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雪华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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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雪华前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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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让他扬名立万,他自然会对江家心存感激。”
  “此计甚妙,澜儿可谓女中诸葛。”
  “外公谬赞,澜儿实不敢当。”
  “澜儿无需过谦,你且回去歇着罢,外公得赶快布置院子与婚宴的事。”
  “诺,有劳外公,”海澜起身,对着江辰风恭恭敬敬地一福,这才翩然离去。
  ……
  江辰风底下的人手脚甚是麻利,仅半日工夫就在离出云别院一里之处收拾了两处三进的院落出来,一处唤作碧连天,一处唤作锦绣院。
  碧连天内,种着一株株稀有的绿萼,萼呈莹碧之色,复瓣,或抑或重瓣的花朵洁白似雪,青绿的花苞几欲压弯了枝头,被风一扑,氤氲出阵阵冷香。
  张灯结彩的院落一片喜庆,显然是海澜的新房,虽说她也住不了几日,可一应陈设处处透着匠心,虽不奢靡,却十分雅致,楠木家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觉着无比熨贴。
  李嬷嬷与老高,阿全忙进忙出,海澜这个待嫁的新娘,坐在厅里铺着锦殿的圈椅上,正一一核对着嫁妆单子。
  而与此相隔不远的锦绣院,无论装修还是陈设,皆比碧连天高出许多,假山、亭台,极尽精致,比之芳华院更令雪华开怀,院里种植的是她最为喜欢的桃树,只可惜不是开花的季节,屋檐下摆着一盆盆仙客来,盈盈欲滴。
  陈妈与老耿正在厨房忙活,郑嬷嬷带着翠屏等三个丫鬟正收拾、清点搬过来的零碎;姜嬷嬷、护卫阿淼,正替周夫子拾掇房间;而周夫子与阿贤正在布置新选定的学堂;平嬷嬷与孙嬷嬷一面叙话,一面整理着偏厅的家什。
  雪华坐在屋檐下的小杌子上,盯着仙客来出神,一面暗忖:长姐这般果决,倒不失为帅才,自己可得学着点。明日便是她的好日子,及笄之日出嫁可谓双喜临门,只不知该送些甚,便唤了郑嬷嬷出来商议。
  郑嬷嬷叹了口气,“小姐,按说您尚年幼,送一套首饰与她倒也罢了。”
  雪华摇摇头,“我与长姐虽同父,到底不是一个母亲的,家中惟有她待我最为上心……”
  郑嬷嬷默默掏出袖袋里一份清单,“既如此,小姐的确该表表心意。”
  那是当初来海宁祖母交付的母亲嫁妆单子,与嬷嬷商议一阵,选了鲛绡帐幔,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青白玉镂空螭纹杯,釉彩百花景泰蓝瓶,九彩凤戏凰灯台,圈金螺钿镜,描梅紫砂茶具,白玉头面出来。
  忙唤了阿贤将这些物事搬上马车,带着郑嬷嬷去了碧连天。
  ……

  ☆、第53章 新皇登基


  五年,足以改变很多,容貌,身材,性格,甚至,一个人的命运
  晓纹生了一女,取名雪灵,年底将满五岁,粉妆玉琢的她,冰雪聪明,乖巧可爱,严松与太夫人视若珍宝,倒是晓纹从不惯着,已令人为其请了先生。
  佩儿自流产后,一直不曾有孕,严松设法请得许太医一瞧,这才发现当初张通房下的归尾、大黄、红花等药过猛,早已伤及根本。
  佩儿得知真相后,哪里按捺得住,便欲找张通房拼命。
  严松只得拦住,软言抚慰,又多赏赐金银珠宝与她。
  偏张氏不肯安生,常与佩儿斗嘴,见严松偏袒之,愈发不依不饶,严松遂生厌弃之心,再次下令将其禁足。
  严浩曾求情两次,见父亲不准,便丢开了。功课上头虽有长进,奈何基础太差,又生性顽劣,终无大成。加之胸无城府,却喜卖弄,常受人作弄,是以太夫人一直拘着他,不许外出,便是外出时也派人跟着,唯恐其吃亏抑或惹事。
  已是三品带刀侍卫的世子上官云,深得睿明帝司徒浩的信赖与倚重,甚至不惜赐婚,破例让内务府操办他与国公府嫡女周子彤的婚礼。
  不久,西北叛乱,睿明帝任命他为镇西大元帅,领十万精兵出征。
  而在哥嫂婚宴上与九皇子司徒远看对眼的上官芷涵,成为九皇子侧妃之后,倍受宠爱,风头一时盖过身为正妃的郭氏婉容。
  郭婉容乃礼部尚书郭达的嫡长女,素有贤名,对此只是一笑了之。
  而周子谦一直郁郁寡欢,无意婚配,架不住父母苦苦相劝,于去岁年底娶了郭婉容的嫡妹郭婉仪为妻。
  海澜,已执掌了江氏一族,不但将丰城、海宁等地的生意料理得妥妥当当,永州等地已初见起色。
  任海啸为其胆识与大度所折服,情愿暗中助她一臂之力,改名任怀田,与邹青一起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李嬷嬷与翠儿早已去了奴籍,分别嫁与老高、阿全,老高与阿全仍旧打理药材铺子,海澜暗中使了银子,在自己住宅附近购得两套两进的院子,作为其婚房。
  其时,海澜夫妇已有一双儿女,大儿已四岁,名唤江丹枫,小女尚有月余满一岁,唤作江丹露。一家子其乐融融,和和美美。
  江老爷子自卸下家族担子之后,便醉心游历与骑射,身子愈加强健,有时也来永州,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雪华身形已长开,婀娜多姿的她,明艳不可方物,谈吐应对得体老练,隐隐有海澜之风……
  其舞愈加炉火纯青,毫不逊色于燕大师;琴棋诗书画,亦可圈可点;海澜甚至不惜血本,请得名伶教她学戏与唱曲。
  聪慧如她,不但懂得察言观色,揣摩别人心思,还学会了借力打力,以应对突发的情形。
  这一日申时,凉亭内。
  身着浅紫刺绣妆花裙的紫烟正添茶续水,鸡翅木案几上摆着一副绿松石棋盘,一身浅碧色绣水仙花束腰长裙的雪华正与周夫子对弈。
  渐渐的,雪华似有些力不从心,额上汗涔涔,踌躇着落下一黑子,坐在她对面的夫子,而身着咖啡色袍子亦不复先前的悠闲。
  夫子的棋端的是有板有眼,气势雄浑,与长姐的诡异多变,轻巧灵活大相径庭,而她则兼而有之,虚虚实实,更是令人难以捉摸。
  忽然,夫子眸色晦暗难辨。
  紫烟凝神屏气,在一旁默默观战。
  一局终了,雪华输了两目半,夫子摸着下巴上尚未刮尽的胡渣,摇头晃脑道:“夫子我严阵以待,也仅险胜,难怪人皆说后生可畏。”
  雪华摇了摇头,“也不过侥幸而已,学生知晓,自己的棋艺尚无法与夫子相比。”
  见她如此谦逊,夫子目中有赞许之意,忽地出声,“夫子今日问你,如今对‘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又作何解?”
  雪华不假思索道:“温故可以知新,仅凭这一点即取得为师的资格。”
  夫子点点头,“这只是其中一解,”凝神看向她,“统共有四层意思,你所讲的仅是第一层……”
  “但请夫子训示。”
  夫子语调低沉而和缓,“第二层意思是,温故与知新皆要紧,二者不可或缺;第三层则是,知新后温故,方能有更深之体会;第四层是说,温故乃是为解决日后可能出现之问题。”
  “不曾想短短一句话,竟有这么深邃的含义,”见夫子神色似是询问,忙道:“夫子,学生记下了。”
  “嗯,时辰也不早了,今儿便到此罢。”
  “是,多谢夫子,”雪华连忙起身,双手合十,“学生恭送夫子。”
  见夫子走远了,雪华这才扭头问紫烟,“今儿你可看出了甚?”
  紫烟摇摇头,一脸羞赧,“奴婢未曾看懂,”一面弯下腰将绿松石棋盘与棋盒,分别置于鸡翅木案几的两个屉子里,方起身看着她笑道:“大小姐送您的这案几真好,倒省却将棋盘与棋盒搬来搬去之苦。”
  雪华哧哧而笑,“你这丫头,倒晓得避重就轻,转移话题,你不过才学,看不懂亦很正常,以后多看多记自有长进。”
  紫烟点点头。
  雪华指着那鸡翅木案几道:“此乃市面上出的新款,专司下棋之用。”
  紫烟瞅了瞅四周,“幸而这亭子大,昨儿的雨落了整整一晚,没想到非但棋盘、棋盒无事,便是这案几亦滴水未沾。”
  雪华因道:“或许修这亭子时便已考虑到这层因素,”忽而想起《礼记·中庸》中所言:“凡事豫(预)则立,不豫(预)则废”,不由痴痴地笑了。
  “小,小姐,”紫烟见她走神,不明所以,有些担心。
  “回去罢,”雪华淡淡地说了句,便自顾自往前走了。
  紫烟端着托盘走在后面,两个洁白的茶盏在渐渐暗下来的天光中格外亮眼。
  ……
  因着新年,海澜派人给她送了些山货,及上好的羽叶三七、杜仲与乌天麻。
  给长姐的回礼是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外加茶庄才出的新品“暗香浮动”,与“春来急”的涩味相仿,只是多了一股梅香。自然,还有给侄儿侄女的长命金锁,及鲜亮而精美的华衫。
  雪华特意给周夫子放了五日假,不但加发了银两,还选了些山货及杜仲给他,周夫子自是十分高兴。
  又令郑嬷嬷去布庄挑了些上好之物,着人送去丰城严府,送给祖母与父亲,也为雪灵准备了一只金锁,并嘱人暗中给田嬷嬷二十两银子。
  见她不但锦绣院的人一个皆未落下,便是茶庄与布庄也人人有份,郑嬷嬷遂提醒她:“不给二少爷和几位姨娘准备礼物么?”
  “给祖母与父亲是正经礼数,给未曾谋面的四妹妹金锁不过是贺父亲新得千金,至于其他人么,嘿嘿……”便再不言语。
  那郑嬷嬷会意,忙将话头撩开了。
  ……
  翠屏的大兄在一场械斗中致死,虽说他滥赌、酗酒,又争强斗恨,可得知他的死讯,翠屏仍泣不成声。所幸锦绣院上上下下皆极力抚慰,这才渐渐缓过劲来。
  约莫过了一旬,翠屏及笄,雪华特地赏了一支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与她。
  她的青梅竹马李慕赶上门来提亲,欲迎娶翠屏。
  雪华不明就里,一时踌躇。
  翠屏便将昔年李家买棺木为其安葬突发疾病而死的双亲,又尽力接济他兄妹俩之事,娓娓道来。也是这次大兄临终才告知其那个牙婆的住处,也是辗转反复才问得她的下落。
  见李慕是个读书人,又对翠屏一往情深,雪华便将卖身契还给了翠屏,不但为她去除奴籍,还给她置办了一笔嫁妆,又特地叫阿贤送了二人回去。
  ……
  丰城那边有消息传来,太子薨,睿明帝病势愈发沉重,二皇子、五皇子为争夺太子之位,不惜兵戎相见,二皇子命丧黄泉,五皇子胜了,却被睿明帝派兵围剿,五皇子不甘被缚,以随身佩剑自刎。
  睿明帝内心大恸,他的六位皇子,以太子本有拯救苍生之志,又文武双全,只可惜突然染上恶疾,走在了自己之前;二子尚武,却无甚韬略;五子沉府极深,又过于心狠手辣;如今仅剩九子、十一子与十二子,十一子资质尚可,只是先天不足;十二子尚年幼。
  九子司徒远,一直规行矩步,谨小慎微,与其他皇子相比并无突出之处,话也不多,如今看来倒有可取之处,只是无甚根基,好在其正妃与侧妃系出名门,倒是可助一臂之力。
  睿明帝思前想后,乃立九皇子为太子;又令内阁草拟遗诏,命周国公与首辅曲子科,来日辅佐新君。
  未及十日,睿明帝驾崩,周国公与首辅曲子科按先帝遗诏,拥立司徒远为新帝,改国号为“孝文”,诏告天下,人皆称其为孝文帝。
  先帝丧仪后,又令:二十七日内,举国上下摘冠缨、服缟素,一月内不得嫁娶,百日内不准作乐,四十九日内不准屠宰。缟服未除前,文件票一律还改用蓝笔。
  同时颁布大赦天下令,恩泽四野。
  丧仪结束后,孝文帝册封先皇后为母后皇太后,赐太液宫,封其生母和嫔为圣母皇太后,赐长乐宫,其他妃嫔被尊为太妃,迁至长信宫或长门宫。
  册立正妃郭婉容为皇后,赐未央宫;侧妃上官芷涵为德妃,正二品,赐披香宫;侍妾汤氏乃长公主昭明之生母,封为安美人,从正六品,赐昭阳殿;侍妾叶氏为才人,正七品,与之同住。
  半年后的一日,赤金龙凤烛台上的十九盏蜡烛被一一点燃,映得诺大的太极宫亮如白昼。
  司徒远坐在铺设了鹅绒羽垫的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瞅着案几上的龙须酥出了回神。
  忽听太监总管武忻嵘在外不知嘟囔些甚,遂道:“小武子,谁在外头?”
  武忻嵘忙道:“回皇上,是未央宫的小靳子。”
  “让他进来。”
  “诺,”武忻嵘应了,带了小靳子一同进来。
  那小靳子站在个头不高又身材发福的武忻嵘一旁,更显颀长瘦弱,忙堆了满脸笑容,正要回禀,却被武忻嵘一脚踹在臀上,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皇上大喜,皇后娘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司徒远心头一喜,忙又问道:“可有传传唤太医?”
  小靳子喜滋滋道:“适才皇后娘娘在宫中险些晕倒,急传太医院当值的许太医,才……”
  小靳子话未及说完,只觉眼前有道耀眼的明黄色一晃,忙偷眼看时,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哪有人影?
  只听外面武忻嵘卯足了劲,微微发颤的尾音又尖又细,“摆驾未央宫。”
  小靳子如梦方醒,慌慌张张爬起来,奔了出去。
  ……

  ☆、第54章 觉慧太子


  下得辇轿,候在未央宫门外的大太监邓竣正要通传,司徒远摆摆手,径直一人走了进去。
  寝殿里静悄悄的,不闻人声,郭婉容正斜倚在榻上翻看柳三变的词,见他进来,将书往枕边一搁,便欲下床。
  司徒远早已走到跟前,按住她暗紫色菊纹上裳袖管里的一截雪白柔腴,“快别起来,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别拘着那些虚礼,”嘴角噙了一抹笑,“你的手怎地这样冷?”说着将她一双小手握在自己宽厚而温热的双掌中。
  侍女绿菊早已搬来一把红木镶云石背板椅,靠在榻边。
  顺势坐下,侍女红叶轻盈地走上前来,奉上一盏金顶雪翠,司徒远接过,不过啜了一两口,随即笑道:“皇后宫里的人最是妥贴,不单记得朕喜欢喝甚,就连朕爱喝几分烫的茶也记得分毫不差。”
  红叶巧笑嫣然,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奴婢如何懂得这个,不过是皇后娘娘背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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