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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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眼-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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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还是把爷爷留给我的这个钥匙交给您吧。您早就知道,我对这种事情一向不太上心。如今有了小骅哥,我更愿意站在他背后,做他身后的人。”褚恒尽量保持声音的自然。
  一号并不觉意外,露出一丝苦笑:“莫非这就是天意?国家和爱情,也许真的只能取其一。”
  “我并不后悔,我很高兴自己的选择。”
  “是啊,你比爸爸幸运多了,至少你还有选择的权利。而且,你还为爸爸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那么,小骅哥应该就是最幸运的人了,因为这两样,他都会拥有。”
  一号眼神淡淡:“他幸运吗?那样小就失去了父亲,不是吗?”
  “那。。。。。。骆爸爸就是最不幸的,因为,他一无所有。”褚恒声音低低。
  一号落寞地看着远处:“一无所有?我这大半生的思念和爱恋都给了他,他怎么会一无所有呢?况且,他还有小骅。”他给儿子投来颇具意味的一瞥:“谢谢你,肯让小骅留下来陪我。”
  褚恒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慌乱:“请爸爸体谅我们做儿女的这片孝心,也请爸爸好好照顾小骅哥,因为他是。。。。。。我的全部。”
  “所以你想拿这钥匙来跟我做个交换,对吧?”一号的声音听起来飘忽遥远:“我当年就因为这些东西而失去了我的最爱,你以为,我会在乎它们吗?”
  “我知道
  ,爷爷当年做了一件很对不起爸爸的事情,给您留下一生的遗憾和痛苦。我今天恳求爸爸,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对您的孩子做同样残忍的事。”褚恒声音发颤。
  “残忍?想不到你居然把我和你爷爷当年的事相提并论。”一号颓然地坐下,他看看儿子倔强而痛楚的眼神:“你爷爷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骆家。他走之前,向我坦白了一件事。正是他,当年下令判了骆爸爸的死刑。因为老骆察觉了赵老头子的亲信与毒枭私通的事。褚赵两家的渊源已经有几代,赵家若因此受到惩处,褚家必然也要受到牵连。出于利害权衡,顺便也是为了让我和老骆之间来个彻底了断,你爷爷就听从赵老头的主意,做了这样一个残忍的决定。”
  褚恒跌坐在那里,同样地面无血色:“所以事后,爷爷出于良心折磨,才偷偷将小骅哥他们母子藏了起来。”
  “如果不是赵老头子死得早,你爷爷恐怕永远都不会让小骅哥重见天日。而他最后那几年,你也知道,记性相当不好,所以小骅才能被我以外派之名保护起来。我原本打算,等过一两年局面稳定下来再。。。。。。偏偏那个夏天,你那里很不太平,我才不得不冒险派小骅去保护你。”
  “我一直以为爷爷是受到蒙蔽才做的这件事。小骅哥知道这些吗?”褚恒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该如何再去面对骆骅了。
  “他应该知道一些,这件事也困扰了他很久,可他毕竟。。。。。。非常爱你,才最终愿意和你走到一起。他曾经讲,他跟你的将来和幸福,你们两个人的生命,密不可分。”一号似乎一下子苍老憔悴了几分:“所以,你的幸福是谁也夺不走的。你说的对,我是不会重蹈覆辙的,只要能让我常常看见你们,跟你们聊聊天,我就满足了。幸福,是不能分享的,属于你们两个人就够了。分享?至少你的人生字典里还有分享这个词,而有的人,却是满篇的‘放弃’”。
  望着父亲远去的萧索背影,褚恒早已泣不成声。
  “呜~”远处传来的船舶汽笛声将褚恒惊醒,他才意识到自己满脸都是泪,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胸前也早已被泪水打湿。额前的头发似乎被风吹得动了动,像是有什么人坐到了他的旁边。
  “是为了我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动人的声音:“那俩丫头怎么让你一个人乱跑呢?”
  褚恒屏住呼吸,凝神看过去,对,正是那双最热切诱人的眼神。
  骆骅用手帕擦去褚恒脸上的泪水:“我可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饥肠辘辘,现在。。。。。。”
  褚恒猛然扑上去,一个最疯狂醉人的热吻。
  “。。。。。。很想吃人,来个精光不剩。”骆骅哼哼着。


    ☆、最终的赢家

  天有不测风云。
  黄金周最后一天的凌晨,一列火车出轨。
  三十分钟后,急速的电话铃声响起。小老板低声骂了一句,拿起电话,声音十分不耐烦:“什么事。。。。。。出轨。。。。。。哪里。。。。。。谁?”他立刻精神一振:“带上车了。。。。。。你确定?那两家人都去了吗?唔。。。。。我们也要赶紧。。。。。。对。。。。。。抢在他们前边。。。。。。叫救援队都先等着,就说涉及国家机密。。。。。。尽量找到人和东西。”
  小老板挂上电话,决定再等一等,现在还不用忙着向一号报告。
  姓蔡的老家伙生前掌握了太多的秘密,人死了,那些秘密也跟着被带进了坟墓。本来一切尘埃落定,不料,跟随老蔡身边、隐匿多时的童秘书突然现身,声称握有旧主子的大量私密文件,并且还要在海外出版成书。一石激起千层浪,几家欢喜几家愁。小老板更是被赵老板那帮人叱责办事不力,当初没有将后事办妥。好在一号并没有怪责,只下令务必要将人和文件拦截于境内,以定人心。小老板不敢怠慢,一番明察细访,终于查出了童秘投靠的新主子。
  又一个三十分钟后,小老板匆匆来到办公室,打开监控器,看着里面的人影忙忙碌碌,各色声音纷乱杂沓。
  “怎么出的事?”
  “据说当时在下暴雨。”
  “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姓童的手机信号,就在其中一节车厢里。”
  “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那东西?”
  “难说,现场状况非常混乱,援救的人太多。。。。。。”
  “救援队不是都被挡住了吗?”
  “是民间的,那些村民挡都挡不住。”
  “那个姓童的笨蛋,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他原本计划是搭飞机的,可是据说半途碰见了个老相好,说从来没坐过动车,所以。。。。。。”
  “这条丧家狗,他的蔡主子都倒了,居然还本性难移,色心不改。当初跟他要东西,左推右挡,还狮子大开口。哼,这回我看是在劫难逃。”
  突然插入一个声音:“我的人刚报告说,人找到了,已经没有活气,那个女的不知去向。笔记本电脑已经被损坏,那个东西也不在身上。”
  “会不会也被毁掉了?”
  “会不会让姓赵的那边抢先一步?”
  一时静默。
  “难道真的没有备份吗?”
  “姓蔡的老家伙在上面全都设了追踪器,现在留存的就是当时的备份,原件已经被毁掉了。”
  又是一片沉默。
  一个声音低沉而威严:“先把那个电脑带回来,然后去姓童的办公室、家里都再重新细细搜查。还有那个女的,也一定要追查出来。这个东西相当于一个微型原子弹,
  它不光对于对手,对我们自己也一样,都性命攸关。一定要找到它,就算成了一块烂片,也要把它扒拉出来。”
  小老板关上视频,眯起眼睛。
  这个张老板,果然也不那么济事。当初赵家和蔡家在大院里斗得你死我活,张家在江南坐山观虎斗。随着那两家的失势,张家才开始显露峥嵘,借着海军部的影响,四处诱笼人才,培植势力,童秘便是其中之一。前一段有密报,指那边利用袁正拉拢秋弈,以借机接近骆骅。一号却不以为然,让小老板不用再查。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老板一看显示,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这个姓张的,终于也有求我的一天了。
  两个小时后,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匆匆走进来:“大哥,这是你要的东西。那两帮人现在都乱成一团了。”
  对方接过那个小东西:“你一定受伤了吧?让我瞧瞧。你这回亲自上阵,要是让北北知道了,还不跟我急。”
  “要是北北在场,那个姓童的早就给千刀万剐了。老色鬼居然还不接受教训,早知道上次在普吉岛那边就该揍他个半死。”
  “其实这件事应该由我来做,万一害了你。。。。。。”
  “大哥,让我做还简单点,那几拨人哪里会想到是男扮女装,就连我原来的赵老板也绝对看不出来。再说,大哥对褚家这样不计前嫌,还出手相救,跟你比,我又算得了什么?”
  “我没有这样伟大,只是。。。。。。不忍。”
  “大哥对小恒的那份爱,绝对可以写本书了。那个袁正怎么办,居然对我们来这一手,要不要去教训一顿?”
  “他并不一定知情,我们以后再对付他。”
  对方又如来时一样匆匆悄然离去。
  一缕晨曦射进屋内,照在桌上的那张全家福上。一只手抚摩着相片里居中正坐的那个一脸慈祥的人,呢喃着。
  黄昏时分,一号迈着迟重的步子走进天堂屋,倦态毕露,往床上一倒,便昏昏睡去。眼前似乎仍是触目惊心的事故现场,耳旁是此起彼伏的呼救喝喊声。令他欣慰的是,态势不算太严重,加上他亲自督阵,伤亡情况已经被降到最低,但是还有很多善后问题亟待解决。一想到这些,一号的睡意便消减了几分。
  屋内已经漆黑一片,他想起身,浑身却软绵绵得没有丝毫力气。面前影影绰绰一个人影在晃动。
  “老林吗?”
  他抿抿发干的嘴唇,这才醒悟忙了一天还没有喝过水。他哼哼了几句,很快,一杯热茶递到眼前。在对方宽厚的臂膀依托下,一号咕嘟咕嘟将茶水一饮而尽。肚子此时又很知趣地咕咕叫了起来,不过他眼下吃不下太多东西,心想能有个水果充饥就可以了。对方又是那么知冷知热地递过来一个苹果,一
  号毫不客气地几口就吞了下去。
  他仍然软软地倚靠在那人怀里,吸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可那个人应该还在外地开会,他一定是在做梦。能有如此美梦,他才不想醒来,尤其是此时,他也多么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
  循着对方厚重温热的鼻息,他将双唇贴靠过去,立刻就被两片火热柔软捕捉住。开始不过是轻拂细扫,随着后腰那只大手的推顶,他顺势更紧地贴住对方,彼此口齿间也越来越饥渴迫切。
  刹那间,一号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也是在这里,他的第一次疯狂缠绵。同样的充满野性的热吻,粗犷有力的揉捏,甜蜜黏腻的扭缠,带着几分痛楚却又让人欲罢不能的突撞。骨骼似乎被碾碎,周身仿如被烈火烧灼,血液也变得更加炽热,久违的快感在他的体内上下奔流激荡。
  “云峰,云峰。”一号热切地呼唤着,张开双臂勾缠住对方的脖颈,身体纵情地迎合着那汹涌而来的一波又一波冲顶。此时此刻,与其说是两个肉体天衣无缝的交合,不如说是彼此灵魂完美默契的呼和。
  枕旁的那个小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号拾起旁边留下的一张字条,这一定就是昨日在现场的那几个神秘人物拼命寻找的玩意吧。他早有预感,那个人一定会帮他弄到手的。他从不怀疑那个人对自己的忠诚,尽管其情绪近来又有些波动,可他坚信,那个人一定会作出正确的判断。
  一号看着自己的身体,那上面满是被蹂躏的痕迹,年轻人果然有使不完的蛮力。他笑了,那个人对他这个老头子,应该还满意吧。那天晚上,他费了多么大的气力才拒绝了对方的那份致命诱惑,他必须这样做,否则就会失去了那个人。
  他从来没有放弃那个人,他当然渴望得到那个身体,但是他要的是对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因为感恩还情。他不在意与人分享那个肉体,但是那个人的灵魂,却只能属于他一人。
  走出屋外,仍有些亢奋的意识在旭日的抚摸下渐渐恢复平静,他深深吸入一份早晨的清凉,长假结束,一切又该重新开始了。


    ☆、尾声

  天,好蓝,一个绝佳的试飞之日。
  螺旋桨的咆哮轰鸣,发动机的尖锐刺耳声,机翼呼啸而过掀起的阵阵强风,巨大的轮胎与地面摩擦激溅出的火星,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煤油味道,都丝毫不影响看台上众人的激动和兴奋。当两架灰绿色鸭嘴型的战机稳稳降落在基地停机坪时,人群沸腾掌声雷动,尖叫欢呼声不绝。
  褚恒坐回车里,将喧嚣挡在门外。他并不热衷这样的热闹纷杂的场合,这会让他感到窘迫和无所适从。以前,他都是躲闪在爷爷或者父亲身后,如同害羞的小孩子一般。现在,骆骅则成了他厚实的保护伞。
  此刻,他默默地看着围聚在战机旁的那组人群,他看的不是爸爸,而是悄立在人群之外、拎着个公文包的骆骅,永远都是那么不惊不徐,不浮不躁,如今,越发多了几分老练和稳重。他的骆骅。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您觉得爸爸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林叔踌躇着:“首长。。。。。。已经看过几回心理医生,也去见过神父,可。。。。。。似乎效果不大。”
  “爸爸只是用情太专太深,还算不上走火入魔吧。他现在这样,不过是暂时的情感移位,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可苦的就是你自己了,而且你至少也应该为小骅着想,我看他现在已经快扛不住了。”
  褚恒舔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嘶哑:“林叔,换了您,您会怎么做?当然,忘掉您是忠臣,也忘掉我是孝子。”
  林叔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状:“恐怕要先砍掉那两棵树,再一把火烧掉那个天堂屋,眼不见心为净。”
  “让爸爸丧失记忆也不错,把过去全部忘记,一了百了。”褚恒也语气轻松。
  “你刚才讲情感移位,我还真的找过两三个跟他们父子相貌比较像的,结果首长只看了一眼,就全部给打发了,还把我训了一通。”林叔无可奈何地挠挠头。
  “那么,看来最理想的办法就是,让骆爸爸死而复生,皆大欢喜。”
  老林盯住褚恒:“对首长来说,那不就是小骅吗?”
  褚恒脸上的笑容隐去,扶着额头:“如果爷爷还健在,您说,他会怎么做呢?我现在终于明白爷爷临终的话了,他说他曾经把爸爸伤得好深,因此改变了爸爸的一生。所以,他对我的唯一请求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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