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消防员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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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消防员结婚-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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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怀孕的前三个月是关键期。郑学英十分紧张,她的想法是让沈茜暂时别去上班了,安安稳稳地一门心思在家保胎。
沈茜有自己的主意,但也不能不考虑老太太的情绪,半顺着她,上一天班歇一天,交错着来。
郑学英想着江淼不在家,就让沈茜回去住。好说歹说提了几次,沈茜平时多听她话呀,这件事上就是死活过不去。老太太拧不过,又奈何不了她,只好叫冯阿姨过来给她做饭,照顾一下起居。

沈茜虽然时间上空下来了,心绪翻来覆去可没消停过。托人带话给江淼差不多快五天了,也没个准信,不知他收到没。
上班的时候眼巴巴地等着前线记者从X县传来的消息,反反复复看个几遍,没发现救援人员有意外伤亡才能把心放下。
一听说灾地物资紧张,尤其是医疗方面,沈茜忙颠颠的又去红十字会机构捐了钱。尽管她不能去受震地带出一份力,心总归是牵挂着的,力所能及之处能帮一点是一点。这些天来,沈茜每次下班回家路过人民广场时,总能看到露天液晶屏幕在播放当天的最新救灾情况,满大街也都是帮助灾地捐款的宣传海报。灾情很险峻,全国人民在关注,各方情之牵系。

昨个儿,沈茜听部里专门接收整理从X县发来材料的同事讲,一小时前X县某镇又引发了余震,专家虽提前预测到转移了一大票人,但留守的救援官兵来不及撤退,伤了不少。沈茜听后,一天心神不宁的。回家里,就急躁躁地盯着电视,专看播报X县地震的新闻。吊着心看,失去家园的朋友,奋力救人的战士,眼泪就这么无知无觉的下来了。冯阿姨撞见,怕她情绪起伏对孩子不好,劝说她关了电视,赶她进房间睡觉。
几天来,沈茜的心没舒坦过,一直憋着情绪,昨天哭那一遭也是憋不住了才宣泄。

日子又压抑地过了几天。
沈茜整夜开着手机,心里有小小的希冀,要是江淼打电话来她还能接到。有天,她睡得并不踏实,手机铃声响了几秒种她就知觉,人立马清醒过来。像是有感应似的,一把坐起来,打开台灯接起。
对方开口就沙沙地喊了她的名字,沈茜听出是江淼的声音,心惊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江淼又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沈茜才回过来,迫不及待地询问这些日子以来困扰她的担忧,问他人有没有怎么样?反正急得不行,那边的江淼被他连续的一串问题搞得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还没得到一句回答,电话就跟切断似的了无音讯,沈茜抓着手机喂了半天,一看手机还是保持着通话状态,可就是吱吱响,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她估摸是地震的后遗症,才突然断了信号。驻扎在X县的本台记者也抱怨过,那边的通信设备损坏严重,有些地带根本已经没有一点信号,这对及时传回有效的新闻造成了一定的障碍。
沈茜把手机拿到眼前,时间一分一秒向后跳跃,就是没有声音。她又试着喊了几声“江淼”,依旧只传来吱吱声。她不终止通话,那头的江淼也不挂,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僵持着。她不清楚江淼在说些什么,觉得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他向谁借的,三根半夜的,他还没休息。想到这些,沈茜心就疼了,猛抽猛抽的,狠心率先把电话掐了。
他该睡会儿,没日没夜地赶着救人,再铁的身子也吃不消。

之后几天,沈茜一直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睡觉前放在床头柜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它,待眼睛盯累了才沉沉睡去。可江淼一个也没再打来。
沈茜安慰自己,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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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她开始放弃每晚盲目地等待江淼不确定的来电,一有时间就直守在电视机前,期盼能在报道的救灾现场实况中搜索到他的身影。只要是看到穿着橘黄色消防救援服战士的画面,她的心猛然漏跳一拍,睁大眼睛寻找里边有没有江淼那张标志性黑脸。希望很渺茫,沈茜却犟上了。冯阿姨说了她几遍,这孩子卯足了劲,不听劝,也只能随着她去。
也许沈茜守株待兔的毅力可嘉,还真被她瞧见了一次,尽管镜头在江淼身上只停留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就扫向了别处,沈茜足够惊喜地叫嚷,又蹦又跳的,别提多兴奋,吓得在厨房忙活的冯阿姨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忙不迭地跑出来,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颤儿颤儿地揪,心急地叫她小心脚下,不好撒丫子蹦跳没个节制。
沈茜拉着她的手,开心地像得了礼物的小孩子,极力向她述说自己的欢喜,语调畅意:“我看到江淼了,冯阿姨,我看到他了!”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偏以为人家不相信不知道似的。
冯阿姨见她眼里闪着光,傻乐的笑靥,心就软的一塌糊涂,爱怜地拍拍她的手说道:“这孩子!”

吃晚饭的时候,沈茜还兀自沉浸在看到江淼的喜悦中,一边吃饭一边对着冯阿姨讲细节,说到后来笑容越来越少,整个沉得没底儿了,挑着饭闷闷地说:“我看他瘦了不少,脸色也很差,应该是没有吃好。”
其实镜头就一闪,那么丁点时间,能看清什么呀,沈茜就是心理作祟,想得慌,又担心地不得了,自个闹心。
冯阿姨给她夹了筷子她爱吃的菜,笑着安慰她:“茜茜,把心放宽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小江见着肯定可劲儿的高兴。等小江回来,冯阿姨做营养的给他补补,他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
沈茜张着嘴,尴尬地愣住了,实在回答不出来。结婚一年多,她真的不清楚江淼的口味,她好像从来没有去关心过。俩人要是去外头吃饭,江淼一定都会点她喜欢的菜,在家里烧也是全迁就她,她爱吃什么就怎么来,以至于使她只一味深陷于他的体贴和无微不至地关怀里,而忘了去考虑他的感受。她怨他不能时时陪在身边,她受不了在她有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他人,她只顾及了自己的感觉,忽略漠视了他的无奈与不得已,她甚至都说不出他最爱吃的菜。想着想着,泪水盈满了双眼,一颗一颗低落在饭碗里,嘴巴苦的失了味觉。

一下子,沈茜的自责和懊悔源源不断袭击她的周身,她哭出声,怪罪自己的自私:“冯阿姨,我连江淼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我这老婆真的谈不上合格。他凡是都让着我,我还总是跟他过不去,怨他这怨他那的,我自己又有几斤几量重,真是脑子进水猪油蒙心,太不对了!”
冯阿姨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塞她手里,叹了一口气道:“这过日子,哪能炒勺不碰着锅沿,两夫妻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我跟你外婆以前就常唠叨,咱家茜茜这么要强又顶倔的脾气,以后要给她找个什么人才放心哦?气焰太高的,怕你压不住,你的脾气也像个火药桶,谁也不服谁,两人肯定吵吵闹闹,这日子就鸡犬不宁了。后来你自个找了小江,这孩子实诚,会过日子,懂得该让的时候让着你,也会心疼人,对你的好我们看在眼里,你外婆他们老放心了。所以茜茜,以后与小江好好相处,小吵小闹的无伤大雅,但决计不能说些重伤感情的话,做些个没有回头路的事,晓得不?”
沈茜上了心,郑重点头,犹如承载信仰、奠定仪式般严肃。然后重新拿起筷子努力吃饭,对着内心破涕为笑。

X县的抗震救灾慢慢进入扫尾阶段,一些镇乡的救援官兵已经完成任务,撤回原部。沈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免松了口气,地震无情,人有情。但愿失去家园的朋友能够失而复得曾经的快乐和天地。
另一方面,这就意味着江淼快要回来了。每日沈茜都劳心地坐等在家,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天比一天少,沈茜日渐祈盼,心也愈来愈欢腾。她想自己虽然总是在等,但换个角度试想,那也称得上是一种幸福的等待。

这天上午,冯阿姨吃了早饭就去菜市场转悠。沈茜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阳光折射进来暖暖地照在身上,很舒服,捂得她人懒懒的,不想动。
听到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沈茜以为冯阿姨买菜回来了,下意识地起身,打算上前帮忙。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沈茜抬头。时间好似在这一秒停顿,她霍然止了脚步,人傻傻地呆怔住,心脏忘了跳跃,胸腔忘了呼吸。
那张日思夜想的黑脸凶猛地映入眼帘,惊讶又欣喜地不知道怎么办好,真真杀了她个措不及防。
江淼明显比她镇定,一手还拉着门把,就这么杵在门口也不着急进去,面带微笑,眼神灼灼地凝视着她,如往常任何一次回来开门时那般,对她说:“我回来了。”

沈茜的双眼顿时湿润,心满得似拥有了全世界。她依然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转而展开笑容迎上他专注的目光。他身上还穿着消防制服,面色是高强度高密度救援奔波后的沧桑和劳累,头发长了不少,胡子邋遢的,真的算不上好看。可在沈茜眼里,这样的江淼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黑面神,高大,携带一股不可泯灭的神采,是让她无比自豪与骄傲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这就是她最初和最末的爱人,无法倾诉的无奈,留在脸上的疲倦,对她永隽的真情,是她的丈夫。突然,沈茜觉得前所未有的欢畅和幸福。
她缓缓走近,踮起脚尖一把拥抱过去,感觉江淼也牢牢地回抱住她,胡子扎的她的颈脖痒痒得难受,沈茜顾不了那么多,此一瞬间,她就只想扎扎实实地抱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气息,从而把自己的温暖过渡给他。心想微小的幸福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只要容易满足,就会是安乐的天堂。
有些时候,女人就是为爱而生,而爱又因为内心的宽容而变得伟大。

微风吹起,撩得窗帘高高飞扬,阳光充沛地穿射进来。一时,室内静好,两人相依的影子久久定格。
或许,就是一辈子!


  番外一
怀孕四个月。沈茜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老太太比她这个当妈的要紧张,早早与李长年打好招呼,批了她的产假。老太太态度强硬,沈茜不想搞特殊也唯有听令,心里不免苦恼,她的产假是不是忒长了点,但愿不要在家里养胎养得发霉。

月末最后一天,江淼带队作训结束后,惦记着要陪沈茜去妇保医院产检,急惶惶地离开支队。到家,已是满头大汗。他是那种热身子,一运动就汗流不止型,最抗不了热。不过在冬天也有好处,可以给沈茜当暖宝宝,捂手捂脚,沈茜讨了不少好。
沈茜一见他的样子,猜到他定是跑步回来的,这时断不好打车。心下感动又气恼,个人,呆子!推了他去洗澡,拾起他随手放在床边的外套,打算挂起来。直抖了抖,钱包一下子从衣服的内侧袋子里掉出来。沈茜半蹲身子捡起来,拿了自己的钱夹子抽了几张钞票,想放江淼的钱包里头。结婚初,江淼就把家里的经济大权交她手上,他虽说自己平时花不了几个钱,但一个大男人身上总归要有几个子。

打开他的钱包,猛地,往里放钱的姿势顿住。入眼的那张照片叫她心里一缩。她像做贼似的瞟了一眼浴室门,把钞票塞进去后,抽出夹子里的照片细看,下一秒,眼眶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热起来。
沈茜忍不住嘀咕:“这四个水的!”心里充盈强烈的满足感。

沈茜没想到江淼会把她当初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时拍的几块钱的二寸彩照放皮夹里,并且一直保留,统共两张,一张贴结婚证上,一张在他的钱包里。照片的边角已经发白,想必他时常拿出来看。
一想到床头柜抽屉里那份似千金重的合同和那封江淼的亲笔信,沈茜又不可抑止的感动开来。她想自己永远也不会告诉江淼她已经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她会把它作为秘密藏在心里直到咽气。他给自己偷偷买了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她。他那封寥寥数语的信,仿佛最后的遗言。沈茜不敢去问他,她无法刺探江淼是以怎样的心情留有这一手,他竟会考虑的这么长远,她从头到脚都不可能想到的事他提早就划入了他们人生的章程。
所以沈茜深深地相信江淼是爱她的,用他笨拙的方式默默地爱她。他在信上说:“沈茜,希望你永远不要看见这封信。我多想跟你就这样一辈子……”
这句话像刀刻般雕琢在了沈茜的内心深处,每当想起都会隐隐疼痛,她宁愿他不曾想到要给她留好后路。

他们会有一辈子的,沈茜笃定。那份保险和信沈茜不会再去触及,就让它们长埋,随着岁月的流失而发黄褪色,为灰尘所掩盖。沈茜对自己说:“那些都是杞人忧天的无用功。”
用不到,不需要,只是充当见证的作用,他爱她,她亦是。

沈茜眨了眨眼,把照片原封不动地放好,就当做不曾知道他的手机一号键是她的号码那样,不知晓有这张照片的存在。
心里却打定主意。

从妇保医院出来后,沈茜佯装心血来潮地拉着江淼去影楼拍照。江淼当然依着她,孕妇最大!
沈茜本来是打算补拍结婚照的,可转念一琢磨,即刻拂去了这个想法。她可不想让她以后的孩子觉得她(他)爸妈是先上车后补票那一类的,她觉得这样有损他们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就拍最常规的生活快照,也算是一家三口首次的全家福。即拍即取,方便快速。江淼不发表意见,全由她折腾。拍完又去沈茜最喜欢的餐馆打了牙祭才回家。

夜间,沈茜被渴醒,迷迷糊糊懒得起来,想叫江淼给她倒杯水。手一摸,床的半边空荡荡,冰凉冰凉。沈茜一激灵,神智顿时清醒。
披衣下床,她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看见江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傻傻地拿着他们的合照发笑,跟癫痫似的。沈茜无语地摇摇头,没有出去打扰他,上床继续睡去。自个心里也挺乐呵,但有一角还是觉得酸酸的。为江淼,她知道这张照片对于他的意义。很不可思议,江淼居然没有一张与家人的合照。父母早亡根本没有合影的机会,哥哥在世时,小的那会儿没钱拍照,大了没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沈茜明白这始终是江淼心中的一个遗憾。幸好,她还能补偿给他一些温暖。没有太迟,也没有太早,刚刚好。

后来,沈茜特意找着机会又去翻看了江淼的钱包,果不其然,他把他们一家子的照片放小到了正好的尺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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