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想着从书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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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想着从书里出来-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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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骂。分明是不把她看在眼里,既不尊重她这个外家姨母,也看不起她的本家。

    她一路上和赵掌柜几次暗示自己不喜关水生,但她软弱的兄弟还反帮着关水生解释。如此看来,赵珠儿也不过是平日里挑好话哄她罢了。她的钱要是给了赵珠儿,还不得都落到关水生手里,从而让别人看轻自己?

    赵秀此刻是从心底里厌恶关水生,也不打算再花时间金钱到赵珠儿身上。被秦小一的误打误撞下,赵珠儿和孙巧两人的命运渐渐偏离了原来轨道。

说书() 
我出门了;药放在桌上用温水隔着保暖。先把粥喝了;然后再吃药。看书可以不过要到床上去;不要靠在窗边吹冷风。——小一。

    歪歪扭扭的字迹写满整张雪白的宣纸;只有右下角那个“一”字是整张纸写得最好的地方。

    一笔划过;周围没有点点滴滴晕化开来的墨团。百里轩满意的点头;这次的留言倒是没再出现错别字;也算是颇有进步了。想起他第一次看见秦小一的留言,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三句话写了四张纸;还有一半是写错画花的墨团,他就忍不住想把秦小一捉回来好生教导一番。

    看着这哄孩子一般的话语,百里轩哑然失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梳洗一番后;睹见桌上的海碗,掀开碗盖;里面的食物正用温水盛着;临近午时仍未冷却;入口尚温。笑意染上唇角;他慢条斯理的用过餐后;才翻起前日未看完的游医杂记。

    书是小一借来的;他见秦小一翻过几遍。便也好奇的跟着翻了几页,书中用幽默风趣的话语,记录了各地的风俗习惯和奇医怪疾;初看时便觉新鲜有趣得很;越看越让人放不下手。模糊中他有种自己还是初次看这种杂书的记忆,可惜一旦细想便回忆不起来,久而久之,他便放弃了。

    秦小一见他喜欢,还想着找孙巧多借几本同类的游记回来。要不是孙老爷子说,养伤期间应该多以修养为主,秦小一怕是不知道要打扰孙巧多少次了。百里轩唇上挂着淡笑,暗忖这丫头片子倒是比先前心细了不少。

    时至中午,到医馆坐堂的孙家两老和孙巧也该回来了。才刚想起,孙老爷子便提着药箱进门,孙大娘也拿着青菜直接进了厨房。

    孙老爷子擦了把脸,洗干净了一身风尘倦意才进百里轩屋里。笑道:“白公子,今日精神可好?”

    男人点头表示无碍,风度翩翩,即使不言语也不觉得唐突。孙老爷子才开始把脉验伤。见伤口复原的不错,老爷子念了几句后又细细地把过一次脉后,才抚着胡子谨慎道:“白公子可有回想起往事吗?”

    见百里轩摇头,他顿了顿,又道:“先前老夫顾着处理你腰腹上的伤口,又见你一身淤伤。脉像中沉而无力气血亏损,还道你是和山贼打斗伤及所至。后来把脉,发现你脉像一直如此,才觉得奇怪。老夫行医多年还未见过这般古怪的症状。恐难对症下药啊!”

    孙老爷子语毕一阵沉默,身为医者不能救治,他甚至还不能准确的诊断出,这是中毒了还是其他原因,实在惭愧。百里轩系上衣带,笑道:“白某明白,孙大夫尽力便是。”

    “而你身上除了刀伤淤痕外,没有其他伤痕,不排除你的失忆也与此有关。”孙老爷子迟疑不定,最后还是把这个猜想说了出来。“若找到原因,应该很快能回复记忆。”

    百里轩哂笑道:“还请孙大夫多费心了。”

    孙老爷子不在意的挥手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对了,怎么不见小易兄弟,他平日不是最挂心你的伤吗?今儿怎么不见人影了。”

    “小易说她是要去找人。“百里轩想来此事也不算秘密,何况孙老爷子还是湘南城的本地人,便和老爷子如实说道。”我前先听小易说,那人也是刚从京城回湘南,是一名赵姓的妇人,你认识吗?。”

    “又是赵氏啊?”孙老爷子抚着胡子,目光隐隐放空。

    百里轩见老爷子这般表情,似乎另有隐情,便疑惑问道:“孙大夫是想起什么了吗?当然,如果孙大夫不方便说也不必勉强。”

    百里轩只是随口一问,孙大夫回过神后,不好意思的哂然一笑道:“这也不是秘事。老夫还真知道那么一位从京城回来的赵姓妇人,她就是我的女婿小妾家的姨母。”

    话匣子一打开,孙老爷子接下去要说的花,就顺多了。“不过这赵姓妇人也是刚回湘南没几天,听说之前是在莫家还是木家当长工来着?老夫也记不清楚了,她少时离家,现在也没什么人记得。应该不是小易兄弟要找的人吧?”

    莫家长工?脑中灵光一闪,快得抓不住。潜意识中,他有一种要把此事隐下来的直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莫家、小一、湘南。这三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关联,可惜他就是想不起来。

    “也许不是吧?小一易,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的,谢谢孙大夫提醒了。”百里轩笑道,棉被下的手微微用力握紧。

    孙老爷子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百里轩拿起枕边的白纸,那是秦小一胡乱写下的留言,满满的关心由此可见,他默默看着,出神不已。

    花开两朵,各表其一。

    话说那厢,秦小一跟着山羊胡大爷,真名也念作胡山杨的老大爷来到了横街,横街几乎集上了湘南城所有的书斋诗社,一旁又是茶寮酒肆小摊,热闹程度丝毫不输于聚福楼前街,往来人群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胡大爷听秦小一说自己可以当一阵子的说书人,赚取路费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还真没见过,像秦小一这种半大的孩子去说书的,但见秦小一坚定的说自己可以一试的劲儿,又兴致勃勃得打算一家家茶馆去找地儿的时候,老大爷简直给她逗乐了。

    两人萍水相逢,但老大爷见秦小一身上使不完活力,和那机灵劲儿,就忍不住欢喜的想提点两句,最后,山羊胡大爷干脆把秦小一带到横街一处酒肆里。

    酒肆命叶园,老板娘是位二十五六岁的成熟美人,眼角眉梢处尽带风情,嘴角天生上勾,像含着一股淡淡而耐人寻味的笑意。可惜脸上一道由眼角划至脸颊的疤,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不难看,反而有种危险而嚣张的美丽。

    秦小一看着山羊胡大爷和叶园的老板娘到柜台后叙旧,她便自己打量起这家酒肆,酒肆也算大而整洁。

    东南两边是半开放式的,拉上竹帘可以一眼望至街道,放下竹帘又可以起到隔间的作用。

    不得不说老板娘家的酒肆还真不错,柜台旁边有张较大的八仙桌,一旁竖着一道水墨屏风,桌上摆着一块醒木,一套小巧精致的茶具。秦小一一眼便喜欢上这地方,眼睛发亮的直盯着那地儿。

    “小易兄弟?”山羊胡大爷刚和老板娘聊完,过来唤秦小一过去,秦小一眼睛不住地往那瞄了几眼,才不舍得走了过去。

    老板娘睁着一双细长的凤眼打量着秦小一,那淡淡几眼的扫视像有实质一般,看得秦小一不禁微微挺直了腰板。暗忖此时老板娘要是再在手上拿上一只细长的烟枪,吸上一口,缥缈迷离间,便更显得美艳动人,犹有风韵了。

    “我听杨叔说,就是你想借我这地儿说书吧?”老板娘漫不经心的说着,说到杨叔时隐隐有几分重视,随即又淡了下来。“我这虽说不是什么大店酒家,但能进门店的那不是客,你说能随便让人糊弄吗?”

    老板娘没把话挑明,漫不经心的忽视就是最好的回答。她不赞成让秦小一把她这儿当试验田了。即使她有山羊胡大爷推荐。

    秦小一也不生气,咧嘴一笑。胸有成竹的说:“要不您先听上一段验验货?实在不喜欢的话再说?”

    不等老板娘出声拒绝,秦小一便稍稍拔高了音量道:“话说开国初期,便有这样一位武艺高强,才智过人美艳无双的女元帅——樊梨花,她本是敌国番城城主不受重视的女儿,上山习武八年,得知父兄身遇险境遭受重兵镇压,特意下山前去救援,下山前她师傅算出她的未来夫婿是敌军将领薛丁山。樊梨花本不以为然,皆因她已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一串串引子不断抛出,秦小一本就声线清脆悦耳,吐字清晰易懂,偶有压低嗓音特意抛出的一个个疑问,也是为了更加引人入胜故布疑阵。

    果然,这一叠叠的疑问抛出挠得一众听官好奇不已,不知不觉间,茶肆里的客人都静下声来,聚精会神的听着秦小一娓娓道来,女子领兵打仗本就是奇事,更何况还添上了那丝丝缕缕的风月情史,对方还是敌军将领。这一串串的引子一抛出,听客是更加好奇后事如何了!

    秦小一见众人差不多听上心了,才话风一转,急道:“你们可知那命定中人——薛丁山薛小将军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吗!这渊源说起来可要从开国之初提起了!”顿了顿,秦小一微眯着眼睛,压下那狡黠的神采道:“可惜小弟时间不多了,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听客一听,半数愣得直笑。胆大的直接起哄道:“小兄弟,你断在这里老子那还有心思走啊!你赶紧给大哥说说,那薛丁山是怎么个了不得法!”

    秦小一无辜的看着身边的老板娘,笑容可掬道:“掌柜的,你看着故事没个几天可说不完啊?小弟有资格在这儿说吗?”

    “对对对,那小兄弟可还没说完,掌柜可别让他走了啊!”听客一听,也意会出两人的弯弯道道来,乐得跟着起哄!

    这满店的人跟着起哄,让老板娘想不留下秦小一也不行。老板娘没好气的瞪了秦小一一眼,娇嗔道:“好个鬼灵精,还强买强卖上了!好吧,就让你就在我这地儿上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惹我不满意了!我可不像今天这样好说话!”

    秦小一暗暗对山羊胡大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可惜老大爷愣是没看懂,一脸这孩子乐傻了的表情应对,但依旧由衷的为秦小一高兴!老板娘对两人偷偷摸摸的挤眉弄眼没法看,直赶着秦小一去听清楚叶园的规矩。

    “各位大哥等着啊!明日就让你们听个尽兴!”

提笔() 
与叶园老板娘谈好细节;秦小一总算把赚钱这一头等大事安排好了。除去能否维持路费这一点;秦小一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她已经升级为能挣钱养“家”的主了。开心之余难免会想要和人分享一番;百里轩在方面还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秦小一扬起唇角;快步走回孙家。

    孙家左右都是些小店铺;人不多也算得上清净;秦小一脸上挂着傻笑,眼角一扫,孙家拐弯处似乎有人快速闪了过去;秦小一跑去一看,巷子外人来人往的,哪里有可疑的人。思忖应该是自己太累看错眼了;才悠悠的进了孙家。

    转念一想;她还可以偷偷去吓唬一把百里轩,再把这事告诉他。想到就去做;秦小一踩着点儿偷偷的跑进孙家;仗着自己的小身板藏在院中的矮树花丛移向西房。

    百里轩那的房门正好半掩着;秦小一勾唇一笑;抬脚往前走;谁知一脚踩到花丛旁的一堆半湿的药渣上;好好的水绿色绣鞋染上难看的褐色,秦小一不满的嘟起小嘴,嘟囔道:“谁把药渣倒花盆下了?平时没看见孙老爷子怎么懒啊。”

    撇开这段小插曲;秦小一顺利的摸回房门;伸头偷瞄着向房中,百里轩果然靠着窗边,半低着头,一边的窗户大开,明媚的阳光洒在身后,透过单薄雪白的中衣更显得他人清癯俊逸,微风拂过垂发,掠过薄唇,使得秦小一的视线集中在他的脸上。

    那人脸上有她从未见过的凝重,如若有所思或心有所想,沉静了许久最后还是凝神望上手上的纸张。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不自觉的摩擦着纸张一角,最终宠溺一笑。

    秦小一不知不觉间入了迷,身后突的传来一声叫唤:“小易,你在干嘛呢?”

    这一声直把秦小一吓跳起来,回头一看孙巧正笑吟吟的看着她,秦小一老脸一红,刚刚迷惑心神的画面瞬间散开。孙巧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把手上的药碗交给秦小一,便干脆的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笑,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秦小一呐呐的走进房间,百里轩已经离开了窗前,漫不经心的浅笑着。秦小一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转身把药端在一旁的木桌上。

    半敛的视线不由扫过窗前的小桌子,那里干干净净的,别说纸张,就是头发也没有一根。秦小一来来回回看了几眼,发现那纸已经被百里轩收起来了。说不出的失望,她突然有点想知道他刚刚在看什么。

    百里轩丝毫没察觉秦小一的不自在,问道:“小一,出去转了那么多天,你要找得人找到了吗?”秦小一闻言,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慌乱了片刻借着放下药碗移步到书桌上,静默了须臾才噘嘴道:“我腿都跑断了,也没找到。”

    百里轩半敛双目,看不出在想什么。低声道:“那你还要找吗?除了知道她是赵姓妇人,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没发现百里轩平时过问过她的事啊?怎么突的就上心了,秦小一歪着头,如实回答道:“有一点线索。不过我不打算找了,还是和你去雁东要紧。”

    百里轩袖中指尖一紧,纸张险被捏破。他不动声色的淡淡问起:“那人,对你来说不打紧吗?”

    “不打紧,你的事比较重要。”

    秦小一低着头,拿过案牍上的雪白宣纸,好半天才想起应该要做点正事了,便直接提笔写书,似乎脱口而出的话语再寻常不过。

    两人所思所想,几乎差天共地。

    秦小一是觉得,莫白雪的奶娘藏起的书信既然是要五年后才送到百里轩手上,那这事是不会变的。而且秦小一已经尽力找了,但真的找不到,那有什么办法啊!不过就是多五年呗,她犹豫了很久,想还是送百里轩去雁东重要,就先过去吧。

    百里轩闻言,心里涌起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细碎愉悦,待要细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又为自己这莫名的刺探感到不适,他的声线沉了半分:“雁东离湘南何止千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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