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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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成双-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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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亡?
  尽数阵亡?
  箫昇怔怔的松开了手。
  他有些不敢相信。
  城关哨兵可是穆楠挑出的一等一的精卫,又辅以绝技,以一当十都是可以的。
  怎么如今却尽数阵亡了?
  昨日军师公输便说,大雪封山之时极有可能是北蛮进攻之际。
  可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早,这么措手不及。
  小士兵看着箫昇神情不对,想走又没走,他踌躇的站在原地,担忧的道:“监军大人……”
  风雪肆意,营帐处的火光被风吹的七倒八歪,箫昇这才看清了小士兵的脸,他记得眼前的这个是不就之前从郾城招过来的兵。
  岁数不过十三,什么都不懂,就跟在军医那儿打杂,而今却面临着生死胁迫。
  然而他也没有办法,只摆摆手,道:“你去吧。”
  小兵卫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了离去,他朝着箫昇弯腰作礼,随即一头扎进风雪里。
  小兵卫尚且年幼,不懂得家国天下是正常的,但是箫昇不可以,他乃是大晞的儿郎,敌人在前,岂可临阵脱逃!
  再者……再者穆楠都不会如此,他又怎能选择放弃?
  他昂首挺胸,拾起了小士兵丢弃在地上的戟,近三斤的铁,提起来也有些分量。
  箫昇看着冻得发红的手指轻轻的笑了笑,便觅着穆楠营帐的方向前去,他敢笃定穆楠此刻定然是领兵迎击敌军。
  他猜得没错。
  穆楠此刻正领着亲卫兵浴血奋战,瘦弱的身姿在风雪中显得那般渺小和脆弱。
  杀红了眼的北疆儿郎挥舞着手中血迹斑斑的刀戟,精准无误的刺向扑上来的北蛮战士。
  憧憧人影里,他看见了她的身影:颀长的身影罩在金光闪闪的盔甲里,手中的银剑泛着幽幽的冷光,无数次的举起又放下,举手投足间对方的将士便会血浆迸发,倒地不起。
  他看见她银色的面具上斑斑的血渍像是冬日里的红梅一样格外的耀眼,眼神狠厉而冰凉……
  凶如罗刹,灿若夏花,似乎每一个举动都会牵动着他的心一样。
  倘若能并肩作战,也算是不枉此生。
  手中的铁制的戟重量在那一刻竟感觉轻了许多,箫昇含笑着提着刀戟,一刀一刀的使劲刺进了挡路的北蛮战士。
  他其实并无武艺,只是毕竟在军营里待了这麽些时日,耳濡目染下也学了几招简单的招式。
  不知是因为他有武术天分还是天生幸运,竟真的劈开了一条道,深入腹中,离穆楠不过一步之遥。
  他其实不大记得自己究竟砍杀过多少人,握着铁戟的手上因多次施力已然是酸麻难耐,他感觉手中的铁戟越来越沉重,手指发颤着想要松开,然而内心极度的渴望和坚韧使他坚持这不放松。
  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使用到极致的风箱发出的声音一样,耳畔只余下一声又一声的响如战鼓的心跳声,余下的便什么也听不清了。
  动作像是慢了数百倍一样,分明是一个举手投足般简单的动作却非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控制。
  眼前凶狠的北蛮喘着白气,面目狰狞的举着刀戟朝着箫昇的头顶劈去。
  箫昇心里清楚身体应该朝着右方倾斜一下,两只手握着的铁戟应该举起抵挡着,这样就可以轻易的躲过。
  然而思绪走的再快,行为却始终跟不上。
  北蛮手中的弯刀砍断了寒风,箫昇只来得及朝侧边躲闪了一小步,那弯刀便直直的砍向了他的左肩。
  豁口的弯刀狠狠的砍尽肉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在脑海里炸开,硬生生的疼出了几层冷汗。
  “唔……”箫昇疼的脸色发白,他喘着白气,极短的□□了几声,手下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手按住了砍在肩上的弯刀,任由鲜血淋漓,一手迅速抬起了那戟,朝着面目狰狞的北蛮兵卫的脖子划去……
  锋刃轻易的划开了躲闪不及的北蛮兵士的脖子,血水顿时迸发而出,溅了箫昇满脸的血渍,像是开在冰雪里的花一样炫目而又诡异。
  兵士大瞪着眼,手松开了弯刀,他颤抖的用手捂着脖子,想要阻止不断流出的血,然而始终是徒劳。
  身子颓然的向后倒去,视线昏暗前,他听见书生模样的军士用不甚在意的语调轻轻的说:“这下你便可以不用杀人了,多好……”
  他想开口说话,嘴巴张开,脖颈那处一阵凉梭梭的冷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在那个北蛮兵卫闭眼时,箫昇终于撑不住,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雪地冰凉,被
  半里外,悍马上青年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他嘴角噙着一丝清浅单薄的笑意,眼眸深沉似海。
  瞥见战场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时,青年悠悠一笑,眼神透着玩味,他指着跪在地上满脸血渍的男子问:“那人是谁?”
  副将眯着眼朝着那处看了看,却是被另一个身居刀戟剑丛却游刃有余的面具所吸引,少年身姿卓越,剑术高超。
  副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阴沉的笑了笑,陷入不可自拔的自我幻想中,他幻想着自己正举着弯刀正一刀一刀的砍向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那个便是大晞的将军穆楠……荷”他怪笑了两声,眼里满是恶意,“那小子皮厚,今次若是拿下了,主子可否将那人交由我处置?”
  悍马上的青年轻笑了声,却再次指着跪着的那个人,重复着刚刚的问题,然而眸中的温度却是阴寒而又犀利的:“那人是谁?”
  副将这才恍然大悟,探着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跪在地上书生模样的青年,青年满脸的血渍根本辨识不清。
  这等言辞,副将不敢说,他清楚的知道倘若此刻说了,他甚至可以预测到他身边的主子会面不改色的嘴角轻笑的将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折断,甚至扭断了他的头。
  于是,他只好仔仔细细的看着。
  忽的,福至心灵般,他想道了那个人兴许是前来督军的建军大人。
  敌方军营中知晓的,除去那个傲气且目中无人的军师以外,似乎便只有那个所谓的监军大人时常穿着常服了。
  副将仔细的辨认了一番,用异常可能的语气,道:“那人是箫昇!”
  马背上的青年扬起嘴角笑得诡异,副将有些看不透,却惧于主子的魄力,连问都不敢问。
  青年轻轻一笑,眸光大闪,他将手聚在半空中,眼睛一直盯着箫昇道:“来人,将我的弓拿来!”
  须臾之间,亲卫取来了青年的长弓。
  青年娴熟的将羽箭搭在弦上,一手持弓,一手执箭,嘴角勾勒出一笑清浅的笑意,施力拉弓!
  羽箭飞一样的朝着跪在地上的箫昇飞去……
  “拿捏致命点才是最轻易的捷径……阿青,你的将军究竟有多看重箫昇,这次倒不妨看看……”

☆、共战

  箭矢如有神力,一路破空而去,直刺箫昇的心口位置。
  那般专注与恶意,怎能不让箫昇惊觉。
  他抬起头,直视着宛若雷霆之势的羽箭,身躯却分毫不得移动,扎入肩上的弯刀落地,深深淹没在雪水中的膝盖生根一般,挪不动移不了。
  没力气了,在斩杀了他平生最多的敌人后,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耗尽了一般。
  如此凶险无奈的瞬间,脑海空白一片,然而他却笑了。
  青木与铁器的结合体,本是生于人之手,却以灭人为用。
  死在敌军的箭矢之下,未尝不是死得其所。
  只是……
  风雪中,战士们嘶吼着决斗着,一只铁青色的铁箭,平稳而准确的穿越了层层缝隙直直的朝着跪在雪地上的男人射去。
  半尺之遥的距离,面上满是血渍的男子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去躲避反而是艰难的歪着头,只默默的专注的看着左侧……
  他在看什么?
  什么人会比命还要重要?
  猩红的血渍将他的脸遮挡着,他嘴角弯出一道弧,艳色的血色奇异的看着不那么可怖,反而增添出几分柔和的温柔。
  身披盔甲的将军还稳稳的站着,风雪肆意,那么坚定,那么美丽……
  箫昇满足的笑了笑,视死如归般毫无怨言的闭上了眼……
  他听见周围混乱而激烈的刀戟碰撞声,听见生命逝去时将士们绝望而嘶哑的叫声,听见轰轰而坚定的战鼓声,听见羽箭划破风雪没入骨血的噗通声……
  原来疼到了极致便没有了疼的意识啊,他自嘲的想着,眼睛却连睁都不愿意睁开。
  他其实不太愿意看见触目所及的尽是些残败而破损的事物,思绪游走的极快。
  京都的江枫酒楼老板娘还欠他一壶桃花酿;萧府别苑他闲暇时种的芭蕉树是不是长大了;礼部侍郎曹大人邀请他明年春一同春游酒会;乾坤殿里那个年轻的帝王交付的任务他还没有完成呢……诸如此类细碎而绵柔的念头,像是阵阵暖风一样,吹进心里,在隆隆严冬生命逝去时,让他感到了温暖。
  “唔……”
  在胡思乱想间,耳畔传来了一身低沉而隐忍闷哼声,如此轻微而渺小。
  在其余震耳欲聋的响声不足成语,然而箫昇却惊诧的睁开了眼。
  那声音?
  如此熟悉,褪去冷意的嗓音里隐藏着令人心悸的震撼。
  他看见一个背影。
  消瘦而脆弱的背影,那个穿着盔甲的少将军正半跪在雪地上,风雪吹拂着她披散的长发,青丝如墨丝丝缕缕都带着冰冷的寒香。
  她执剑撑地,苍白的手指上沾染了一层血红,血水顺着衣袖汇聚成一条细长而绵延的河流,一路顺流而下,滑过手指,滑过长剑,顺着剑刃流了一地。
  “你受伤了。”箫昇脱口而出,如此关切而着急。
  他甚至连刚刚升腾在心里的关于为何在几步之遥挥剑杀敌的人此刻却挡在身前的疑问都来不及考虑,就说了出来。
  “没事。”背对着他的人依旧用低沉而毫无起伏的语调说着话。
  倘若是平日里,箫昇大抵也不会刨根究底,但相处这么些时日,在了解了穆楠素来习惯隐忍和隐瞒的秉性之后,他不会轻易的避开。
  “你受伤了。”他握住了穆楠滴血不止的右手,掌下的手冰凉刺骨,滑腻腻的血液依旧不曾停歇的流着,箫昇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伤在哪里?”
  手掌下冰凉的手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她轻轻的挣脱了箫昇手下的禁锢,站了起来。
  寒风吹拂着她墨色的长发,金色的盔甲上斑斑血迹,亭亭玉立,本该长于庭院的娇花,却在北疆的寒风中饮血杀人。
  那一刻,箫昇沉寂多年的心于悄然间被洞开了,生出了酸涩难受的心疼的感觉。
  多年之后,每当回想起这个场景时,箫昇的心便柔软了,为穆楠而心疼着。
  “你不会武功,怎可身居前线。”女子的嗓音依旧低沉,像是刻意的一样,介于少年与青年的低哑。
  箫昇依旧皱眉,借力于铁戟,他站了起来。
  然而在站定的那一刻时,那个站在他前方的人猛地旋转到他的身侧,锋利发光的剑刃劈开风雪狠狠的刺向了他身后偷袭的士兵。
  依旧本能,箫昇应该是看着那个偷袭他的士兵是如此惨死与穆楠的剑下。
  然而当穆楠旋转到他身侧时,当他看见穆楠金色的盔甲上插着一个铁青色的箭矢,铁制的尖锐箭头没入进盔甲,余下一臂之长的箭杆,白色的箭羽毛在风中颤栗着,箫昇的心也像在颤栗着一样。
  他一直忘记了那根破空而来直取他性命的羽箭,羽箭入体不是没有疼痛,是根本不曾刺中他自己。
  中箭的人不是他,是穆楠。
  那声隐忍而低沉的闷哼声,几步之遥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答案如此明白,只是他却一时之间忘记了。
  箫昇心神剧震,什么家国天下,什么顾忌,什么替身,在那一刻统统灰飞烟灭。
  他好想拉着眼前的执剑而立的女子就此离去,好想将她抱紧在身边,紧紧的揉进怀里,揉进血肉里。
  如此狂热疯了一样的想要一个人,是毕生从未有过的冲动。
  热血喷涌,眼神癫狂,然而他始终不曾付诸行动,只深深的吸口气,将疯狂化作内息吐了出去。
  到了极致的疯狂不会爆发,而是沉默。
  箫昇双拳紧握,依旧维系着他一贯温和的态度,只握着铁戟,用平静的语调来掩饰这内心的狂风骤雨:“你中箭了。”
  少女的脸被面具所遮掩,然而那一刻箫昇却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手足无措和风平浪静下微微波澜。
  “我……我穿着盔甲……你只是一身常服。”少女这样遮掩着,“箭扎得不深。”
  扎得不深?
  不深?口是心非!
  “你为何会替我?”箫昇皱眉,风雪刺骨,脸上的血润湿成水,渐渐的淡了许多,他抬手抹去了。
  穆楠丝毫不擅长掩饰,耳尖红了,正当此刻北蛮士兵又挥刀偷袭。
  “小心!”
  穆楠瞳孔瞪大,匆忙的拉过了箫昇的手,身形灵活的绕过了迎面劈来的弯刀,银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洞穿了兵士的胸腔。
  危险解除后,她颇为恼怒的责备着箫昇:“战场凶险,你不是在后营吗,怎么也跟着跑到前营来?这儿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箫昇置若罔闻,只默默的看着两人在匆忙之间交缠在一起的手。
  女子的手极冷,握在手里像是握了一块寒冰一样,然而他始终不愿放开。
  她忘了松手,他乐在其中。
  那一刻,将士们厮杀的怒吼声飘然远去,世间独有那一人,站在风雪里,墨发肆意飞舞,银色的面具下的瞳孔里只剩下彼此。
  许是注视太过热切太过明目张胆,穆楠终于发现了两人还相握的手,她嗖的收回了手,目光闪躲,似恼似羞。
  箫昇恋恋不舍的看了看缩回去的手,手上的温度像是被带走了一样也是冰凉的,他道:“后营乱了,小兵说敌军来犯,我身为监军大人怎能临阵脱逃。”
  他说的诚恳,再阻拦就显得穆楠不识大体,于是她只好妥协道:“也罢,你且站于我身旁就是。”
  箫昇只笑,这番折腾体力却恢复不少。
  于是他沉默的站在穆楠的身侧,像个兢兢业业的卫士一样固守着。
  并肩作战,同仇敌忾,在面对着数百个杀红了眼的北蛮战士,他们无所畏惧,刀剑相交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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