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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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公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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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唱一和下来,皇甫哪怕有再大的心事,也给哄得飘飘欲仙全然不记得了。

    这两个女子都是他从伶人馆里赎出来的清倌,双十年华,水灵灵的进了门,这一晃眼十年过来了,两人还是当年那副水灵的模样,保养得极好,年岁像是在她们脸上停滞了一样。

    也因为这,皇甫对这对娇美娘的情谊也跟着“保鲜”了,相比与自己同岁的李端华,他自然更愿意和姐妹花在一起。

    但,一共娶了三个夫人,皇甫还是无所出。

    就像是挨了诅咒似的,当年“四将”一个出了家,一个无所出,一个干脆没娶妻,只有聂凡尘老大不小时得了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

    皇甫还特地去道观寺庙里都算过,结果高人说他家有邪祟,还给了几道黄符,说贴在角落辟邪。

    可这黄符贴了,皇甫那三位夫人的肚子依旧扁平扁平,就是没能给他生出一男半女来。

    饭席见,皇甫喝着珍香端来的酒,吃了珍月夹的菜,左拥右抱着,吃的舒服时,感叹道:“娶了你们姐妹是我皇甫前世修来的福分啊,可惜我们没有孩子,要是你俩能给我生出个孩子,男的女的都无所谓,那我就圆满喽——”

    珍月嘻嘻笑道:“讨厌啦,老爷,我和香儿要给你生了孩子,那你是疼我们还是疼孩子呢?”

    “都疼都疼,有了孩子更要疼你们,你们可就立了大功哇!”

    皇甫和珍月打情骂俏起来,另一边,珍香看着二人,欲言又止。

    “香儿怎么了?忧心忡忡的?”皇甫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便转过身去关心道。

    珍香微微张着嘴,半晌,才回答:“香儿希望能为夫君添丁,明日打算去寺庙祈福求子。”

    珍香总是这样乖巧,皇甫看着就想疼爱她,便搂着她道:“夫人有这个心,为夫就满足了!”

    一边珍月听了这话,脸色不觉变了,但又碍于皇甫在场,她没好发作,只是抽动嘴角干巴巴笑了下。

    吃喝完了,皇甫乏了,在姐妹俩的服侍下脱了衣泡了脚,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见皇甫睡着了,打着鼾,珍月拉住珍香,一路拖到自己房间去。

    “干什么?”珍香奇怪道。

    珍月关上门转过身,一双狭长的凤眼睨着珍香,道:“你晚饭时说的那些话当真?”

    “什么话?”珍香有些心虚,但表面上依旧镇定。

    “给那蠢货生孩子的话。”珍月眯起眼睛,咄咄逼人的,口吻也不客气了“你拎拎清,我俩是万万不能有他骨血的,他这条硬命只能是我们的补品,消耗完了,那就是我俩出头之时!你忘了母亲对我们的叮嘱吗?”

    珍香一跺脚,道:“我没忘……但是,皇甫带我俩也是极好的,这样一直骗着他,还伤害了他夫人。母亲为何不让我们和他亲近,每每都用合欢香让他产生圆房的幻觉?生个孩子也没什么……”

    “你什么意思?”珍月听着她话里有别的意思,不由上前一步,搭住了珍香的脉搏。

    珍香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

    珍月懂歧黄之术,当即听出珍香脉中的异动,登时气不打一处出,惊怒交加,竟抬手就扇了自己妹妹一耳光:“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和他圆房了!你这脑子是榆木刻得吗?怎能做出这种事,还怀上他的孽种!”

    珍香从小和珍月长大,双胞胎通心眼,她们互相关爱着,珍月从没这样打过她!

    珍香懵了,捂住脸颊,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

    “为什么啊,他娶了我们,我们就是他的妻,为什么不能为他生孩子……”

    珍月原地转了两圈,突然直接拉起珍香,道:“跟我走。”

    “做什么?”珍香怔然。

    “找密医,把孽种打掉。”珍月口吻无情,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珍香闻言,尖叫一声,远远躲开了珍月。

    “你这疯婆子,要害我孩子!你和母亲一样不可理喻!”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温温顺顺的珍香急了,也要爆发了,她誓死要保她肚子里的骨血。

    她俩生为同胞姐妹,珍月先出来,一朵花落了,然后出来的是珍香。

    她们母亲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算个大人物。作为伶人馆里的艺女,她们母亲艳绝一时,极富盛名。

    只是,稀里糊涂有了她们两个败笔,有娘生,却没爹养。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他日若有人要娶你们姐妹两人,那便尽管拿来当药鼎就好,吸了精气养好你们的容颜,以后福气都是你们自己的!”母亲说起男人,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模样“孩子可以有,但独自一人有了这东西,终究会是个债。”

    珍月早了那么点功夫出来,母亲对她就严格些,什么道理原因都先和她讲,以至于珍香被保护地不错,性格也温婉些。

    伶人馆一对姐妹双璧逐渐有了名气。

    母亲死前,她俩收到了皇甫家下的聘礼。

    那日,母亲把珍月叫到床前,嘱咐了很多东西。

    珍香被遣去点清聘礼,后来见到珍月出来,眼神凌厉,手里还拿着一盒子合欢香。

    “香儿,嫁了皇甫后,我俩一并服侍他,圆房之事用合欢香迷惑他,万万不可对其动心,别想着委身与他。”珍香语气不善,眉眼间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但随即又消失不见。

    “姐姐,怎么了?”

    珍香不懂,可珍月皱皱眉,厌恶道:“那个男人,太恶心了。”

    恶心为何还要嫁呢?

    珍香从小到大都只是听话,珍月说,那她就做,从未被对方害过。

    可现在,她和皇甫继勋都在一起十年了。

    对方待她也不错,自己又不断耗着皇甫的精气,这样下去,珍香只觉得亏欠对方甚多,想着若能为皇甫生个孩子,那心里会安慰很多。

    珍月看着愤怒的珍香,一直雷厉风行的长姐眼睛发红。

    她和珍香是一样的年龄啊,可眼神举止却成熟地多。

    她承担的多,知道的多,所以更懂得,这场闹剧是多荒唐。

    “你怀了个孽种,懂了么?”

    各种情绪齐齐涌上,珍月万分头疼揉着额角,一字一句道。

第10章 戏台() 
“谁阿?”守夜的护卫打开门,却看到两个和尚站在门口,“两位是要化缘么?”

    “施主,我和我师弟入京都降妖,可半路探得贵府有邪祟,便来看看。”净慈对那守卫道。

    “啊?家里人都睡了,大师,要不明天来吧,现在家里也没个能做主的。”那守卫懒懒打个哈欠,也十分无奈,这大半夜的被告知家里有邪祟,可这临川小筑还风平浪静的,哪里看得出有邪祟?能做主的都睡了,谁知道这俩和尚是干什么的,不好放进来啊。

    法海手执拂尘,虚空一甩,道:“他们行动了。”

    话落音,法海脚下一踩,“腾腾”上了门边的石狮子,几下就窜到屋顶上。

    “哎哎,你干什么……”护卫当即拿起武器,却看到法海几下就跳过围墙,没进屋,只是踩过屋顶,向着临川小筑后面的大路跑去了。

    这什么速度……

    “失礼了,我师弟这是追着邪祟去了,贵府妖物已经离去,打搅了。”净慈单手执印对护卫欠了欠身子,也护住背后篓子里的金佛,踏着风踩着屋顶,随着法海去了。

    侍卫尴尬地揉了揉眼睛。

    见鬼了,人能跑那么快,真见鬼……

    第二日,羲和一起来,就去拍谢辛的房门。

    可一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了,床铺叠的整整齐齐,明显是一夜都没摊开的样子。

    “阿福?阿福?”羲和又转去找守夜的人,可却看到自家父亲。

    “怎么了?一大早就在这叫嚷?”聂凡尘看着自家女儿,对方一脸焦急。

    “爹爹,谢辛不见了!”羲和急的面色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公子有急事,昨个半夜就先走一步了,还和我道了别。”

    “啊?”羲和目瞪口呆,气的一跺脚“他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想带他去皇都的!”

    聂凡尘摇摇头:“谢辛来皇都是有要事在身,哪能天天陪着你玩?”

    说着,拉起羲和的手,道:“就别生气喽,走吧,去吃早膳,用完膳,你可以带那书生去皇都。”

    “带他?”羲和嘟囔了一声,似乎是不情愿。

    “那书生要上京赶考,你还需为他打点安排好住所呢,他可是谢公子的弟弟,若照料好,来日也会在谢公子那说你是个细心的好姑娘的。”聂凡尘对羲和总是十分有耐心,好生说了一番,终于把羲和给说动了,这才着手去安排书生的事。

    羲和不喜欢坐马车,上路时又是一身劲装骑着高头大马,书生坐在马车上,这次上面没有了谢辛,他独自一人坐着,显得空荡荡的,前面赶车的是王爷府的家丁。

    羲和似乎有些低迷,骑着马默不作声的,他身后两个侍卫更是沉默,人偶似得,羲和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那家丁也不怎么爱说话,一路哼着小曲赶着马,浑然自乐地,谁都不搭理。

    这样,就有些尴尬了。

    书生看了看羲和,尝试着开口道:“那个,郡主?”

    半晌,羲和看了书生一眼,道:“何事?”

    “今日早膳没见到谢辛,他是去哪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羲和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身为弟弟,这都不知道?”

    说完,见书生面有愧色,觉得这两人可能真的有些隔阂,但实则还关心着对方,便缓下情绪,回答:“他昨晚就去皇都了,似乎有要紧的事。”

    “哦这样啊……”书生尴尬地点点头。

    如此这般,又是一沉默了一阵,直到前方,他们遇到了一支商队。

    这只商队明显是要进城的,车马骡子驮着不少货物,商人与护卫前后走着,行动不快。

    羲和驾着马,欲绕过这些人。

    这时,那商队里骑马佩刀的保镖见十四岁的羲和穿着潇洒,骑着骏马,又长得十分俏丽,不由窃笑着和身边的伙伴分享了什么,末了,还□□几声,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羲和身后,尚白和尚云策马跟上,忠心不二的侍卫不能忍受主人被人拿来谈笑调戏,奈何那商队的保镖觉得自己这边人多,见对方只有两个护卫,登时更放肆起来,居然扬着哨声唤道:“前面的小娘子,穿的这么简单还骑着马?不觉得累么?”

    说的到轻巧,语气简直轻浮不敬。

    尚云眼中杀气略过,手心一动,蓦地放在刀柄上。

    羲和瞪了尚云一眼,警示对方别在这惹事。

    可奈何,这份忍让在那保镖看了成了助长嚣张的推手,他更放肆道:“这骑马在鞍的,多硌着你那娇嫩的长腿啊?来,不如做哥哥这,哥哥给你做肉垫。”

    说着,还一拍自己大腿,招的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嘿嘿笑做一团。

    这一次,连一向沉稳的尚白都不能忍了。

    怒气一触即发,要在这条道上打起来,指不定还会被扣上劫镖的帽子,羲和面色不好,但心里那口怒意是在忍不下去啊。

    就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地吆喝传来。

    “哎呦喂,这小马不听话啊,前面劳驾让让啊,别被它冲撞啦——”

    一辆马车飞速插过来,马蹄得儿啷当地敲着地面,转眼就冲到那些出言不逊的镖师堆里,那赶车的家丁坐在了后面,驾车的是那个闷闷的,不爱说话的书生。

    书生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怯懦模样,控制不住马车似得,抓着缰绳的手“不小心”一抖,那受惊的马儿嘶鸣一声,极其凑巧地抬起前蹄,对着某人就是一踹。

    “哎呦喂——”

    那个出言不逊的镖师猝不及防地让一只蹄子重重踹在后背上,布料上留下一块大大的马蹄印,还有一蹄子正巧踩在他坐下的马屁股上,那匹枣红色的马登时跟放野归山了一般,撒开蹄子一路狂奔而去。

    “停——停!!”那镖师惨叫出声,马鞍的一只绑带断了,他刚颠簸了两下就被甩脱离了马背,让那脚蹬卡着,拖了好一段距离。

    同行的镖师见状,立刻策马上前营救,一时间也顾不上追究书生,何况书生还继续装着疯疯癫癫马儿受惊的惨样,早驾着马溜远了,路过羲和身边时,还朝对方眨眨眼。

    羲和不由掩嘴低笑一下,招呼尚云和尚白赶紧驾马走人。

    想不到,这书生看起来怯懦,一朝扮猪吃老虎,还挺有模有样的呢。

    “我看那镖师马虎大意,马鞍束绳要断了还没知觉的,干脆将计就计,让他自讨苦吃去。”

    一行人狂奔一段路之后,远远甩掉了商队,这才稍微减了速,悠闲地说着,继续向皇都前进。

    “你这一招还真解气,既让那个狂徒吃苦头,还避免让我们和商队纠缠。”羲和看得出,书生是想帮她出气。

    “别这么夸我,我单纯看不下去那种成天自以为是调戏别人,还觉得自己这样很帅很拉风的家伙。”书生摆摆手,话匣子也这么打开了“小时候我在我家乡里,地主家的金小宝就经常这样欺负隔壁的小妹妹,每次都是我帮她出气。”

    羲和抿唇笑道:“看不出你还很仗义,如今你这样去京城了,你家小妹妹一定很舍不得你。”

    书生摆摆手:“她嫁人啦,会有个男人保护她一辈子啦。”

    驾着马车,书生风轻云淡地看着前方高阔的天地:“不过,这世上还是有很多恶意的东西,我一定要高中,规划一番,要好好整顿这些歪风邪气。”

    说着,那清秀的面庞浮现些许浅淡的笑意:“这样,我才有资本保护那些善人一辈子。”

    羲和看着书生,那恬淡的面庞,令她想到了谢辛。

    定国寺那晚,谢辛和他说起很多奇闻逸事,白衣公子面如冠玉,映着烛火的暖意,他说了一年四季花开不败的千年古槐,说了荒郊野地来去无踪的貌美女鬼,还会说紫竹林里有修炼千年的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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