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时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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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时代的爱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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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就算我刚才把你想了两三遍,对不起你,可是你掉得也差不多了吧?!

  桃花咦了一声,好奇地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想我?我不就在客厅里坐着吗?再说了,想了几遍怎么就对不起了?哦,对了,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是不是拿我意淫了?你这臭狗屎!

  说完她又大块大块的往下掉饼屑,我真急了,就把墩布甩到一边,冲过去扣住她的领口,把她摁倒在沙发上,威胁她说:你再故意跟我过去,我就捏碎了你的喉管,让你一辈子吃不了东西,信不信?

  桃花似乎没想到我会来这招,先是惊了惊,接着就笑嘻嘻的说:借你十个胆,臭小子你也不敢。

  当时我跟她相距不过方寸之间,不仅能感到她的吹气如兰,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睫毛的颤动。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冒冒失失的对着她眼睛吻了下去。只听她啊的一声尖叫,把我吓了一跳,慌忙退开数步,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

  桃花拢了拢头发,眼睛并不看着我地说:狗屎,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我有些手足无措了,讷讷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却听她又说道:这样吧,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姑且饶了你这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月的卫生全部你包了,恩,包括做饭洗碗——没意见吧您?

  这些不过都是些体力活,还真不能对我伤筋动骨,我正要点头哈腰地同意,卧室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接起一听,却是那家报业集团打来的,说我符合报名条件,让我周一下午去北京城市学院参加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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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2)
北京城市学院的前身是海淀走读大学,下面有几个校区,报业集团的初试考场就设在魏公村校区,中国气象局院内。从海淀黄庄那儿坐车,如果交通顺畅,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那天为了参加这次初试,杂志社那里我就没去上班,向马主编请了一天假,借口是昨天夜里着凉,拉肚子把我拉得四肢酸软,站都不站起来了。这当然是撒谎,不过没什么可耻的,上至脑满肠肥的机关干部,下至天真可爱的小学生,有几个人请假不撒谎呢?请假请假,就是请允许我弄虚作假。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来,从阳台的破烂堆里翻出那个沾满灰尘的复读机,插上电源,居然还能咯吱咯吱的转。我又从抽屉里找出两盒美式英语会话的磁带,装了进去,先是闭目听半天,后来就斗志激昂地跟着吼了起来。

  桃花胳膊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早就上班去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人,因此我大舌头郎当的吼叫除了让几只蟑螂头皮阵阵发麻,并没有吓着别的人。

  中午叫外卖的时候,我特意要了一份毛氏红烧肉,马上就要上考场了,我这爷爷不爱姥姥不疼的,怎么着也得自我犒劳一下,补补脑子。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下了楼,匆匆往黄庄车站赶去。一路上,我还时不时的掏出几张卡片,瞅两眼那上面常见的英语对话,嘴里念念有词。一位少妇领着一个穿校服的胖小子跟我擦肩而过,我似乎听到少妇对胖小子说:你瞧瞧你瞧瞧,那位叔叔多用功啊,你还不学着点,以后给我多用点儿心,别老惦记着打电脑游戏!

  我心里正在暗爽,却听那胖小子很不屑地说:妈!那叔叔发音根本不准,全跑调了,我们班英语最差劲的小毛豆都要比他念得好!

  童言无忌,可往往又是最真实的,听了胖小子的话,我心里不禁呜呼哀哉了半天,真他妈伤自尊。神思恍惚的搭上320路公交车,一摸身上的衣兜,我居然把钱包和IC卡都忘在家里了!

  这下麻烦大了,我分明感到售票员在冷冷的打量我,就跟我以前在饭店里打量吃白食者一样。徒然地在衣兜和公文包里翻了半天,我陪着笑脸对售票员说:真不好意思,钱包和IC卡都忘拿了,能不能下回再补上?

  售票员面无表情地说:不能。

  我有点急了,据说偷票者都会被带到公交大队去从严发落的,我现在哪有时间去公交大队啊,因此皱着眉就对售票员说:那我下车吧,不坐了。

  没想到这个售票员极其操蛋,仍然面无表情地说:下车也行,买完票再下。

  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要搁在刚从学校出来那阵子,恐怕我早就过去找人家麻烦了;可是随着岁月的打磨,已经快把我从大爷磨成孙子了。我继续陪着笑:姐们,我要去魏公村参加一个招聘考试,这儿过去也没几个站,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啊。

  售票员冷冷的说:看清楚了,我这可不是校车,你就是去中南海参加考试,今儿个也得把票买喽。

  面对这样发生在社会主义国家的残酷现实,我不禁有点伤心欲绝,这个社会什么味儿都有,就是没人情味儿。我不由得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凡事都得讲个理吧,就算你把我拉到公交大队,还能剐下我一身皮不成?再说了,我这不是忘拿钱包吗,难道我穷得连一张票都买不起来吗?

  售票员冷冷的扫我一眼,扭过头看窗外,不再理我了。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皱皱巴的休闲夹克。为了重新找回穷学生的感觉,以便在考场上奋笔疾挥,我今天特意穿了件旧衣服,看上去还真有点寒碜,难怪丫挺售票员对我大加歧视,不肯买账了。

  正在无奈之际,中间座位上站起一人,过来对售票员说:他的票我给买了吧。说完向售票员指了指呆如木鸡的我。

  这是一个留着长发戴着眼镜的陌生女孩。我在惊诧之余,真的非常感动,就差过去伏在她怀里痛哭流涕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啊!

  她替我买了票,对那同样惊诧的售票员没看半眼,只是冲我微微笑了笑。她的笑容是那样的高雅端庄,眼神是那样的明亮干净,让人甚有如沐春风之感。我在心里感慨万端,我们的社会虽然有很多丑恶的现象,但也有不少这样让人感动的美好事物,总之,还是有希望的。我当时就决定,就算以后中了五百万,打死我我也不会移民美国。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3)
到了魏公村,我反复的向那女孩表示了谢意,然后下了车。我没想到的是,那女孩也在魏公村站下了车,紧跟在我身后。

  我一下子充满警惕,停下脚步问她:你贵姓啊?要不改天我还你票钱吧。

  那女孩抿着嘴乐:我叫杨晓,跟你一样,也是到魏公村参加考试的。票钱就不用还了,有机会请我吃冰淇淋吧。

  哦,原来如此,我放下心来,两个人边走边聊。杨晓打小就喜欢画画、摄影,高考填志愿时,她本来想报考北京电影学院摄影学院的,但父母不同意,非让她学国际外贸,理由是搞摄影太辛苦,女孩子吃不消。结果从对外经贸大学毕业后,她在一家外贸公司上了不到一年的班,就跳槽当了小报摄影记者。她说她对摄影实在太喜欢了,摄影已经成为她生命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过,那家小报影响力太弱,待着也没多大意思,因此这次看到该报业集团的公开招聘,就报名参加了初试。

  看着她神采飞扬志在必得的样子,我真想不到在这端庄文雅的身上,居然蛰伏着如此顽强的拼搏精神。想想自己的疏懒,心里好生惭愧。

  进了考场,真是巧之又巧,杨晓居然就坐在我前面的位子上。我环顾一眼教室,大约有一百多名考生,两名监考老师。厕身这样的环境,让人恍然又回到了学生年代,不同的是,这里坐着的不是无忧无虑的中学生,而是为了一个饭碗抢得死去活来的成年人。

  试卷下来后,满室都是沙沙沙的走笔声,我也收起散漫的思绪,专心答题。除了几道英语题让我愁肠百结,其他题目我答得还算顺畅。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60多分钟就过去了。我正抓紧时间答题,前面的杨晓突然把将一个纸团扔到我的桌上。打开一看,却是试卷上的问题:桐城学派和公安学派的代表人物有哪位?

  纸条下面,还附着一个注,说她非常渴望得到这份工作,请我务必帮个忙——乱弧,我会请你吃麦当劳的,反括弧。

  我叹了口气,将答案写在纸条上,觑个真切,等那监考不留神的当儿扔给了她。帮人一忙,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可不是完全看在麦当劳的份上。

  没想到的是,半个小时之后,杨晓又扔了一个纸团过来。这回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举动被其中一个监考老师注意到了。那老师干咳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大步朝我这边走来。

  完了完了,这回要抓瞎了,人家报业集团声明再先,一旦发现考试作弊,就要取消应聘资格。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抓起那个纸团塞到嘴里,脖子痛苦地梗了两下,将它咽进肚子。

  由于我及时消灭了罪证,那监考老师找了半天也是一无所获,最后哼哼着走开了。

  从考场出来,杨晓对我千恩万谢,非要请我去吃麦当劳。我想起那个小纸团,下意识地揉了揉肚子,刚才太虐待自己的胃囊了,那么现在弥补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就没再客气,点头同意了。

  杨晓住在西苑那边,因此我们决定先坐车往回赶,到双安那里再下车,因为那儿对面就有一家麦当劳餐厅。

  一路上正值下班高峰期,堵得一塌糊涂,到了双安,已经是夜里七八点钟了。我们过了天桥,餐厅已经就在眼前了。里面生意还是像往常那样火暴,明亮的灯光下洋洋洒洒全是人影。

  透过落地的窗玻璃,看着那些津津有味的食客,我正在心里感慨西方文化的无孔不入,却意外地看到了两个人:桃花和周峰!

  他们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谈笑风生,桃花好像还用手里蘸了酱的薯条去抹周峰的脸,然后嘻嘻直乐;那周峰用餐巾纸把脸上的酱擦掉,瞪了桃花一眼……

  我回过身来对杨晓说:咱们换个地方吧——哦,要不改天吧,我今天胃口不太好。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4)
在麦当劳看到桃花和周峰这对狗男女,我本来脚下踉跄,胃口全无,打算回家泡碗方便面凑合得了;但那杨晓甚是热情,非要感谢我在考试上对她的帮助。两个人就又坐了几站车,到中关村电子城附近那家餐厅撮了一顿。分手之际,杨晓要了我的电话,并希望我们以后能多多联络,我漫不经心地答应了。

  回家到,我揣着尿直奔卫生间。房门毛玻璃依稀映出一个影子,桃花似乎在里面洗澡。我苦着脸在客厅沙发里坐了一会儿,真是如坐针毡。范德彪说得好,什么是幸福?我想上茅房,只有一个坑,你蹲在那,那你就比比比我幸福。同理,如果彼时能让我进卫生间解手,那我就很幸福。

  可我坐立不安半天,五六支烟都抽过了,桃花仍然赖在卫生里不出来。莫非是在洗鸳鸯浴?想起刚才她和周峰共进晚餐的情景,我不由得五内如焚,当时就冲了过去,猛敲两下房门,沉声说道:几个人洗啊?能不能快点,我需要上厕所。

  里面雾汽蒸腾,就是没人搭理。我又敲两下,用外交部发言人那样毫无感*彩的语气说:快点快点,有什么事可以洗完再做,咱这是公用卫生间,应该为别人着想一下。

  我撂下这话,正要抽身走开,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半条缝,探出桃花湿淋淋的头,还有半截光滑的脖子,甚至可以看到水珠在那上面晶莹欲滴。

  我正瞧得痴了,却听她冷冷的说:我一个人洗,很无聊;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进来啊!

  我不由得怔住了,真是进退两难,进去吧,男女授受不亲,这成何体统啊;不进吧,显得自己没胆量,万一以后被哥们知道了,恐怕他们都会对我恨铁不成钢的。

  正在犹豫不决,桃花“切”了一声,冷笑着说:刚才不是尿频尿急吗,怎么的,被我吓回去了?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我也急了,就把一条胳膊从门缝里伸进去,整个身子作势也要往里挤。胳膊刚伸到关节处,桃花突然把门关上,手里逐渐用力的卡住我的胳膊。她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

  我呲牙咧嘴地说:你就算想关门打狗,也得先把我放进去是不是。

  桃花不依不饶地说:甭废话,有多远滚多远,最好顺着楼道一直滚到楼下去。

  结果,我非但没有抢占到这块阵地,反而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胳膊被门挤出一道红印。桃花这丫头实在歹毒,可见我先前给她“貌如桃李,心似蛇蝎”这八字考语,总是不错的。

  等她总算洗完,到客厅用干毛巾搓弄头发的时候,我腆着脸笑眯眯的问她:喂,你男朋友呢,这快么就走了?他来这儿了吗?挺想跟他唠唠的。

  桃花不答反问:那个跟你一起的女孩呢?刚才你们不是双双出现在双安天桥上的吗?为什么到了餐厅外面不敢进来,怕你们狼狈为奸的丑样被我看见吗?

  看来不仅我在外面看到了她和周峰,她在里面也看到了我和杨晓,他奶奶的,不知自己先前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有没有被她收在眼底。我苦笑着说:她跟我一起参加了今天的初试,因为我在考场上帮了她两个小忙,人家非要吃我请顿饭——恩,我们是在半道车上认识的。

  桃花哼哼的冷笑:我有问得这么详细吗,你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大堆。车上认识的?哇,好温馨好浪漫哦,很多电影里的男女主角,都是在车上认识的耶!祝福你们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慌忙解释说,我跟她现在连普通朋友都说不上,对她更是没有什么歪心邪念。

  解释完后,我又怪自己太不争气了,凭什么我要向她解释什么啊!

  桃花免不了又对我疯言疯语挖苦几句,然后从卧室里抱出一堆待洗的衣服向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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