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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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更-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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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开始合计,两次幻觉虽然我们见到的东西不尽相同,都其实,都有共同点。

    呜咽声。

    凉风之后乍起的呜咽声。

    那阵好像索命冤魂哭哭啼啼的呜咽声。

    我感觉自己终于拨开迷雾,抓住了事情的中心。

第十九章:大寨地底竟是!?() 
抓住了关键,我立马茅塞顿开。

    两次幻觉都伴随着诡异的呜咽声,而且,每次呜咽声之前都有一阵冷风。我觉得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我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纪实。

    一个村子周围有一座山,山里时不时会传来哭泣声,但那里压根就没有住人,后来,节目组请了专家去调查。

    原来这诡异的‘鬼哭声’源自此山独特的地形。

    那山是石灰质,因为长时间的大雨冲刷,山上出现了很多凹洞,风吹过时,就会发出呜呜的呜咽,声音远去,听起来就好像鬼哭一般。

    我猜测这大寨底下空间,估计也是这么回事。只是这附带的幻觉……我想起了马呈呈给我讲过的音乐毒品。

    有一种音乐,当人听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吸毒的快感,而且持续收听的话,会产生依赖性。这音乐的原理是因为它其中的波段达到了α波,使人处于各种能产生情绪的大脑波段里,从而出现幻觉……

    因为当时正在学平面几何,什么∠1、∠2、∠α、∠β……我对这个音乐毒品那记得可是相当深……

    就在这时,马呈呈突然摇了摇我的胳膊,她指着不远处那若隐若现的人影对我说道:“过去吧。”

    我想起了梦里的黑色黄鼠狼,也想起了假的马呈呈非要去看那黄鼠狼……我退了一步,一脸警惕地摇了摇头,“你到底是谁?”

    马呈呈眯了眯眼睛,“我觉得我们的想法有偏差。”她没有理我的提问,自顾自说道:“反复走到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地形所致,而不是怪力乱神。”

    “多年以前,那一群军人也被困在了这个广场,我觉得他们遇到的情况和我们应该是一样的。”

    “而最后,牺牲了一名战友,然后走出了广场。”

    马呈呈眯了眯眼睛,“过去吧,无论怎么走都会绕回来,这地形就是要我们过去看看。”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她说服了……

    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只是这站立的尸体……

    我吞了口唾沫。

    马呈呈看着我,表情很认真,“走吧,再耽误结果也是一样的。”

    我一咬牙点了点头。

    一路摸索过去,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好在一路的经历也让我适应了很多,对尸体的恐惧也削弱了不少。等真的看到尸体时,我感觉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我这才终于知道,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军人。

    敬佩代替了恐惧感,这个干瘦的尸体也显得不那么恐怖。

    原来他之所以能牺牲后还站着,是因为一把刀。说得准确一点,是那把镶嵌进他的身体支撑着他的刀。这名军人的右手平举,似乎在指路。在他的手腕上拴着一根绷直了的细绳。

    马呈呈带着我向他鞠了一躬。

    鞠躬之后,我们沿着细绳继续走,我在敬佩的同时,心底也有些疑惑。马呈呈显然也很是疑惑,她看着那细线沉默不语。

    我觉得这名军人牺牲得有些不值,他逝世的意义好像也就单单是为了给同伴指路。直到不久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因为不止这名军人牺牲得不值,这大寨地下空间所有的军人,他们的牺牲都是一场惨剧,当然,这是后话。

    沿着细绳没多久,我们就看到了细绳的另一端。

    那隐约是一头牛。

    等走近,细细一打量,我发现这不止是一头牛,还是一头独角牛,细线的另一端正是拴在那牛两眼之间的独角上。

    雕像成年黄牛大小,头微低,身体绷紧,看起来充满张力。

    只是看着这头牛,我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

    因为这牛的脸,是张人脸。

    浓眉大眼,一双眼睛圆睁,看起来不怒自威。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还没等我多看几眼,马呈呈就走到了雕像的后面,她招手示意我走过去。

    独角牛的尾巴低垂。

    她指着尾巴后的黑暗,“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里,走吧。”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迈开步子就被马呈呈拽了回去,她微微弯腰,对着牛尾巴开始研究。我有些奇怪,“你干什么?”

    马呈呈掏出了一卷细绳。

    我看着这团来历不明的绳子十分好奇,“哪来的?”

    马呈呈半天才开口,“捡的。”

    我摸了摸,“不可能吧,这……”我突然发现这个绳子好像似曾相识,“这怎么这么眼熟?”我一愣,“这和刚才那个绳子一样!这……你哪来的?”

    马呈呈系好了牛尾巴,“黄鼠狼抱着玩的,我觉得这绳子挺奇怪的,就拿来看看。”

    我瞪大眼睛,“黄鼠狼?后山那只?”

    她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我,自己慢慢捋直绳子,“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应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就这么一路沉默着,没过多久我们就看见了那些军人进来的地方,那不是一个洞。

    在灯光的照耀下它发出明亮的反光。

    这是一面镜子,一面巨大的金黄色的巨门。

    手机在里面反射出一道白色的仿佛日芒一样的光,我看着那里面模糊的轮廓,心里有些不安。

    这大寨底下到底是什么地方?

    慢慢走了过去,再一打量,我发现这应该是一面镜子。

    镜面金黄色,有些昏暗,但隐隐约约能看出人形。

    马呈呈没有碰这个镜子,她把手缩回袖子推了上去。

    我正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这一番动作,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巨大的金黄色镜面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它以镜面中心为轴,就像酒店的旋转门般旋转了起来。

    一阵灰尘飘了下来。

    马呈呈在这面巨大的镜子面前,就像一个蚂蚁面对一片树叶,但这门居然在她一推之下开始旋转,我伸出手打算试着推推门。马呈呈一声断喝,吓得我缩回了手,我有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干嘛?”

    马呈呈目光闪烁,“不行,这个镜子不能直接用手碰,你不要动。”

    我看她这么严肃,也不敢再动,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紧随其后进了镜子后的空间。

    一条狭窄的甬道赫然眼前。

    我用手机转着打量周围的空间,很快,我也发现了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甬道。

    甬道两旁并不是墙壁,而是细密的黑色柱子,柱子排列紧密,但柱子并不粗,我跟着马呈呈走了几步,心底忽地一动。

    马呈呈回头看着我,我也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明悟的光。

    她开了口,“这是牢。”

    我点点头。

    马呈呈忽然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那个不是独角牛,那个东西是獬豸!”

    我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你说得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看来你已经找到了答案,说来听听。”

    马呈呈给我解释,“这个故事你肯定听过,在中国古代有一种神兽,叫獬豸,字我不会写啊,那个神兽的外形我记得,如果它体型比较大,就长得很像牛,但是头上多了一个角,如果两个人闹矛盾,它就会用独角去顶那个挑事的人,也就是公正的象征。”

    我继续点头,“我没听过,但是我大概了解了,然后呢?”

    “獬豸是很有特色的,一般也只有监狱才会用它做雕像……”马呈呈呼了一口气,“终于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地方了……”

    我打断了她,“你这口气应该等我们出去再呼。”

    马呈呈看着我忽然笑了,“你觉得这样规格的地牢,能说出去就出去吗?”

    我张张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她继续说道:“建筑师十分精通对声音的把握……”她顿了顿,“我们应该想想,下一次那呜咽声来了,再出现幻觉该怎么办……”

    我一愣,“什么意思?那声音还会再来?不是只有那个广场才有吗?”

    马呈呈摇头,“不可能,这样精湛的作品,任何艺术家都不会只让它昙花一现。”

    我打了个寒颤,“马呈呈你这个样子就像个变态艺术家……”

    马呈呈眯了眯眼睛,“我只是将心比心。”

    我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你怎么总是眯眼睛?”

    马呈呈笑了,甚至还带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因为看到了些东西……还有,我知道是谁害得我们掉到这里了。”

    “怎么说?”我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听她讲。

    “这些话出去再说,我先告诉你最重要的事,关于出去这个鬼地方的办法……”

    走廊另一头突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马呈呈立马按灭手机的手电筒,带着我后退。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随着马呈呈仓惶后退,在这个关头很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也隐隐感觉现在并不是最好的询问时机。不知道是因为这一番经历,我的胆子大了,或者我已经被吓得麻木了,总之当那走廊响起脚步声,我当时大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大寨里底下居然还有人?

    随即一转念,我又想起来了马呈呈的话,她说她知道是谁害得我们掉到了这里。

    黑暗之中我感觉到马呈呈塞给我了一个东西,是手机。

    然后我听到她冲了出去。

    就在她冲出去的这个空档,她和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气有些悲壮,也有些荒凉,她说。

    河里有鱼没虾。

    我还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听见不远处的一切就像拔掉了插头的电视,霎时间鸦雀无声。

    我心里突然感觉很慌,攥着手机再也忍不住,思索再三,还是按开了手电筒。

    狭窄的通道里没有人。

    马呈呈不见了!

    我手足无措起来。

第二十章:吞鱼女尸() 
黑洞洞的狭窄通道阴森又漫长。

    我握着手机完全没了主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办?这一路以来,马呈呈几乎就是我的主心骨,这下她莫名其妙就失踪了……我看着眼前的通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马呈呈在冲出去之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河里有鱼没虾。

    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想起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听到。

    其实这话,是我的一句梦话。

    那时是夏天,我正在地板凉席上睡午觉,可能是天太热,也可能是我睡得太不舒服,总之我迷迷糊糊地,就这么说了一句话。在梦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我也猛地随之惊醒。马呈呈当时正在看电视,她听见了我的梦话,有些疑惑地问我梦到了什么。我就告诉她,我梦到了一条河,然后我在河边走着。

    马呈呈又问我,她说,你一个人?

    我点头,我一个人。

    马呈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她说,你有没有想过,梦里的你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我一头雾水。梦向来没有逻辑,也没有道理,乱七八糟的不过是一个笼统的回忆,我怎么知道自己要说这句话?

    马呈呈不甚认同,她说,梦里的事虽然没有逻辑,但梦,其实就是大脑工作的衍生物。

    夜深人静,万物入眠。就在这时,一个人疲惫了一天的大脑开始放松,它不断地把白天接收到的信息重整归类,并就此衍生出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梦也是一种内心最真实情感的投射。

    我头上渗出了冷汗。

    那时是夏天,我们家所在的小县城不远处有一条河,就在这天早上,洪讯来了。

    人对灾难总是抱有一种既恐惧又好奇的态度。

    那天的洪讯,其实直接受害者并不是我们,上游的一些小村庄似乎遭受了不小的损失。看热闹的人站满了河堤,昏黄色的洪水就好像一道黄线急速推近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轰鸣声,就好像大军压境纷乱的马蹄声。

    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洪水真的会让人目眩。看着翻滚的河水,恍惚之间,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其实不是河水在流动,而是我们。我们所站的堤岸就好像一班列车,正在驶向遥远而又漫长的未来,

    我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一步。

    马呈呈一把把我拽了回去。

    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着已经悬空的脚冷汗出了一身。

    昏黄的河水并不干净,很多年轻小伙子在河堤的最底下,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一个大木棍,木棍顶端绑有钩子。他们在打捞顺水而来的物资,最多的就是木头。

    突然,前方不远处的河堤所站的人群出现了骚动,只见人们就好像下饺子似的往河堤下窜。

    我好奇地伸直了脖子。

    但其实,就像我刚才所说的。

    人对灾难,总是抱有一种既恐惧,又好奇的态度。

    我开始往过挤。

    马呈呈跟在我的背后,那时我不算大,不过小学,人群熙熙攘攘密不透风,但我借着身高优势,硬生生从他们腿边挤开了一条路,然后钻了进去。我果然看清了引起骚动的根源,也深刻意识到了好奇心的负面作用。

    河堤上躺着一个女人。

    如果她还可以被称之为人的话。

    木棍顶端使用的向来是铁钩,铁钩不止要大,还要锋利,比市面上挂猪肉的铁钩还要大上几分,也只有这样,铁钩才能借着打捞人的力气,把湍流中的木头或是别的什么勾住。

    操作的过程是这样,当看到了河里的东西靠近岸边,举着木棍的年轻人就要开始行动,他们结实的胳膊在夏日的赤阳下染上金黄色的光,身上细密的汗就像一层金色的蜜,包裹着黝黑的皮肤在微热的风中带有一股潮湿的力度。

    胳膊抡满一个有力的圈,身体也随之微微踮起,似乎将力量蓄积到顶点,木棍顶端的大铁钩带着湿润的水光,将赤色的日头反射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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