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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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世纯音-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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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洪扬轲的船队正好二十艘,每艘船内都装载了一只鹰艟。夜色里,已然准备就绪的二十条鹰艟,在洪扬轲的一声令后,急速地朝远处的朝廷战船行去。
【注释:①】西观山脉靠海,而且是大裂谷的形式。我画的简要地图上标注了海拔,这一带最低也在1000米以上,所以船只不可能停靠补给。
另,当年郑和宝船可容千人,于是,这里的战船给我稍微夸张了下,但这里战船只装人,也没有密闭分舱这些,军需武器都由军需船运载,所以也不会比宝船更大……




、【七〇】总烦扰 (3329字)

转眼间,便是夏热已转凉,九月秋高时。
南聿城的战事持续了逾三个月,贺詹非与几位猛将率领的大军,在聿中州府军与邻州蒲州州府军的共同抵抗下,始终没能再往北进一步。南聿战事僵持不下,贺詹非三次攻城皆是失利。而凉水的情况,与南聿相差无几。
就在月前,西北蓝苍族的战事却是有了急遽的变化——在淼州州府军的猛力援攻下,蓝苍族的护卫使与土兵截断了何施禄大军后援,将之围困在上关城,使其攻而无力退则无路。
……
而数月前,在那苍茫未知的神秘大海上,无人知晓之时,一场恶战在某一个黑沉的夜里迅速地开始迅速地结束了。
或许是朝廷水军的海战经验实在太少,也或许是真的不曾意料到突如其来的暗算,总之当晚的行动,比洪扬轲先前所想象的来得要顺利多了。军需船上的三百人,只有一半在值守,鹰艟几乎没费多少气力,同一时间里,一艘鹰艟沿着一条军需船周身行驶了一圈,彻底毁坏了船体——他们运气甚佳,朝廷的船只之间都保持着一些距离,刚好能够让鹰艟通过。这些船本身也并非完全地靠岸,约莫是船体太大,近岸的海不深,抑或是以防万一,怕有人试图穿越险林从陆上直接潜入船上。
当所有的鹰艟灵敏地驶出了十数丈外,军需船摇摇晃晃,随即发出骇人的巨响,惊动了其他战船上的士兵,不少人已经上了小舰,赶去救援。还有一些眼利的,看到了正要驶走的鹰艟,则立马弯弓射箭,只是基本上损不及那形状奇异几乎是全封闭的战舰,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鹰艟消失在夜色里。
而洪扬轲远眺着海面上对方船只的形势,算计了一下时间后下令将船驶近外围的战船,并指挥着水贼们,迅速地升起防备护板,准备好弓箭,以及一些特制的树油火箭——虽然他贪图那些大型战船,但自身安危还在首位,若有意外,就点燃火箭,用弩弓射向对面。
巨大的响声与动静,彻底打破了海面的平静。尽管朝廷水军们有了防范,但面对似乎是忽然出现的一支船队,也不禁开始发怵了。
他们的兵力不多,现在上岸去要求支援也是妄想——且不说黑夜里岸边那十数丈的崖坡难以攀越,就算上了岸,此处离上关也有数十里路。
而军需船已然开始坍塌,大部朝廷水军随着毁损的船体,或是被压在了船内,或是直接掉进了海里。
就这样,在朝廷军与水贼双方的人数相距不大的情况下,海上实战经验丰富的水贼几乎是无敌可挡,四艘水贼战船,与那些船体两倍之大的船只激战了一整夜。最南的两艘战船本就兵力极少,水贼们一鼓作气,没费太多的功夫就拿了下来。
朝廷水军倒并非一无是处,在几艘船吃了败仗后,分散在各船只上的水军们,互通了讯号,立刻抛弃了自己的战船,通过小舰,利用船与船间狭小的间隙——这间隙,阻挡了洪扬轲战船的继续靠近——将兵力集中在最大的一艘船上,二百多人掌控旋转橹,直把巨型战船开向洪扬轲的战船。
其他的朝廷水军们,则备好了充足的箭,欲要与水贼们大战一场。
这巨型战船,体态过于庞大,足有洪扬轲战船的近三倍大小。早在看到敌方的举动时,他果断下令:“所有人带上武器,弓箭与火箭,从小船离开,全部聚到那两座船。”
他们要上的船,正是此前那些的两个战船。否则,莫论他们战船的抵抗力多强,那些朝廷水军若是决心拼个你死我亡,完全能够选择直接用船身进行蛮横地冲撞。届时,可真是同归于尽。
而鹰艟早已在毁掉军需船后,调回了远处停候的地方,此时也无法赶得及。
洪扬轲的水贼们果然是经验非凡、动作敏捷,几乎是在朝廷水军开动了巨型战船的同时,也抡开了这两座战船的旋转橹。
天色渐明。相差不多的军力,一样坚固的战船,让双方这场较量,拼不出一个胜负,而作为唯一可用的武器——弓箭,也在整夜的战斗中,渐有供应不及。
这时,候命多时的鹰艟,在战斗僵持难下的时候,再次迅速驶近。而显然,不少朝廷水军们,见识过这种船体极小奇形怪状的战舰的厉害。
在殊死抵抗与险中求生之间,那些水军们终于是不甘愿就此丢了性命,在鹰艟靠近之前,急速地把战船转了个向:或许是又增添了人手抡着旋转橹,庞大的战船速度及其之快,迅速地朝西边大海深处驶去。
净念基本算是观战了一晚,没有多少能够插手的地方,毕竟一场战事的胜负依靠的是全体人的努力与势力,而弓箭技术,显然还是这些水贼们运用得更熟稔灵便。
待见朝廷水军竟然开着战船脱逃了,洪扬轲只问净念:“追吗?”
海面上,时有劲风卷浪。净念抬头看着在清晨就阴沉沉的天色,慢慢地回答:“不用了。”在没有补给的海上,在一场风暴即将来临的海域,那些人最终能够存活的希望并不大。而己方,水贼们也是消耗的厉害,无力再进行新一轮的僵持战。
洪扬轲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笑着望着被水军丢弃的另外四十多座战船:“恐怕这些,我们也不能全部带走了。”这样一座战船,约莫需要一百人力才能掌控得住,再怎样分配人手,也至多只能带走二十条船。
“世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净念淡然地回道:“毁了。”既然那些水军逃走了,这些战船不能收为己用,毁掉才是万全之策。
净念的话语一落,洪扬轲即刻指挥着自己的水贼们,快速地检查起那些战船——同时搜索着有可能隐匿起来的逃兵——挑选其中二十座最为坚固的战船,随即人力启动战船,朝南行去一段距离。
被丢弃的其他三十座战船,则是并聚一起,二十条鹰艟驶过去,将点燃的火箭射向被事先浸过了树油的船帆、木壁等物,随后急速撤离。早晨的风大,战船很快地燃烧了起来。
“都是些无价之宝,”洪扬轲远远观望着燃烧了大半个海面的火势,叹息,“尽管特意多带了一千人,还是没有办法拿走这些船。”
净念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大火,目光调至那边的山崖——先前靠近时便发现到了,山崖虽然陡峭,但还是有一点斜度,而这个地方陆上地势最低,朝廷水军悄悄接近再登岸,确实不算是难事。
……他本也可以从此处抄近路,回到蓝苍族的。只是到底还要警惕着这些水贼们的行为,洪扬轲是个聪明又奸猾的人,若是这个关头又起了别的心思,或许真不至于能够影响到整场战事,但多少还会惹来一些麻烦的。
遂没做犹豫,净念随同这些水贼们逆着风向返回。
掳获来的战船体态庞大,人力都分在了这些船上,意味着原本洪扬轲携带的船队就会缺乏人手。遂琢磨了一番后,洪扬轲决定用铁索将掳获的大战船与自己原本的船只串联起来,刚好是二十对,由大船牵引着小船行进。
……
日头西斜,渐渐地被西面的海平面吞噬了大半,鲜红的色彩在无垠的海水间渲染出一道道浓墨彩绘。
大海上逆风向行驶的四十条大小战船,由于人力的不足,又遭逢了几次较大的暴风雨,返程耗费的时日被大大地耽搁了,眼见着耗去了近四十天的时间,船队终于即将抵达西观山脉的南裂谷。
“少主子,您的药煎好了。”非莫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汁送到站在甲板上的净念面前,却半天没得来一个眼神。
倒是一旁的洪扬轲凑近闻了闻药味,遂问道:“世子的身体有何不适吗?好几次看见他吃药了。”
非莫没有理会这个人,对净念又说道:“这些药材,是曲神医开了方子,主上派了不少人手在全国各地搜罗而来的。”
非莫抬出了索翰华的名头,终是让本装作没听见的少年迟疑地偏了偏头,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接过碗:在出海前联络到了索翰华后,男人听说了他此前受了些内伤,立刻就派人把各种珍奇的养伤之物送了过来。
可是……这种奇怪的药汁,味道着实让人难以忍受。好几回汤汁咽在了喉际,净念差点没吐了出去。
非莫对于自家少主子的任性有些无奈,只好用暗卫嘱咐过的话说:“主上说,您若……不听话,他会亲自惩罚您的。”
净念倒是还没说什么,惹得一旁听到话的几人笑了出声。
“文华王爷是唬小孩子吗?”洪扬轲笑着对净念开口,“你们父子俩真有点意思。”
瞥了一眼僵着脸的非莫,净念终究沉默地接过了药汤,几乎是屏着鼻息,一口气地灌了下去:父亲的话,他总也无法抗拒,尽管他从不畏惧甚么惩罚。




、【七一】曰无衣 (2636字)

满目山河碎,不见战旗偃。
索翰华负手站立在岷山半腰断崖,远眺着黑压压的大军,逾过天堑急速朝西北行军,辎车、木遁等大型攻城武器碾压在颠簸的山路上,发出阵阵轰鸣声。
上关城下,两军僵持。即便突破了天堑的阻断,上关城已然不再那么地坚固,但有十数万精兵防守,又有名将指挥,若要在短暂的时间内拿下,绝非简单之事。在前几次战事失利后,何施禄率领朝廷军单退不攻,死守城池,在上关城东南北城墙上建起了坚实的防护。
天际的黑云在卷动翻滚,这古老的山林气候变幻难测,又一场暴风雨随时都会降临。
大军驻扎在岷溪河谷,索翰华下了山,便直回自己的营帐。走至帐前,他脚步微顿了下,问着门口的守卫:“有人在里面?”
不等守卫们回应,帷幕倏地被人从里头掀开。
眼中掠过一抹惊喜之色,索翰华目光柔和地望着一脸尘色的净念,微微掀起了唇角:“回来了?”比他预计的竟是早了好几日。
遂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净念的脸颊,男人对着旁边的人吩咐:“叫曲默过来,再烧点热水。”言罢,牵着乖顺的少年进了营帐。
尽管是秋深,这里的气候却是常年湿热,营帐内又不通风,让人全身感觉都极不舒适。净念一进来,就开始脱黏着身体的武士服——他也是才刚到达营地的,侍卫们说索翰华暂时不在,便直接进了对方的营帐,本想着换下这身衣物,却猛地感觉到了外面那熟悉的气息,遂想都没想径直跑了出去……
他才忽然察觉,心里竟有一种浅淡的想念。
索翰华含笑地望着净念大大方方地在自己面前脱掉了有些脏污的衣物,不等这人再穿上干净的衣服,便悄然地来到了少年的身后,轻轻地拥着这具年轻的诱惑的身体:“为父帮你……”
男人醇厚的嗓音,总撩起心脏发颤。净念疑惑地按了下胸口,有些艰难地侧过头,凝视着男人的笑眸:“……奇怪。”
他小声地嘀咕。
“嗯?”索翰华漫不经心地应着,手指不着痕迹地在净念的手腕上按了按,另一只手拿起轻薄的素衫,便要为净念穿上。
虽然觉得让别人给自己穿衣服很麻烦,净念只是温驯地伸展着手臂,顺着男人的动作把衣服套好。随即,不等系好衣带,他就被猛地横抱起来,野蛮地扔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猛力的冲撞,让后背都隐隐地发疼。净念仰躺着身,看着压上身来的男人,只平静地眨了眨眼……
被一番撕扯啃咬之后,净念终是得了一口喘息,急促地呼吸着,鼻嘴里都是男人的气息。
“真是乖孩子。”
听闻戏谑的轻笑,净念微睁大迷蒙的眼,表情有些茫然,傻愣愣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索翰华侧躺在净念的身边,掌心在少年的颈项间点点地摩挲,见这个冷情寡欲的孩子终于有些情迷意乱了,满意地勾了勾唇。
净念看着索翰华温柔的微笑,一向懵懵懂懂的他,意外地感觉到那笑容里的一点恶意:“父亲。”
明明是刻板的平静的语调,索翰华却奇妙地感觉得到少年语气里的些微起伏,隐约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般,在撒着娇。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心头的野兽在叫嚣着破笼而出,想要狠狠地撕咬着、用力地贯穿着这具年轻的肉体,直让少年忍不住哭泣求饶……索翰华克制着满心的暴虐,小心地凑在净念的额前——丝毫不在意刚赶完路的人身上有没有灰尘——轻轻地细吻着:“乖。”
嘴唇刚刚离开净念的额头,索翰华便觉得少年的手心碰了碰自己的脸,低眉浅笑,问:“怎了?”
净念没有出声,只是有些笨拙地有手蹭了蹭男人的脸……就在刚才,他察觉到对方全身散发着极其强烈而危险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黑暗与欲‘望,让人胆寒心惊。若是在往时,或换其他人,他刚才说不准就出手了。
“父亲?”他的语言总是那么匮乏。
索翰华先是不解,随即低低地笑了,浓黑的眼瞳深沉地凝视着少年俊秀的面容:“为父幼年时,就被先帝斥责喜怒无常、性情暴虐。”只是野心、欲‘望,以及早熟的心智,让他在刻意地练习下,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本性。
净念虽不解,却是很认真地听着男人的话语。
“净念,”索翰华轻声地问,语气隐约有些飘忽,“若本王,不小心伤了你,你可会怨恨?”纵是他有极好的自控力,却察觉到在面对这个少年时,内心深处的黑暗暴虐总时常会被挑动起来。
净念依然不懂,但至少,他明白自己从不会有甚么怨恨,遂答:“不会。”若是别人意图伤害自己,他只会直接杀了对方。但若是索翰华,他的父亲……
“我的武功,会超过你。”
所以,他不会杀了父亲,但男人想要伤害自己,也是不可能的。
索翰华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孩子,思维还是那么简单直白,只是这个世界上,伤人的方法远远不止在武力……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问道:“可有按时吃药?”
“嗯。”
“那为何,”索翰华继续问道,“你的内伤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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