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撩动,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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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撩动,是爱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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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原鹭顶着两只青眼就回学校去了,学期的最后几天虽然已经结束了所有考试但还没到学校规定的放假日期。原本想早点走避免撞见乔正岐,没想到等她收拾好东西下楼的时候乔正岐已经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了。
  原鹭说了声“早”,翻了份今早的报纸夹到包里,看了眼乔正岐:“我要回学校了,大概下周五晚上回来。”
  乔正岐放下咖啡杯,指了指茶几上的两片吐司:“不吃了早饭再去?我九点十分在你学校有个会议可以送你去。”
  原鹭的表情活脱脱像被人踩了一脚,支吾地说:“我八点还要去图书馆找老师讨论论文开题。”
  “哦,那走吧。”
  原鹭舒了口气,紧接着乔正岐的那双长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鹭的神经马上又紧张了起来,不确定地试探:“你也这么早去?”
  乔正岐看了她一眼,抬手整理着衬衫袖口的纽扣,懒懒地回应:“随便。”
  原鹭瞪大了眼,随便?怎么个随便?是走还是不走?
  乔正岐没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她,挂在玄关口琉璃青杏枝上的车钥匙被乔正岐单指勾了下来,乔正岐把车钥匙丢给她,甩了句:“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我去拿文件”就施施然地上楼了。
  张阿姨从厨房里出来,扫了眼茶几上剩的吐司和咖啡,抬高了音量冲着楼上唠叨:“阿岐呀,怎么早饭又不吃啦?喝点咖啡怎么当数。”转头看着全身打点妥当准备出门的原鹭,立马摇了摇头,颇是哀怨地说:“阿拉真是被你们兄妹气得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早饭一个个都不学好不吃,外头那些东西怎么比得上家里好?”
  原鹭赶紧哄她:“阿妈,早饭我赶着去学校来不及吃,星期五回来我想吃红酒炖牛腩,阿妈炖的牛腩比米其林三星还厉害,我和我同学讲,他们都说要来尝哩。”
  张阿姨被哄得开心,佯啐她道:“小馋猴,晓得啦,星期五晚上早点回来。”
  *******
  g大是这座城市最古老的院校,早在建国前就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无论是学术成绩还是师资力量眼下国内能与之比肩的也就只有c大了。然而这所大学远比原鹭想象得复杂许多,里面的学生或许很多是凭自己真实的能力进入了梦想的大学,但也有相当一部分的某类人群集中在生源之中。
  在g大里,原鹭并不稀奇见到吴津甚至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和原鹭一同从省高毕业顺利进入g大,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原鹭是以当年省高文科高考状元的身份进入g大,而其他人则是在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漫长的高三毕业假期后,依旧享受着最顶尖的教育资源。
  省高有个噱头又称“子弟干校”,顾名思义,“子弟”和“干校”两个词一出来,大约所有人也就都明白了这里头的学生谁也得罪不起。
  原鹭在省高得罪了许多人,到了g大,依旧“不得不”得罪更多的人。她是那群人里的异类,无论说什么又或者做什么,甚至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存在的本身就会激起许多人的不满。
  但是g大相较于省高,至少是一片更宽广的土地,找一两个臭味相投的人永远不是问题。在g大三年多的时间,也许是原鹭这一生迄今为止最快乐的时光。
  乔正岐把车停在了g大的图书馆前,大清早路面的积雪还没及时清理,路上的行人行走速度似乎也跟慢镜头播放似的。
  “学生卡你带了?我进去买杯热卡。”乔正岐熄了火,准备和原鹭一起进图书馆。
  原鹭从后视镜里偷瞥了眼乔正岐,看来他对g大还挺熟的,不用自己指路都开到了图书馆,甚至里面有卖热卡都知道。
  “图书馆前面好像不准停车啊?”原鹭嘀咕了句。
  乔正岐拔了车钥匙,推开车门,抬腿下车,撂眉:“那就快点儿下车速战速决?”
  原鹭进了图书馆随便找人借了张学生卡把乔正岐混了进去,和他一起去图书馆的咖啡厅买热卡。这家伙仗着自己腿长,压根儿没捎带着她,熟门熟路的一路径直往咖啡厅走。原鹭严重怀疑他在美国的这几年里是不是瞒着家里人悄没声地回国到过g大好多次。
  看着乔正岐走在前头修长的背影,原鹭忽然才发觉这人身上自带一种学霸气息,这背影的气质简直和浩渺学海般的图书馆融合得天衣无缝,难怪刚刚进来的时候门卫没有拦住他。
  原鹭紧着脚步跟在他的后面,还在思考吃什么当早餐的时候乔正岐已经在吧台点完了餐,原鹭挪着不情愿的步子跟他一起挤在吧台前面,翻了翻菜单要了份金枪鱼三明治和一杯燕麦酸奶。
  两个人第一次靠的那么近,气氛略微有些诡异。
  原鹭只觉得自己的头顶被一团无名的冷气压包围,乔正岐的左臂贴着她的右肩,原鹭为了缓和气氛于是装作很自然地和他隔出一段距离掏钱包。
  乔正岐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说:“钱我已经付过了,大概还有多,已经转存到你的学生卡里了。”
  原鹭吓了一跳,自己的学生卡不是在自己手上吗?如果存的话至少要知道卡号,那么他又是什么时候记住了自己的卡号?难道是刚刚一起用学生卡进图书馆的时候被他看见了上面的卡号?
  一遇到乔正岐这千年老精,原鹭感觉自己原本爆棚的智商开始有些不够用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让原鹭的大脑当场当机。
  她的专业课老师,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跟她约今早八点整在图书馆见面准备讨论开题的罗大讲师,看见她和乔正岐在吧台,大步流星地从对面走过来,居然直接忽视了离他很远就开始抬手打着招呼的自己,冲着旁边的乔正岐诧异又兴奋地喊道:“学长,你在国内?”
  好吧,她被无情地忽略了,明明她才是跟他有约的人好嘛。
  原鹭把凌在半空中打招呼的手势略是僵硬地转为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尽量把刚才的尴尬掩饰得水过无痕,鸟去无踪。
  “昨天刚回来的,带了个团队回来做课题,本来想晚点约你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罗诱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乔正岐身边的原鹭,再看看二人的神色,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原鹭就是学长你的妹妹,真是,我早该想到的。”罗诱冲着原鹭笑得分外亲切,全然没了平时在课堂上的严肃,“之前学长你提了句,我没放在心上,现在回忆起来看来是我粗心了。”
  乔正岐咳了一声,明显带着打断的意思问:“你喝点什么不?”
  提了句?原鹭耳尖,一下子就抓住了话柄里的猫腻。她把目光移向乔正岐的万年冷山脸,目带犹疑。乔正岐跟罗诱提过自己?虽然可能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句,甚至被罗诱毫不经意地忽略了过去,但从罗诱的反应来看,乔正岐的确关注过自己,而且并不像表面上对自己那么漠不关心。
  原鹭捕捉到了这个转瞬即逝的细节,实在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乔正岐从很久以前就看不惯她了吧?都是成年人,谁能接受自己的家被一个毫无血缘的陌生人占去,父母原本对自己完整的爱也因此裂出了缝隙。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为了生存,为了摆脱可怕的命运,她只能默默地选择当一个默语者,既来之则安之,既予之则受之。她欠他的,她真的还不起。
  罗诱顾着和乔正岐寒暄,就把开题的事一并带到了三人的餐桌上。他们聊着去年冬天在拉斯维加斯的冰钓和滑雪,原鹭默默地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搅动杯子里的酸奶燕麦。
  透过二人的对话,原鹭得知罗诱是乔正岐在麻理低一届的学弟,因为同样是c城人,并且都是高中就开始在国外念书,加上平时志趣相投,二人的私交甚好。
  这种另一个世界的对话,原鹭拼命想跟上他们的思路,刚刚听明白了滑雪的装备他们却猛地一转把话题投到了麻理的学院资金上,几个这样的轮回下来,原鹭也不打算仔细听了,转而投入到为二人服务茶水的事业上。
  乔正岐早上只喝了点咖啡,眼下又只喝了热卡,原鹭觉着这样伤胃就起身去给他买了份椰蓉吐司,顺带给罗诱又续了杯摩卡。
  原鹭把吐司放到乔正岐的面前,又把新一杯的摩卡给罗诱换上。乔正岐瞥了眼吐司,原鹭看那表情还以为他不喜欢,心想矫情死这大爷算了,家里不吃到外头还不吃,饿死谁谁知道。
  原鹭低头专心地看起自己准备的论文思路来,过了很久才恍惚间听见耳边有个短促的惊叹声“啊”。
  原鹭抬起头,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就听见罗诱哭笑不得地说:“这东西学长你还吃得下去?我是回国后再也没吃过,哈哈,有饭有菜还吃它做什么。”
  原鹭皱了皱眉头,目光来回扫视着罗诱和乔正岐,看着乔正岐面前的空碟子这才明白过来罗诱是在说被乔正岐吃光的椰蓉吐司。
  “嗯……很久没吃,偶尔一次也不错。”乔正岐若无其事地应道。
  罗诱一脸讨饶的表情:“就算枪摁在我头上我也是再不吃了,当年在国外的实验室里可算是吃吐了,还是咱们中华料理真丈夫,天天冷食儿面包饮料的真不习惯。”
  所以其实乔正岐根本不喜欢吃吐司?
  原鹭仿佛被雷劈了个焦头烟脑,瞬间回想起早上张阿姨给乔正岐准备的吐司被他纹丝不动地剩下了,但是……自己给他买的吐司他却吃得一点没剩。
  所以,这其实能不能算是一种示好?

☆、第五章

  八点五十分的时候乔正岐起身去参加会议了,原鹭大概知道他要参加的是什么会议,刚刚进图书馆的时候,图书馆门前的led移幕里有硕博论坛召开的提示。
  麻理和g大今年有对接交流的项目,原鹭心里有数乔正岐绝非等闲之辈,只是想不到他年纪这么轻还不到三十就已经负责带队交流,平时乔家的几个姑姑话语里提及乔正岐的时候都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表情,原鹭听得模棱两可,隐约能听出了不得的意思,却根本没想到乔正岐的职称是正教授。
  大约这就是资本主义与国内体制的区别,国内要想评上教授,光是教龄这一头就能压死一片,再加上人情往来,长袖善舞者又踩了一片下去,等熬到正教授的时候最起码也人到中年了。
  要不是乔正岐的车因为在图书馆前违规停车被校警拖走了,原鹭还不知道“乔正岐”这三个字在g大的校政处几乎等同于通杀令。
  后勤处处长喘气呵呵地赶来替乔正岐提车,给足了乔正岐面子,连哈腰带赔罪的,乔正岐露出鲜有的笑容应付了下,唇角的三分笑还带着二分的疏离。
  “还有五分钟会议开始,我不是个喜欢迟到的人,能劳驾陈处长现在找个合适的人开车送我一程么?”乔正岐看了看腕表,眉头微皱。
  陈处长笑得脸上横肉都挤到了一块,忙应道:“学校那么多地儿谁还能比我更熟?乔教授要是不介意,我马上就送您去。”
  乔正岐开了车门把车钥匙插上径直坐到了副驾上,又想起了原鹭还在,按下车窗对窗外的原鹭说:“中午一起吃饭?下午没什么事的话我载你去医院。”
  原鹭想了想,还要整理之前罗诱给的开题建议就拒绝了:“下午晚点我自己过去奶奶那。”说完后又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过生分僵硬,就补了句:“会议顺利。”然后乔正岐就升起了车窗,坐着他的大奔终于彻底消失在原鹭的视线里。
  真别扭啊,慢热的自己和冷若冰山的乔正岐,从陌生到熟悉也许将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她必须花费比当初熟悉乔父乔母多几倍的精力去熟悉这个“哥哥”,至少在她真正独立生存之前她还在乔家的这段日子,她需要履行这份保持熟络的义务。
  原鹭步行了十来分钟回到宿舍,竟不知道自己回家双休的这两天寝室已经发生了件大事,等原鹭到了寝室的时候,她才听说室友姚菲因为这次期末考作弊被发现已经被学校下达了劝退通知。
  原鹭得知这个消息时是十分震惊的,因为姚菲出身西北农村,家里有重病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她向来是寝室最刻苦也是最勤勉谦让的一个。以她的能力期末考根本无需作弊,原鹭深知姚菲一路从西北落后小农村到全国顶尖学府g大的不易,在原本就得不到公平的教育资源的情况下,从那么一个连英语科目都是初三才开始有的偏僻西北小村里出来,姚菲的努力可想而知。
  劝退,意味着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甚至连以后个人档案里都会被记上这不光彩的一笔,无论是求职还是再继续深造,这样代价太过沉重,姚菲和她的家庭根本承受不起,最严重的后果清晰可见,就是把一个和贫穷苦苦挣扎斗争了二十几年眼看着要有希望的家庭彻底击得粉碎,这不是劝退,而是要了一家四口的命。
  原鹭还记得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姚菲的父亲,一个因为在工地高空作业不慎坠楼断了一条腿的中年男人满是殷切地拄着木拐把姚菲送到寝室。他的皮肤黝黑褶皱,指甲被劣质烟熏得发黄藏垢,唯一健全的那条腿也因为常年重心落在上脚趾骨已经重程度畸变。
  这样的一个父亲形象,让原鹭几乎在见到他的那一刹就快要泪涌。
  她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果他也能看见自己终于上了大学该有多好。
  在原鹭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姚菲就是另一个没有在初三那年被命运眷顾的自己,或许靠着自己的努力最终也上了g大,但背后却是一整个家庭的担子压得她根本没法喘气。
  原鹭一连打了二十几通电话给姚菲,打得几乎绝望,电话还是没人接听。然而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姚菲给她回了电话,但却是最后一通诀别电话。
  “原鹭,我真不想死,但这回是真的没办法了。”姚菲的口气异常冷静。
  原鹭的心一下被抽干了血液,她尽量稳住自己试图缓和姚菲的情绪:“菲菲,我刚知道了你的事情,你现在在哪?我想听你自己说,我不相信别人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出来一个轻蔑的笑声:“别人说我自己说其实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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