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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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兄的秘密-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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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目光乍现的同时。那种熟悉的,怪异的感觉,又一次浮上了心头,而且,这一次的感觉更加强烈,他的目光里,有很多石头的影子。我甚至有点分辨不清楚了,他和石头是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相信两个人的眼神会如此的相似。

第一百五十九章 墙的另一边() 
我想问他,认不认识石头,可忍住了。问了,他不会说,更何况,我只知道石头这个名字,肯定是个假名。

    “你这样学傩,是不对的。”这个人继续在木板上写,他果然懂傩,我一声不响,他就知道我在暗暗的修习傩术。

    他就在木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从傩术入门开始,给我详细的讲解。当初大藏把书留给我。却没有任何说明,我完全是靠自己的摸索在学的。这样必然会导致一些误区和错误的理解,而这个人明显对傩的理解很纯熟正确,他从头开始纠正我的错误。

    他一边写,一边给我做一些注释,说实话,如果单单从这个角度来讲,他对我的帮助很大,无师自通的人是有,可我不是天才,我需要人的辅导。

    他讲的用心,不知不觉间,我也被吸引了,整整一夜,他就这样用木板把傩的入门方式完整的给我讲解了一遍,让我受益匪浅。

    从这一天开始,他几乎每天都会教我两三个小时。有他的教导,我纠正错误,进境非常快,毕竟之前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

    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我对这儿也渐渐的熟悉。大概每过三天左右,距离最近的悬崖那边,就会有人吹响号角,这个人随后给予回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对方在问:你还活着吗?然后这个人回答:还活着。

    除了回应号角,这个人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具体的事情,在学傩之余,我曾经暗中观察了他好长时间。他最喜欢的。就是枯坐,一个人坐在山顶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他可能坐了很多年,石头已经被磨的非常光滑。他抬头看着天边的云,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很偶尔。他会越过那道矮墙,到墙的另一边去。在我刚来的时候,他就郑重警告过我,山顶别的地方,我都可以去,唯独矮墙的另一边,我不能涉足。因为有一大堆蜘蛛的威慑,所以我不敢乱跑。只能偷偷看着他,越过墙壁。

    墙壁的另一边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矮墙另一边,好像会触动他的情绪。他极少过去,然而越墙之后再回来,他的情绪会低落,有时候也会激动,反正很不稳定。

    如果这样的事情只有一次的话,那么还不算什么,可是两次三次之后,我就觉得不正常,而且心里的好奇越来越甚,我很想知道,强的另一边,有什么东西?

    我问过他,他却不说。

    我估计,他是铁了心要把我拘禁在这儿,从来到这里之后,足足过了一个半月,冬天即将要过完了,可是他没有一丝一毫要放我走的意思。我心里着急,但想不出逃走的办法,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离开了山顶,而且那些蜘蛛也消失了,我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呆着。

    气温渐渐的转暖。当我在山顶度过了两个月的时候,周围群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雪水顺着山势流下来,汇聚到河流中,河流滋润干涸的土地,古陆群山要焕发生机了。有时候,我会想想。温小楼现在还在古陆吗?李斯云呢?还有大藏?

    除此之外,我想的最多的,还是那道酷似父亲的背影,可是我错失了机会,已经两个月过去,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他。

    更重要的是,那天背影追击石头,肯定爆发了激烈的战斗,我甚至不敢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天气转暖,就意味着春天将至,与严寒的冬天相比,春天无疑会让人更加愉悦。然而,这个人的情绪。好像逐渐的控制不住了,有时候,他会在山边整整坐上一天,有时候,他会在矮墙的另一边,坐上一夜。

    他开始烦躁,可能这种烦躁表达不出来,他经常自言自语,说着我根本听不清楚也听不懂的话。

    甚至,有一次我看到他流泪了,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眼泪一串一串的滴落。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隔着小木屋的窗户,我看见他坐在矮墙的墙根,呆呆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活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具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

    这个时候,我心底压制了足足两个月的好奇,终于变的要爆炸一样。

    他到底是谁?矮墙的另一边,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情绪会变的如此波动?

    我想找他问。可是他一句话也不说。

    对面山崖边的几棵树,泛出了新绿,这一天和往常一样,他给我拿来早饭,我就呆在屋子里,把已经学到的傩重新巩固。这个过程其实是最消耗时间的,因为傩和练武术不一样。练武的人,只要勤快,不偷懒,那么就算资质再差,最后起码能练出一身铜皮铁骨,但傩靠的是感悟,是理解。如果没有那种悟性,很可能几年时间还站在原地踏步。这样的感悟浪费时间,却让人不知不觉,从早上到中午,吃过午饭后的一次静坐,一下子坐到天黑。

    这个人给我端来了晚饭,这么长时间下来。我对粗陋的饮食也习惯了,反正就是填饱肚子而已。我在吃,他就在旁边默默的看。

    “劳驾。”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沉默,从来没有跟我发过脾气,也没有伤害过我,所以两三个月下来,我说话就比较随意。只要我开口,他不阻止,就证明山顶没有古陆人的监听,我可以畅所欲言:“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

    “会让你走的。”这个人又习惯性的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人,能永远留在另一个人身边。该走的,迟早会走。”

    “那你也总得给个时间吧。”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他转身就拿着碗筷走出了小屋。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不可理喻。商量是商量不通的,不过,在这里被拘禁了这么久,山顶上储备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总会有吃完的时候。等到粮食耗尽,他肯定要去找吃的,到那个时候,我想会有机会逃离。

    他一般很少会打扰我,吃过晚饭,我看到他把厨房收拾干净,一个人在门槛坐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矮墙边儿,矮墙没有门,一堵墙等于把山顶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在山顶的这两三个月,我还没有一次机会能看看矮墙另一边的情景。

    他一靠近矮墙,我立即就警觉了,目不转睛的偷偷注视他。他在矮墙边站了两分钟,然后伸手就扒着墙翻了过去,他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但翻墙的动作非常麻利。

    他又过去了!

    我的好奇心是难以控制的,一个人要是一直被一个秘密所困扰,那么时间长了,这个秘密会变成折磨,折磨的人心神不宁。

    跟过去看看!

    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马上就悄悄走到小门边。我知道外面的黑暗里,肯定有很多蜘蛛,但是为了亲眼看看矮墙另一边是什么,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完全放松下来。在这里被拘禁的日子,我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对傩的理解,已经比从前更精深。这个人教给我的都是正确的修习方式,可是说事半功倍。我努力把自己和黑暗,和自然。全都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的推开小门,慢慢走了出去。

    哗啦……

    我一出门,立即就引起了蜘蛛的反应,但是这种东西没有智商,完全是靠本身的感应来应对周围移动的一切事物。我和黑暗自然相连,它们肯定有察觉,却吃不准到底是什么,该不该进行攻击。

    说实话,我的头皮是麻的,因为置身在这样一大片黑压压的蜘蛛中间,心理就需要极为强大的抗压能力。但是为了探秘,我豁出去了。我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点声音。就在密密麻麻的蜘蛛中间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一堆蜘蛛好像蠢蠢欲动,不过,走了很远,它们总算没有攻击我。

    山顶一共就那么大,这个时候,我距离矮墙已经不远了,站在墙这边。我听不到什么声音。

    有几只蜘蛛慢慢的跟了过来,我极度厌烦这些东西,但又不能动。我伸出手,用力扒住墙头,脚一蹬,就从墙上探出了头。

    墙不高,我一探出头。就能看到墙另一边的情景。

    我原本以为,墙的另一边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探出头的一刻,借着头顶的月光,我看见墙的另一边什么也没有,地面被修的平平整整,垫着一层土。

    那个人就坐在距离矮墙七八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和石化了一样。

    他的面前,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包,很小的坟包,坟周围光秃秃的。看到这些,我就意识到,他修了这堵墙,就是为了把这座孤零零的坟,隔离出去。

    这可能是一种忌讳,不愿意让别的任何人再看到这座坟,但同时也可能是一种心理上的寄托,他觉得这样做,能保护坟里的死者,不让死者再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和骚扰。

    眼前的情景,无疑说明,坟里的死者,对于这个人来说,非常的重要。这本来是一个沉默又孤独的人,这种人的心性,和石头一样,难以动摇,非常坚韧,可是每次当他越过矮墙又回来的时候,心神就在波动。

    我开始全力注视,我想知道,这座坟里,埋的是什么人。

第一百六十章 墓中人() 
这个人坐在坟包前,可能出神了,他察觉不到我已经从矮墙上探出头。坟包非常小,但是坟前立着一个墓碑。古陆的丧葬,和内地有那么一点不同,普通的古陆人死后,一般都用棺材土葬,只不过葬礼简单,而且限于条件,坟墓的墓碑,基本都是木制的。

    坟包前的墓碑,是一块半米宽的很厚的木板,木板外面涂了一层桐油,可以延缓腐朽。我全神贯注。把视线全部集中在那块墓碑上。

    当我看到那块墓碑上的字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呆住了,头顶仿佛闪过了一道霹雳闪电,顿时劈的我目瞪口呆,大脑停止了思维。

    墓碑上只有四个字,很大的字,我不会看错。

    方怀之墓……

    我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但还是从那种被雷劈了一样的感觉中回过神,又眨了眨眼睛。我不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同名同姓的人,在古陆部落,就有方家族,然而,我绝对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方怀之墓,方怀之墓……我的脑子一晕,甚至有点分辨不出来,这个方怀,是不是我?

    哗啦……

    我一走神,脚下顿时滑了一下,这阵声响不大,但马上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他唰的站起来。回头看看,一眼就看到了我。

    “不是说过,不许你靠近这堵墙吗!”他看上去有一点异样,但绝对不是生气,也不是发火,就好像是一种轻微的责怪。

    看到他已经发现了我,躲藏没有意义了,我干脆就翻身就矮墙跳了过去,迈开脚步,几步冲到他跟前。

    这么近的距离,月光又那么亮,墓碑上的四个字,在眼前清晰可见。我确实没有看错,脑子又是嗡的一晕。

    方怀之墓……

    我还是那种感觉,我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我甚至已经判断着,这个坟包下面,埋的就是方怀。

    如果这里埋的是方怀,那么我呢?我又是谁?

    “这里埋的这个人,是谁?”我问对方,而且一直看着他的脸,我怕他说谎。他既然瞒着矮墙这边的秘密,就是不想让我知道。

    他不说话,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我问了好几次,他一个字也没回答。

    “你别说你不认识这个人。”我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说,都可以,认识或不认识,都可以……”

    “这个人是叫方怀?那么我问你。”我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认识你。”

    “那你为什么扣着我不放!”

    “回去再说。”

    这个人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矮墙边儿,我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翻身就跳过墙。他一声不响的把我拉回小屋,坐在已经熄灭的火炉旁边。

    “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蹲在他面前:“那座坟里,埋的是什么人?是一个叫方怀的人?”

    “不要问了。”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低着头,摸着自己头上斑斑驳驳的头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天天守着这座坟,你不知道坟里面是谁?”我有些愤怒了,当自己面对着一个明知道真相,却三番五次闭口不提的人的时候,我也感觉烦躁,说不出的烦躁。

    如果墓碑上写着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之墓之类的字,那么我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墓碑上写的是方怀,这就不能不让我为之关注。

    我越问,这个人就越不说。问到最后,我真的火了,心里一横,叫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自己把坟挖开!”

    这个人连头都不抬,只是裹了裹衣领,看样子,今天就算我把天说破。他也绝对不会开口。

    我脑子一热,冲出小屋的门,抓起旁边一把粗苯的锹,蹬蹬的朝着矮墙奔过去。这个人坐不住了,随后追了出来,在矮墙边一把拉住我。

    “你要干什么?”

    “你不肯说,我只能自己看!”

    “不要这么做……”这个人从来没有施展过傩,可我知道,他在傩的修为上,比我高很多,可是面对我的时候,他完全没有用武力来阻止我的意思,只是带着央求的口吻,说:“求求你。不要那么做。”

    我的脑子,还有心,彻底被这团火一般的迷雾给点燃了,我已经决定了,哪怕就是付出些代价,也要把事情搞明白。

    “放开我!”我一把就甩脱了他的手,飞快的爬过矮墙。

    这个人明显有点失魂落魄,一路跟过来,在坟边死死的拖住我。

    “不要挖开!求求你不要挖开!”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下面埋的是什么人吗!?”我挥着锹,一下就把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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