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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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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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现在这架势,他恐怕还有希望留在上书房,可形势却极为不妙,毕竟他是没有班底的,绝无可能跟索额图抗衡,如果这个时候明珠完蛋了,他日后别想过安稳日子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必须让明珠活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珠身为索额图这么多年来的老对头,就算不在相位,也一定比他能吸引索老三的注意力,再说了,整件案子,明珠才是主犯,既然主犯能不死,他这个从犯的处罚也就应该更轻了!何况康熙的话里也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了不杀明珠的意思,他高士奇难道还能为了不得罪索额图转而得罪康熙不成?

  不过,现在高士奇想的最多的却并不只是这些,要不是因为在康熙驾前,他真的很想狠狠地给自己几个嘴巴!

  “好你个郭琇,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老子当初好心救了你,你要参明珠就参吧,这都随你,可你怎么把老子也捎上了?你个生儿子没屁眼儿的东西……”

  ……

  熙朝四大宰相,索额图,明珠,高士奇,熊赐履!

  明珠和高士奇倒霉,被郭琇给参了!索额图和熊赐履却没有什么事儿!

  索额图心里不高兴康熙有意对明珠从轻发落,可是,他也知道康熙的主意是不可能轻易更改的了的,既然如此,那就还是不要惹皇帝不高兴了,所以,在高士奇“请皇上圣裁”的话说完之后,他就不再言语了,只是在旁边想着怎么样才能进一步打击明珠一伙!

  熊赐履也是一样!在外人眼里看来,明珠倒台了,高士奇也挨参了,他这个以前被挤兑的已经半退休的第四宰相至少也该上调一下,多兼点儿官职,多掌点儿实权了!可他自己却是心里有数!虽然他是个道学先生,没有多大才能,可是,人老就是本钱!他眼里看得明白,心里也想得明白,该退下来了!等这事儿一了,过段时间,就向皇上请辞吧!他怎么会在这种大好时机有这种想法呢?因为,他十分清楚明珠挨参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整件事情,都要康熙本人导演的!

  想着前几天康熙趁自己单独在上书房的时候,仿佛很随意地给自己下旨,让自己找个靠得住的御使弹劾明珠的情景,熊赐履就忍不住一阵心寒!伴君如伴虎啊!明珠过寿,康熙才刚刚写了一副“亮辅良弼”的匾额赐给他,可一眨眼的功夫就要整他下台了,这种转变也太快了一些,怎么能不让他背后直冒冷汗呢?

  不过,熊赐履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得到康熙的旨意之后,找的是一个他的门生,另外一位叫做白明经的御使!谁曾想,那白明经没种,临阵下起了软蛋,反倒是郭琇突然冒了出来,而且,这家伙参的还不只一个明珠,居然连带着那么多官员都被他给参了!……明珠倒台本就是朝野震动了,这家伙竟好像还嫌不够,难道是非得把整个大清国的官员都给打下台来,才算遂了他的心吗?

  ……

  “高士奇的话倒也没有说错!……明珠,朕不杀你!” 既然已经找够了理由,康熙也懒得继续讨论,“本来,朕应该把你发到狱神庙(清朝一个专门看押犯罪官员的地方),不过,还是算啦,你回府等着传唤吧!朕会让三司九卿一齐会审,给你订一个合理的处置……你下去吧!”

  “奴才谢主隆恩!”

  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了死劫,明珠一直以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活着就好!

  很快,明珠就被御前待卫给带下去了。

  康熙又看了一眼还留在上书房里,两站一跪的三个大臣,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于是,整个上书房陷入了沉静之中,压力瞬间就大了起来。

  ……

  压力是对索熊高三人而言的,康熙当然不会感到什么,他正在头疼!

  明珠可以不杀,高士奇可以从轻发落,可是这个郭琇……

  他可不能再留在京城了,这下子扳倒了明珠,他的声势还不顶上了天去?他的兴头如果再上来,找上索额图或者其他人,我这朝廷还开不开了?而且,他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要是还留在京城,恐怕怎么死的也不清楚,还是让他下去“祸害”地方官去吧,调到哪儿呢?对了,于成龙那边吏治清明的多,把这家伙调到那边去,让他们两个清官自己掐去吧,也让这大清天下清静清静!

  良久之后,想好了对郭琇的处置,康熙这才又抬头看向了三个大臣!

  “高士奇!”

  “罪臣在!”

  “你刚才为明珠辩护,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朕让你为自己辩护……你说朕应该如何处置你啊?”

  “罪……罪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这可不像是你高士奇的作派,你的伶牙俐齿到哪里去了?”康熙说道。

  “皇上,并非是罪臣推诿,而是臣自知有罪,不敢狡言避过!”高士奇叩首道。

  “不敢狡言避过?你高士奇什么时候这么坦荡了?……既然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罪,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犯?你看看郭琇都参了你些什么:收受贿赂、朋党,欺瞒圣躬……你说你还有什么没做?”康熙的声音突然转厉,吓得三大臣都是一哆嗦!

  “皇上,臣……有罪!”难道皇上要翻脸?高士奇也没有想到康熙会在这情势缓和的时候突然又来这么一下,心中惴惴起来。

  “哼,明珠的那些罪责,以你跟他的关系,你会不知道?为何你没有向朕禀报过?”康熙又一次厉声问道。

  “皇上,明珠奸情,举国上下,事实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可是……人生在世,谁不怕死?索额图、熊赐履二位尚且不敢明奏,臣不过新晋之人,职位低卑,更不敢……”

  “(奴才)臣有罪!”

  没想到高士奇居然把自己两个也拉下了水,索额图和熊赐履二人愤恨之余,顾不得怪他,也只能连忙跪倒在地,向康熙叩首谢罪!

  “哼,想不到,朕身边的人,居然敢合着伙来瞒骗朕,莫不成你们以为朕真的就是聋子、瞎子,任由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吗?”康熙大怒叫道。

  “奴才(臣)不敢!”

  熊赐履道学先生,品德还可以,虽然有些怨气,却没怎么上心,索额图却差点儿恨不得把高士奇给掐死在这上书房里!什么人啊?参你的是那个郭二杆子,你把老子拉下水做什么?真不是个东西!他却不知道高士奇却也是身不由己,有道是:“事君惟忠”,康熙怪他没把明珠的罪提早说出来,这就是不忠之罪,论起来,可轻可重,可是,想到康熙前些天对明珠还亲亲热热,宠信有加,今天就翻脸掀台,有些拿不准康熙是不是要转而要把自己这个汉官当替罪羊,高士奇一急之下,只好拉另外两个人一起来受罪了,总不能康熙会把四大宰相一起给撸下去吧!

  “哼!一句不敢就能把你们的罪责给推得一干二净了?朕对你们一片信任,可你们又比明珠好得了多少?……”

  康熙冷冷的哼了一声,决定趁机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这几个重臣,于是,一大篇慷慨激昂的语言经过他这个皇帝之口,像水一样泼到了高士奇、索额图等人的身上!说得三个宰相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就是趴在地上了!直到他停下来,三人才敢慢慢地抬起头来!

  ……

  “听说皇上在小时候,曾经化名‘龙儿’参加科举,并一举拿下第三名探花,看来这事是真的!……说得那叫一个高深,俺愣是一句没听懂!”听着康熙那仿若天书一样的言辞,上书房门外,某个新来的太监在日后得意的朝同伴吹嘘道。

  ……

  太监没听懂,三大宰相当然听懂了,三人见康熙说完之后,仍然是一副不解气的样子,也不敢站起来,只好接着跪在那里!

  “皇上,南书房行走张廷玉大人在外请求召见!”

  就在三大宰相跪得膝盖生疼,不知道该如何向康熙求情的时候,一缕纶音从上书房外传了进来!

  张廷玉,新科进士,现任南书房行走大臣,吏部郎官!最近,这位可是康熙面前的一位红人!

  “宣!”

  果然,康熙迟疑了一下,马上就宣张廷玉晋见,当然,为了保持宰相在新晋官员面前的体面,索额图等人,包括高士奇,都被特允站了起来。

  “皇上,宗人府递上来的奏折!微臣不敢耽搁,便送到这里来了!”

  没有什么复杂的,张廷玉一进来,就说起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可他的话却让康熙等人都是一阵茫然!

  “宗人府的奏折?!”

  那帮皇亲国戚什么时候也开始上奏折了?

第二卷 风生水起 

第二十章 难!

  “混帐!”

  打开这份宗人府上呈的奏折,康熙还没看几行字,就再一次大发雷霆!

  “皇上,请息怒!……这到底是什么事啊?”索额图自恃如今已经是朝中第一权臣,看到康熙发火,其他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想了一下,便挺身问道。

  “哼!勒布托这个家伙,真是不安份,刚刚被朕关了半年禁闭,这才过了几天?就又闹起来了,他是成心不想让朕安生!……”康熙怒道。

  “简亲王?他又怎么了,竟让皇上如此生气?”索额图大为诧异,这简亲王还真是不消挺啊,他到底是怎么了?……索额图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这事情的起因就是他擅自送了费老头等人一座府邸。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位本家,你自己看吧……”看到索额图提问,康熙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甩手就把那道奏折扔给了他。

  “我的本家……”索额图一愣,简亲王勒布托是在奉天,自己在那里哪有什么本家?难道出了什么事儿?于是,他接过奏折,马上就翻开浏览起来。

  ……

  “皇上,此事奴才并不知情,还请皇上恕罪!”读完那封奏折,索额图立即就跪倒在康熙面前说道,“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那个费迪南会这么胆大妄为,皇上如果要治他的罪,奴才绝不会有二话!”

  “行了,朕知道不关你的事,你起来吧!”康熙搀起了索额图,这个时候,明珠倒台,索额图一党肯定是又惊又喜,他们喜的是从此一党独大,而惊的是康熙如此手段,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们也下手!所以,这个时候既不能让索额图一党过于嚣张,又不能把他们吓坏了!

  “皇上,到底是什么事啊?”熊赐履也在旁边问道。又是费迪南?上一次这家伙就把朝廷闹得不轻,害得现在有些满汉官员之间还相互看不顺眼,这一回,他又闹出什么事儿来了?

  “哼,这位费迪南老爷子可真厉害啊,居然在奉天城外试种起水稻来了,而且一种就是一千五百多亩!”康熙声音不住上调,看样子是怒气很盛。

  “在奉天种水稻?这怎么可能?水稻产于南方湿热之地,华北尚不能种植,何况更加酷寒之满洲?他这是在胡搞!……”熊赐履也叫道。

  “不错,皇上,奴才以为此人万万不可轻饶……我就说他们来历可疑,果然……他这是要毁我满洲的根本,坏我祖宗的土地啊!”索额图看到熊赐履这么说,也赶紧跟费迪南撇清关系!明珠一倒台,那些想出名都快想得发疯的御使们都在把目光盯着他,现在风声太紧,可不能让人给逮住把柄,要不然,指不定就得挨上几“板砖”,所以,要坚决跟费迪南一伙人划清界限。

  “传朕旨意,费迪南降为三等男,夺副都统之位,玉恒身为奉天府尹,知情不报,下旨斥责……”康熙正在气头上,费迪南又有曾经闹得朝廷满汉官员大乱的前科,而且这回好像又是他无理,毕竟,东北在此之前没有过种植水稻的历史,而且康熙本就对他们五个人有所怀疑,所以,终于决定好好惩治他一番了。(东北种植水稻是在1875年,由朝鲜族移民在东北第一次试种成功的!)

  “皇上……”

  就在康熙说着对有关人等的处罚的时候,一声低呼传进了他的耳朵,他转头看去,竟是高士奇!

  “高士奇,你还有什么事?”

  “皇上,罪臣有一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高士奇道。

  “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有话就说……虽然朕罢了你的官,可是,你终究还是朕的臣子嘛!”骂完了,再抚一下,康熙玩这一手熟得很。

  在场的人当然也都明白康熙的意思,高士奇长着一颗玲珑心,当然更加明白,可是,他仍然被这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当场就泪眼迷蒙,语声哽咽起来:“皇上……皇上浩荡之恩,……罪臣万……万死难报……”

  “好了好了,你高士奇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哭了?行了,起来回话吧!”康熙看到高士奇落泪,心中也有一些黯然,平日里自己跟这些臣子相处的比妃子家人时间还长,虽然他们有罪,却也是心中不舍啊!

  “呜……罪臣谢过皇上!……”高士奇站起身,对康熙躬身道:“罪……罪臣去年就曾接到过费迪南的信,他让罪臣帮忙找几株野稻苗!……”

  “他要你帮他找野稻苗?”康熙一愣!

  “是的!”高士奇已经渐渐控制住了感情,说话也顺溜了起来。

  “他找野稻苗干什么?”

  “皇上,野稻苗怎么能跟得上良种稻?想来,那费迪南一定是想将这种稻子种在满洲的土地上,毁我满洲沃土……”索额图叫道,他此时深以为自己的头脑反应快而自豪,一听到“野稻苗”三个字就猜到了费迪南的心思,这下子,既可以为皇上揭穿费迪南的“阴谋”,又能彻底撇清自己跟那个自称也是赫舍里氏的费老头子的关系!

  “士奇,你来说……”康熙不悦的看了一眼索额图,又朝高士奇问道。

  “皇上,费迪南在给臣的信上写的是让野稻苗跟我们平常用的稻苗杂交,就可以制出另一种高产的水稻,罪臣初也以为费迪南这是在胡说,是另有打算,毕竟,满洲如何能种水稻呢?可是,后来罪臣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皇上,朝鲜似乎也种水稻啊……而且,那里比奉天还要靠北,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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