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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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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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实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才熬到蟠桃会开完,他立马就驾起祥云,飞回了华山。他刚一按下云头,还立脚未稳,哮天犬就迎了上来,向他汇报了三圣母在凡间私自招亲,与凡夫刘彦昌结为夫妻之事。二郎神杨戬不听则已,一听不由火冒三丈,气得简直要死,心想:“这事要是在天庭一旦传扬开去,那还不把我这护法将军的脸给丢尽了。我堂堂杨戬岂不要被众人讥笑、鄙视一辈子?我杨戬一世威武严明,今后该怎样在诸神面前立身行事?还有何面目再在天庭立站?这回妹妹给自己把人丢大了,自己的英名全都毁在她的手里了。”想着想着不由得就大叫不已:“哇呀呀呀-----羞煞人也!气煞人也!”
  只见杨戬此时怒发冲冠,钢牙咬碎,三只眼齐喷火焰。他大吼一声:“小子们,快拿兵器来!”几个小卒应声马上就抬过了他那三尖两刃刀。杨戬接兵器在手,带着哮天犬,直奔西岳庙的圣母殿而来,找三圣母算帐。
  再说三圣母儿女情长,与夫君刘彦昌难分难舍。她刚刚送走刘彦昌,回到西岳庙,在圣母殿坐下,心情仍然沉浸在一片离情别绪之中,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正想着今后即使有再多的良辰美景,也形同虚设,纵有千种风情,该与何人说。忽然听得殿外大喊大叫,人声嘈杂,还隐约听见有人在气势汹汹的怒斥:“大胆的忤逆-----三圣母,还不快快出来见我伏法!”话音未落,就见侍女灵芝领着守门卫士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报说:“圣母娘娘,大事不好了!二郎神杨戬突然来了。他一边呐喊,一边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在外面见人就打。谁也拦他不住,闯进来了。”三圣母一听,知道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现在终于发生了。不过她知道这事迟早都是会发生的,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觉着与其迟发生倒还不如早发生为好-----既然自己已经坠入了爱河,那就一切听天由命吧,即就是粉身碎骨,自己也心甘情愿,毫无半点怨言,只祈求上苍,事情千万别祸及她那心上人刘彦昌也就是了。你看她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理了理鬓角的头发,轻移莲步,举止泰然,出迎哥哥杨戬,听候处罚,任其发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戬一眨眼工夫就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杨戬这时早把兄妹同胞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把抓住三圣母,不容分说,使劲一摔,就把三圣母摔倒在圣母殿上,大喊一声:“小的们,法绳伺侯,给我把三圣母绑了,带上走!”于是一群小校七手八脚地一齐拥上前,瞬息就把三圣母给绑了起来,推推搡搡,跟在怒而不息的二郎神杨戬身后,从圣母殿里走了出来。满殿大小诸神见状,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然而皆知此事关系重大,面对此情此景,束手无策,谁也不敢上前多事阻拦,只能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二郎神把三圣母给带走了。
  二郎神把三圣母一直带到华山的西峰下面,仰头只见华山西峰垂天而立,高过万仞,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劈一般,直指苍穹,简直让人望而生畏,触目惊心,不寒而栗。这二郎杨戬怒气直冲霄汉,随着一声大喊,对着华山西峰,挥手奋力推去,立刻就把华山西峰拦腰推开一道横断的裂缝。他扭回头对着三圣母说:“你给我在山下静心思过去吧!”说着就腾出另一只手,把三圣母往石缝里使劲一推,于是三圣母就踉踉跄跄地被推进了华山西峰的石缝里。随即杨戬手一松,华山西峰瞬息就又恢复了它的端正。三圣母就这样被她哥哥杨戬压在了华山西峰的巨崖之下,夹在了石缝中间。她每日只能把头露在外边,任凭风肆意吹、日肆意晒、雨肆意淋。整座华山西峰这块囫囵石头就这样把三圣母活生生残忍地压在了下面。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三圣母对此既不畏惧,也不求饶,在所不计,正气凛然。然而二郎神对此反倒是心有顾忌,他害怕自己一走,这法力无边的三圣母会不遵约束,从华山西峰下面翻身出来。为了以防万一,他于是就从玉帝那儿讨来了两张御批封条,十字交叉,把它严严实实地贴在了华山西峰压着三圣母的那道石缝上,把石缝封了起来。三圣母从此就被压了在华山的西峰下面,不知春夏秋冬,苦度起思过赎罪的生涯来了。
  再说刘彦昌和三圣母挥泪分别以后,一路上起早贪黑,匆匆赶路,不一日就来到了雒州任上。在任上,他感念三圣母对他的一见钟情,一心要誓死报答三圣母,因此谨记着三圣母的临别叮咛,以黎庶社稷为重,日每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以图上报君恩,下安黎民。于是雒州地面很快就太平、繁荣、昌盛了起来:盗匪匿迹,百姓安生,男耕女织,丰衣足食。王桂英感念三圣母的救命之恩,也对刘彦昌贤惠无比,夫妻们一天日子过得倒也舒心。
  三圣母的侍女灵芝在西岳华山之西峰旁,寸步不离,日每悉心侍奉着三圣母的起居,竭尽全力保护三圣母。时隔不久,三圣母在西岳华山的西峰下面就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了她和刘彦昌的孩子。灵芝遵照三圣母的嘱托,把孩子从华山西峰的石缝带到雒州,交给了刘彦昌抚养。刘彦昌一见自己和三圣母的骨血,忍不住悲喜交加,涕泗交流。他一边接过孩子,把他交给了王桂英,一边向灵芝不住地一个劲儿打问三圣母的情况,问三圣母还有何嘱咐,可曾给孩子起下名字。灵芝见问只是说:“这些我也不知。圣母娘娘只是说孩子名字早已有定,只看诀别之物便知。”刘彦昌这才记起他和三圣母分手时扯下圣母汗巾一事,那汗巾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沉香”二字,于是就把他和三圣母的孩子取名“沉香”,并让王桂英用这条汗巾子给孩子沉香做了件“红肚兜”穿在孩子身上。王桂英抚养沉香胜过亲生,知冷知热,无微不至。吉人天相,好事成双。不久王桂英也为刘彦昌生下了一子,刘彦昌给他取名“秋歌”。沉香和秋歌兄弟两人在王桂英的悉心呵护、关照下,天真可爱,茁壮成长。刘彦昌有时忙完公务回来,抽空抱抱这个,逗逗那个;有时两条腿上,这边坐一个,那边坐一个-----天伦之乐,倒也无与伦比。
  光阴荏苒,转瞬又已十年。沉香、秋歌都渐渐长大,早被送进学堂,开始念书,识文断字。人生百态,世途坎坷,鬼使神差,阴差阳错。尘世上谁见谁一帆风顺过?大多还不都是好事多磨。只说这刘彦昌在雒州任上为官清正廉明,百姓有口皆碑,妻贤子孝,乐尽人伦。谁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天,刘彦昌升堂坐衙,刚刚忙完公务,回到后堂,正和妻子王桂英叙话,突然只见沉香、秋歌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刘彦昌立感大事不妙,忙问道:“沉香、秋歌,你二人不在学堂用功念书,匆匆跑回家来,是何道理?”只见沉香、秋歌“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同时跪倒在他脚下哭道:“爹爹不好了,爹爹大事可不好了!孩儿一时失手,把官宝给打死了!”刘彦昌不听不要紧;一听此话,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魄不附体,一口气背了过去,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来,昏倒在了所坐的太师椅上。王桂英、沉香、秋歌一见慌了手脚,立马一齐上前呼救。他们苦苦喊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见刘彦昌慢慢地缓过了气。王桂英对着沉香、秋歌怒斥道:“该死的冤家,你俩儿还不把事情的原委快快讲给你爹爹!”
  原来这雒州地面住着一家皇亲国戚-----当朝的国舅爷,他平日依权仗势,横行州里,凡事刘彦昌都让着他三分。他的宝贝儿子官宝和沉香、秋歌同学念书。这小子也和他父亲一样,在学堂里不务正业,无所不为,尽干些越轨的事情。为此刘彦昌平日也曾一再叮咛沉香、秋歌,千万别跟他来往,也不敢和他在一起玩耍,以免惹是生非。不料防不胜防,今日这兄弟俩竟闯下了如此滔天大祸。这叫人该如何处置?
  刘彦昌苏醒过来,心惊肉跳,一连声地呼叫道:“吓煞人了,吓煞人了!”喘息稍定,忙对沉香、秋歌说:“沉香、秋歌啊沉香、秋歌,你俩忘了,为父平日是怎样教导于你们的?你们怎么就一点也不遵从父训,全然不知厉害,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把官宝给打死了!忤逆,死期到了。你叫为父如何是好?”沉香、秋歌哭着齐声说:“爹爹,不是孩儿不遵父训,实是官宝屡屡寻衅滋事,欺侮我兄弟二人,我们从来都是一忍再忍。谁知他今天又追着我俩直嚷闹,说沉香不是我娘亲生的,是从华山道上捡来的,是个野种。这明明欺人太甚了么!起初我俩还强忍着只是不去理他,谁知道我俩越是不理他,他就越人来疯,追着赶着我俩,不依不饶地一个劲儿喊个不停。我俩实在一时气愤不过,憋不住了就和他厮扯起来,不知道怎么轻轻打了他一下,不经意就把他给打倒在地,打死了。他的书童现已跑回家报知他父亲----国舅爷去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千古之理,这还用说?”刘彦昌一看祸事即刻临头,心想,“到时候不管怎样说,至少都得交出一个儿子去抵命。”于是他强忍住悲痛问沉香、秋歌道:“儿呀,你俩快说清楚,这到底是谁怎样打死了官宝的?”沉香抢先说:“爹爹,是我用书本打死官宝的。”刘彦昌立刻怒斥道:“奴才,胡说!薄薄一个书本,何以置人死地?”秋歌这时也抢着说到:“爹爹,官宝是儿我用砚台砸死的。”刘彦昌稍事沉吟,随即说道:“哦……这或许还在情理之中。”谁知沉香又抢着说:“爹爹,秋歌是先用砚台砸了官宝一下,可是官宝还是紧追不舍,赶着打我俩。于是我情急之下,举起手中的书本就把他打了一下,才把他打倒在地,一命归阴的。”刘彦昌心里疑惑不解,一时难以决断,不由连连沉吟道:“说来这也就奇了?”
  王桂英在一旁听着听着,早已听出了事情的蹊跷。她已断定出官宝肯定是三圣母的儿子沉香一时情急,神力发作而打死的;再说她怎么能眼看着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秋歌无辜去代人受死呢?其实,这事要不是要自己儿子性命的话,王桂英说什么也是愿意为三圣母付出自己其他任何牺牲的。可是今天这事……她连忙把秋歌悄悄拉进内室,教训他说:“秋歌,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人明明是沉香打死的么,你怎能这么傻,硬往自己身上揽?你要知道,这杀人是要偿命的!记着,一会儿你父亲要是再问起这事,你就说是沉香把官宝打死的。”谁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小动作,早已被刘彦昌看破。刘彦昌心想:“儿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给谁能不心疼?王桂英这样做,原本也无可厚非,可是三圣母是你的大恩人,对你有着天高地厚之恩呀……”于是他转面对着王桂英语重心长地哭诉道:“桂英呀桂英,我贤德的妻呀,你好糊涂的妻呀!你怎么忘记了我们在来雒州上任路上的落难之事呢?你手抚胸膛,平心静气地好好想想:要是没有三圣母娘娘搭救你我,哪里来得我们的今天?三圣母她现在还被压在华山西峰下遭罪,你我怎能忘恩负义,忍心在这时候把她的儿子沉香交出去给人抵命呢?你这样做叫我以后见了三圣母该怎样交代?你叫我恩置何处,情归何方?”刘彦昌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虽寥寥数语,但说得声泪俱下,直把王桂英说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这时候,又只见刘彦昌紧紧把沉香抱在怀里,放声大哭道:“沉香呀沉香,我可怜的无娘儿呀!要是你娘三圣母此时也在你跟前,为父我也就不要作这难了啊!”王桂英这时也冷静下来了。她心如刀绞,左右为难,抱住秋歌泣不成声,边哭边说:“我可怜的儿呀,苦命的儿呀,不是你爹娘心狠,只怪这一切都是出于万般无奈,你……你就替你哥哥去吧……”沉香呆呆地听着,越听越不明白:“多年来一直不都是说王桂英就是我的生身亲娘,怎么今天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他傻楞楞地看着父亲刘彦昌,又扭回头看看母亲王桂英,一时百思不解。刘彦昌这时更加悲痛欲绝,一把把沉香又一次拉了过来,抱在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沉香。
  沉香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是上天三圣母娘娘----神的孩子,舅舅二郎杨戬残忍绝情,把自己的母亲压在华山之下,母亲现在还在华山底下压着赎罪呢。
  这时府门外已经吵嚷起来,乱成一团。刘彦昌泣不成声地对沉香说:“儿呀,你赶紧自己逃命去吧!”说着果断地一把推开沉香,冲着王桂英说:“夫人,我去前门应对,尽量拖延时间;你赶紧送沉香从后门逃走!”沉香这会儿见状发疯似的一把抱住秋歌哭喊着说:“不,我不走。我不能自己一走了之,把事情推到弟弟秋歌身上,让我的好兄弟替我去死!”刘彦昌这会儿急得手忙脚乱,气得七窍生烟,大声吼道:“事不宜迟,刻不容缓。我不能让国舅爷来了,把我的两个儿子全都带走!现在只好能逃走一个是一个了……”刘彦昌、王桂英,还有秋歌并力把沉香推的推,拉的拉,生拉硬拽,推出了后门。“爹,娘呀---你们不能不要孩儿我呀!”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叫,沉香又扑了上来,“四野茫茫,你们叫孩儿该投奔哪儿去呀?”“快找你娘三圣母去吧!”刘彦昌忙不迭地指使王桂英、秋歌“砰”地一声就把后门给关死了,任凭沉香在门外怎样哭喊,踢打,他们也全然不予再去理睬了。
  刘彦昌他们来到厅堂,喘息未定,国舅爷就带着一群军队,冲开刘府差役的阻拦,穷凶极恶地闯进了知州衙门。国舅爷一声令下:“小的们,把刘府大小人等统统给我绑了带走!我要一个一个地砍下他们的头颅,给我的儿子官宝祭灵!”刘彦昌见国舅爷进得府来如此蛮横,肆意妄为,不由义愤填膺,火往上冒。他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且慢!朗朗乾坤,太平世界,雒州地面,岂容尔等胡来!朝有圣主,国有律法-----对此万岁爷早已三令五申,按律行事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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