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护驾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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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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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贵妃被这话堵住,顿了下才掖了掖鼻子道:“你抹的是什么香粉,这么烈的味道,隔着老远都闻到了,你是打算招蜂引蝶不成?”她垂眼鄙夷道:“如今先帝才去不久,你涂脂抹粉的给谁看?”

    许美人面色涨红,神情难掩羞愤,大凡对香料懂一点的人都知道,越是品流高的香粉味道越淡,却清雅持久,只有那低劣的香粉才会味道浓郁,浓烈不堪。她如今这境况,内务府自然是变着法儿的克扣,能挑拣好的给她才怪呢。

    她心里恚怒,忽然一抬眼看着远处一株盛放的迎春花,叹息道:“光阴易逝,女人如花一般,没开几日就凋谢了,妾身不过是想趁着还有些时光多留存几分颜色,免得等到人老珠黄再打扮,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故意抬眼看着淑贵妃:“不过娘娘驻颜有术,想来是不用担心这个的。”

    她这话明面上是感叹光阴,其实就是讽刺淑贵妃年纪,她才双十年华都快凋谢了,更何况比她大了许多的淑贵妃。

    淑贵妃面色铁青:“好好好,你胆子倒是不小,谁给你的胆子?!”她忽的又讽笑道:“可惜抛了脸面追在人家后面要当对食那人都不收,真以为他凭着几分同乡情谊他就能给你撑腰不成?”

    在一边看戏的姜佑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怔,什么叫追着人家做对食?她正琢磨这话的意思,那边淑贵妃已经忍不住让底下的嬷嬷教训人了。

    许美人说完也有些后悔,此时见一个面相刁钻的嬷嬷直直地冲她走来,她心里一慌,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却没留神后面是个台阶,她脚步踉跄,手里的帕子不小心跌了出去,被风吹着飘了起来,然后直直地飞进笼子里,一下子盖到那正在酣睡的百兽之王的鼻子上。

    有句话叫老虎屁。股摸不得,但这话说的不对,老虎身上就没哪个部位能动的,这香味浓烈的帕子一盖到它鼻子上,它立刻睁开了眼,仰天长啸了一声,被这味道熏得有些发狂,人立起来做了个扑击的姿态,两只爪子探出笼子,直直地就向不远处的姜佑扑了过来。

    这笼子是上好的精铁所制,当然不会被这白虎一扑就扑断,但它力道极大,笼子左摇右晃了一阵,直直地向着姜佑砸了过来。

    这事儿事发突然,旁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不管姜佑是被铁笼砸到了还是被老虎扑到了,那都是要命的事儿,旁的人欲赶来相助都来不及。

    姜佑也是被吓得怔在原地,下意识地抬脚要跑,却怎么也没跑脱那铁笼落下的范围,眼看着一张血盆大口凑近了,她慌得下意识地闭上眼,却感觉腰间一紧,然后被人抱到了怀里。

    薛元一手护着她往后退,嘬唇打了个呼哨,几个锦衣卫飞身跑到殿内,从腰间取出铁爪来,绷直了勾住笼子,然后几个人同时用力,硬生把那快要全倒下来的精铁笼给拉直了,几个人又交错的扔出几条钢索,将那还在发狂的白虎牢牢地绑了起来。

    这时候淑贵妃和许美人都吓得瘫在原处,薛元面罩寒霜地看了两人一眼,也不言语,只是一个眼风儿兜转了过去,立刻就有东厂的人把两人拖了下去,旁的人脸求情都不敢,只能眼见着两人被搡走。

    薛元低头看了看姜佑,见她身上没上,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想着刚才两只爪子抓到她的那一幕,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攥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往殿外走。

    姜佑心惊胆战地跟在他身边,小心觑了眼他神色,垂头颓然道:“掌印。。。我错了。”

    她这次没用朕,只用了我,让薛元心里的火儿稍稍压下了点,却还是冷笑着讥讽道:“皇上是至尊,做的事儿都是对的,怎么会出错?”

    姜佑听他的语气不善,只好老老实实地认错道:“我错了,我不该离猛兽那么近,更不该自个儿凑过去。”

    薛元低头看她小脸发白,微缓了口气道:“皇上做事之前定要三思,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只怕大齐朝更要动荡一番了。”

    他在心里长长吐了口气,重话还是没舍得说出口,按说当皇帝的就该沉稳谨慎,当她这种傀儡皇帝更要乖巧少事,他也不是没想过用法子拘着她,但到了要动手的时候就忍不住心软,大概是心里对她存了欢喜,觉得她就是闹腾,也比旁人闹腾的可爱。

    他原来看着孝宗对姜佑纵容,心里不由得嗤之以鼻,没想到他现在也是一样。他只能安慰自己,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皇上总比心思深沉的好控制。

    姜佑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是满脸歉疚地垂头不言语。

    这时候成北迎了上来,见两人都毫发无损,松了口气道:“刚听说有老虎扑人,真是吓死奴才了,幸好督主这次没事儿。”

    姜佑本来低着头惭愧,听了这话忙抬起头,抓了话头问道:“这次?你的意思是还有上次?”

    成北怔了下,看薛元面色不动,才呵腰笑着道:“回皇上的话,可不是,您小时候也是差点被个大虫给伤了,多亏那时候督主冒死救您,当时督主身上给抓了好大一块皮肉下来,幸好后来都养好了。”

    姜佑愕然转头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薛元微闭了闭眼,淡淡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那时候祥妃宠冠后宫,便对皇上起了不当的心思,你那时候才七岁多,被她哄着去了御兽园,又悄悄开了关着虎的笼子,臣那时候正在御兽园当值,顺手便救下了。”微顿了顿,他理了理颔下的组缨:“您回去后便发了场高烧,那之后什么都忘了。

    其实他当时舍身救人,并不是为了这个孩子,他那时候还是个小火者,谁都能过来踩一脚,不拼一把怎么在宫里熬出头?他机会把握的好,得了孝宗和张皇后的赏识,伤好之后便平步青云,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也是因着这个原因,他对姜佑总是格外纵着,姜佑的性子不适合当傀儡,他本来可以从宗室里再挑一个孩子来,虽然要多费点手脚,却胜在安心。他最后还是选了姜佑,不是因为觉着对不起她,而是觉着她这么平白死了对不起自己。

    就算他当初救她是为了往上攀,但总归是差点垫了一条命过去,总得讨些什么回来,如今这债越欠越多,他也更舍不得她出事儿,不然她欠下的几条命谁来还?

    姜佑倒没想到他弯弯绕绕想了这么多,听他语气淡然,只是怔怔的道:“我好像记起了些。。。还真有这么回事儿。”她感动的两眼含泪,又用袖子擦了擦:“我既然当时才七岁,掌印那时候也才十五岁,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我。。。”她咬着牙,发誓一般地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

    薛元顿了下,下意识地想揶挪一句‘这话皇上留着哭灵的时候给先皇说吧。’但想了想,又换了暧昧的声口:“臣不要皇上的孝敬,你知道臣为什么救你吗?”他眉眼含笑道:“臣那时候十五岁,而且十二监有规定,火者不能娶对食,所以身边也没有人看顾着。”

    姜佑眨着泪眼茫然地看着他,他倾下身子凑近了,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臣当时还以为你是哪宫的小宫女,模样生得好,臣便起了英雄救美,以后再讨个对食的心思,只是不知道皇上何时决定以身相许呢?”

    姜佑嘴唇翕动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艰难地道:“这不一样。。。”

    她一张口,清甜软糯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本来只是调笑,此时心里却真的起了些火星,反正成北已经有眼色地退了,没他的允准,旁的人也不敢过来,他一垂眸,满眼都是那绵软的菱形唇瓣,鼻子里充盈着甜蜜蜜的味道,不知道亲上去是个什么滋味?是否也带着同样的甜香?

    姜佑眼看着他越来越近,丹艳的薄唇离她的不过一指的距离,她心里乱跳了几下,想到他说的对食的事儿,慌乱地退了几步,惊声道:“掌印!”

    薛元身子顿了下,人也清醒了过来,抬步退了几步,掩饰般的半弯腰道:“皇上,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他压住眼底的意乱,脚步也乱了章法,随意调开话题:“过几天贡院考试,皇上得去考场巡查。”

    姜佑一肚子糊涂官司,胡乱地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回走。

第32章() 
离上回在殿外那事儿已经过去好几日,姜佑也差不多快把那事儿给忘干净了,只是近来不常看到薛元,到让她有点纳闷。

    今日正好是贡院考试的日子,按着规矩姜佑得去贡院巡视考场,能出宫当然是好事儿,她匆匆巡视完就换了男装便服,带着几个内侍出了贡院的大门。

    她出宫的次数不多,每次出来都跟脱了铐的猴儿一样,瞧什么都觉得新鲜,就差没闹腾上天了,她这次心里惦记着薛元,怕他还在气头上,倒也没四处去转,一转头问身后的马成道:“薛掌印家在哪你知道吗?”

    薛元的住处又不是秘事,他是薛元从东厂提拔上来供姜佑差遣的人,当然知道督主家在哪儿,忙呵着腰道:“奴才知道,您有什么事儿?”

    姜佑左右看了看:“这附近哪有买东西的地儿,朕买点东西去看看掌印。”

    马成愣了下,心里嘀咕道寻常集市的东西怎么能入督主的眼,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没敢把这话说出来,点头道:“前面不远处有个集市,不过那里人太多,没得冲撞了您,要不咱选几间雅致的店儿随意逛逛?”

    姜佑一听人多,反而来了兴头,连连催促道:“去店里逛有甚意思,宫里要什么没有?就是那种人多的地方才能淘到有意思的玩意。”

    马成没了话讲,只能带着她往集市那边走了过去,刚到那里就看见一串买小吃的摊位,姜佑兴冲冲地跑过去,自己吃一份还顺便带一份,马成拎着大包小包苦着脸,小声道:“皇上,您喜欢吃让御膳房请了厨子给您做就是了,何苦这么巴巴地再拎回去呢?”

    姜佑嫌他话多,从买伞的摊子上取了把油纸伞戳了他一下让他闭嘴,这才道:“朕不是给自己买的,是给掌印买的,又不知道他爱吃哪一样,所以每样买了些子。”

    她一低头看见这伞上的鱼戏莲叶颇为精致,便乐滋滋地握在手里,拄着伞往前走,马成见状撂下钱给摊主,又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却见姜佑在一处卖字画的地方停了脚。

    她一打眼望过去,发现店家拿出来买的字画有些眼熟,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字儿吗?

    那店家极会做生意,见她盯着一幅画不挪眼,忙忙地上前介绍道:“这位小哥儿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咱们店里的宝贝。”

    姜佑来了兴致:“这是你们店里的宝贝?”她已经看出这是仿制的,虽然字儿像,但纸墨用的却是寻常宣纸和烟墨,肯定不会是她用的。

    店家连连点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您知道这字儿是谁写的吗?是当朝太子。。。如今的皇上的御笔亲书,想要的人多着呢。”他又自夸道:“不是我自夸,咱们朝的太子写的字真是没得挑,连当朝几位太傅道赞不绝口,您瞧瞧这笔力,再瞧瞧这风骨,哎呦,真真是皇家风范啊。”

    本朝风气开放,除了有些辛秘外,这些皇家的风雅事儿倒是不介意外传,不然店家也不敢就这么大喇喇摆出来买了。

    姜佑听得眉开眼笑,摸着下巴琢磨了会儿,忽然又摇头道:“不对啊,既然是太子的墨宝,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店家嘿嘿笑了几声:“不瞒您说,我舅舅的儿子的邻居的干爹是宫里当差的公公,所以。。。嘿嘿。”他压低声音道:“您要是想要,我给您这个数。”他比出一只手来:“五两银子。”

    姜佑怒视着他:“你这是甚意思,莫不是欺负我年纪小?”

    店家以为来了只肥羊,没想到却是个懂行的,只好自认倒霉道:“您别急,价钱好商量,三两,三两银子怎么样?”

    姜佑唬着脸道:“你先前把它吹得千好万好,又是宫里又是皇家的,轮到开价了就出这么点银子?”

    王羲之的真迹一副就要上千两银子,她虽然不敢比书圣,但也没道理低了一千倍吧,哪怕那是赝品呢,价出的低了那不是打她的脸?

    店家琢磨出些意思了,试探着伸手道:“那要不。。。五十两?”

    姜佑还是摇头,店家一下子乐了,没见过有人主动送银子上门的,他把手翻了个个:“您是爽快人,那我也不争了,一口价,两百两!”

    这价格倒还可以,姜佑满面春风地道:“以后有人来买,你就照着这个价格卖。”说着就想甩袖走人,却被店家一下子拦住了,他沉着脸道:“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拿我消遣?”他直起身道:“您耽误了大半天的功夫,这字您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姜佑撇嘴,这幅字既然跟她写的差不离,那说明必然是有人见了她的字仿冒出去的,这事儿可大可小,万一被人用来做歹事可就麻烦了。她不跟店家计较,不代表不跟把她字传出去的人计较。

    她摇了摇头道:“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要买你的字,纵然我有不对,你也不能强逼着我买啊。”

    店家语塞,干脆侧眼对着店里的几个伙计打了个招呼,立刻呼啦啦围了一圈人上来。。。

    薛元靠在车围子上,自顾自地到了盏茶,忽然轿子停了下来,他蹙了蹙眉,掀了帘子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成北立在轿外答道:“前面是个集市,好像有人闹事儿。”

    薛元淡淡地唔了声儿,忽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直直地传到他耳朵里,他握着茶盏的手顿了下,淡声对着成北吩咐道:“你去瞧瞧出了什么事儿,看看皇上在不在里面。”

    成北应声去了,半柱香的功夫便返了回来,对着他呵腰道;“您料事如神,皇上竟然真在里面。”

    薛元呷了口茶:“皇上干什么呢?”

    提起这个,成北忍着笑道:“皇上要买人家的东西,逼着人家提了百倍的价格,过后又不买了,店家便不乐意,硬逼着她买。”

    薛元手顿了下,漫声道:“你去把皇上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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