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将衬衣从身上整个剥掉，我环抱着双臂静静地站在原地，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够感受到洛泽像火焰一样炽热而滚烫的眼神。
“没听懂我的话么？全部脱掉！”洛泽的声线明显沉顿了一个音调，更添妖邪的痕迹，低沉的男声像贴着耳鬓撕磨一样震的人脸颊发热，“现在，脱掉你的裤子。”
我倏地睁开眼睛，惊愕地对上洛泽淡笑的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相同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不耐烦的皱皱眉，洛泽的嘴角严峻地一抿。
狼狈地转过视线，终于还是屈服于他凌厉的目光，将身上所有的遮蔽物统统扔到地上。
羞耻地环抱着自己的上身，我涨红着脸颊侧到一边，没有胆量以这种耻辱的样子和洛泽对视。
看不见洛泽的视线，那种一寸一寸逡巡过我肌肤的热度却更加明显。仿佛在探究什么痕迹似的，看得极为细致，连最隐秘的地方都不放过一样一遍一遍地摩挲而过，让我整个人就好像被无形而残忍的手指抚过一样，每一寸毛孔中都叫嚣着抑制不住的热，催发着羞耻心的进一步膨胀。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慢慢退开，我才有勇气将头颅慢慢转回来，才一扭头，就看见洛泽站在离我不到五寸的地方，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裸麦色的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呈现出分明的肌理痕迹，明明不是很壮的躯体却有着让人惊叹的破发力，工整的腹肌就像是希腊天神的浮雕画一样完美，除却左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洛泽的味道漫进鼻腔，熟悉的感觉排山倒海一样涌进我的身体，还在为自己的行径羞耻着，心却有些离经叛道地想到了其他地方去，更添浑身抑制不住的热度。
狼狈地别过脸，不想让他发现我微妙的变化。一双强硬的手伸了过来，将我的脸颊重新扳了过来。
我大惊，洛泽的脸就这么顺着我的视线朝我低下来。
他、他是想要。。。。。。吻我！？
心跳得就想要从胸腔中蹦出来，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有什么东西像贪婪的毒蛇一样缠绕上我的心，吐出期待的毒汁。
洛泽的眼睛很深很沉，即使是这样近的视线相触也没有丝毫躲闪而回避，看我的眼神噙着一抹看不懂的颜色，炽热的呼吸直直地喷到我的唇上。
记忆中有什么倾巢出动，泯灭我的理智，我认命地闭上眼睛，心底悲凉地意识到，即使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却始终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温柔也好，强势也好，就算是这么耻辱的逼迫，我还是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
手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被，等待着熟悉的温热印上嘴唇。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全部旖旎。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洛泽厌恶的脸，怔忪地看着自己红肿的手，下颚传来撕扯的疼痛。
“戚宵，你真的是不知羞耻。”朝我扯扯嘴角，洛泽语带讥屑，黑瞳中满满都是恶心，“你还真以为我会吻你么？居然还伸手揽我的背！你不觉得脏我还觉得脏！”
彷如一桶冰水被猛地灌进胃里，我手脚僵硬地呆立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也对，那一年里看来你也没跟别的男人做过什么，就这么饥渴地想爬上男人的床么？还是你以为随便朝我抛几个妩媚的眼神，我就会像以前那样魂不守舍地为匍匐在你脚边么？”
洛泽无情地嗤笑起来。
“不要再做这样的梦了！以前的洛泽可能仅仅会为了博得你的一个微笑，就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不过，你要清醒的明白，现在的洛泽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围着你转的傻瓜了！我可不想又在床上被你捅一刀！东郭先生的故事，是绝对不会再次发生在我身上的！所以，收起你的妄想吧！”
我嚅嗫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脑海中像是有千头万绪想要辩解，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怔忪和哽咽。
“你知道我想要从你身上拿走的东西是什么么？”
“就是你的尊严。”
“像你这样看似柔软内心却很倔强的人，要是被人生生剥离了自尊，一定会痛苦得受不了吧？”
“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我尝过的，你必须以相同的代价来偿还！”
洛泽残忍地勾起一个笑容，满意地看到我眼里的惊恐，淡色的薄唇轻嘲地扬起，低沉的嗓音宛如地狱的宣判。
“戚宵，从今往后，你必须清楚地明白，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自尊。”
“而我，未必是真的这么恨你，不过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爱你了。”
“你记忆中的洛泽，早在你用太刀捅进他心房的瞬间，就死了！”
“你再也没有，将他复活的能力。”
踉跄着退后一步，有什么生冷的东西正滑腻粘稠地绕上我的颈项，摁着我的喉呛，像是要将我肺腔里最后一点氧气挤光一样用力，连眼前都出现了一片腥红的薄雾。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戚宵，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洛泽朝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从今往后的每一天，绝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松！”
柔软的布料砸到我呆滞的脸上。
“我累了，滚！”
叛者羽翼 正文 19
章节字数：2282 更新时间：10…09…19 19：19
不知道在走廊上狂奔了多久，等到自己头昏眼花，内脏翻滚得就像要从嘴里吐出来，连肺腔都火辣辣地抽疼，才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觉每一丝进入肺腔的氧气都带着细小的倒刺，钩挂着脆弱的气管，划出腥甜的气味。
“喂！”有只手突然从身后探过来，照着我的肩就是一下狠拍。
我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的光亮竟被这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半，无端地就让人心慌起来。
“你没事吧？怎么摔到这里？”骨络分明的手指朝我探过来，逆着光看不见表情的身躯朝我倾下来，声音却很温柔。
“别靠过来！”恐惧地避开他的手，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喑哑。
“好好好！我不过来。但你能自己站起来么？”轻松地抽回自己的手，朝后面退了两步，来人无辜地举着双手，似乎向我示意他的无心冒犯。
“不要你多管闲事！”狼狈地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才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片发暗，胃里也一阵翻滚，恶心得想要呕吐。
“你的衬衫。。。。。。”
略带诧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勉强撑起眼睛低头瞄了瞄他所指的东西，这一看，大脑就仿佛要炸开一样轰然沸腾起来。
刚才从洛泽那里跑出来，随随便便地拢了一件他的衬衣，现在这件过大的衬衫正皱巴巴地贴着我的身体，黑曜石制成的扣子散开着，只在肚脐的地方随便打了个结；衣服因为略大的缘故，从我肩上不时滑落在手肘处，露出裸露的锁骨和肩膀；衣服下摆刚刚到两腿之间，半遮半掩的遮住腿间的阴影，透着走廊昏暗的灯光，显得暧昧而羞耻。
慌忙整了整身上刚够避体的衬衫，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是泽那个家伙的吧？”来人的语气很淡，似乎在说什么不相关的事，也出乎我意料的不带一丝轻蔑的意味，“那个没节操的白痴，上了别人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把人随便扔到一边算怎么回事啊？”
“你！”被他粗俗的字眼弄得怒火中烧，我生气地抬起眼瞪着他。
“呵呵，总算愿意抬头看我啦？”戏谑地一挑眉，那人好笑地环着双臂看着我，眼中满满的都是诡计得逞的得色，“刚才看你猛低头，还以为你被本少爷俊美的长相所震慑而不敢直视这种光芒呢！现在看清楚了么？有没有被我倾倒？”
我一阵气紧，差点没气晕过去。
看着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那人似乎觉得很有趣，呵呵地笑着，弯起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气。
眼前的人有一头栗色的头发，半长的发丝被修剪得很有型，右耳的耳廓上钉着一排闪亮的耳钉，一双邪气的桃花眼正勾魂摄魄地盯着我的脸，高挺的鼻梁透出一分属于亚洲人的精致，弯起的薄唇带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衬着他身上灰色的短风衣，越发显得他整个人英挺而邪肆。
这是一个危险又吸引人的男人。
还在暗自揣测他的身份，下颚毫无预警地被勾起，对上一双闪烁的桃花眼。
“喂，你叫什么名字？”
恼怒地挥开他的手，我冷冷地将脸转到一边，“关你什么事？”
“啧啧，看来是高傲的公主殿下啊。好吧好吧，就让在下先自报家门好了！”戏谑地朝我咧开嘴，那人毫不在意我的冷淡，反而自来熟一样附在我耳边，“我叫新条亮司，记住哦！”
新条亮司？日本人？
我意外地挑挑眉，确实猜不到这人的身份，仅仅能隐约察觉到跟洛泽有关。
“不像是么？哈哈，原来我的中文已经说得这么好啦！太好了！”朝我露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新条亮司像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哼！泽那个混蛋居然还说我的中文是幼稚园水平！他肯定是因为嫉妒而不想跟我说实话！这个小人！”
说完一把搂过我的肩，笑嘻嘻地凑到我跟前，“呐，现在公主殿下可以告诉小人您的名字了么？”
不习惯太亲密的举止，我冷冷地避开他的手，正想要开口拒绝他的要求，一个身影从昏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新条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少爷已经找了您很久了。”
“唉，真扫兴！成田大叔，没看见我正在忙么？怎么专挑这样的时候来打岔？真是！”小孩般抱怨了几句，新条亮司无不遗憾地看看我，嘴里嘟哝着，“人家正在搭讪高傲的公主殿下呢！你看，好好的机会就这么被你搅合了！”
成田不露声色地笑了笑，眼角犀利地刺了我一眼，随后恭谨地朝后一指，“请吧，新条先生。”
“好啦好啦！不要催啦！我这就跟你走。”气恼地抓抓头发，新条亮司瞥瞥我的脸，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对你很感兴趣哦，公主殿下，等我有空一定会来找你的！你最好有点觉悟哦！嗯？”
哈哈笑着朝前走去，一边不忘回头朝我送上一个飞吻。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角落，成田阴沉的脸才转到我这边。
“戚先生，我想少爷应该很清楚地跟你说了你的立场才对。既然你又回到了这里，那么我希望你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希望你清楚地明白，逾越身份的代价。”
满意地看着我发白的脸和颤抖的身体，成田的语气才缓和了一点，“看样子，你已经很清楚我所说的事情了，那么，就请你现在跟着我回房吧。在这所屋子里，没有身份的人是不能乱跑的，你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我想戚先生应该明白安分两个字怎么写吧？安于现状尚能苟且残喘，心比天高就只有死路一条。戚先生是聪明人，更何况又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才对。”
我环抱着自己的双臂，形同游尸一样跟在他身后，昏暗的走廊就像匍匐在暗处的罪恶一样，折磨着我的理智。
这才只是开始，戚宵，这是你欠他的。
叛者羽翼 正文 20
章节字数：1214 更新时间：10…09…21 23：22
再一次见到洛泽，是两周后的一个黄昏。
当成田面无表情地将我从房间中领出去的时候，我便明白，平淡而安然的日子就此终止。
被人豢养在金丝笼中的夜莺，不管外人看来多么高贵受宠，其本质也不过是一只为了满足主人嗜好而苟且活着的玩物。何况，受宠这个词现在听来，这样刺耳。
自从那天从洛泽那里出来，我便被成田安排到了一个院里主屋的偏僻阁楼居住。淡淡的浮出陈旧木头气味的房间跟原来那个居住了很多年的偏屋小房差距很大，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差别，更多的是一种感情上的缺憾。
这种缺憾来自空间的味道。
旧屋子里松木清香的味道，床单洗净又在阳光下曝晒的薄荷的味道，陈旧而温暖的棉絮散发出来的味道，冬天寒冷的时候肌肤相拥的味道，甜蜜的时候嘴唇相触的味道，牛仔裤的味道，发丝的味道，做爱之后***的味道。。。。。。连鼻翼贴着鼻翼呼出热气的味道也熟悉到令人心悸，就连想一想也能甜蜜得令人落泪。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穿棉裙的女主角对着镜头笑着哭，她说，你知道么，有时候两个人能够相爱，不是穿过人群那一抹惊艳的瞥见，而是透过人群闻到对方适合自己的味道，那种味道就仿佛上天注定一样的契合彼此，并且非你不可，这是种魅惑一样致命的香，当有人背叛了这种味道，它就成了致命的毒，即使味道飘散在风里，也仍然在暗不见天日的心房一角折磨着你，并且永远不感到厌倦。
我记得自己是一个人看完整部片子的，一直放在光洁地板上的双脚麻痹而冰冷，我数着女主角的眼泪慢慢入睡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惶恐地想，要是有一天，连接在我和洛泽身上的味道遗销殆尽，那我会不会终将疯狂？
我想，现在的我，会不会离疯狂只有一步之遥？
失去了彼此赖以生存的味道，就连想念，都会变得那么可笑。
。。。。。。
“少爷现在有事恐怕没有办法准时到，戚先生要是不忙的话，不妨在这儿等等好了。”轻柔而客气的语气仿佛用在尊贵的客人身上，成田面带三分浅笑朝我弯了弯腰，不等我回答就大步走了出去，临走也不忘将门反锁上。
客气么？
要是当真客气又怎么会擅自将人锁在室内？
忙么？
又有什么比我现在这样像个妓女等待恩客到来一样，让我更有忙的理由和身份？
我轻嘲地笑起来，目光开始在室内四处游曳。
这似乎是我刚来那天见到洛泽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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