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病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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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病之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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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多病之秋
作者:北有渔樵
 
文案
这个江湖里,人人都有毛病,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溜,所以洛叶在实践中练就了一身绝顶的轻功。

她是父母双亡的标配,谁知路上随便碰见个人都是一样的出厂设置。

都说是乱世了,天煞孤星满地爬的年代,仇当报,人当杀,窝窝囊囊洛姑娘遇到个寡廉鲜耻萧公子,可怜中原故土,亡国有日啊。


ps:
1。男主女主1v1 暴力流氓组合,剧情向携手造大孽,不纠结
2。此文又名《公子有病》,《这个哥哥有点愣》,写实风《嫁妹》《我们的临安》,文艺风《叶逐江流》
2。人人都有坏心眼,没有英雄系列
3。非正统武侠,轻松正剧向,所处年代半架空,不要代入,不要代入,不要代入

因为是新人,不太自信,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此文~O(∩_∩)O~~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恩怨情仇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叶,洛江流,萧子衿 ┃ 配角:萧竹音 ┃ 其它:


☆、豪赌

  深秋临安,风寂人沸。
  洛叶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她是卜知坊里头看门的,早晚都要在门檐上趴着,见有客人来了,不管有钱没钱,都要扯着嗓子喊一声,好让里头的人听见了,准备准备。
  卜知坊建在闹市里,不仅出卖消息,也出卖人命,送往迎来,多数都是皇亲贵胄或江湖高手,但这坊里的人……
  说好听些是“道法自然”说不好听些就是群聚的懒骨头,日上三竿不开门,吃饭睡觉不迎客。
  “哦?”
  远远瞧见一群人往卜知坊而来,晃荡着一条腿的洛叶瞬间精神振奋,可好久没人到卜知坊里闹事了。
  她把腰上的酒葫芦解下,往掌心一绕,兴冲冲的扑向了还亮着灯的书房。
  卜知坊主萧竹音在书房里头。
  “咚咚咚……”敲门声响过三下,洛叶可不敢贸然进去,她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里头的人,“坊主,你把‘饕餮’关了吗?”
  “关了,进来吧。”
  听到回答,洛叶才敢推门,她还不到找死的年纪,可不想白白送了性命。
  “外头有人闹事来了。”洛叶笑的不怀好意,“大概是寒山堡和湘北寨的。”
  萧竹音仍在灯下看书,这大白天的一盏昏黄油灯,怎么看怎么伤眼。
  “吴冬岭派去的人手脚不够干净,让周随成逃了出来,大势已去便拿我们当了挡箭牌。”
  “那……”洛叶蜷腿窝在椅子中,抱着她那巨大的酒葫芦,小声问,“我们出手么?”
  “当然,否则平白就让人欺负了去,我卜知坊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萧竹音阖上了书,又道,“迎敌者,你跟我便足够了,让小陶儿把门关紧。”
  “好。”洛叶喜滋滋的从椅子里翻出来,“那我先去迎客了。”
  卜知坊门前。
  十几二十位青壮年的汉子杵着长棍将半条街都封锁住了,当中围成一个圆圈,划下道来,中间站着两男两女。
  一张木桌,两杯好酒。
  萧竹音安然的坐着,她也不急,只在等眼前的男子做决定。
  那男人虽生的五大三粗,但也不算太难看,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手中抡两把板斧,声如炸雷,能喝的半数人耳中嗡嗡作响。
  他此时涨红着一张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双铜铃怒目直直的瞪着桌上的酒,且恼且恨,倒似老僧入定了一般动也不动。
  而另一位则羽扇纶巾,气质斯文许多,微微摇着把铁骨折扇,也是不言不语。
  “不知这酒两位可商讨好了,让谁饮下呢?”
  萧竹音反客为主,但这件事说起来,全然都是江湖恩怨,双方都不曾占理。
  来寻仇的这两位,一位是湘北寨的大当家周随成,另一位则是他的妹夫吴冬岭,吴冬岭身份也不低,现在已是寒山堡的堡主。
  当年两家结亲虽是出于利益考虑,但吴冬岭此人专情,所以时日一久,这对亲家的关系浑如铁桶般稳固,滴水不渗。
  大约半月之前,有人抬得两箱黄金来,问卜知坊买个湘北寨的消息。
  萧竹音是个生意人,这两箱黄金足赤,来的又干净,不会招惹麻烦,也就顺势将这消息卖了,但也提了一个条件,若对方要下手,最好鸡犬不留,她这里可不想沾染恩怨纠纷。
  后三日,湘北寨遭灭门之祸,被人连根拔起,周随成在亲信的保护下奔逃到寒山堡中,被吴冬岭收留,追杀之人懂得进退,到此处就立即退开了。周随成虽身受重伤,但也保全了这条性命。
  连云寨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个匪帮,但落草为寇的多少都有些血性。
  周随成将伤养好后就思量着为兄弟报仇,他的目标原本针对的是杀上连云寨的人,但这些人做事隐秘利落,查来查去也毫无结果,倒是听说了卜知坊出卖消息的事。
  “萧竹音!”
  周随成将手中板斧往地上一凿,他武功不弱,这一声浑似平地炸雷,直撼动的周围民宅木门与纸窗都震了一震,隐隐似乎还有婴儿啼哭。
  萧竹音丝毫没有内功,脸色便也随之一白,她身侧站着的小姑娘跨前一步,霸道的劲力便沿着她的身形破空散去,护得萧竹音毫发无伤。
  这小姑娘有种难以言说的锐利,她看上去颇为懒散,一身劲装,微微掩嘴打了个哈欠,她的眼微微眯着,歪着头有意思的看着周随成。
  “有酒不喝是蠢,大当家的是蠢人吗?”
  酒杯在她手心滴溜溜的一转,一滴不剩的淌入腹中,周随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小姑娘,“你……酒中之毒只要半个时辰就能走遍你的全身,你竟然……竟然……”
  “哈……”这姑娘转头对萧竹音一笑,“坊主说了这是场豪赌,大当家的不接招,今日纵使铲平卜知坊,他日也难免惹人耻笑。”
  周随成默然不语,他成名数十载,纵横萧山一带,刀头舔血的日子从没少过,所以也谈不上畏死,但他现在报仇为重,他必须为了连云寨上上下下数百条性命贪生怕死。
  “看来是我提的条件还不够啊,”萧竹音看出了周随成的心思,加码道,“倘若你在毒发之前能赢了洛叶,我卜知坊不仅束手就擒,还能告诉你消息的买家。”
  “卜知坊主一言九鼎,周随成明白了。”
  “大当家!”杵棍的青年人中有几个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大当家!”
  周随成掷杯而碎,抹一把嘴边酒渍,大笑道:
  “都起来吧,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你们也太小瞧我了!”
  话音甫落,他便拔起脚边巨斧,双臂一挥往洛叶的头顶上削去,周随成不是无谋之人,刚刚这小姑娘分劲化气的功夫已让他吃了一惊,若不尽快抢占先机,今日怕是真要黄土埋骨了。
  折身,反躲,洛叶以手撑地,借力半空翻滚,在夹缝中寻求生机,她从腰间抽出把称手的兵器来,是支只有半截的□□,滑步,倒错,她扭身转进周随成的怀中,枪尖一挑,逼的周随成乱步而退,三丈方止。
  “如何?”洛叶挑衅的一仰头,一双好像永远带着醉意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她手里的银枪灵蛇般绕着手腕转了一圈,这是个尤有余刃的守势,枪尖上染了小小的一片红,是周随成的血。
  “再来!”
  周随成见大开大阖的阵仗降不住这灵巧的小姑娘,便一动心思,板斧也走细腻,刚刚那一招“随山走”与现在这一招“春风拂面”有云泥之别,他这一身功夫毫不花哨,按周随成的说法,便是土匪要有土匪的气节,杀人就要用杀人的手段。
  数十年光阴,一身伤痕赋予他的是经验与心态,周随成这一斧已经割断了洛叶的几根垂发,转眼就要落在了那雪白的一截脖子上。
  这小姑娘不动不摇,四面围观的江湖侠客们不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年纪轻轻有这般修为,折在此处实在可惜了。
  却不料,那板斧生生顿住了,惯性所致,只听得“嘎”一声,周随成的手腕断裂,板斧脱手而落,直直的钉在小姑娘的脚下,周随成面色苍白,他看着面前这仍带着笑意的年轻人,恍恍惚惚的颓然而倒。
  一截枪刃从他身体中缓缓抽出,喷薄的热血溅在洛叶的脸上,她随手卷起衣角抹了抹,又闪身退回了萧竹音的身边。
  洛叶收枪半倚,她解下挂在腰间的葫芦,就势灌下一大口老酒,轻佻又冷血,周围细细碎语,对她指指点点,有愤怒自然也有畏惧。
  连云寨的人抢上前来,他们围着周随成,有些甚至眼眶通红,三十来岁的汉子也忍不住哀嚎,可见这周随成真是个非常好的老大。
  洛叶喝酒之中抽空瞧了一眼,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
  而那吴冬岭却看上去十分镇定,他的脸色虽有些苍白,但还稳得住局势,这场赌约,针对的本就是连云寨,即便是有一层连襟关系,也不该牵扯到寒山堡,所以吴冬岭至始至终既未插手也未叫停。
  他不在漩涡之中,自然也不会有人怪他。
  “我们要为大当家的报仇!”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群情激奋,纷纷扬起了手中长棍,杀人的是洛叶,但多数人针对的却是萧竹音。
  “呵……”洛叶将酒葫芦一抛,□□扛在肩上,就这样往萧竹音身前一杵,沉声道一句,“谁敢?!”
  都见过了她的手段,冒进不是办法,吴冬岭铁扇一开,挡住了连云寨的人,“各位,各位,且听吴某一言。”
  “今天的事怪不得卜知坊……”
  “堡主!您是大当家的妹夫啊,不帮大当家的报仇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
  “哼……”闻此言,萧竹音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她蒙头喝一口手中的小盏新茶,倒想看看这人能玩出什么花来。
  “郭云,动武之前,萧坊主就把利害关系和规则都说得清清楚楚,他们手段光明,大哥也输得有气概,倘若我们现在闹事,岂不是泼了大哥脏水?”
  这话说得动听,洛叶恨不得当众鼓起掌来,她与萧竹音都不是场中那些任他愚弄的无知者,整整两箱黄金,倘若不知道来历,卜知坊又岂会轻易收下。
  这吴冬岭的演技也是真好,情真意切,满含悲痛,就算转眼便要将周随成的尸体丢入阴水沟中,这时也还是表现的亲似一家人。
  “堡主不走,是还有事要求卜知坊么?”
  温热的蒸汽氤氲着萧竹音的那张脸,莫测高深又遥不可及,吴冬岭在她眼中看出了一丝的不耐烦,忙命人将周随成的尸首抬了下去,风光而来,铩羽而归。
  萧竹音待他们走远了之后,才站起身来,浑然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有了肃杀之气,她与洛叶道:“阴险狡诈,此人留不得,今夜的门要关紧了。”
  “好。”洛叶点了点头,她将枪头一转,还留着血污的锋刃上有道不同寻常的褐色,不似血,倒似……药。
  散离的围观人群中,还有两道身影吸引了洛叶的目光。
  其中一个渔樵打扮,戴着顶遮挡面目的毡帽,剑在鞘中,鞘在腰上,通身一股令人生畏的杀气,行在他周围的人恍然不觉的绕路而走,生生给他辟开了一丈清静之地。
  这个人在看洛叶的人。
  另一个绸缎锦袍,端的是公子风流,一双桃花眼,看上去令人心生欢喜,瞧不见他的武器,大概被拢在了衣下,他融在人流当中,亲和的仿佛一缕春风,但纵使人潮涌动,他被推搡拥挤,却始终停留在原本的位置上。
  他在看洛叶的枪。
  “哈……”洛叶轻笑,“临安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啊。”

☆、饕餮

  夜半无人。
  一慢两快三声梆子打过了三更天。
  卜知坊中静悄悄的,几乎能听见枯叶从树梢剥落的细微脆响,几道黑影鱼贯而入,身手利落干净,他们左右张望一下,确认无人之后才谨慎的踏入卜知坊的院墙之中。
  “来了吗?”
  一声似近似远的疑问,火光点亮方寸之地,房顶上垂腿坐着一个浪荡不羁的年轻姑娘。
  她将手里的火把轻轻一扫,躲在黑暗中的人无所遁形,一把□□,一个酒葫芦,她笑的微微眯了眼睛。
  “是她?”
  领头的似乎认识洛叶,他退后一步,随他而来的另外四人便成包围状拔身而起,齐齐攻向屋檐上的姑娘。
  银枪似破开了晦暗的月光,酒倾天地,洛叶打了个哈欠,懒散的性子如蚕茧般褪去,寒风中凛凛一个人物,高傲冷漠的很。
  首当其冲的是个皮球一般圆滚却轻盈的男人,他的双刀贴着洛叶的面门滑下,也不见这姑娘如何退避,但纵使刀锋绵密如春雨,也是沾不上洛叶的发丝衣袂。
  而那蛟龙一般的枪杆抵在他的胸膛中间,软绵绵竟似毫无力道,男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欲嘲笑两句,忽觉气血翻涌,四肢百骸无不麻木僵硬,已近生死边缘。
  他开始庆幸自己身边还有朋友,如果不是他们将自己一拉,那晃眼而来的一枪便要直直的扎进心窝处了。
  “苗刀许七先生的成名技,你用起来还差了六分火候。许七先生一生光明磊落,只可惜二弟子朱团圆却是个天生的坏胚子。”
  一语道破师承与身份,朱团圆呕出一口鲜血,扶墙喘息,一双赤目中是毫不留情的杀机。
  “朱团圆另有三位结拜兄妹,你是华莹莹。”
  峨眉刺灵巧穿梭,华莹莹的武功稀松平常,但这一手缠人的轻功绝技却叫人叹服,连洛叶也吃了一惊,笑道:“你比朱团圆有趣。”
  华莹莹拖住洛叶的攻势,另有一人提剑而上,剑势走的是君子正风,难得的潇洒流畅,他怕是四人当中实力最高深也最懂得审时度势的,双方兵刃甫一交接,他便退开一丈开外,方才的意气风发都散了去,眼神说不出的颓唐与不甘。
  “老大商原,天赋不高却后天努力,只是……妒贤嫉能,毒杀数十同门,可惜啊。”
  枪在手中“嗡嗡”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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