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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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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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过去替他整了整衣领,问他:“什么时候走?”
    宁将军轻轻地握着了她的手,“明日清晨。”
    宁沁听了,强忍着才没哭出来,眼眶还是红红的,暴露了她不舍的情绪。
    宁将军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替她拭泪,柔声说:“爹爹不在家,你要好好听娘的话,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她重重地点头,“女儿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和娘的。”
    宁俊荣听了很欣慰,宁沁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女儿等您回来,您可千万不能不守信用。”
    宁将军鼻头微酸,抱着女儿轻轻地点头:“爹答应你,一定安然无恙地回来。”
    …………
    翌日,天还没亮,宁俊荣就起身了,本不想扰了妻子休息,刚起身下榻,妻子却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自责道:“吵醒你了?”
    宁夫人轻轻地摇头,本就没怎么睡,又何来吵醒之说……
    她披衣起身,亲自伺候宁将军梳洗,宁将军跟她解释,“要去五城兵马司拿虎符点兵,皇上还嘱咐我,不可扰了百姓休息,也免得她们受惊。”
    这是要静悄悄地离开的意思了……
    宁夫人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戎狄一直以来都不安分,时不时地弄出点小动作扰乱民生,百姓听到戎狄两个字都已经很害怕了。
    好不容易把戎狄打败了,他们再没能力再骚扰靖朝了,如今如果又传出戎狄王还健在的消息,百姓听了,肯定会大乱方寸的。
    宁夫人亲自送了他出门,亲眼看着他上了马,直到他策马走到很远了,她才若有若无地说了句,“安然回来。”就转身回了房,却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换了人进来梳洗,早早就起了身。
    宁将军走了,她就觉得府里顿时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才好……想到许久不曾进厨房了,她就进厨房,亲自给宁沁做了一桌好菜。
    宁沁醒来听到宁将军已经走了的消息,却是连饭也吃不下了,倒平白辜负了宁夫人亲手做的早膳。
    …………
    宁俊荣去到五城兵马司,侯祺钧已经拿了虎符等在门口了,他穿着一身常服,显得十分淡然从容,就好像去西北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件不值得一提的事。
    宁将军翻身下马,朝他拱手:“侯大人倒是来得早,也不知府里的事可安排好了?这里去西北来回也要一个月,再加上戎狄王阴险狡诈,想要抓住他并不容易,只怕没有大半年的功夫是回不来的。”
    侯祺钧把虎符递给他,含笑说:“我府里没什么可牵挂的,倒是没必要安排什么。”
    侯祺钧上无高堂,下无子嗣,又未曾娶妻……确实是无牵无挂。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侯祺钧这人真的清冷的可以,偌大的一个学士府,就他一个主子,也不嫌闷得慌。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的,笑着接了虎符,道:“不知十七皇子在何处?可是跟我们一道去西北?”
    小厮把侯祺钧的马牵了过来,是一条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一看就是匹能日行千里的良驹,原以为他一个读书人,不会有这些,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
    宁俊荣赞叹道:“侯大人这马看起来倒是不错。”
    侯祺钧笑了笑说:“十七皇子不跟我们一道,他昨日已经先出发了,我们在西北军营回合就可以……这马是跟皇上借的,勉勉强强能用。我只希望这马一路上能乖顺些。”他看着宁俊荣,又加了一句,“因为我这人吃不得苦。”
    十五岁就高中状元,被皇上一眼相中,在皇上跟前混的如鱼得水,也确实没吃过什么苦头……宁将军心里冷哼了一句,既然知道去西北会吃苦,那又何必请命前来。
    宁将军不再理他,把虎符收进怀里,就进了五城兵马司点兵。
    侯祺钧也没多管他,翻身就上了马,一旁的张义却是满脸疑惑,他从小就跟在侯大人身边,从来就没看他骑过马,可这会儿他这麻利的动作,很明显是个骑马的高手!
    他不由得问侯祺钧:“大人,您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侯祺钧扬鞭甩在马屁股上,马儿立刻向前飞驰而去,张义连忙敛了情绪,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就在张义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就听到侯祺钧悠远的声音说道:“有些年头了,连我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张义这回更疑惑了……大人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沧桑,大人今年可才二十二啊!

☆、第79章 三年

宁将军这一去就是三年,戎狄王不好抓是一方面,西北环境艰苦又是一方面。
    他做梦也没想到,戎狄王非但在贺枝山囤积粮米,操练兵马,还勾结了边境的小国,只等靖朝的兵马一到,就派人去路上埋伏。
    幸好侯祺钧早有预料,兵马损失得不太严重,却还是伤了元气……消息传回京都,皇上大发雷霆,说若不能提戎狄王的人头来见,就不必回朝了。
    宁将军等人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重振兵士士气,却不敢再马虎大意了,每次出战都要认真商讨,派人去核实情况了才敢出兵。
    即便有侯祺钧坐镇,攻下贺枝山还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然而却让戎狄王逃到了邻国。
    这三个月,宁将军见识到了侯祺钧真正的实力,也明白为何他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皇上信任,成了当朝一等一的红人。他真的是料事如神……
    宁将军从开始对他争锋相对,慢慢变成了探究,最后再到全然信任……关系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戎狄王逃到邻国后,侯祺钧用虚张声势之法,三天两头就派兵骚扰邻国,不是派人盗它的国库,就是掳了邻国的皇子,把邻国皇宫搞得乌烟瘴气的,等到邻国皇帝惊慌失措了,他高表明意图,威胁他交出戎狄王。
    邻国皇帝早就被他这神不知鬼不觉把他皇宫搞得乌烟瘴气的手段吓得手脚发颤了,哪里又敢不从……侯祺钧便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把戎狄王给抓到了手。
    原本是要班师回朝的,可审讯戎狄王的时候,他却得到了一个有关严崇的秘密……不得不在西北多待了一些时日去查探清楚。
    等到真的要回去了,严崇却在背后捣鬼,三天两头地在西北弄出点事情来拖住了他们……侯祺钧将计就计,这一拖也就拖了三年。
    直到第三年的春天,宁将军才真正得以回朝,他站在军营前,仰头看着天空,有些感概道:“在这儿待了三年,就这么离开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侯祺钧背手站在他身旁,淡然如水道:“当初请旨来西北,我就猜到会在这儿待很久……如今的西北动乱已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了。”
    宁将军看着他笑了一下,有些感慨道:“是啊,非但平了动乱,还疏通了河道,解决了西北缺水的难题,又引导百姓种植粮米,如今的西北已不在像三年前那样贫穷落后,穷困潦倒了……我们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侯祺钧道了声是,请他到帐内喝茶,经过三年的相处,两人的交情已经很深了,有什么话也会直言不讳。
    宁将军喝了一口茶问他:“我们在西北这么久,京中只怕早已翻天覆地了……昨日探子来报,新科状元已被皇上钦点为刑部侍郎,大有取代刑部尚书之势。”
    他叹了一声:“三年前我们虽是阻止科考舞弊案的发生,也把严崇安插的人给除了去……可如今这次的科考,我们却是无法阻止了。”
    侯祺钧喝了一口茶,含笑说:“我甘愿在西北待这么久,就是给他时间造势……侯爷可听过,功高震主?”
    他怎么可能没听过……三年前他刚刚班师回朝,就被同僚……不,被侯祺钧打压,可不就是因为他功高震主了嘛。
    他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让皇上忌惮他?”
    侯祺钧摇了摇头,“皇上三年前就有劝他辞官之心了……只是严崇一直使计,逼得皇上离不开他。”
    宁将军就更加愕然了,“既然连皇上都不信任他了,我们又何必忌惮他,白白在西北滞留了这么久?”
    侯祺钧站起来,看着帐外,轻声说:“皇上忌不忌惮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能帮到皇上。”
    他走出几步,“只是现在却不行了……自从十三皇子被封了太子,他已生了谋反之心,只怕再也坐不住了。”
    十三皇子是严崇的亲外孙……
    宁将军吓得脸色都变了,“你说严崇有谋反之心?那还得了!京中势力大多被他把持,若我们再不回去,皇上岂不是危险了!”
    侯祺钧神色淡然地说:“我们确实应该回去,但十七皇子,却不能跟我们一道……京中很快有变,他若此时回去,势必会被太子打压,于他,于我们都不利。”
    “先生的意思是让我留在西北?”十七皇子这时候从帐外走了进来,经过三年的磨练,他已经成熟稳重了很多,不在是当年那个见到侯祺钧都会紧张的黄毛小子了。
    “父皇有难,我却在这儿安乐享福,这哪是身为人子该有的作为。”他振振有词地说道,“还请先生带我一起回京都,只要能帮到父皇,就算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也心甘情愿。”
    在西北这些年,一直都是侯祺钧在教导他,他尊称侯祺钧为一句先生一点也不为过。
    侯祺钧叹了口气,轻拍他的肩膀:“如今严崇还未有行动,就算你此时回去,也是徒劳,反而让他们拿了把柄,借机打压。”
    他看着十七皇子,认真地说道:“我也不会让你在这儿待很久,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让你回来的。你别以为在西北就万事大吉了,其中的凶险,只怕是我也无法预料的……等我们走了,这些就要你一个人去应付了。”
    严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皇位的人的……西北现在还是他们的势力,天高皇帝远的,严崇想陷害也陷害不到,但是回京城就不同了,四处都是严崇的党羽,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抓了把柄,到时候可就是不死也会脱层皮的。倒不如留在这儿养精蓄锐,必要时候还能帮他们一把。
    如果没记错,过一个月,严崇就会筹谋着篡位的事了……到时候朝野上下人心慌慌,很多人为求自保,都纷纷站队。
    严崇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他!凡是与他亲近的,严崇估计都不会放过!
    听到侯祺钧这么说了,十七皇子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京中有什么异动,先生可千万要告诉我。”
    侯祺钧嗯了一声,就跟着宁将军出去犒赏士兵,准备班师回朝了。

☆、第80章 相人

宁沁听到宁将军要回来的消息,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有些睡不着。
    她没想到父亲说好很快就能回来的,却在西北待了整整三年,先前那次她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做离别之苦,可这会儿她已经懂事了,能真切的感受到,将军府没了宁将军,是有多么的冷清。
    自从父亲走了以后,娘亲一直郁郁寡欢的,都不爱跟她说笑了……她唯一的乐子就是去白府找表哥表姐玩。
    可表姐及笄后,舅母就给她订下了一门亲事,是个舅舅都察院同僚的嫡子,说是跟表姐自小就认识,也算是门当户对……舅母就把表姐拘在家里做女工,绣嫁衣,都不让她跟宁沁一处胡闹了。
    每次去看表姐,表姐脸上都藏不住喜悦地跟她说起她未婚夫的事,说他是如何如何好,又是如何如何讨她欢心……甭提对这门亲事多期待了。
    终于在上个月成了婚,是松大表哥背的轿……松大表哥特地从任上赶回来,就为了参加表姐的婚礼。
    他带着大嫂,还一个三岁大白白胖胖的侄儿回来……舅舅见了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等表姐出嫁后,舅舅就想上书给皇上,让松表哥调回京都来,也好一家人团聚……可后来似乎受到了什么人的阻挠,松表哥还是带着大嫂回了任上。
    楠二表哥也忙着科举的事,没时间陪她……宁沁又开始无聊起来。
    幸好今年春天,楠表哥那儿传了信来,说是中了进士,准备入翰林院观政了……宁沁才兴奋起来。
    自从三年前落了榜,舅舅就逼着楠表哥苦读诗书……那年翰林院爆发的舞弊案,有两名中举的学子被抓,楠表哥又听到孟夫子说,他离中举只差了一名,约摸是受了刺激。
    倒有几分向学的意思了……宁沁便也不敢贸然上门叨扰。
    直到那会儿传出他果真中了进士的消息,宁沁才敢带着礼物上门恭贺,到底是中了进士的人,整个人看起来都沉稳了不少。
    宁沁听说他很快就要去翰林院了,少不得要做准备的,也不敢多留,想送了礼物就走的……没想到他却还是那好玩的性子,拉着她去外头玩闹了大半夜,等到三更鼓敲响了,才带她回来。
    宁沁自然免不了宁夫人的一顿训,但她却很高兴……楠表哥虽然中了进士,但他人没变,还是那个时常与她一起玩闹的表哥。
    想到往事,宁沁呵呵地笑,又抱着引枕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这一动作却把暖阁的知画吵醒了,她端了松油灯进来,关切地问宁沁:“小姐怎么了?已经三更了还没睡……可是在想老爷的事?”
    宁沁点了点头,催促知画去睡:“你快去歇了吧,我没什么事,就是爹爹要回来了,太高兴罢了。”
    知画失笑,道:“老爷就算要回来,那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西北离京都可远着呢,这会儿估摸还在半路。”
    宁沁略微有些失落……知画吹了松油灯,笑着说:“小姐您快歇了吧,明儿夫人还要带您出去,您可不能睡晚了。”
    宁沁嘟了嘟嘴,显得不大乐意,“也不知道娘要带我去哪里,我总觉得娘看我的眼神不对。”
    知画笑着说:“小姐您长大了,夫人无论带您去哪儿都是在为您打算,您呐,就别胡思乱想了。”
    宁沁却隐隐有些不想去……但娘为了她已经很辛苦了,如今好不容易带她出去一次,她也不好贸然拂了她的意。
    她拥着锦被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地对知画道:“知道了,我也就说说而已。去睡吧。”
    知画笑眯眯地唉了一声,转身自去暖阁睡下,等到了第二天,宁沁出奇得日上三竿还没起……府里没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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