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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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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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中午,我在院子里晾晒刚刚洗好的衣物。

    只听见一声年轻的男声响起,“请问,花半蕾姑娘是住这吗?”

    我赶忙转身,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身上背着一个包袱,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走了极远的路,他站在院门外,向着里面张望。

    我走过去,开了篱笆门,有些羞涩地道:“是,我是,请问您是?”

    年轻男子见来人,只见她身材苗条,素颜清雅,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素发轻挽,布衣素裙,衣衫虽然陈旧,不过,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净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干净利落的样子,让人看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年轻男子露出一丝亲和的笑容来,“你好,半蕾姑娘,我是骆鸿煊在城里打工认识的朋友,我叫纪明辉,你叫我阿辉就是。”

    “啊,您好,您快请进来。”

    我的心里惊喜万分,急忙打开篱笆墙门,让客人进来。

    迎客人在院子里坐下,自己连忙进屋里拿了茶壶和茶碗出来,倒了茶水,这才坐了下来。

    “您请喝茶,山里人也没什么好茶,这是自家产的今年的新茶,您尝尝。”

    纪明辉见我坐好,喝了一口我递过去的茶,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半蕾姑娘,是鸿煊托我过来带个口信的。”

    “什么口信?他怎么没随你回来?”我有些着急地问。

    “你先慢慢听我说,”纪明辉见我着急,又喝了口水,说道:“鸿煊和我都是杭城梁府里的下人。三年前,我们是一起进了梁府,鸿煊一直想回来看看,可是梁府规定,没有大老爷允许不得擅自离府,鸿煊也就一直没出过何府。”

    纪明辉说到这,看了看对面安静坐着的我,见我面色平静,满脸的期待之色,也就继续地说道:“三年来,我们一直在梁府,鸿煊勤快老实,聪明伶俐,颇得梁府大老爷喜欢,一直留着身边听用,也就一直没得闲回家看看,一直到了上个月”

    纪明辉停顿了,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上个月怎么了?”我着急地问道,难得有骆鸿煊的消息,我怎么不着急!

    “上个月,鸿煊随大老爷出府了一趟,几天后,回来便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好些天,大老爷也曾吩咐总管去请了大夫,可大夫看了后就说已回天乏术,让准备后事,没过几天,鸿煊就去了。”

    “什么?”我听了惊得站了起来,满脸的不相信,“你是说我丈夫,他他死啦?!不可能,你骗我,这怎么可能?!”

    纪明辉也站了起来,“半蕾姑娘,这是真的,请你相信我,”

    说着,便解下身上的包袱,从中拿出一个小布包和一个白色坛子来。

    先是把布包推向我,道:“这是鸿煊留下的遗物,里面还有梁府给的他三年来的薪资。”

    接着又把坛子推了过去,“这是鸿煊的骨灰。鸿煊临去前曾交代我一定要把他的骨灰送回家,他说他对不起你,让你嫁过来,没给过你一天的好日子。让你不要再等他了,过段日子还是改嫁吧!”

第14章 回归() 
我闻言,顿时泪如雨下,“不,不可能,好好的人,怎么出去三年回来却是一坛骨灰?你告诉我,他没死,他没死,是不是?”

    我失声痛哭,身子摇摇欲坠,脑子里一片空白。

    纪明辉赶忙过来扶住了我,“半蕾姑娘,你请节哀!”

    这时,隔壁院落听到哭声,根婶赶忙打开院门,一步跨过来,嘴里说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她看到纪明辉,面露诧异,却也没空理他,伸手扶过我,着急地安慰着。

    “小蕾丫头,你先别哭,有事好好说。”

    我只是痛哭,无力回应,看着桌上的白瓷坛子,很难相信这是真的,骆鸿煊真回不来了。

    他的样子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温和的笑,那俊美的颜,还有那高大的身材,一切都突然清晰起来。

    原来我一直没有忘记,原来他就在我的心底,原来我们已经天人永隔!

    泪,模糊了我的双眼,心,痛得无法呼吸。我不相信他就这样离我而去,心绞痛着,翻滚着,这一刻,我才明白他早已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

    根婶见状,也只好冲纪明辉点点头,说道,“老妇先扶她进屋歇息,您请安坐。”

    纪明辉点点头,根婶便搀扶着我往里屋走去。

    纪明辉看着离去的两人,觉得所托之事总算了结,便起身,悄悄地出了院门,往来时的路走去。

    屋子里,依稀传出我的痛哭声和根婶的劝慰声。

    这时,院子里一阵阴风而过,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叶片片落下,随风飘落在小石桌上,几片叶子飘落在石桌上的那个白色坛子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院中的老槐树起码也有百年以上,树干粗大,枝叶繁茂,如伞状撑开,几乎遮蔽了整个小院。

    此时老槐树因风而动,似是有人撼其枝干,阴风卷起枝叶,落下“沙沙”的声音。

    放在石桌上的白色坛子,此时摇晃起来,风吹得越发的阴凉。原本密封的坛口,有一股阴气缓缓升起,天空越发阴暗,像是夜幕降临。

    坛口处突然流下腥红的血,如红色的玫瑰在白色的坛上氤氲开来,触目惊心的红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渗人。

    阴气越聚越浓,不稍一会儿,就形成一个黑黑的人形,浮现在坛口之上。

    “老婆子,”隔壁的小院传来根叔哄亮的嗓音,“这鬼天气怎么回事,刚刚还艳阳高照的。”

    根叔走出房子,看到天阴暗得跟黑夜似的,有些奇怪地望了望天。

    “老婆子,老婆子,”根叔见自家老婆子没应声,越发地喊大声起来。

    “唉,老头子,你叫唤啥啊?”

    还在安慰我的根婶,终于不耐老头的叫唤,走出屋去。

    “哟,这是咋回事啊?”

    见到本来是正午,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间变得漆黑如墨般,她惊讶得不亚于她家老头。

    此时,石桌上的坛子已不再摇晃,风也渐渐停歇,那股阴气跟回镜头似的缩回到坛子里。白色的坛子完好如初,这一切,似乎都在根婶出门时,变回原样,以至于她一点也没发现院子里的异常。

    她抬头看看天,只见阴暗的天空,层层乌云笼罩,一丝阳光慢慢透出云层,照射下来,如同利箭穿透层层黑雾,乌云渐消渐散,转瞬间,就消得无影无踪。

    根婶心中奇怪,却也没当回事,对着院墙外的自家老头喊道,“老头子,俺等会就回。”

    根叔见她应了,也就没再说什么,继而转身回了自家屋子。

    根婶回屋,见到我半倚在床上,脸上挂满泪痕,却已没有眼泪流出,双眼无神,无力地垂着双手,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机。

    “唉,”根婶长叹了一声,坐在床沿上说道:“小蕾啊,你想开点,这都是命啊。!”

    根婶毕竟是老实的山里人,也不怎么会安慰人,说完,便陪着她默默垂泪。

    此时的我哪里还能听进任何话语,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觉天都塌了似的。

    根婶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小蕾,你节哀吧,既然人死,你就安心得过日子吧。唉,可怜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她感叹着,慢慢站起身来。

    我回过神来,勉强起身,对着根婶道:“老婶子,您回吧,我没事。”

    根婶摇摇头,知道再劝也无用,便出了屋,回去了。

    我再次无力地靠在床上,脑海里出现男人离家时的背影,那抹齐长的身影如今那么清晰。我后悔当时没有阻止他离去,若是自己肯放下矜持,求着他不要离开,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只是世间最难买后悔药,如今一切皆枉然!一切都是注定的,是我又害死了至亲!若不是我,他也不会离开,也不会克死他乡。

    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老头子哄亮的声音:“老婆子,咋回事啊?”

    “唉,”根婶直叹气,“命苦啊,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隐隐约约地听到她说,“骆鸿煊没回来,方才有人来传信,死在外头了”

    我听了,眼泪又下来了。想到自从我出嫁,没过两年,父亲与母亲都相继病故。就算我不在家,父母也难逃一死,难道我真是克亲的命,不只害了家人,还害了夫婿吗?

    原本指望着靠夫婿过活,没想到他新婚三月就离了家,我知道他离家定然另有隐情,不单单只是出外谋生,否则也不会一去三年遥无音讯。

    我苦等三年,日盼夜盼期望着他能平安归来,不指望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就望着夫妇和睦,能生几个娃子,平安过一生就好。

    难道这样的愿望也是奢望吗?

    他身死他乡,叫我以后如何指望?

    外头晴朗的天气又变得阴暗,阴风阵阵,雷声隆隆。

    雷声惊醒了我,突然想到夫婿的骨灰坛子还在外头,强打起精神起身,摇摇晃晃地扶着门槛出了屋子。

    只见院子里,石桌上,那个白色的坛子,阴气缭缭,一缕青烟在阴风中徐徐上升。我睁大了眼,身上一下子有了力气,扑向石桌。

    “鸿煊,是你回来了吗?”

    我泪眼婆娑,伸着捧着那白色坛子,激动的摇晃着。

    “鸿煊,你是不是放心不下为妻,真的回来了吗?”

第15章 惊魂() 
我大声的呼喊着,毫不在意声音渐渐涨大。

    “半蕾,你这是怎么了?”

    隔壁传来根婶惊奇的喊声,只听见“噔噔”地声音传来,没过多久,就见她的人慌张地跑来。

    “婶子,你快看,我男人回来了,骆鸿煊回来了。”

    我激动地向着根婶喊道,整个人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将手里的白色坛子递向老妇人,示意她看。

    根婶看了看一切正常的坛子,怀疑地看向我,“半蕾啊,你是不是疯魔了?”

    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我,那眼神感觉就像看疯子般。

    “不,婶子,刚刚这坛子冒出青烟来了,是骆鸿煊回来了。”

    我手捧着白色坛子,低头看着,但哪里还有什么影子,坛口依旧封得完好,我使劲地眨了眨眼,难道刚才真是我看错了?

    “小蕾丫头,你还是先进屋歇着吧!”说着,根婶无限怜爱地看着我,伸手来扶我,引着我回屋。

    “你看,天都暗下来了,看这样子像是要下雨了呢,你还是把这坛子抱回屋吧,”根婶扶着我边往屋里走边唠叨:“先放几天,等到了三七,就将鸿煊安葬了吧!”

    我见坛子不再冒出青烟,不敢相信自己看错眼了,难道真是自己太过伤心了。我将怀里的白色坛子抱得更紧了,顺从地随根婶进屋。

    看到堂屋里的案桌,对着旁边的根婶道:“婶子,你看将鸿煊放在这好吗?”

    老妇人见那案桌,干净整洁,点了点头,“就放这吧。”

    我将白色坛子轻轻放下,根婶替我找来的抹布,将案桌擦了擦,将坛子重新安放好。根婶帮我摆放上了香炉和白烛,上了香。安置妥当了,就扶着我进了里屋,重新将我安置在床上。

    “小蕾,你也该饿了吧,老婆子这就回去给你下碗面去。”

    我拉住她要起身的手,说道:“婶子,不用了,我吃不下。”说着,便又哽咽起来。

    “唉,饭还是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啊。”她轻声安慰地说。

    “我知道,根婶还是先回去吧,我想静静!”我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现在的我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

    根婶见我这么说,也只好叹息着回去了。

    我半靠着坐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心里却堵得慌。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起雨来,雷雨交加,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木门上,如同有人用小石块敲击般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浓重的悲伤,笼罩在我的心头,心仿佛冷得发颤,感觉自己就如同那木门般,在雷雨中风雨飘摇。泪,打湿了脸庞,无助,迷惘堆积在心里,沉重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声轻轻地叹息声响起,就如同响在我的心里,却又回荡在整个屋子。我心头一惊,睁开有些酸疼的双眼,四下打量着屋子。

    一道雷光划破天际,透过半撑着的木窗,瞬间照亮了屋子。借着这短暂的光亮,我竟然看到有一道人影就站在屋子的一角,看不清人影的具体样子,但我能肯定那是个人。

    “谁,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

    我向那个角落望去,但闪电已经过去,屋子又恢复了漆黑一片,也失去了那人影的样子。

    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对,我能感觉到有人在屋子里!

    我下了床,胡乱地套了鞋子,就向着那个角落走去。

    房间里一片冰凉,明明已经到了仲夏,却如同深秋,阵阵凉意袭来。我打了个哆嗦,不只是这突如而来的凉意,还有害怕。

    “你是谁?”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走向角落,就在我缓缓地靠近时,突然“啪啪”地声音响起。直接吓得我跳了起来,紧接着便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嫂子,开门,快开门!”

    有人在外面着急地敲门,木门被他拍得山响。

    我捂着被吓得“怦怦”直跳的胸口,摸着找到了火柴,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拿着油灯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被雨淋得如同落汤鸡的骆宛天,他的身上正滴滴哒哒地淌着水。见我开了门,他就一把推开半隐着的木门,闯了进来。

    “嫂子,鸿煊鸿煊他真的死了吗?”

    骆宛天抹了一把脸,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有些无助地看着我,紧紧地盯视着,好象很想从我的脸上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慌乱的神色,他是骆鸿煊的好兄弟,我第一次见他还是在我和骆鸿煊上的婚礼上。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诙谐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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