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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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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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Kelly似乎放松了些许,眼眶中顿时涌出泪水:“你不在,我哪儿有心思工作啊…;…;对了,陈先生怎么说了,你遇到的事情解决好了吗?他人呢?”

    闫盛威抱着Kelly坐到沙发上,一边摸着Kelly浑圆的臀部,一边说:“他说韩金生已经被他打得灰飞烟灭了,让我放心就好…;…;至于他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Kelly皱皱眉毛,嗔骂着陈玄衣是骗钱的神棍,然后在闫盛威脸色亲了一口。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闫盛威正色问道,“那韩金生死之前,没有联系你吗?”

    Kelly瞬时愣住,与闫盛威对视许久,她却忽然站起身来,冷冷地笑了:“看来你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闫盛威故作不明就里。

    “哼哼,我随你多年,你这欲擒故纵,我能看不出来么?”Kelly的眼神,骤然变得令闫盛威心头一寒。

    闫盛威见Kelly已经坦白,倒也不再伪装,满面怒色顿时显现出来:“为什么?”

    Kelly摘下眼镜扔到桌上,甩了甩满头乌黑的秀发,长出了一口气:“我十七岁跟了你,十年了,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得到。当年为你打胎,现在的我,甚至不能怀孕了。本以为你能给我个名分,却特么始终只是个工具!”

    闫盛威眼神黯淡了几分:“孩子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Kelly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是女人,却不能生孩子了!”

    屋内忽然陷入寂静。

    墙边的挂钟一秒一秒走着,Kelly的眼中流下泪水:“你有别的女人,我无所谓,可是你竟然连承诺都不给我,哪怕你骗我都好啊!”

    “那你就要利用韩金生杀我?”闫盛威瞪大了双眼。实际上他心里,对面前这位非常美丽的女人,藏着许多愧疚,却万万没想到,沉鱼美貌下,藏着一颗蛇蝎的心。

    “对!”Kelly冷笑着,“等你死了,你的生意就是我的了,我再找个男人,一切多好?!”

    闫盛威没有说话。

    Kelly忽然从坤包里拿出一个黑布包着的方形盒子,慢慢拆开黑布,喃喃道:“本想借着那穷鬼的手解决你,现在看来,呵呵,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把盒子展示给闫盛威,那赫然是一个小小的棺材!小棺材用黑色的木头制成,透发出一种令人悚然的阴冷邪异。

    “这,这是我的孩子?!”闫盛威略作思考,猛然站起身,Kelly也下意识后撤了一步。

    她冷笑着点点头。

    “你竟然将我的孩子炼成小鬼?!”闫盛威多少是了解一些玄学阴阳之事的,忍着满腔愤怒质问道,“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可他死了!”Kelly一句话,噎得闫盛威哑口无言。

    闫盛威愣神般望着那个小棺材,眼中竟缓缓落下泪水。

    Kelly见状,咬牙切齿地笑着:“你也会哭?你可知我为你,哭了多少次!”她又低头看看手中的小棺材,竟亲吻了棺材一下,说:“宝宝,这就是你的爸爸,你把他带到你那边去陪你玩好吗?”

    闫盛威一愣,那小棺材竟然开始抖动起来,屋内更是忽然阴暗几分,空气中似乎多出一丝古怪的气味。

    “是谁教你的…;…;”闫盛威一边冷冷问着Kelly,一边从口袋中摸出刘墨之前给他的那张符箓。

    Kelly并不回答,只是轻轻打开了手中的小棺材。

    刹那间,从屋子各个方向,传来一个小男孩的笑声,清楚地叫着爸爸,而屋内的温度更是骤然下降许多。

    闫盛威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愧疚。他忽然不知道,这张“镇字符”是不是该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了。

    Kelly冷冷盯着闫盛威,一语不发。而从她的身后,竟然慢慢走出一个三四岁的男孩。男孩浑身青紫,双眼漆黑,咧着嘴角,略带蹒跚地走向闫盛威,不断叫着爸爸。

    闫盛威知道,待这小男孩走到面前,怕是自己就要殒命,可他看了看小男孩的面庞,又看了看Kelly,忽然释然般坐回到沙发上,更将手中的符箓,扬手扔在身后。

    昏暗的屋内,阴风阵阵,Kelly看到,从来都是威风十足的闫盛威,脸色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她从未看到过的温情微笑。

    “儿子,来,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给你道歉,来让爸爸抱抱…;…;”闫盛威此时几乎跪在地上,张开怀抱。此时的他,不再是什么“活阎王”,不再是什么闫老板,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

    哪怕死,他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即便那个孩子,早已是一只厉鬼。

    小男孩一步步靠近闫盛威,他的眼眶中流出鲜红的血,或者,那是他的眼泪?

    闫盛威只觉得自己身体逐渐僵直,但他是那么想抱一抱自己的儿子。生命,远不如拥抱着自己的儿子重要了。

    Kelly看到这个场景,竟然也哭了,但她实在太恨了,她恨自己,恨闫盛威,恨这个小男孩,恨整个世界。她一定要让闫盛威死!于是,即便此时的她泪如雨下,仍旧狠着心,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的继续。

    小男孩伸出一只手,手臂上皮肤青紫,却丝毫不影响闫盛威也伸出手。大手拉住小手的刹那,闫盛威浑身血管暴起,感觉如同掉入冰窟般寒冷,又有着一种剧烈的灼痛从心口生出。他的额头,瞬间大汗淋漓,可他的脸上,却满满的只有微笑。

    闫盛威口鼻中流出血,可他不在乎,只是咬着牙坚持着,抱住了那索命的小男孩。

    抱住了,他的儿子。

    “唉…;…;”一声叹息,自别墅客卧门口响起,屋内阴冷之气赫然消散,阳光也恢复正常。闫盛威怀中的小男孩顿时化作一道黑影,飞入Kelly手中的小棺材里。

    是刘墨。

    “你是谁?”Kelly惊愕万分,却明白这个留着乱糟糟白色短发的男人一定非常厉害。他的一声轻叹,竟然吓得她所养小鬼不假思索,狼狈躲藏起来。

    刘墨并不回答,走到闫盛威面前,看了看他满脸的泪痕,又看了看被扔到一边的符箓,再看了看Kelly,慢慢点上一支香烟。他伸手扶跪着的闫盛威坐到沙发上,然后开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父亲明知儿子是索命鬼,仍然张得开怀抱,你这母亲,却不知道让儿子入土为安,实在自私恶毒啊…;…;”

    Kelly也不答话,她不知道刘墨究竟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符箓?”刘墨坐到闫盛威身边,翘起二郎腿。

    “我,”闫盛威慢慢回过神,转身扑通跪在刘墨身前,“我知道刘老板道法盖世,可那…;…;那是我的儿子。”

    刘墨轻轻点头,平淡无比:“闫老板可知道,你的阳寿,今天便是大限?”

    闫盛威顿时愣住。

    “有什么遗愿?”刘墨伸手又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后递给闫盛威。

    闫盛威颤抖着手接过香烟,静静抽了两口,猛然抬起泪眼:“求刘老板帮帮我的儿子,让他能投胎转世,来世入个好人家,当个好人…;…;”

    Kelly一言不发,却偷偷敲敲手中的小棺材。

    刘墨并未马上回答,只是安然抽着烟,闭目养神。

    正在此时,Kelly狂叫一声,刹那间阴风再起,那小男孩再次出现,呲牙咧嘴,径直扑向刘墨!

    “放肆!”刘墨声音不大,却有一种浑厚无匹的道法力道,生生止住小男孩来势,更将他牢牢镇在原地。

    闫盛威见状,竟猛地对着刘墨磕头,哭喊着求刘墨不要伤害自己的儿子。

    那小男孩似乎是听懂了闫盛威的哀求,他望着闫盛威许久,身上蓬勃戾气居然开始迅速减少,没几秒钟,身上青紫色淡去,露出一张粉雕玉砌般稚嫩的童颜。

    小男孩的轻轻唤道:“爸爸…;…;”

    闫盛威触电般转过身,连滚带爬冲到小男孩面前,将他紧紧抱住。父子阴阳相隔,却都流着泪笑了。小男孩更是抬起手,搂住了闫盛威的脖子。

    天伦之乐。

    闫盛威确信,自己的人生,终于圆满。

    “他已经被炼成小鬼,无法再入轮回了。”刘墨开口,声音很小,却那么确实地击中闫盛威的心。刘墨顿了一下:“其实对他而言,也是无憾了。最好的结果…;…;”

    没等刘墨说出口,小男孩从闫盛威怀抱中钻出,正对着刘墨,深深鞠躬,然后回头摸了摸闫盛威的脸,微微一笑,又转身看了看Kelly,然后竟自己化作点点星光…;…;

    他放下执念,散去了。

    闫盛威呆了半晌,才似哭似笑地站起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Kelly,许久,缓缓开口:“对不起。”

    Kelly顿时瘫软,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坐倒在地,哭得声嘶力竭。

    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都是错的,甚至早就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时钟响了,已经是傍晚七点,一声声金属钟声,显得旷远而苍凉。

    刘墨站起身,独自走出闫盛威的别墅。

    夕阳开始西下,金州市的傍晚总是微凉的。秋意渐浓,天高云淡。开始有落叶无声飘落,片片归根。

    他走在不知名的路上,一直到路灯亮起,一直到行人渐少,一直到黄河之畔。

    月夜如常。

第八回 黑毛尸将() 
到达秦州市已近傍晚。陈玄衣和虎锋在秦州市比较好的地质宾馆订好房间,将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的福特野马停好后,就按照刘墨之前安排,给已经先到秦州市一天的湘西赶尸一族族长拨通了电话。

    实际上,修行者往往在经济上比较穷困,许多修行者醉心道法修炼,对于赚钱的事情实在不怎么擅长。像陈玄衣这样自己开设事务所,而且能赚到不少收入的修行者,着实不多。而这赶尸一族族长,就是这样一位中规中矩的修行之人。

    三人在秦州市市区内一家比较出名的砂锅店见面。陈玄衣和虎锋进门便认出了赶尸一族族长,因为他的身上,尸气太过浓厚。

    这是一名四十岁上下,头发微微有些蓬乱,面容虽丑陋,眼神却犀利而沉稳的男子。

    对方也一眼认出了陈玄衣和虎锋,微笑着起身相迎。

    几人客套几句,各自点了一份砂锅,廖长川主动付了帐,便将话题说到了此次的事件。

    赶尸一族族长名叫廖长川,自小修习族内炼尸和赶尸的法门,因为颇有天赋,二十多岁便成为族长。廖长川接任后,赶尸一族倒是发展迅速,虽不及湘西最大的赶尸门派“归根堂”,却也是一方大派,可以说算是光耀门楣。

    廖长川没有多余的野心,赶尸一族也没有,可不代表其他人不这样怀疑。随着赶尸一族兴盛起来,最为担心的就是“归根堂”。“归根堂”掌门叫吴贤坤,是湘西一带最著名的赶尸大家。他既担心赶尸一族危及到“归根堂”的地位,又欣赏廖长川的为人和本事,所以反而是“归根堂”放下身段,与赶尸一族协商结盟之事。

    不久,两派当真如约结盟,吴贤坤与廖长川更是结义金兰,兄弟相称。湘西赶尸界也因为这最大的两个门派结盟而焕发出新的生机。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唉,可是造化弄人啊…;…;”廖长川说到此处,禁不住长叹一声,神色悲凉地用筷子在砂锅内翻动几下道,“我与义兄平日里探讨炼尸法门,互相交流,受益匪浅。可是我们也都同时想起了赶尸门派中的一个传说。”

    “哦?”虎锋被一块豆腐烫的张着嘴吸气,却挡不住好奇。

    “我们虽名为赶尸,但实际上,赶尸是谋生手段,炼尸才是修炼的法门所在。修行者,谁不希望能增长本事呢?”廖长川苦笑一下,“要炼尸,就要有好的尸体,要有好的尸体,就要找到风水中所说的养尸地。”

    “养尸地?”陈玄衣对道法了解较多,这些旁门的知识,他只是略有所闻,便询问其廖长川,“据我所知,好的养尸地符合‘发脉抽心穴秀嫩,藏风避杀紫茜丛。欲知骨石黄金色,动静阴阳分合明’的格局,对吗?”

    廖长川点点头,接着说:“这只是表面,其实说透了,还是要关乎地脉龙脉。你们道家说‘道法自然’,实际上也是说我们的修行要符合自然。养尸地以地脉为导向,寻聚阴之处,配合一些其他条件,也就不难选择了。”

    “原来如此。”陈玄衣和虎锋恍然大悟,又示意廖长川继续说下去。

    廖长川放下筷子,正色道:“赶尸门派里,相传湘西凤凰山山脉里有一处养尸地,百余年前曾出过一具旱魃。”

    “凤凰山旱魃?!”陈玄衣也放下筷子,“我听闻家师讲起过,说清末民初时候,凤凰山有旱魃,刀枪不入,功力甚强,危害一方。后来许多当时的大能齐聚凤凰山,其中包括我的师祖等十余人,以传说中道法奇才‘袭明真人’的唯一徒弟魏晃为首,镇压旱魃,为民除害。不过那旱魃着实厉害,修行者们伤亡惨重,到最后,魏晃耗尽功力,用绝学‘九天一指’将旱魃击败,更由其他高手用手段将之封印。而我的始祖也得以勉强全身而退,才将这个故事流传门派内。”

    “不错,”廖长川点头道,“据说魏晃当时也是油尽灯枯,羽化而去。旱魃虽被镇压,‘九天一指’也自此失传。而我与义兄,似乎不小心解开了这百余年前‘九天一指’的封印。”

    “什么?!”陈玄衣和虎锋异口同声,整间砂锅店的食客都看了过来。

    二人颇为不好意思地向食客们点头致歉,又压低了声音问廖长川:“那旱魃被放出来了?”

    廖长川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却出现了八只黑毛尸将,每一只都有着接近飞尸的力量。我们两派竭尽全力,只是诛灭了三只尸将,抓住了一只,剩下的都消失在凤凰山中了。”

    “刘老板不是说并不困难么…;…;”陈玄衣无奈地看向虎锋,才发现虎锋也是一脸无奈。

    骑虎难下啊。

    “不知道廖掌门此次找到往来驿,是要让我们做些什么?”陈玄衣只好强作镇定问。

    “通过研究被抓住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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