《凝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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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传-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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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敲了敲门。

    “长儒,开下门。”

第一百零二章 长儒来信(一更)() 
听到白逸的敲门声,林碧凝应了一声,下床把鞋子仔细穿好,又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裳和头发,开门看到白逸站在门外,后面跟着的丫鬟手上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

    “云闲,你这是……”林碧凝一面侧身让人进来,一面问道。

    “我怕你受风寒,让厨房弄了碗姜汤,你趁热喝了。”白逸从丫鬟手里拿过姜汤递到林碧凝手里。

    “谢谢。”手心里捧着热乎乎的姜汤,林碧凝觉得受血月蛊影响的冰冷的身子也暖和起来了,心里格外熨帖。

    白逸果然是个很好的朋友。

    看着林碧凝把姜汤喝完,白逸让丫鬟收了碗,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嗯。”

    林碧凝送他到门口,白逸没有立即离开,站了一小会儿,她以为对方还有什么事,哪知对方踌躇许久只留下一句“祝你晚上有个好梦”,然后不等她说什么飞快走掉。

    林碧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解地摇摇头将关好门。不知为何她醒来后双脚有些酸痛,加上有血月蛊的折腾,随意擦了擦身子就上床睡了,一夜无梦。

    相比她的一夜好眠,白逸昨天晚上简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会儿梦见林碧凝一身白衣躺在桃树下,嘴角带笑双眸含情地望着自己。一会儿梦见林碧凝化身为威严的雷公,左手执楔,右手持锥,追着要劈他。

    早晨醒来后,白逸心情难辨,以至于吃饭见到林碧凝时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尴尬。

    林碧凝看他脸色不好,便问道:“云闲,看你面色青白,莫非是身体不适?”

    白逸干咳一声,道:“昨晚雨声吵人,许是没睡好的缘故,不妨事。”

    雨后第二天天清气朗,阳光格外明媚,一顿安静的早饭后,林碧凝就和白逸告别,启程回家。

    林碧凝回到临江轩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换上干净的衣衫,然后给宁老太太、林温良和赵氏请安。因为早上已经和西席先生请过假,林碧凝不用去上课,便抱着暖炉盖着毯子,舒服地靠在大引枕上看书。

    甄婉馨抱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过来,见她这幅模样,了然道:“凝姐姐,你是不是来月事了?”

    甄婉馨是医者,提起月事面不改色,林碧凝却是脸上微微泛红,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抿了抿嘴道:“还要多谢甄大夫的药,这次都不怎么冷了。”

    甄婉馨难得没有对自家父亲的药推崇备至,天花乱坠地夸赞一番,因为这药只能暂时压制,效果远没有林碧凝说得好,不然她也不会抱着暖炉不撒手,指甲也不会因受寒而变成淡淡的紫色。

    从上次在甄默思面前下了壮志之后,甄婉馨一直在研究元澜留下的手稿,虽然现在还没有头绪,不过她一定会研制出血月蛊的解药来。

    林碧凝看到甄婉馨手中抱着的木盒子,想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惊喜道:“这是他的来信吗?”

    “嗯,昨天到的,下雨了就没给你送。”甄婉馨点点头,将木盒子递给林碧凝。

    林碧凝打开木盒子,最上面是一封信,底下是几本书,甄婉馨看到是几本旧书,不屑地撇撇嘴道:“姓林的真是小气,你是他妹妹,他就送这几本破书给你,枉费你为他牺牲这么多!”

    林碧凝将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小心地放回去,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摇头道:“什么姓林的不姓林的,你这般骂人且不是将我也算了进去?话说你和我哥哥到底怎么了,他不都把金钗还给你了,你怎么还对他没好脸色?”

    甄婉馨想起上次和林长儒的那个拥抱,不,准确地说是他不小心抱了一下自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羞赧和气愤,扭头看向旁边的高几上的青花缠枝莲花瓶,上面插着几支鲜艳明媚的桃花,提高了声音道:“什么怎么了!谁要和那个讨厌鬼怎么了!我就是看他不爽!”

    “真是小孩子脾气。”林碧凝见她恼羞成怒,笑着轻声骂了一句,想到之前甄婉馨说的最后一句话,拉着她的手,注视着对方,正色道,“甄儿,答应我,血月蛊的事不要告诉我哥哥。”

    “凝姐姐,你不想让他因为此事而内疚?”

    “这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他知道了也只是徒添烦恼,那又何必让他知道呢?”林碧凝语气淡淡道。

    甄婉馨看着她嘴角上扬,眼中却有一丝忧伤,顿时心疼万分,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诉林长儒。”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在心里承诺道:凝姐姐,我一定一定会找到解血月蛊的方法。

    气氛有些凝重,甄婉馨指了指那封信,笑着道:“赶快看看信,不知道那家伙又啰哩啰唆写了什么。”

    林碧凝一边拆信,一边疑狐地瞄了眼甄婉馨:“你怎么知道他写信啰里啰嗦?”

    其实每次林长儒寄到上都的信和礼物都有两份,一份是给林碧凝的,另一份是给甄婉馨的。给甄婉馨的第一封信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总结一句话:之前他不是有意冒犯她的,请求她的原谅。

    是以甄婉馨才这么说,当然这个她不好意思告诉林碧凝,便低头绞着手指,随口胡诌道:“那什么,看他长那样就知道是个啰嗦的人,那他写的信自然也就啰里啰嗦的喽。”

    说着,甄婉馨小心抬起脑袋,心虚地偷眼瞅了瞅林碧凝,发现对方专注于信的内容,根本没有在意之前的话,不由她悄悄松了口气。

    果然像她爹说的,她不适合说谎骗人,一说谎就心虚。

    林碧凝在看信,甄婉馨拿了糕点慢慢捧着吃,没有出声打扰她。等她吃完一块再伸手时,发现林碧凝放下信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眉头紧紧皱着,不禁担心问道:“凝姐姐,你怎么了?那家伙在信里说了什么吗?难道是他出事了?”

第一百零三章 生母消息(二更)() 
林碧凝看到甄婉馨担心地望着自己,将林长儒的信慢慢地重新叠好,塞回信封里,组织了下语言道:“甄儿,你是知道我们兄妹身世的,我哥哥在林家的祖籍珑宣查到了些有关我们生母的线索。”

    “那他查到你们生母是谁了吗?”甄婉馨忙追问道。

    林碧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慢慢将林长儒查到的信息说出来。

    林家早年在珑宣也是大户人家,林长儒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林家的故居,只是那里久无人居,荒败不堪。且因为林家举家迁到上都已经十多年,那些之前在林家做过事的人离开的离开,远嫁的远嫁,老死的老死,早已找不到人。

    林长儒多方查找,终于查到一个在林家厨房做事的徐婆子还在珑宣。只是当他找到徐婆子家时,却被告知她去了邻城的亲戚家,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而此时江湖上发生了一些事,萧天笑必须即刻启程赶赴瓷欣。在来珑宣的路上,萧天笑为救林长儒受了伤,让他独自启程林长儒放心不下,暂时只能先离开珑宣,等有机会在回来寻徐婆子。

    虽然没等到徐婆子,但林长儒还是从住在林家附近的老人那里打听到了一些事。原来早在永睿二十三年时,林温良就已经娶妻成亲了。据说那位太太是林温良从外面带回来的,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只知道她姓沈。

    甄婉馨听完后,眨着眼睛道:“凝姐姐,这位沈太太是不是就是你和林长儒的生母?”

    林碧凝点点头:“我们兄妹是永睿二十四年生的,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的。”

    “既然这位沈太太是林伯父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什么你们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还有你们全家迁到上都,那这位沈太太去了哪里?为何将你们的名字记在如今的太太名下?”甄婉馨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不够用了,凝姐姐的身世好复杂的样子。

    这几个问题也是林碧凝看完信后一直在思索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林家举家北迁,让沈太太不见踪影,让父亲和祖母对此事讳莫如深,让他们兄妹记名在他人名下。

    林碧凝以为只要去了珑宣就能查到生母是谁,没想到事情远比她想的要复杂多,想要解开这些谜题看来还得找到徐婆子才行。只是现在林长儒有事不能再查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清所有真相。

    “凝姐姐,你不要着急,事情总能查清楚的。”甄婉馨安慰道。

    “嗯,这件事尚且不急,我现在有点担心哥哥和萧大侠,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

    “萧伯伯武功高强,且久经江湖,有他在,不会让那家伙有事的。”

    “嗯,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甄婉馨走后,林碧凝叫了侍剑,问了问让他在府外盯着赵一诚的情况,对方最近一直忙着功课,只往返于学堂和林府之间,没和什么人接触。事情又陷入一个僵局。林碧凝打赏了侍剑,让他继续密切注意赵一诚的动向,打发人走后,苦恼地揉着眉心。

    林长儒那边调查生母的事近期不会有进展,她这边也查不出赵一诚到底在筹划什么阴谋,想使力也不知道往哪处使,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林碧凝情绪低落,越发觉得身子发冷,又吃了一颗药丸,告诫自己一定要平心静气,既然着急没用,就慢慢来,好歹现在有头绪了,不管是生母的事还是赵一诚的阴谋,终究都会大白于天下。

    之后的一段日子林碧凝便忙着在雕刻上下功夫,因为林温良开始着手教她刻千叶莲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林碧凝忙着的时候,白逸也没闲着,正在校场上使劲折腾手下,以消耗他多余的精力,免得终日胡思乱想。

    和陶易过招时,看到他的手,白逸不禁想起之前牵过的林碧凝的手,一晃神的功夫,陶易近身欺上,差点就打到他,好在最后他回过神避过这招。

    近来定是魔障了,不然为何看到什么都能联想到林碧凝,白逸决心要找到一双比林碧凝的手还要好看的手,以破除这个魔障。

    思及此,白逸跳开一步,负手站立,陶易见状收了招,挠着脑袋问道:“爷,怎么不打了?”好不容易今次有希望胜过主子,他可是很珍惜这次机会呢。

    白逸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就算我蒙上眼睛让你,你也打不过我。”

    虽然白逸说的是实话,可陶易觉得他的自信自被打击到了,捂着胸口伤心道:“爷,您这话真是太伤人心了,这多人看着呢,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武男子矫揉造作地做西子捧心状,这画面着实有够吓人,众人纷纷不忍直视,做呕吐状远离此人。

    白逸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立马不再玩闹,规规矩矩地在他面前站好。他清咳一声,道:“把你们的手伸出来。”

    虽不知是为了什么,但众人一向对白逸言听计从,立即乖乖地伸出手来。

    齐刷刷一排颜色各异的男子的手,白逸一只一只慢慢看过去,在心里默默评价,这只手太黑,这只手太厚,这只手茧子太多,好不容易看到一只手还算修长秀气的,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了捏,手感不对太硬了,然后看到一只手的指甲里居然有黑色的脏东西,抬起头见是陶易的手,想起方才对方正是用这双手和自己过招,顿时眉头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不客气道:“陶易,下次我再看到你哪只手不干净,我就把你那只手剁掉。”

    陶易忙手收回来,哭丧着脸道:“是,爷。”

    只要不犯白逸的忌讳,他平常还是挺平易近人的,故有胆大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爷,您这是在练习看手相吗?”见他脸上没有不悦的表情,舔着脸接着道,“那爷能不能帮我算算姻缘啊。”

    白逸闻言嘴角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皮笑肉不笑道:“爷平日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居然当爷是那起子骗子,所有人给我围着校场跑三十圈。”

    众人心里齐齐哀嚎一声,却也不敢违抗命令,乖乖地围着校场开跑,心里不断腹诽刚才说话的那个罪魁祸首。

    白逸幽幽叹了口气,不说手下不知道他方才在做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胥府寿宴(上)(三更)() 
三月十六,夏央名将胥仁青胥老将军的生辰。因为今年是老将军的七十大寿,将军府很是操办了一番,达官贵人无不争相来贺,就连皇帝也派了五皇子前来贺寿,可见圣宠。胥老将军历经三朝,战功卓著,所向无敌,堪称夏央当朝武将第一人,也无怪皇帝对他格外看中。

    白逸早年在军里的时候就是跟着胥老将军的,加上他的二姐夫胥言祯是胥老将军的幺子,所以他和胥家的人很熟。

    因是整寿,寿宴办得格外盛大,请了戏班子、杂耍团要一直从下午热闹到晚上。人多的地方,味道就杂,给老将军送上贺礼,白逸早早便往胥言祯的院里躲清净去了。

    胥言祯看到他来毫不意外,将煮好的茶倒在另一个杯里,笑着打趣道:“呆了半个时辰才过来,不错,比上次有进步了。”

    白逸坐下轻啜了口茶,不理会他的打趣,转而问道:“我二姐和含瑛呢?”

    “你二姐自然在女客那边,含瑛和几个哥哥玩去了。”

    “所以你又是被抛弃的那一个。”白逸眨着眼睛取笑回来。

    “无所谓,哪一次回将军府不是这样,反正我都习惯了。”胥言祯不在意道。

    “今日是老将军寿诞,你不去前面陪着?”

    “正因为是他寿诞我才不去前面给他添堵,我们一碰面就要吵上两句,今日宾客众多,我就不去给大家增添谈资了。我晚些去露个面就可以了。”胥言祯摇着头,无奈道。

    胥言祯和胥老将军这对父子的矛盾还要从幼年说起。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胥家累代将门,大公子胥言宏正二品龙虎将军,二公子胥言清从三品怀远将军,加上胥老将军,胥家一门三将军,世人无不称赞。胥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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