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雨半城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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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烟雨半城锦-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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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立在大屋前,双手挎在别枪的棕色皮带上,表里看去威风赫赫。

    傅佩瑶挺着大肚就站在他身边,“立琛,做什么这样大的架势,你姐夫虽与你有私人恩怨,可这里是陆府,你可不能胡来。”

    傅立琛过来扶她,“姐,你快坐下,别动了胎气。弟弟心里有谱,决不会因为昔日与姐夫的小小误会而擅自调动城防军,这次姐夫可是摊上事了。”

    他惯来调皮,不是贴心的人,越是礼待,傅佩瑶心里越是不安,自己这个弟弟从来嘻哈惯了,一本正经起来,多半是了不得的大事。

    “到底是什么?”

    傅立琛掏出信封时,烟雨刚刚走进大屋大院,些微浮肿的双眼凭添了几分烟视媚行的味道,一步一生莲,高跟鞋踩踏地面,直撞击地他心头痒痒。是以美人当前,更想挫挫她男人的锐气。

    他凝眉故作沉重地拆开信封取出信件亮在众人面前一圈,“陆军总长陆少廷与上海将军沈佩孚私相勾结,企图对我皖系发难,兹保留其军衔,本部奉大帅之命接管其产业兵权,等候公审。”

    傅佩瑶腹部阵痛,依旧站着,似勉力支撑着夫家荣耀,她以为,她不倒,陆府不败。她总以为陆少廷手握铁骑,父亲才用这门姻亲绊住他,牵制他的野心,却没想到自己在这盘棋局里,充当的是一枚双刃棋子,用来麻痹对方,好在无预兆下反戈一击,彻底收回兵权,瓦解威胁。

    他有他的瞒天计,她有她的棉里心,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处生活多年,要说初心不变,只是甘愿沦为棋子,那才真叫太蠢了,无疑,傅佩瑶并不是这样一个蠢女人。

    “证据呢?”

    傅立琛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 “军部做事自然是有章法的,阿姐,你该清楚自己的立场,这陆府的一大家子都看着你呢。”

    烟雨冷眼瞧见傅佩瑶额前沁出细密的汗,忍不住恻隐之心近前扶住她,“傅部长说的是,咱们这些妇道人家也相信军部办事的章法,要想堵住这大院中的悠悠众口,那么就请让我们瞧瞧人证物证,也好让咱们甘愿伏法是不是?”

    傅立琛第一次见顾烟雨,她也是这般柔中带刚地哄他,叫他见识了厉害。这一回自己有备而来,直视着一双美目,一手在她下巴上摸了把,一手自裤兜里取出怀表,“这东西是在陆少廷私通沈佩孚的邮件中截获的,你们不会不知道这是谁的物件吧,至于信件的内容,还需要本部从机要库中取出来念给你们听吗?”

    看到怀表的一刻,烟雨才对整个情势明了了几分,也笃定了露露对组织的背叛,只是他们到底会将陆少廷置于何种地步,人心能凉薄到怎样的境地,她想让他亲身经历,正视自己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相待的恩人。

    烟雨与她相视点了点头,傅佩瑶垂眸片刻,方命府中护院与婆子退开,“弟弟,内院女眷众多,希望你的兵能恪守本分,不要做出越矩之事。”

    傅立琛痞气一笑,“姐你放心,我只是代姐夫监管几天,我当然巴不得他是清白的。”

    然而半夜里,精虫上脑的少帅并没有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婆子丫鬟的大半圈禁,令玫苑几乎空巢,他在苑外布上严密防守,独个钻进烟雨卧房,抱着床上的人就是一阵猛亲。

    直到他摸上那人脸上的胡茬,银色手枪已抵住了他的太阳穴,“少帅好雅兴,大半夜摸到小妇人房里来,是想干什么呀?”

    烟雨语中一半玩笑,一半讥讽,加之握在她手里的小命,傅立琛心里骂娘,却无奈求饶,“三姨太仔细擦枪走火,夜里路黑,是我来错了地方。”

    她也并未多做纠缠,“下次注意点!”

    来人灰溜溜地离开,烟雨解开床上士兵手脚上的麻绳,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小芸自幔帐后出来,扶住穿着单薄寝衣的她。这一夜的动静并非早有预料,小芸几日来与烟雨同睡,被绑上床的兵士是第一个不速之客,正因为有他的前车之鉴,才让两人有了防备,掐准时机没被傅立琛得逞。

    只是半晚闹腾,精神欠佳的烟雨更有些恍惚,令身边的丫头极为担心,“小姐,你睡会吧,我来帮你把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营救() 
“不用担心,一起歇会吧,那个傅立琛仗着父荫,只是个银样镴枪头,经过这次,在陆总长没被定罪前,他是不敢再来了。”

    总……总长?这样淡漠疏离的称呼自己的丈夫,看来那则婚讯对小姐的影响确实不小,小姐只是表面装作没事人而已。

    山西的褚夫人原定押后几日出发,女儿明蕊在太原收到线报,即刻决定收拾了行装打算追未婚夫北上,褚绍荣担心闺女安全,一声令下即刻调集精锐便装随扈。而陆少廷已先一步上了回北平的专列。

    北平西站,陆少廷刚下火车就被傅立琛的几名手下拦截,黑色西装笔挺的人一左一右拿枪抵在他腰间,“陆总长,请跟我们走一趟,这是大帅亲自审批的手令。”

    陆少廷一笑,看也不看,“这种人后暗算的龌龊手段,就别玷污军令了。”

    密不透风,黑不见光的陌生审讯室,四下静谧。黑色西装,体格健壮的手下对陆少廷打开高瓦数强光,蚊蝇四舞,傅立琛才讪笑着进来。

    “姐夫,没想到回到北平,会是我为你接风吧。”

    陆少廷跷起脚靠在椅子上,掏出一支烟打发眼前烦闷,完全未将他放在眼里,“的确没想到,去了趟南边,你长进不少,学会躲在女人裙子下面耀武扬威了,她还教了你些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看。”

    “你!”傅立琛被说到实处,若换做从前,一准同他动手,只是今日他胜券在握,忍住怒意取出怀表在他眼前一晃,复又收起,“身边有个聪明听话的女人,总比被枕边人出卖要好得多,姐夫,没想到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勾结沈军的证据当前,还是乖乖认罪吧,父帅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或许会网开一面,给你条安全通道出国,度过余生。”

    临行前的缠绵温存如今成为他背后冷箭,那个女人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信任,看来自己在专列上为娶新夫人,心中对她的歉疚完全没有必要。

    “我要见大帅!”

    “父帅被你气的不轻,不会见你,你就死了这条心,还是乖乖认罪,交接兵权的好。”

    陆少廷丢掉烟屁股,没想到在太原蹲了半月监狱,回到北平,还是逃避不了这一遭,“没见到大帅之前,我是不会认罪的,你自己看着办。”

    身陷囹闾,还能如此颐指气使的,恐怕就只有他陆少廷了。

    审讯室铁门被重重关上,看守密室的卒子也曾听过陆总长的威名,很是拜服,小声劝解,“总长,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同太子爷过不去,混过了眼下,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只是笑笑,“小兄弟,你一定没好好听课,被判有通敌罪的军官,下场只有一个。”

    轮班的卒子送来晚饭,啐了一句,“你跟他废话什么,管他是什么总长次长,进了这里哪还有出去的,自己后院起火了都不知道,还在咱们面前挣硬气。”

    陆少廷豁然起身,擒住他的领口,“你说什么!”

    “少帅带兵在你府中驻扎了好几个日夜,尤其是夜访玫苑那一段,驻北平的守军就没有不知道的,帽子都绿透了还在咱们面前逞威风,你就是杀了我也出不去!”

    囫囵一拳,卒子被撂倒在地一阵猛踢碎碾,“让你他妈再说!”

    此时与他怒意一般无二的吴光新在小公馆里听了荤段子传言,气的从沙发上弹起来骂娘,“谁他妈吃了豹子胆,陆府的人也敢动!看老子不削死傅立琛那二世祖!来人!”

    吴将军带着驻扎在城内的三百亲兵冲进陆府后宅,正与爱钻蜜窝,刚从大屋过来的少帅傅立琛迎头撞上,吴光新一扬手,猛将带出的亲兵毫不犹豫齐齐将枪口对准了傅立琛,吴毛子一向不受拘束,烈性在外,没上过战场的傅部长一时有些胆怯。

    “吴将军,请你注意自己在干什么,叛逆上峰,本部可以立即将你击毙!”

    他不屑啐了口,“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他娘试试,看看谁的枪快!”

    双方人马对峙着,傅立琛握枪的手沁出冷汗,收到下人报信,顾烟雨扶着傅佩瑶及时赶到院中,“吴将军且慢,总长还在他手上!”

    吴光新憋着一肚子火,撤下重重抵在他前额的德式左轮手枪,“呸!阴险!娘炮!”

    “你!”

    顾烟雨先一步上前柔柔搭住傅立琛的右臂,一眼和煦笑颜,“少帅刚才不是说军部还有要务么?怎么还在这跟部下练靶子?”

    细语柔声,一招美人计成功打发了一边,傅佩瑶则以嫂夫人身份近前轻言劝解吴毛子。

    “吴爷,沉住气,你现在这么做,对你大哥一点好处都没有,弄不好,还会让他日子更难过,咱们该团结起来,一起从长计议。”

    小芸又在一旁悄悄对他使着眼色,这才化解了一场干戈,只是吴光新对顾烟雨方才不检点的动作看在眼里,加之之前那些半真半假的传言,一脸鄙夷。

    吴光新一肚子闷火,将手头兵力调出一半护卫陆府后,埋头坐在大屋太师椅上,对着陆少廷的一正一侧两位夫人,抓耳挠头,“大嫂,事到如今,你到底站在哪边?”

    傅佩瑶自幼就见过大场面,轻抚着隆起的肚子坐下,“女子出嫁从夫,这里又是你大哥的骨肉,你说我还会站在哪一边?”

    “那为什么不让我抓了那混蛋小子去跟大帅换人?”

    “榆木脑子!”烟雨品着茶,轻啐出这一句,若不是小芸站在她身后,吴光新恐怕向她开炮的心都有了。

    “顾烟雨,你他娘的嘴巴里给我放干净点!怎么个意思!”

    “太太,还是你跟他说,吴爷对我,总没好气儿。”

    傅佩瑶摇摇头,“父亲的手段我了解,这回他是铁了心要削爷的兵权,跟他硬碰硬,咱们决计占不到便宜,当下最紧要的,是要争取机会,见爷一面,知道爷如今被关押的地方,再做打算。”

第一百三十四章 美人计() 
吴毛子向来冲动,“我这就去向大帅争取!”

    “不,你做不到,我跟烟雨已经商量过了,这件事,她来办,你负责在暗处保护她。”

    吴光新站起拍着胸脯,“笑话,老子都做不到的事,她能做到?她只会迎头卖笑!搔首弄姿。”话说到一半,转过弯来想到烟雨与傅立琛之间的勾搭,忽然明白了傅佩瑶所指,对她也敛下了声气。

    “那好……让她先试试斤两,不行我再上!”

    小芸跟着烟雨回房,临了怒瞪了吴毛子一眼。

    “小姐,你肯出手救总长,可见心里头还是放不下的。”

    “事关怀表,我只是不想被人无端泼上脏水,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走,也要问心无愧地走。”

    如顾烟雨所料,傅立琛贼心不死,色胆又不够,夜半于玫苑外徘徊。小芸奉烟雨之命出来,也没好脸色,“喂,我家小姐说要见你。”

    “当真?”他眼冒精光,观之便极猥琐。

    “信不信随你!”

    逢此良机,自然不能轻易错过,傅立琛跟着她进去,古色古香的幔帐后,烟雨一身丝质睡袍坐在小桌边上,露出微微跷起的光洁小腿,和胸前一抹机心,模样慵懒迷离。

    他看了眼桌上倒了一半的酒瓶,整个人已半步踏进了温柔陷阱里,胆大地自背后摸上她的小腰,紧扣住,疯狂搂起,大手在小腹间向上游移,迫使半醉的美人脸贴着自己。

    烟雨嫣红的双唇在他耳畔轻吐兰气,“少帅好大的胆子,可是忘了前日夜里那一遭?须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柔弱无骨的美人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附在他身上,这一激将令他更为情动,将她搂得更高,就要吻在肤如新荔的后颈,“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烟雨如灵蛇般转身,若有若无磨蹭过他胸口,食指附上他的唇,“少帅是知道我的出处的,想想清楚,我的便宜向来不可白占。”

    “若是艳骨,再难啃又有何妨,说说,你想要什么?”

    烟雨推他坐在小凳上,双臂自背后环住他的肩,“我要……见我的男人。”

    傅立琛闻声身子僵了片刻,正在兴头上被泼了冷水,滋味穷极难忍,“他翻不了身的,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应当懂的为自己另谋生路才是。”

    她媚了一眼,“我这不正是在为自己谋出处么,少帅该知道,我早就不得宠了,在这宅子里的日子近来也并不好过,我只是想去见见他的狼狈模样,当面羞辱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始乱终弃的报应!少帅难道只想与烟雨做露水夫妻,而非长相厮守么?”

    看着她眼中恨意,傅立琛方卸下心防,“好,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可你要如你所言,与他恩断义绝,从此跟了我。”

    被捏住下巴的美人顺势坐在他腿上,冲他眉心一戳,“就跟了你,死相!”

    这样一来一去,年少的傅立琛再把持不住,将她架上了圆桌,呼吸沉重,“那还等什么!”

    硬物硌的她眉头一皱,只勉强任由他隔着衣料在大腿处蹭了蹭,颈间吸了几口,双手才推开他的脸颊,“且慢,咱们说说清楚,谁做大,谁做小,嗯?”

    小火车蓄势待发, “当然你做大,她做小!”

    烟雨嫌恶地别过头,“你们男人在床上的话没一句可信的,太容易得到了就翻篇不认帐了,你一天不带我见那个负心汉,我就守着一天!”

    身上的男人被折磨得不行,“去!明天就去!”

    晨间,三人会坐一堂,吴光新吃不下,只盯着她,烟雨味口也见消减,昨日傅立琛走后,她拿洋夷子擦遍全身,仍觉恶心,这会儿神思倦怠地舀了两勺燕窝就搁了碗筷。

    “他同意了,说是晌午带我去见爷。”

    吴光新这才有了好脸色,“嘿,成了不早说,还卖着关子!”小芸知道自家小姐忍着一肚子苦,瞪回他一眼。

    傅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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