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金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鬼界金捕-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白云鹤眼前一亮:“难得您瞧得起在下,这有何难?眼下便有一桩奇事。”

    “哦?说来听听。”

    于是白云鹤讲道:“东方距此百里左右,有一处白云山,据说是汉留侯张良之墓,颇为肃穆。近日却风闻,那山上异事频频,有几个山民先后看到有大小山精和龙蛇之属出没。”

    竺嵩一听,便知十有八九是小管小弦他们。山精与镇墓兽本就是半阴半阳之物,定是他们未曾留心,被人看到,否则怎么偏这些天有此异闻?

    竺嵩看出云儿对白云鹤故作神秘,便也配合她,打断道:“道长,此事我等已知端倪,其中原委不便说明,但不日便可如常。”

    “哦……”白云鹤点头,转移话题,“话说这开封城东的首座宅院住着个大户,名唤陈博。他家有一匹宝马‘乌烟兽’。三年前夏日的一天中午,这马竟从陈府中奔出,在这开封城中疯了似的乱跑乱撞。此马比一般的马高大许多,跑起来势如风雷,无人能挡。像那东西两市的街道,本已被摆摊贩货的人们堆得满满当当,如此一来自然一片狼藉。货物损失了倒是小事,那些未及躲闪的市民百姓死的死、伤的伤,甚是惨烈啊!

    人们告到衙门,但陈博花钱将官府买通,只说那些死伤之人是见马起意,合伙盗宝马不成反被马踢。他又加倍赔偿了那些市场中作卖的商贩们损失的货值,怂恿他们为其作证。如此一来,那些损失人口的普通人家只能自认倒霉。

    没成想,第二年又是夏天的一个中午,那大黑马再次跑了出来,伤人损物,闹了个沸反盈天。那陈大户又如法炮制,让那些受伤丧亲的人们有苦说不出。

    后来大家一查,两次事件竟都是出在午月午日的午时!于是谣言四起,都说这是黑煞显灵,是这开封城的风水有病所致。因此逢这种日子切不可出门,必须上街也要午时之前归家。

    而那些小商贩们,则传说是财神爷的坐骑每到彼时便附体在那乌烟兽上,货物被它踢到是撞财神,所以才会被加倍赔偿。于是这转过年的午月午日竟被他们当做财神日来庆贺,纷纷多置货物摆满街市,等那大黑马来踩踏!”

    “这倒是奇事一件,只是我等此次来得太早,今天是三月十五,还要差不多两个月才能目睹那奇观了。”

    “怪就怪在这里,今年这马不知怎的,竟在这辰月首个辰日的辰时便跑了出来,给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啊!”

    “哦?那就是前几天?”

    “是啊,”白云鹤左右看看,以更难被觉察的姿势和声音说道,“大家都说此事大异,说辰者龙也,这叫做黑马入朝,会天下大乱!诸位,在下也是个研究奇门之术的,却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啊。若说有谁能解开这个谜,我看也只有你们几位了。”

    白云鹤讲完,整了整衣服:“诸位,我今天这早茶吃得太久了,还要出工,不能再耽误了。改日你们到在下城西的卦摊来,我带各位在这城中游赏一番。告辞!”说罢站起身来,招呼伙计结账,随后提过卦幡,装作桌边无人一般迎门走去。

    竺嵩问云儿:“你们刚刚说什么午月午日、辰日辰时的?”

    “主人,”云儿正欲说明,被竺嵩打断,“诶诶,我看你还是叫我东家好了,被你叫主人总觉得怪怪的。”

    “好吧。东家,这些是天干地支,既是历法序数,也与阴阳五行之学相通。来,云儿教教你!”

    于是云儿便在这张桌上比比划划,给竺嵩讲起自己所知的阴阳五行、奇门八卦的学问。她本是个极聪颖的女子,年纪虽轻,学识却已不浅。加之竺嵩的资质不亚于她,又受了轩辕庙奇遇和灵龟的启发,自然是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二人相互启发,谈玄说妙,直至太阳西斜,时已酉初。

    “云儿你真是不简单啊,我和你同龄,所知的却比你少多了。”

    “主人,啊不,东家你才是聪明,很多我没有深入的地方,你却一听就想到了。”

    两人互赞对方,随后瞧瞧大丝和大竹,见其已经趴伏于另两侧的桌边,沉沉睡去。

    “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我们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不清楚,我看不如先寻一个落脚之地,再一步步地调查。”

    “有理。东家你说去哪里暂栖为好?”

    “今晨我们下楼时,不知你注意没有,这五凤楼的最上面一层似乎空着。”

    “我只瞥了一眼,似乎是个供奉祖先和神佛的祠堂。倒还清净,只是恐怕这种地方,会有什么针对我们鬼类的法术禁制。”

    “凭我们几个还怕他这凡人的道道不成?多加小心也就是了。”言罢,竺嵩闭目观想,发动灵龟之力,化作一个玄黄色的光圈,包裹住四人,随后以手势抬升,护光便带动四人缓缓上升,陆续穿过五凤楼的一、二、三、四层。

    这五凤楼作为开封乃至中原第一名楼,雅俗共赏、官民尽知,平时是此地人们首当其冲的一个谈资,其每一层楼都被渲染得有了讲究。什么做官的要到四层吃酒,名为“连升三级”;读书人要去三层聚会,那是“连科及第”;经商作贾者到二层饮宴叫做“发了又发”;普通百姓往一楼一坐那也是“平平安安”。唯独第五层并不对外卖座,而是店老板供奉神明和自家祖宗牌位的佛堂。据说这五凤楼也是他家先人历代传下,经久不衰。

    竺嵩他们升入顶层,见这厅中绕壁一圈皆是香案神龛。与正门相对的内侧中央供奉着一位祖先的牌位和画像,供桌上摆放着香烛蜡扦、各色糕点,还陈放着各种材质、大大小小的神佛塑像,煞是好看。

    由此向两边,间隔供奉着神佛与祖先,看上去似刚祭扫过不久,那些供果尚显新鲜,供桌和器具也都洁净,屋内空气清澈馨香。

    奇怪的是这一层的窗户。这五凤楼是五个立面的建筑,每一层的墙壁都是五边五角,窗户自然应开在那些边上。而这第五层的窗户并不是开在墙面之上,而是除中间供桌的后方一角之外,在另外四个角上各露出一扇圆窗,也就是每面墙壁的头、尾各有一个半圆形的豁口,上覆着一层白色水晶。

    竺嵩见并未遭遇攻击,便收了护光,立于顶层地面上。——那地面却是一道奇景!

    (本章完)

第15章 3…3 月华之阵() 
这是一大幅琉璃制成的圆形浮雕,嵌于地面中央,被周围的供桌围拢。其图案是数十只造型各异的貔貅。不但形状栩栩如生,尤为难得的是,从任一角度看其中每只貔貅,都是不一样的光色!

    竺嵩转来转去端详了半天。幸而他是个鬼,如果是有体重的人,绝不忍心踩踏在这宝物之上。

    “这真是个宝贝啊……”竺嵩话音刚落,云儿接言道:“东家,何止如此,整整这一层楼都是宝物!”

    “哦?”

    “主人你看,这四扇圆窗据时辰和日月位置不同,从空中和水晶檐顶将不同角度、亮度的光线摄入屋中,随时改变着琉璃大盘上每一处的光色分布。这大盘上的瑞兽雕刻极细,能将日月光芒吸收、炫发到极致。这是个化运日月精华的神器,怕不是人间工匠所制。”

    竺嵩不停点头赞许:“看来这中原第一楼确实不同凡响啊,竟能夺天地造化!这楼主一家与这宝器不知是何渊源……”想到这儿他凑近中央的神龛,去看那先祖究系何人。

    竺嵩走近发现,那中间的像并非画像,而是绣像。上绣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着麻布袍,高髽长须,木屐藤杖,作行路状。老者双目炯炯,项下挂有一块玉璧,那玉璧却是真的,被绣入像中,宛若天成。整幅绣像针脚之细密、绣工之传神已近化境。

    下方牌位上书着“开封应氏一世祖应公讳曜之神主位”。

    竺嵩看罢并不知所指何人。云儿在一旁道:“原来这家就是淮南名士应曜之后,怪不得有如此奇宝,家学如此,也不足为奇了。”

    “这是个怎样的高人?”

    “应曜是秦末汉初的隐士,与商山四皓齐名。后者后来应张良之邀出山,声援太子刘盈,前者则一直没有出山,故世有‘商山四皓不如淮南一老’之说。其家族后又出了不少名臣巨绅。没想到如今经营起这五凤楼来。”

    他们再看两旁的祖先供桌,陆续供着汉代将作大匠应顺、江夏郡守应叠等应氏先祖的牌位。忽然大竹凑过来拍拍竺嵩,“主人,你看!”

    竺嵩顺着大竹手指的方向观瞧,见圆形浮雕的中央位置,原本平滑的小镜渐渐隆起,现出一只玉蟾的口部,朝向东方。

    原来此刻已入戌时,玉兔东升。从东侧圆窗射进的第一缕月光即被那蟾嘴吸收。随后它跟随月亮缓慢旋转,同时渐渐抬升……

    窗外灯火渐熄,月光渐浓,从东、南二窗投射到屋中的月光越来越多,有的直接射入玉蟾体内,有些则被折射到琉璃大盘之上,进而被吸入玉蟾体内。那玉蟾升出地面的部分也渐大。

    直至子时正刻,月照中天,月光被楼顶的水晶飞檐筛细铺匀,从四扇圆窗吐进大厅,经过折射,被此刻完全露出地面的玉蟾全部吸收。那玉蟾体内莹白泛金,月华饱满,其面目正对着内侧中央供桌上的应曜画像。

    忽然,楼顶中央的紫水晶最厚之处竟垂直注下一缕月光。那光断断续续,从不同方向看去呈现不同色泽,皆同玉髓流泻,注入玉蟾顶门。

    紧接着,玉蟾口中“嗡”地喷出一个光柱。因其中心被舌根挡住,故而是一个空心光柱。这光柱正打在应曜绣像上嵌的玉璧之上,因玉璧也是中空,与那蟾光恰好吻合!

    只见那玉璧沐浴着月华,一次次地闪出各种纹饰,并迅速将那月光扩散到绣像全身。当绣像全部浸润了月华,其上“呼”地腾起一团白雾,应曜竟在那绣布中复活!

    随后光柱消失,玉蟾身中积聚的月华迅速倒灌入整个琉璃大盘。大盘白光熠熠,数十只与活物一般的白色貔貅竟转圈奔跑起来!整个顶层大厅中月影摇曳,仙宫一般……

    “尔等何人?”应曜问道。竺嵩等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一时没说出话来。

    “原来是四只小鬼。竟有幸见到老夫的‘征月注生’之术,福报因缘不浅。目下这堂中月华盈满,仙灵神祇尚不得轻入,尔等竟能无碍,想必皆有异能在身。老朽所见太多,对此也无心细问。只是那黄衣小鬼,能否将你的双目张开让我一观?”

    竺嵩遇着这等机缘,心中自是无比欣喜,但因时局不明,他便先学着故作隐晦:“仙长,我看这个奇术便是那大门上‘四皓拱曜’的真义吧?”

    “呵呵,不错。商山四皓当年害了我,如今我偏让这四面皓窗助我与世同寿,可惜那四个老家伙不得而知咯。”

    “四皓害了仙长?”

    “哎,当年太子刘盈羸弱,高祖刘邦欲以赵王如意代之,吕后不安,向张良求计。于是张良先后寻至老夫与四皓,请求出面声援太子。老朽知若刘盈即位,吕氏必然得势,酿出后乱,故未出头。四皓则应邀出山。

    后来太子即位,便有朝中佞人向吕后密告,污指老夫结交赵王逆党,阴谋推翻吕氏。吕后震怒,兴师问罪,逼得老朽自尽谢罪,临死前将此术秘传后人,辗转多载才复得以生还。”

    “原来如此。我看这事也不能怪那四皓。再说这世间的兵刑又岂能奈何仙长?还多亏了这事,才让这旷绝天下的奇妙仙术现世啊!”

    “哈哈哈哈,你这小鬼,说得不错。老朽岂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参不破?什么商山四皓、淮南一老,不过是执着世间的假名。”他举目上观,似乎能穿透水晶楼顶,直入苍穹,“自天地造化、有无大道而言,你我又何曾生,又何曾灭?”

    竺嵩本来随口一说,却勾出应曜这番空无之论。竺嵩之前不曾听过,如今听了,当下一怔,竟难过得掉下泪来。

    应曜见他如此,也想起自己年少之时,本也是个聪颖的少年,也会因生命的有无而下泪。他也以袖掩面,悲感良久。

    “小鬼,你我既然投缘,我有几句话相赠予你。”

    “仙长请讲。”

    于是应曜并不出声,以心念将想说的话传入竺嵩脑际:“孩子,你与你身边的女子皆有甚深的来历。天命如何老朽不敢妄猜,更不敢妄涉,只提醒你对身边之人要善加提防。今后遇事不必执著,一切自有天命,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竺嵩听后不禁一阵温暖,深躬一揖道:“晚辈记下了。”

    “嗯,好。”时已将交丑时,应曜不再多言。只见他双脚一点,以月光之身腾出绣布,向天际飞去,不知往何处神游去了。

    竺嵩看到一条极细的白丝,一端连接着绣像上的玉璧,一端系于应曜身上。自丑至寅时,月转西方,从另二扇窗射入的月光渐淡,那白线也渐渐被吸回,隐没于玉璧之中。

    琉璃大盘中的月光越来越淡,玉蟾渐缩,貔貅则越跑越慢。寅时将过,白线完全收回,应曜魂归绣像,屋中月华散去,大盘复旧如初。

    (本章完)

第16章 3…4 初勘现场() 
“真是玄妙啊,我本以为这琉璃大盘只是一件珍奇古玩,没想到竟是这样了不起的一座法阵!”

    “是啊,东家。我想先前那月华满室的设置便是为的净坛驱邪。月虽属阴,却至洁至净,我们于此无碍,便证明并非妖邪之人。想必因此才被应曜信任的吧。对了,他告诉你什么了?”

    “哦,他劝我遇事不要执著,问心无愧便好。”

    “哎,问心无愧,又谈何容易啊……”

    “云儿,你……”

    “咳,没什么。东家,下面我们如何行动?”

    “我们……”竺嵩下意识地寻找大丝大竹,却见二鬼习惯了鬼界的作息,现已背靠背于供桌之下,昏昏睡去。

    竺嵩见了有些心疼:“他俩一路而来的确累了,不如就我俩去那大户家勘察吧。”

    “好。”

    于是嵩云二人飞身向城东行去,来到那座距城门不远的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