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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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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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慌乱的神色,他是骆鸿煊的好兄弟,我第一次见他还是在我和骆鸿煊上的婚礼上。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诙谐幽默却又带有一点点玩世不恭,哪里像现在这么狼狈。

    “嫂子,你倒是说啊?”骆宛天等急了,跺脚问道。

    我无言地看着他,看到他便想去了骆鸿煊,本来已经干涸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向他点了点头,拿着油灯向堂屋走去。

    堂屋的案几上,摆放着白瓷坛子,还有香炉和白烛。我用油灯点燃了白烛,火光映照着白瓷坛子,射出惨淡的白光。

    骆宛天看到这情景,顿时便傻愣在当场。我抬头,看到他惨白的俊脸上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扑通”地跪在了地上,跪爬着接近案几。

    “鸿煊”

    他哽咽着,手搭在案几上,把头埋进了臂弯里,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我想他定也是极伤心的,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谊深厚也无可厚非。

    这几年,骆鸿煊不在家,骆宛天和骆宏彦不时地照顾着我,否则以我一个弱女子在骆家村里,是无亲无故的外来女子,也是很难生存的。

    骆宛天常说他是骆鸿煊的好兄弟,照顾他的媳妇是天经地义的。等骆鸿煊回来,他定然会在他面前好好邀功一番的。

    只是,如今骆鸿煊身死,他再也没有机会去邀功了吧!

    “嫂子”

    “呃”

    我回过神来,看到骆宛天已经起身,正同情地看着我。

    “嫂子,你且节哀!”骆宛天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常态,只是他的眼神却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哀。

    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对于他能来看我,我很是感激。

第16章 显形() 
骆宛天离开后,我便回里屋睡下,有些心神不宁,两眼酸疼,但疲倦慢慢袭来,不知不觉中竟然也睡着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许是哭得太累,心力交瘁中睡得很不安,像有股绳子紧紧地,牢牢地束缚着我,我不断地挣扎,却徒劳无功般挣扎不开。

    一双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身体,像是如珍宝一样,一点一点地抚着。我的身体感受着那片冰冷,就如同一块冰块触及到温热的皮肤,让我在睡梦中都感觉到战粟。

    突然,我猛然坐起,睁开惊吓过度的双眼,眼里充满了恐怖之色。我终于挣脱方才的梦了!

    迷糊中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迷睁着双眼,有些茫然,意识在混沌中慢慢地清晰起来,感觉到有股阴冷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散。

    我抬头,透过撑开的木窗,看到雷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夜晚的山林静寂得令人发悚,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彷佛销声匿迹。

    只有在空荡荡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我惊异地发现月亮是红色的,泛着鲜红的血色!将整个天地映照成一片血色!这场景诡异得让人心惊!

    小院里老槐树在山风中战粟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触及到枝叶,让它们发出颤动的声响。

    屋内,血色的月光投下斑驳陆离的虚影,斑斑点点的,像是被洒了红漆。

    我顾不得这诡异的场景,连忙起身来到堂屋,想看看鸿煊的灵位,却看到堂屋里的案桌上,那个白色坛子前,写着“先夫骆鸿煊之位”的牌位上,此时正汩汩地冒出血来,鲜红的血液顺着木牌,缓缓地流淌而下。

    白色的坛子轻轻地摇晃起来,一股青烟冒出,缓缓凝聚成一个人形的虚影。这虚影,在血月的映照下,显出阴森森的气息来。

    我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了什么!

    我颤抖着声音问:“鸿煊,是你回来了吗?”

    我的声音里有着惊惧和喜悦,白日里我看的虚影果然并不是幻觉。

    只见那虚影动了动,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他的嘴似是张了张,说了句什么,但没有声音,我听不到他讲什么。

    我见状,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鸿煊,你是不放心,回来看看为妻的吗?”

    此时,我的声音里也只剩下惊喜。

    那虚影点头,又摇头。

    “鸿煊,你是有心愿未了吗?你要为妻做什么吗?”

    我见对方未出声,自己又不明白他表达的意思,变得有些焦急。

    此时,我已经不再害怕,只想知道鸿煊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然而,不管我如何询问,那抹虚影都只是点头或摇头,两人的沟通完全无法正常进行。

    片刻后,虚影不再回应我的询问,而是抬起手,慢慢的朝我靠近,一股阴冷的气息落在我的脸颊处,我的眼泪瞬间落下。

    我想到骆鸿煊惨死他乡,且死因不明,想到自己苦苦等待终成一场空,想到以后将孤苦无依,想到将来一切,泪汹涌而出。

    我无声地落泪,让虚影晃了晃,嘴角动了动,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制止。他伸出的手轻轻地在我的脸庞擦过,然而手掌穿透,留下一股阴冷的气息。

    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小脸朝着那抹阴冷靠了靠。

    我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只剩下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我停下无声的哭泣,抬起挂满泪痕的小脸,抬手擦了擦泪花迷蒙的双眼,睁着杏眼想看清楚站那抹虚影。

    然而虚影整个都笼罩在阴暗中,就算此时屋子里透进的月光更加鲜红,更加阴亮也无法让我看清虚影的五官。那抹虚影太虚弱了,似是连维持整个人形都不易。

    我抬起手,想触摸虚影,却见我的手在空中空透了虚影,无法触及到实际的东西。

    两人四眼相顾,近在咫尺,却是阴阳两隔。

    “喔喔喔”

    屋外传来一阵鸡鸣,紧接着传来一阵阵狗吠声。

    虚影晃了晃,慢慢变淡,似是即将消失。

    我大惊,“鸿煊,鸿煊,别走,你别走。”

    然而,虚影还在变淡,伸出的手慢慢远去,我亦伸出手,想要拉住即将离去的身影。

    “鸿煊,别走,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死的呢?!”我凄楚地喊着。

    只是,鸡鸣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狗叫声,隔壁院子的开门,人声。

    天亮了!

    “鸿煊,鸿煊!”

    我突然从床上坐起,身上的被子滑落,额头上虚汗淋漓。

    我抬手擦了擦,呼出一口气来,“是做恶梦了吗?”我喃喃自语。

    只是,刚才的那阴冷的触觉是那么清晰,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我的丈夫回来了!

    我连忙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几步跑到堂屋里。只见那案桌上,安放着的牌位触目惊心,鲜红的血像条条粗大的线,长短不一地垂挂下去。

    牌位前的香炉里的清香已燃烬,残留着香梗,白色的坛子安安静静地放着,却显出一丝诡异来。

    我被这诡异地情景吓了一跳,方才那不是梦境!

    我连连后退几步,“啊”地一声惨叫,惊来了隔壁院子的根婶。

    我大喊,惊动了隔壁刚出屋门的老妇人。

    “小蕾,你怎么了?”根婶隔着院墙喊,“是做恶梦了吗?”

    根婶踉踉跄跄地跑进堂屋。她没抬头看案桌,而是伸手扶住我,焦急地喊着。

    呆愣中的我,被她的触碰惊醒,连忙抓住根婶伸过来的手,道:“婶子,骆鸿煊回来了,他回来了!”

    我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惊喜。

    “小蕾,你许是发梦了,”根婶柔声安慰道,“来,先进屋歇歇,许是你白日里想得太多了。”

    “不,不,不,婶子,你快看。”

    我怕她不信,连忙伸手指向案桌。

    根婶顺着我指向,抬头看向案桌,只见那一切正常!

    牌位,白色坛子,香炉和已经烧得只剩下残梗的清香。

    我也看到了这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刚才明明还是血淋淋的样子的,怎么一转眼就都消失了。

    难道又是我出现幻觉了

第17章 黑猫() 
“喵”

    一声猫叫惊醒了我和根婶。

    根婶走到院子看了看,笑道:“是你家小猫回来了呢!”

    说着她便也向外走去。

    我也暂时忘记了方才的事,走向门口看到一只小黑猫正在篱笆门外探头探脑,向着院子张望,正是我家的“小黑”。

    它一身通体乌黑,没带有一丝杂色,身上的毛柔软细长,身子肥胖,圆滚滚的肚子像吹了气的气球,但个头却很娇小,使得它的头和尾巴像没了生长空间,只剩下圆圆的肚子,跟个小圆球似的。

    此时,它那双琥珀色的猫眼正骨碌碌地转,敲起的尾巴,轻轻地甩动,在篱笆门外显出极为可爱的样子。

    我会心的一笑,看到它,竟然忘记了悲伤,出门向它走去。

    就见小黑小跑了几步,纵身跳上了树桩凳子,停了停,张望了一下。又便轻轻地纵身跳上了石桌,“喵呜”,又叫了一声。

    “小黑,你回来啦!”

    我走近,伸手抱走了它,抬手在小黑猫的身上揉啊揉,又给它顺了顺毛,这才轻声开口说道:“小黑,你这些天到哪去了?都不见你回来,我快担心死了。”

    虽然说担心,但小黑时常这样离开几天又突然出来,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小黑是我三年前养的猫,自骆鸿煊离开后,它就出现在院子里。它很乖巧懂事,时常陪着我说话。我一个人住有了它的陪伴倒是消磨了不少寂寞的日子。

    这小家伙极聪明,知道我并没有真正责怪它的意思,在我的怀里,骨碌地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窝着,用小脑袋蹭了蹭,像个小孩般撒娇,动作着。

    我被它这个样子逗乐了,拍了拍它的小脑袋,“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弄点吃的。”

    “喵呜”,小黑猫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正想放下它,突然,怀里的小黑猫“喵”地一声立起身来,小脑袋朝堂屋里望了望。随后,“喵呜”一声厉叫,挣脱了我的怀抱,跳到了石桌上,全身的黑毛根根竖起来,似乎它看到了什么,进入了全身戒备的状态。

    “怎么了,小黑,你看到了什么?”

    我连忙转身,顺着小黑的视线朝堂屋里看去,然而我什么也没看见,但直觉地让我意识到小黑能看到什么。

    我着急地朝向小黑猫,问:“小黑,你是不是看到鸿煊了?”

    突然想起黑猫属阴性,很容易看到不干净,既然我都能看见,那小黑猫看见鸿煊也有可能。

    只是小猫并不会说话,它“喵呜,喵呜”地叫唤着,像是要马上扑出去战斗般。

    我看到小黑这个样子,突然想起老爷子曾说过:“民间只知狗辟邪,邪物最怕狗牙不过,说是狗牙能咬到魂魄,其实和狗比起来,猫才更为辟邪,只不过因为猫性子惫懒,心思冷漠,不愿多管而已。总的说来,对狗只是忌惮,对猫才是真正的惧怕,尤其怕它的爪子。”

    小黑这个样子,是不是就是说它看到了骆鸿煊?!

    只是,它这是要准备战斗吗,不行!若是它真能辟邪,真能通灵,那它看到的定是骆鸿煊了,我不能让它伤害骆鸿煊,我扑向小黑,正想把它搂进怀里时,却被它闪开了。

    只见小黑转了个方向,向我“喵喵”地叫了两声,琥珀色的猫眼里流露出狡黠的神色,我看得了一愣,就见它已然全身放松下来,解除了戒备,圆圆的身子一纵,敏捷地窜到了老槐树上去了,

    我顺着它的踪迹瞧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或许是我多虑了,摇了摇头,不再管小黑。或许它真没什么发现,也不是什么都通灵的。

    只是我没注意到的是,方才堂屋里有个虚影缓缓显形,一个成年男子的样子,很模糊,只有个可辨晰男女的轮廓。

    小黑猫极通灵性,一声厉呼,让那个虚影晃了晃,又渐渐地隐去。小黑猫在老槐树的枝丫间,悄悄地向着堂屋望去。

    此时,它那双琥珀色的双眼竟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像个大人般紧紧地盯视着大门敞开的堂屋。

    在它紧盯着的堂屋里,案桌上,香炉里半燃的清香,此时正呈现诡异的燃法,中间很短,两边齐长,升起的烟似鱼吐泡泡般呈圆形状,一圈一圈地不断地向着房梁上升。

    生长牌位上流下三行血泪,触目惊心的红色像是预示着什么。白色坛子的封口竟然奇异地松开了,一股青烟从白色坛子里缓缓升起,顺着香燃起的烟圈来轨迹形成一道青色的烟雾。

    小黑猫盯着那处诡异地场景,并没有出声,却伸出爪子摸了摸嘴角。它的嘴角竟然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微笑。它在树枝上姗姗地走了几步,飞身一跃,轻松地跃上了屋顶。

    它在瓦砾上走了几步,奇怪的是,原本轻巧的步子显得沉重起来,在瓦砾上发出“啪啪”地声响,似是在警告,又似是在威胁。

    然后,它扒开一片瓦砾,在屋顶露出一个小小的洞来,它的小脑袋探了进去。

    堂屋内的青烟,像被惊动了般,竟然像慢动作回放般,缓缓地收进了白色坛子里,而那冒着怪圈的清香也瞬间恢复了正常,像是方才那诡异的景象都只是错觉,但是长生牌位上的三行血泪却清晰地留下了痕迹。

    像是感觉还不够似的,小黑猫尖锐地叫了一声,那叫声似警告,充满了怪异,惊醒了还在院子里的喂着鸡鸭的我。

    我抬头望向小黑的方向,“小黑,怎么了?”

    我听出它叫声里的怪异,小黑从来没有如此奇怪的举动的。小黑见我叫它,跳下屋顶,走到我的脚边,亲昵地在我的脚边蹭了蹭。

    我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弯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道:“你等着,我给你去弄吃的!”

    我进厨房拿出给它留的饭食,招呼着它来吃,然而当我回到院子里时,哪里还有小黑的影子。

    它,又跑没影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将手中的小盆放下!

第18章 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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