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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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不放-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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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用你管了,你又非常热心在管,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我身上,我的反应会比他还大……”

她话还没说完,就发觉江锷变了脸,他原本笑吟吟的嘴角已经再看不到任何弧度,还有那双眼睛,深褐色瞳仁里包含的情绪只有在他和江谦吵架的时候她才见过。

江锷一掌用力拍在书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姜意然吓得浑身一滞,心也不禁跟着打颤颤。

“姜意然,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划脚!你是不是觉得我平时宠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连最起码的敬畏都没有?你给我记住,我是你的长辈,没大没小也要有个限度!”

在江家呆了快六年,姜意然这是第一次被江锷骂。
单纯被骂并不要紧,从小到大她被人骂过无数次早就习惯了,可是,这是江锷在骂她。

她自觉从住进江家第一天开始就很努力在给江锷留下好印象,更去刻意顺着他的脾气讨好他,她想要的是被整个家真正接受。江锷给她的回应一直积极的,所以她才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是现在看来,是她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她触到了他的底线,他的反应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态度。

如果女儿惹恼的父亲,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根本就没有接受她对吧,她还是那个站在圈子外的人。

“对不起,江先生。”姜意然没做太多迟疑就对江锷恭恭敬敬九十度鞠了一躬,“我为我的无理向您道歉。”

女儿一下子对自己使用了陌生的称呼方式,江锷有些恍然,他只是想给她个警告,没想到她会突然缩回去。
他正要开口解释,姜意然已经转身离开。

他本想追出去,人都站了起来,但最终还是坐了回去,他很清楚,姜意然现在是听不进去他任何解释的,只能等她气消了再说。

带着极度沮丧、失望的心情姜意然轻轻带上了门,低着头走了两步,撞上了一堵人墙。她不抬头也知道对方是谁,她现在没心情跟他说话,换了个方向正想用跑的,还没迈出第一步就又被挡住了,紧接着手臂被抓住被迫走起来,方向是朝他的房间。

在被拽着的路上,姜意然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表现自己软弱一面的表情暂时她还没做好准备让他看到。

“你们父子都喜欢把人拽进房间里说话?”被拉进走进房间后姜意然就甩开了江谦的手,主动坐进沙发,翘起二郎腿。

江谦并没有坐下,直挺挺地站着,第一句话就让姜意然的心紧了,他说的是:“对不起。”

自己对江锷说的那声“对不起”还是热腾腾的,居然也收获了一声“对不起”,真有意思。

“呵,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怎么想不起来?”姜意然心虚地盯着地板,并没有去看向他道歉的人。
“那天的事……”
她一点也不想去回忆江谦口中的“那天”,一丁点的细节都不想,提高声调把他的话打断:“拜托你行行好,给我留条活路行不行,事情都过去了你就等它过去吧,别让我总觉得是我自己在作死找抽,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意然。”
这一声不带姓氏的叫法让姜意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跳瞬间就破了表。
“你之前要的巧克力。”

一个深褐色的礼盒赫然出现在眼前,姜意然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的确是她之前在他面前提过的费列罗。

“你居然记住了……”她心里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就烟消云散,还有些小激动,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谢谢。”

可是,关上盒子转念一想,有点不对劲。为了道歉而送礼物这种做法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江谦会不经人提醒而送她礼物?
他之前对她可从来没有如此自觉过。

“喂,”姜意然收起笑抬头去看江谦,问他,“你怎么想到会送我礼物?不会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吧。”
江谦平淡地回答:“你想多了。”

真是她想多了?
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他眼神太过认真,察觉不出任何破绽,她只好作罢,选择相信。

“还有什么话要说没?”她总觉得,就为了道歉把她拉进房间,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别再多管闲事。别做无用功。”

姜意然明白江谦的意思,似乎他就是不喜欢对她把话挑明了说,而她向来就是有话直说,拐弯抹角那不是含蓄,是找抽!

她站起来朝江谦走过去,挑眉问:“我就是见不惯你跟你爸那个互相看不对眼的样子,怎么,你要咬我啊?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爱上我?”
“……”江谦明显地一愣。

姜意然走到江谦面前,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容,踮起脚尖,右手抓住他的领带让他埋下头,找准目标,在江谦开始愕然的眼神中,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她只是蜻蜓点水便退了回去,餍足地伸出舌头舔了慢慢的舔了嘴唇一圈,才笑着对江谦说:“头几年你所知的姜意然还只是冰山一角,从今天起,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姜意然更多的面,追你这件事,可不是你能说得算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话说完姜她就心满意足地走了,转身之后她没能看见,江谦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去……

**

姜意然觉得景北齐说的一段话非常有道理,他说:“一个人不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坦诚相见而是有所保留,就是最大的欺骗。建立在欺骗之上的感情没有稳固的根基,根本经不起考究,要是有一天隐藏的真实被发现,后果,将无法预估。”
景北齐说的时候是一副莫不在意的口吻,可姜意然看得出来,他很认真。因此,她才下定决心要江谦看到全面而真实的自己,而这个吻,就是开始。

没了包袱,姜意然全然放开,行为举止再不会去看江谦的脸色,再不会因为担心自己形象而忍得辛苦,想在和江谦的对话里爆粗口就爆,想调戏他就调戏,想在他面前没个女人该有的样子就没个女人该有样子……反正,现在的主动权是在她手里,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处于被动的位置而行事小心翼翼,太看重江谦的反应和后果。
可是,江谦虽然嘴上没说,但她能感觉到,他有些招架不住。

“你说我是不是逼他太紧,他还没有适应过来啊?要是他越来越讨厌我,我这不是适得其反么?”景北齐是个大忙人,姜意然就发短信去问他。

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没多久,手机铃声响起,她立刻滑动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专心致志聆听:“做都做了还犹豫什么?有想知道的事情自己去问那个该问的人,问我没用。”
“我要是能从他嘴里得到明确的回答才不会满脑子都是问题,他在我面前很少有话直说,我只能自己理解,理解对了那也就万事大吉,可是理解错了怎么办,我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姜意然,”景北齐轻咳了一声,严肃起来,“与其瞎想,还不如自己去问,你跟他说你听不明白他又不能把你给吃了,你有精力对我这个外人问来问去,对他就不行了?关键还是你还没有在他面前完全放下自己的架子,你依旧怕他看到你‘不行’的一面。”

被景北齐这么一提点,姜意然如同醍醐灌顶,头脑一片清明。

其实道理她比谁都清楚,可由于身在其中,反而会把自己提醒过别人无数次的简单道理给忽视,钻进套里而不自知。

是啊,她还是太在意江谦看她的眼神,就怕出现她不能接受的神色而下意识在决定放开后依旧小心翼翼。她或许应该把内心深处的一些感受告诉他,把柔软的部分主动给他看,或许,他就会有明显的改变了吧……

姜意然庆幸身边有了景北齐,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还要兜兜转转浪费时间多久才能发现自己存在的根本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她和他的缓和(2)

她和他的缓和(2)

姜意然说是要把自己的弱的一面给江谦看,可是平白无故的,没有发生相应的事件调动起情绪,她可说不出来,无病呻吟可不是她的风格。

那怎么办?只能等着呗。
机会之所以叫机会,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虽然不喜欢等待,可是那么长的时间她都等过来了,还害怕恰当的机会来不了?

**

“意然,有点事情妈妈想跟你商量一下。”

久违的暑假终于到来,姜意然每一天都过得悠然惬意,虽然家里长时间都开着空调,但她还是喜欢到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
这不,下午时分,她正舒舒服服躺在树荫下的躺椅里,闭着眼睛听歌,全身放松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状态,姜云的声音忽然出现,让她瞬间睡意全无,懒洋洋地把眼睛睁开,扯掉耳机,对她使了个“你说吧”的眼神。

“过几天不是生日么,你叔叔想给你庆祝一下……”
“别说了,”姜意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重新闭上眼睛,“妈,这事儿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生日是我跟你早就定下的规矩,下次换个靠谱点的借口好么,我都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你的目的了,我就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自从被骂过后姜意然就再没有跟江锷说过一句话,江锷放下身段的示好她也爱理不理。他态度很好,她也能感受到他的诚意,可是那又怎么样,反正她就是迈不过那个坎儿。
说她无理取闹她完全没有意见,因为她这种举动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就是在无理取闹,不就是被继父骂了么,继父也是长辈,难道“做错事”长辈骂两句还不行么?多大的事情她非要咬着不放上纲上线,所以即使母亲不能理解她也不会觉得难过,她本来就没指望有人能理解,她的原因在常人看来或许根本连借口都算不上,还会被骂不识好歹,玻璃心,可是,这对她来说就是个原则性问题。

“你还有理了?”姜云这一段时间目睹丈夫在女儿面前好几次尴尬,了解始末后实在想不明白女儿这样做的原因,“姜意然,你给我把眼睛睁开,好好跟我说话,你叔叔他说你几句怎么了,他的身份是你爸爸,难道还不能教训你那没老没少的样子?”
“没老没少?我怎么没老没少了?”姜意然蓦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不服气地问,“是你说不勉强我叫他爸的,我叫他叔叔他说太生疏,要我叫他老江,我叫了,这是我的错?你找错重点了,谢谢!”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原谅他?”
姜意然不说话,头偏向一边;双手的拇指和食指不自觉绞在一起。
“说啊!”姜云提高声调。
姜意然瘪着嘴,小声回答:“不想说……”

“不说,不说……那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让我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行不,起码不要叫他‘江先生’了好不好,你是不知道他在我面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听到这话姜意然忍不住冷笑,“那是不是我也可怜巴巴的看着你,你才会稍微理解下我的心情,才会动脑子想想我为什么不接受他的道歉么?”
姜云不太喜欢女儿这种说话的口气,只有用激将法:“有本事把话说清楚,别浪费口水跟我呛声!”

话说出了口姜云才恍然大悟,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如果丈夫真是不小心戳到了女儿的死穴,那么,她真帮不了他了。

“你非逼我把话说明白才能放过我?”姜意然用恳求的语气问道。

姜意然还是相信,姜云是可以理解她的。

“妈,你好好的问问你丈夫,他有真把我当成是家人么?”
虽然已经知道说什么在女儿那里都讲不通,姜云还是收起了自己之前的气势,缓和下来劝说道:“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意然,他也好面子,你当着家里那么多人的面叫他不要插手,他心再宽也会心里不舒坦,到了书房你还继续说,他肯定急了。他那都是气话,你要相信,你在他心里就和亲生女儿一样,不然他怎么会主动给你道歉,我发誓,我没劝过他一次。”
“可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了。妈,要是有人一刀狠狠戳进你心窝子,然后告诉你他不是故意的,你能轻易就接受他的道歉?”
“我会。”

“可我不是你。”姜意然就知道母亲会如此回答——不,很多人在相同的背景下被问到都会是这个答案,只是,态度不能代表行为,嘴上说的和实际的行为并不能划上等号,没有亲友亲身经历过,谁都能宽宏大量。

“好吧,我去跟他解释。”姜云有些无奈,可没办法啊,只能由她去说,反正短时间内,他们父女关系要想回暖,是不太容易了。

在关于“父亲”这个名词的所有事情上姜意然都较真到极点,那是她禁区。为此,她不知道和多少人打过架,而且每次都是她赢。

可是,赢了又如何?
赢了,也只能暂时堵住那些讨厌鬼的嘴;赢了,她依然会被嘲笑是没有爹的可怜虫;赢了,又不会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逃脱不得的时候出现在大家面前对她说“意然,我是爸爸”。

长大之后,她看开了许多,没有就没有吧,其实有一个爱她的妈妈她已经很幸福了,她们相互依傍日子虽然过得辛苦,却也非常温暖。
只有在内心最深处,偶尔看到一家三口手牵手一起走的温馨画面,她会忍不住感叹,也会忍不住想象有一天自己左手也能挽着一个人,饭后可以一起去散步。

所以,在感受到江锷的诚意之后她才会讨好他,她才会费力调节江锷和江谦的关系……她以为,经过自己的努力,她在江锷心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可以被他当做是真正的女儿,名正言顺得到父爱。
哪曾想到,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江锷打从心底里就没认同过她,她还是那个外来者而已。

他当时只是气话而已?说真的,她不相信。
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好了,再继续争取,只是自取其辱。

**

为什么不庆祝自己的生日,原因姜意然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反正自从有记忆开始,她就非常抵触这两个字,很早就跟母亲和朋友们有过约定,不需要生日蛋糕,也不需要生日祝福,更不需要生日礼物。

住进江家之后,她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尴尬也一开始就跟江锷把话说得很清楚,估计他这次也是找不到理由了,才想到把“生日”当成借口。如果是他自己找她提议也就算了,来告诉她的居然是她的母亲,他们是不是其实都不把她当回事儿啊,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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