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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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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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他看到韩小念正虚弱瘫坐面前,才明白刘墨所招的魂,正是韩小念。

    陈玄衣根本不明所以,而一旁的闫盛威则已经吓得退到陈玄衣身后瑟瑟发抖,他可是知道这韩小念是之前来向自己索命的恶鬼的。

    刘墨又吸了一口烟,淡淡说:“剩下的,你们自己沟通吧…;…;我要去看电视剧了…;…;”然后他扬手,招呼着虎锋走入小楼内。

    呃?往来驿这“境外之境”,还有电视?

    陈玄衣静静看着韩小念,一语不发。闫盛威哆哆嗦嗦,也不敢出声。

    夜风习习,韩小念终于抬起头,她的眼中已经恢复了黑色,虽然看上去仍旧恐怖非常,却也勉强好过那片血红。

    “是你?”

第六回 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陈玄衣并未当韩小念是仇人,但毕竟将韩金生打散的是他。

    此时韩小念无比虚弱,就在眼前,陈玄衣不明就里,却是生出搭救的念头。他上前一步,想要查看韩小念状态。

    “滚开!”韩小念强忍着无力之感,对陈玄衣大喝道。

    陈玄衣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韩小念是厉鬼,诛灭自然理所应当,但此时的韩小念,那么脆弱,双眉微蹙,更有着几分悲苦,这让陈玄衣顿时失了分寸。

    “是谁救得我!”韩小念忽然歇斯底里着,“为什么不让我散去!”

    “是我是我…;…;”刘墨正好小跑着从小楼里出来,满脸笑容,“我来拿烟,忘记了…;…;”他急匆匆在桌上拿起香烟和打火机,又转身跑回小楼内,不过最后还是转过身,对韩小念说,“你怎么不问问你父亲怎么死的?”然后便念叨着电视剧正在演,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这一问,让韩小念把眼光挪到了闫盛威身上…;…;

    闫盛威一边心中暗骂刘墨,一边却也自知犯错。踌躇几秒钟,他从陈玄衣身后走到前面,竟然跪在韩小念面前。

    “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害死令尊…;…;”闫盛威说出这一句,心中却坦然不少,生死有命,报应不爽,或许,真的承认了错误,也就能面对死亡了吧。

    韩小念恶狠狠盯着闫盛威,一阵阵微弱的冷风平地而起,却又立刻消散无踪。

    她一愣,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四合院,似乎会很大程度限制自己的力量。

    闫盛威却不知道这些,他跪在地上,泪水悄然落下,接着说:“我一生为了权力和财富,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要死,也是罪有应得…;…;”他俯下身子,对韩小念深深一拜,“可我真的没有想要加害令尊…;…;我只是把秘书的电话留给了他,让他有什么想法联系…;…;”

    “秘书?!”陈玄衣忽然叫出声来,韩小念和闫盛威不约而同看向了他,“那个秘书我见过!”

    闫盛威点点头,满面迷茫。

    陈玄衣如同醍醐灌顶,喃喃自语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一直说你奴仆宫犯煞气,危机命宫,其实就是说害你的人,正是你的秘书…;…;如今想来,韩金生被我打散之前,眼中有一丝类似感激的神色…;…;”陈玄衣望着韩小念,继续解释,“你的父亲与我争斗,神情中总有几分矛盾,情绪非常不稳定,似乎是受到什么控制一样。现在想来,怕是他的鬼魂被人操控,做了他不愿做的事情…;…;而害死你父亲的,定然是能与他有直接沟通的…;…;”

    “Kelly?!”闫盛威恍然大悟,可有变得更加不解,“她…;…;只是和韩先生通过电话而已…;…;”

    “这…;…;”陈玄衣也不知道怎么梳理这一疑点。

    韩小念冷冷一笑,说:“你们是在找替死鬼么…;…;”

    “不,不,不。”正在此时,刘墨踱步而出,身后的虎锋端着一盘水果。

    虎锋把果盘放在院内木桌上,然后又退回刘墨身后。

    “道法是可以影响人心的…;…;”刘墨挑了个梨,咔嚓咬了一口,一边颇为享受地吃起来,一边汁水四溅地说,“我听说,降头术中,有种叫做‘灵降’的,降头师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力,令受害人产生幻觉,或迷失意识,做出匪夷所思的怪事来。我猜啊,这个降头师本来是要让韩金生去伤害闫老板的,可是韩金生情绪失控,竟然引起心脏病离世了…;…;所以降头师只好退一步,用韩金生的鬼魂继续为恶而已…;…;”

    “是…;…;是他么?”韩小念莫名对这个白色头发的男子生出许多信任,随着刘墨的思路,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个帮自己又害自己的道士的脸。

    刘墨嘴角微微挑了一下,接着说:“也是他倒霉,灵降失败了一半,他也被反噬,能力打了折扣,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找你来报仇了。”

    在场众人已然一言不发,整个院中,只剩下刘墨咔嚓嚓吃梨的声音。

    “原来如此。”陈玄衣最先想明白始末,眼中竟闪烁着怒火,“修道者,心思如此狠毒,实在该诛!”

    刘墨扔了梨核,又点起一支香烟,对陈玄衣说:“按你所言,那秘书专门向闫老板推荐了你,这应该是一箭双雕啊…;…;所以你还是先想想你有什么仇家吧。”

    闫盛威咬着牙,情绪十分复杂,忽然转身又拜了拜陈玄衣:“陈先生,是我害了你,也害了韩家父女二人。我这就去弄死那婆娘…;…;”说罢,他起身就要出门。此时的闫盛威,已然不是之前那个“活阎王”,而是一个放下名利的男人,已经找回了良知与血性。

    “你弄不死她的…;…;”陈玄衣拉住闫盛威,苦涩一笑,“有我师兄帮她,你去了就是送死。”

    “师兄?”闫盛威忍不住反问。

    一旁的韩小念此时也站起身来,大概是知道了事情始末和幕后黑手,她对陈玄衣已经没有那么恨了。

    陈玄衣轻轻点头,说:“我师兄叫杨青主,年长我几岁。当年我入师门时候,他已经是门派内大师兄了,道法修为很高。可是我师父总说他道心不纯,纵使道法再厉害,无非危害世人。后来许多秘术,师父也就只传给了我。师兄记恨在心,终于私自离开师门。后来我听说他游历东南亚和云贵一带,学了不少巫蛊降头的术法。没想到,他竟然这般…;…;”

    “唉…;…;”刘墨叹息一声,“人有正邪,术法随人,也就有了正邪。巫蛊之术,本是道法前身之一,不过因为部分巫蛊之术修炼法门有悖道德,害的巫蛊之术慢慢被视作邪术。而降头术源自巫蛊之术,却多学其中速成的法门,弄得人们提起降头,就毛骨悚然。实际上,天下大道,众妙归一,而真的要臻至化境,又怎么能先舍弃了正善道心呢…;…;”

    刘墨说完,看到在场除了韩小念面带思悟地看着自己,其他三人均是一脸愕然。

    “呃,说错了么?”刘墨怯生生问。

    “没错,没错,”陈玄衣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动了动,“刘老板这样正经,实在…;…;”

    虎锋轻轻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老板中邪了…;…;”

    刘墨额角,分明是出现了三道黑色的竖线。

    韩小念走到刘墨面前,微微作揖,说道:“小念感谢先生搭救之恩,也知道先生是大能之人,请先生为我指点去路…;…;”

    “哈哈,我确实是大能之人,”刘墨笑着,“但你的去路,是由你选的。”

    大概是受到气氛影响,陈玄衣向韩小念拱手道歉:“令尊的事情,我实在…;…;”

    韩小念侧过脸去不看陈玄衣,陈玄衣只好不再说话。

    “这样吧…;…;”刘墨咳嗽一声,“想必杨青主要藏匿起来休养些日子,短期内不会露面。这几天你们就在我这儿住着,小念去西厢房就好。我正好有件事情,想劳烦陈先生和虎锋去办。”

    “叫我玄衣就好。”陈玄衣颌首道。

    “嗯,事情并不复杂,只是几只僵尸而已。”刘墨淡淡说道。

    “僵尸?真的有僵尸吗?”闫盛威听闻,不禁问道。

    刘墨抬手指指韩小念,对闫盛威瞥出一脸无奈:“她就站在这儿,有几只僵尸很奇怪么?”

    闫盛威尴尬一笑。

    “我所说的僵尸,不是欧美电影里的丧尸,”刘墨在椅子上坐下,解释道,“所谓僵尸,就是人死后尸体尸变而成。按照分类,大致分为紫尸、白尸、绿尸、毛尸、旱魃和不化骨。其中前三种,无非是低级僵尸,还没有资格纳入咱们往来驿的业务范畴,而毛尸刀枪不入、旱魃已有灵智,一般修道者对付起来颇有难度,才是我们这次要解决的问题…;…;”

    陈玄衣听闻,不禁心中一凛,要知道,毛尸是由绿尸进化而成,身有黑色毛发,铜皮铁骨,力大无穷,修炼到较高级别的毛尸已然无惧阳光,而旱魃更是能够修炼术法,可以飞天遁地,所到之处,赤地百里。自己多年解决阴阳玄学的问题,最厉害也只对付过两只绿尸。今次刘墨说得轻松,却至少也要面对毛尸。

    这往来驿,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陈玄衣想到此处,忍不住问道:“刘老板,不知道这次我与虎锋,要解决的是…;…;”

    “我也不太清楚。”刘墨淡然无比,点起又一支烟。

    陈玄衣一愣,看向虎锋。谁知虎锋表情平静,似乎并不惊讶。

    刘墨一笑,接着说:“别紧张。到时候有湘西赶尸一族的族长会帮助你们,不会有危险的。”

    既然刘墨这样说,陈玄衣也不好再怀疑什么,只能点头应下。

    闫盛威见刘墨安排完事务,才恭敬问道:“刘老板,那我的事情?”

    刘墨点点头,说:“你欠韩小念的债,终究会还,不要着急。”

    韩小念冷冷看了一眼闫盛威,却也不作声。

    “不早了,大家睡吧。明天,玄衣就跟着虎锋,去一趟秦州市。”刘墨摆摆手,也不等大家回复,自顾自打着哈欠走入小楼休息去了。

    陈玄衣只好望着虎锋,看虎锋有什么安排。

    虎锋琢磨了一下陈玄衣的眼神,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说:“放心,我们是有车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虎锋便叫醒疲惫不堪的陈玄衣练早课。两人在院中站桩引气,陈玄衣才发现这往来驿中,灵气颇足,十分利于修行,也就全心投入,觉得自己损失的道行正一分分慢慢回复着。

    将近中午,虎锋就背着一个大号旅行包,手中拎着一根包着布套的长棍形状的行李让陈玄衣准备出发。陈玄衣看虎锋全副武装,便要求先回去自己的子不语事务所,带上自己的“北斗七劫”。虎锋到后院,赫然开来一辆非常霸气的黑红相间的福特野马跑车停在往来驿门口,说这就是往来驿的座驾。

    陈玄衣很好奇,这跑车怎样开得进“境外之境”,虎锋只是笑着不说。

    陈玄衣只好坐上车,在一阵发动机轰鸣后,一路直奔子不语事务所。

    待二人离开,刘墨叫闫盛威到院中坐下。

    给二人各自倒上一杯清茶,刘墨点燃一支香烟,对闫盛威说:“闫老板,咱们联系一下你的秘书吧。”

    闫盛威点头,他对刘墨已然言听计从,便问将Kelly约到何处。

    “这要看你平时和她在哪里见面了。”刘墨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而猥琐的笑容。

    闫盛威红了脸,自知在刘墨面前,什么事情都不再是秘密,便拨通了Kelly的电话,过了几秒钟,开口道:“今天晚上,我家找我吧…;…;”

    待闫盛威挂机,刘墨才递给闫盛威一张符箓。

    闫盛威仔细端详,发现这符箓正如寻常所见,黄纸朱砂,只不过上面所画却简洁许多,除了“敕令”二字,仅书写一个苍劲潇洒的“镇”字。

    刘墨笑道:“大道至简,我为了省事儿,把诸多繁琐的符箓简化作几种,这‘镇字符’,镇宅、镇邪、镇妖均可,闫老板带在身上,如果有什么危险,只需要咬破中指,用中指尖至阳血点在符箓上,喝一声‘镇’,把它印在该印的地方就好…;…;”

    闫盛威点点头,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七回 第二支烟() 
刘墨坐在闫盛威的路虎上,颇为无聊地看着窗外景色飞速后退,不一会儿竟然打起盹来。

    闫盛威虽然开车,却也注意到刘墨坐在身边打起呼噜,心中不禁对这位神秘的高人产生出更多好奇。

    可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闫盛威理了理情绪,他现在只想弄明白,Kelly究竟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

    金州市属于河谷地形,地势东西向狭长,黄河九曲穿城,白塔依山矗立。闫盛威一路驱车,大约近两个小时后,终于回到了他的家门前。

    几天未归,再次看到这别墅的时候,闫盛威觉得一切异常陌生起来。这曾经代表着自己权力财力的豪华别墅,如今看上去,却空洞而遥远。大概是心境不同了吧。

    刘墨也从车上下来,伸伸懒腰,四下环顾,然后说:“闫老板这房子选址甚佳,很好很好。”

    闫盛威无奈笑笑,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屋内仍旧是那天陈玄衣与韩小念搏命之后的散乱狼藉。刘墨也不介意,晃悠悠踱步进屋,顺手帮闫盛威简单收拾了一下。

    时至傍晚,闫盛威手机响了。

    二人都知道电话是Kelly打来的。

    原来Kelly已经快到了,打电话问问闫盛威是否在家等她。

    刘墨点点头,示意闫盛威随机应变,自己却转身,藏到一楼客卧去了。

    不一会儿,Kelly果然神色匆匆地赶到。见到闫盛威在客厅等着自己,她的脸色立刻换上一副笑容。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人家很担心你的…;…;”Kelly几乎小跑着,冲到闫盛威身前。

    不愧是多年混迹商界的闫盛威,此时竟也非常自然地抱起了Kelly,说道:“哎呀,我也想你啊。只不过这几天陈先生让我藏起来,才没有联系你。可是憋死我了…;…;你呢?这几天好好工作了吗?”

    Kelly似乎放松了些许,眼眶中顿时涌出泪水:“你不在,我哪儿有心思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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