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竟然是如此突然,突然得我连心理准备都没有。这些天来日日盼望能再次见到他,如今见到了却不知道如何面对。
“傻瓜,怎么哭了,难道不想见到为夫吗?”骆鸿煊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悦耳,如同山涧清泉缓缓地流进我的心田,清凉了我澎湃的心湖。我张开眼,看着他那张完美的俊脸,再次确认了他的存在。
“你,你怎么出来了?婆婆不是说要七七四十九天你才能显形吗?”
“这还要感谢媳妇你!”骆鸿煊笑了,露出一排白牙,闪亮我的眼。
呃,好帅!我心里突然涌出这话。
“感谢我?”
“嗯,你吸收了蓝魄,身上的阴气爆满,滋养了我的残魂,又加之方才你滴的精血,加深了我的鬼力,我的显形自然不在话下!”
“蓝魄?你是说昨晚涌到院子里来的蓝火,也就是后山山林那些骆家村的先祖吗?那我吸收了他们,他们是不是不存在了?”我疑惑地问。
骆鸿煊点头,“是后山的那些蓝火,但那不是真正的骆家村先祖,只是些骆家村人魂体的残魄罢了。给你吸收了也无甚影响!”
又问道:“媳妇,你身体好些了吗?”
我会意,他这是问我吸收了这么多阴气后对身体的影响。
“好多了!”
我的身上有老爷子的小荷包,已经慢慢地缓和我身上的冰凉,我已经逐渐感觉小荷包的妙用了。
“那现在是不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骆鸿煊突然靠近,将他的俊脸贴近我的眼前,人也随之出现在床上。
我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急忙向床里缩了缩,“算账,算什么账?”
我看着眼前的俊脸,高耸的鼻梁,轻薄的唇,还有深邃的明眸,竟然让我一时忘了呼吸,只觉得他的气息充盈着鼻尖。对于自己的问题,却早已抛之脑后。
“当然是这个!”他说着,拿起我的左手,举到我的眼前。
我低头,看到的是骆宏彦为我包扎的伤口,呃,他该不会生气了吧?我让别的男人碰了自己的手,还放任他给自己包扎。这对于自己这个有夫之妇好象不应该,他该不是要跟我算这个吧?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如此毫不在意地伤害自己,我有多心疼?你的血有多珍贵,知道吗?明明婆婆交待每天只需要三滴,你却要割开这么大的伤口,滴下一堆的血,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吗?”
骆鸿煊抬起头,双眼瞪视着我,他的眼里充满心疼还有不满。
这是对我行为的不满吗?
我笑了,原来他是为了这个,他不怪我骆宏彦的事就好,毕竟我想骆宏彦也只是一时心急才会那样。
“你还笑?!”骆鸿煊的声量有些提高。
但我知道他这是虚张声势,笑道:“这是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你啊!我发现只要我滴血,盒面上的黑斑就会扩散,然后感知你的气息就会加强,就想着多滴些,你就会快些出现。你看,果然是这样的,不是吗?”
我高兴地看着他。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他抬手在我左手的伤口上一抹,伤口上的疼痛竟然就消失了。我惊讶地抬头,竟然看到他慢慢地淡出我的双眼。
。。。
第32章 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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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骆鸿煊渐渐淡出我的视线,心中大急,扑身向前想去抓他,却扑了空。只见他化成一缕青烟缩回了紫玉匣中。
“骆鸿煊,你怎么了?”
空气中留下他的一声叹息,“唉,看来还是太勉强了,鬼力才恢复了一点啊!”
我捧着紫玉匣,有些无语,难道是因为他用鬼力为我疗伤,让他连显形都维持不了吗?
想来也是,他的魂体毕竟还很虚弱,方才还为我使用鬼力,唉,还说我呢,他自己不也这般不在乎自己!
我叹气,收好了紫玉匣子。
几天后,我坐在小院里,拿着一只靴面绣花。这些天来,我也算休息够了,这日难得天气好,便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做些活计。
院门外,一个清亮的女音响起,“鸿煊嫂子在家吗?”
我抬头,篱笆门外,站着一名村妇。只见那妇人二十多岁年纪,穿着朴素,瓜子脸,柳叶眉,身材瘦削。手里挽着一个竹篮子,笑盈盈地站着,向着院子里张望。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向她走去,“原来是二嫂子,你怎么来啦,快请进来。”说着,我打了篱笆门,让她进来。
这位是同村骆四爷家的媳妇儿,也是外村嫁来的。她家的夫婿骆宏良与骆鸿煊同辈,在家排行老二,自小被骆四爷宠坏了,整日在家游手好闲,是骆家村有名的闲汉,平日里没少欺侮邻里乡亲的。但这骆二嫂子倒是个敦厚老实之人,常替自家夫婿收拾些烂摊子,给人赔礼道歉的事也没少做。
这些都是隔壁根婶平日里跟我闲话家常,东家里短地闲扯时说的。我跟这位二嫂子极少接触,不知她突然来找自己做什么。
我给二嫂子倒了茶水,请她坐下。
“鸿煊嫂子,俺听说你是村里绣工最好的媳妇儿,俺想请嫂子做件夹袄子,不知可不可以?”二嫂子喝了口水,面带羞涩地开口。
“呵呵,最好可不敢当,二嫂子若不嫌弃,就将布料留下,我有空就替你做。”我谦逊地说,平日里喜欢缝缝绣绣的,偶尔也会给人做做针线,但若说是村里最好的,倒也真称不上。
“不嫌弃,不嫌弃,俺自己绣工不好,平日里缝缝补补也没什么,但要赶上动真格的,就不行了。这不,俺家那大丫头要与人说亲了,俺就寻思着给她做件体面点的衣裳。”二嫂子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竹篮子放下,拿出里面的衣料。
“说亲?”我诧异,“二嫂子家的大丫头今年才十岁吧?”
“过了年就十一岁了,不小了呢!家里的老爷子说了,反正也是个丫头,养着也是赔钱的货,不如早点说出去,也好让家里好过些。”说着,她神情黯然,面露不舍。
“”我无语了,我嫁进卓家村才十五,已觉得早了。十岁的丫头,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呢!怎么就说嫁人了,这骆四爷也太不尽人情了。
“二嫂子家里其他孩子多大了?”我对这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问。
“老二八岁,老三五岁,最小的三岁,上面三个都是赔钱货,老爷子说要这几年就找人家都说出去,好让最小的弟弟有个好的成长环境。”说着,二嫂子长叹了一口气,她也舍不得,毕竟都是她十月辛苦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
只是她在这家里根本说不上话,夫婿又是个不务正业的主。整日里不着家,回来就喝酒打骂小孩,有时甚至连她都打,公婆对此都不管。
婆婆甚至于怪她不会照顾夫婿,他们家的媳妇不好当,他们家的女儿更可怜,是她无能,只能忍气吞声,让孩子们受苦,她只期望老爷子能给孩子们说门好亲,早点脱离这家。
“都还很小呢!”我摇头叹息,却也不再说什么,毕竟那都是他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可不好管。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也难为这二嫂子了。
这骆四爷,我也常听隔壁老婶子说,是个为人跋扈,极不讲理的狠茬子,自家孩子在外欺侮邻里,从来不是自家的错,都怪人家出来给他欺负。
他家的婆娘也是如此,自家孩子总是对的,别人就是千般不是,万般错,搞得村里的人都不敢惹他们一家。倒是这个二嫂子为人和善,是他们家唯一能明理的人,却也总被欺侮。
“二嫂子,你将布料放我这吧,我这几天就给你做,你有什么要绣的花样吗?还有什么时候要呢?”我翻看着布料,问二嫂子。
“花样嘛,鸿煊嫂子你就看着办吧,俺也不怎么懂,时间倒也不急,半个月后要。”
“那好,二嫂子十天后来取,我给绣些好看的花。”我露出一个亲和的笑来。
“那敢情好呀,俺求的就是这个呢!”二嫂子闻言喜笑颜开,站起来,理了理衣裙,道:“那俺就把东西搁你这了,不打扰你了。”
“二嫂子不再多坐会儿吗?”我见女人要走,起身挽留。
“不了,俺还得回去为公婆做饭呢!迟了会被责骂的!”她有些怯懦地说道。
我见此也不再多作挽留,送她出了院子。我看着她离去,心里一阵惆怅。
回到石桌旁,伸手抚摸放在石桌上的紫玉匣,喃喃地说:“鸿煊,比起二嫂子来,我还是很幸福的,是不是?自嫁给你,上没有公婆要侍奉,下没有孩子要抚养,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过了三年,是不是很幸福呢?”
我轻柔地抚摸盒面,最近一直这样说着话,似是有无数的话要说,又似是想将三年来,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说出来。
自从见过骆鸿煊出现后,我总期待着他再出来,可是他自那日后就再没出现。尽管我每日还是滴血在盒面上,也听话的只滴三滴,但他还是没出来,看来,那日对他的损耗也很大。
我不担心,随着我的精血的滋养,他总会强大起来,总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我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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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恶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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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一声猫叫传来,小黑猫慢悠悠地跺步进来,我俯下身,将它抱起。骆巧雨果然还是让小黑来陪我了。
“小黑,你回来啦!”我惊喜地道:“几天不见,你又胖了!”
我抱着它往外走,嘴里问个不停。
“喵,喵,”小黑叫了两声,又在我的怀里蹭了蹭,算是回应。
“小黑,你还没吃吧,我这就给你弄点吃的去。”
我起身进屋给小黑拿了吃的,正喂着呢,就听见隔壁根婶提着竹篮子过来,“半蕾,喂猫呢!”
我回过身,“是婶子啊,快进来!”
连忙去给她开门。
“俺家老头子刚从地里回来,摘了好些新鲜的青菜,俺们两口子也吃不完,就给你送些过来。”
根婶边说边将篮子放在石桌上,自个儿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用衣角擦了擦手,有些羞涩地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老拿你们家的东西吃。”
“客气啥,都是邻里乡亲的。”
根婶笑盈盈。
我也不再跟她客气,将菜收下,“婶子,你等会。”
说着,便自己进了屋,一会儿出来,手里拿了一双新纳的鞋底。
“婶子,我前些天给根叔纳了双鞋底,你拿回去,看看合不合适。”
“哎呀,你咋又给俺们纳鞋了呢,上回给俺纳的新鞋,俺都舍不得穿呢!你看多不好意思,俺们给的不过是些地里种的小菜什么的,你倒总是费心费力地给俺们绣东西。”
“呵,没什么的,婶子你眼睛不好使又做不了针线,我做得快,也是顺便的。”
“那俺就不客气啦,这就收下了。”
根婶接过,放到了一旁,又顺手拿起菜篮子里的青菜,开始摘了起来。
我也坐下,和根婶一起摘。新鲜的小青菜,嫩绿的叶子上还带着晨露,显然是隔壁根叔一大早就去摘来的。
“半蕾呀,你最近脸色咋就这么难看啊?瞧瞧这小脸,苍白苍白的,没一点血色,跟鬼似的。”
根婶手里边摘叶子,边盯着我瞧,眼里满是担忧。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许是没睡好吧!”
我敷衍地说,其实我知道是最近放血有些大,失血过多了。
“哎呀,你这手是咋了,咋包成这样?”
根婶突然见我抬起的手包着纱布,连忙抓过我的手瞧,只见纱布里还有血迹。
我赶紧抽回手,“没什么,是方才做菜时,不小心伤到的。”
骆巧雨给的止血药用完了,这血竟然渗出来了。
“咋就这么不小心呢!”
根婶还待说些什么,就听见隔壁院门外有人喊,“根婶儿,根婶儿。”
“哎,俺在这儿呢。”
根婶站起来,向院外走去。
不一会儿,听见有细碎的脚步声向这边传来,很快就见到了一位妇人,端着木盆,里面盛着刚洗好的衣服。
“哟,是四嫂子啊!”根婶迎上,招呼道。
此妇人,夫家叫骆宏熊,排行老四,人称“四嫂子”,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人,饶是我极少出门也知道她的种种事迹。
“鸿煊嫂子在呢!”四嫂子看到我,热络地笑笑。
呃,无语,这是我家的院子,我不在自家里在哪?
“四嫂子,快请进来。”
我连忙请人,又去屋里搬了张小凳来。
“不用忙活了,俺说会儿话就走。”
四嫂子见我又是搬凳又是端茶倒水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就快坐吧!”
根婶拉着她坐下,这时我也忙好了,跟着坐下。
“根婶儿,俺方才在溪头洗衣服,听到一件了不得的事儿!”
四嫂子喝了口水,便打开了话题。
“啥事儿了不得呀,瞧你说得!”
根婶继续摘着菜叶子,不肖地撇撇嘴。她可知道这位可是能说会道的主,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经过她的嘴的话都要大打折扣的。
我这会儿拿了衣料做着针线活儿,也抬头朝熊四媳妇笑了笑,示意她有话快说。
四嫂子见我们都来了兴致,也不卖官子了,继续道:“听说骆四爷家出事了,他家的二丫头快不行了。”
“你听谁说的?”根婶啐了一口,“昨儿个,俺还看见二丫跟着他们家几个丫头、小子在村里撒丫子跑呢!”
“俺可是听她爹亲口说的。”
四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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