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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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妆-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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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一份大礼。”

沐月夕狐疑的瞄了白银一眼,接过来打开一看,好歹进谷也有几天了,毒药名记住了几个,挑眉道:“你不会告诉我,这个是梦千年的药方吧?”

“的确是梦千年的药方。”白银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吃起糕点来。

“你怎么得到的?”

“我费尽心机才上了他的船,当然要顺点值钱的东西,才不虚此行啊。”白银理所当然的说。

顺点值钱的东西?

沐月夕嘴角微微抽蓄,“你不是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顺手牵羊叫取之有道?!”

白银虚空做了偷取别人东西放自个怀里的动作,很认真地道:“我这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

沐月夕苦笑,他是君子,是个梁上君子,“你偷了姓江的药方,他追了你很久吧。”

“要不是这样,你们的旅程哪会这么顺利,这一路上,我真是费尽心力,千辛万苦才甩掉他们,小狐狸,我这是舍身为你,你应该再付点钱给我。”白银趁机讨好处费。

“刚才不是给了你六钱银子了。”沐月夕眨着眼睛道。

白银怪叫,“六钱银子,六钱银子,你也拿得出手?”

“六钱银子不是钱啊?”沐月夕白了他一眼。

“钱到是钱,可是太少了点,你不能这么吝啬了。”白银讨价还价。

“嫌少啊?那就还给我吧。”沐月夕手一摊,找他要钱。

“算了,少点就少点吧,我这做长辈的,就不跟你这做小辈的计较了。”白银把话往回兜。

沐月夕抿唇一笑,捏着药方去找冷随风。

冷随风仔细看了看药方,唇角微扬,药方是真的,还好偷了回来。

“是你让白银大侠去偷的?”沐月夕明知故问。

“是。”

“你许了他多少银子?”

“五千两。”

“五千两?”沐月夕怪叫,这块白银敲诈起人来,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值得。”冷随风很平静,药方是真的,一万两都值得。

沐月夕扁嘴,“早知这样,还不如让你去偷,你的身手比他好。”

冷随风哑然失笑。

有了药方,果然事半功倍,冷随风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将解药配置出来了,黑糊糊的一大碗。

“很苦哦。”沐月夕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咏诗把酸梅捧到她面前。“有蜜饯。”

“有点烫。”沐月夕拖延时间。

缀墨捧着碗吹气,“小姐,可以喝了。”

解药肯定是要喝的,矫情了半天,沐月夕接过碗,慷慨就义,一弯腰喝得一滴不剩,碗掉到地上,沐月夕双眼翻白的向后倒,冷随风一直注意这她,忙伸手接住了她。

“大小姐!”四个婢女惊呼。

“冷小子,你哪是解药还是毒药,小狐狸好好的,怎么就倒了?”白银怪叫。

冷随风根本不理会他们,径直把沐月夕抱进房放到床上,柔声道:“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沐浴下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冷随风在床边守了她一天一夜。沐月夕醒来后,翻身爬起,来不及跟冷随风说话,一头扎进了茅房。

一炷香时间过去。

沐月夕还在茅房里。

又过去一炷香时间。

沐月夕还没出来。

再过去一炷香的时间。

人还没出来,缀墨担心了,可是从茅房里传来的气味,实在是太臭了,熏得她只能站在遥远的地方捏着鼻子问道:“大小姐,您还好吧?”

“咚咚。”沐月夕敲了敲木门,告诉外面的人,她还健在,没被便便臭晕过去。

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

咏诗不安地问道:“冷公子,大小姐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很快。”冷随风道。

真的很快。他的快字刚落,木门就被推开来了,一脸死灰的沐月夕软绵绵地走了出来,咏诗和缀墨也顾不得臭了,冲上去扶住她。

肚子里的毒素被释放了出去,沐月夕觉得饥肠辘辘,直嚷饿,一连喝了五碗白粥,恢复了一点力气,弱弱的问道:“随风,我这毒是不是解了?”

冷随风给沐月夕诊了一会儿脉,道:“还要再服一次药才行。”

沐月夕苦着小脸,“下次也这么折腾?”

“能等几天嘛?让我恢复一下元气。”沐月夕哀求道。

冷随风再次点头。

“哎呀呀,可怜的沐小狐狸变成软脚虾了。”白银摇头叹道。

沐月夕没力气和他斗嘴,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装死。

“原来小狐狸变成猪了,冷小子,你以后打算养猪?”白银故意惹事。

“你再多说一句,麻将以后,你别摸。”沐月夕虚弱的威胁他道。

刚学会打麻将的白银正是心痒难耐的时候,不让他打,那不是要他命吗?立刻闭嘴走人,把清净还给沐月夕和冷随风。

沐月夕躺着,冷随风坐着,静静的守候彼此。

过了三天,沐月夕刚能下地,第二碗药端了上来,沐月夕很干脆,接碗,仰头,直接喝掉,倒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上茅房。

梦千年的毒解了,沐月夕也脱了一层皮。冷随风借助药仙谷的灵药为沐月夕调理身子,主仆五人和白银继续留下药仙谷。

想和一天,沐月夕正和白银打麻将,谷里来了二个人,一男一女。

75。药仙谷 下

有强悍的石阵和迷宫槐树林挡路,平常人是进不来药仙谷的,能进来的不是药仙谷主人就是药仙谷主人的朋友。

沐月夕抬眸,很平静地看了眼缓缓走过来的两人,收回目光,看着手中刚刚摸到的牌,皱皱眉,她在做十三幺,独缺风,这张牌没用,把手中的牌丢到桌上,“九万。”

坐在沐月夕对面的白银,输太多了,一直盯着她,见她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也好奇地扭头看去,这一看就大吃一惊,他一着急就结巴,“大大大师兄,您您您怎么来了?”

大师兄?

白银的大师兄不就是冷随风的师父,冷随风的师父不就是——药王阮青援。

沐月夕眨了眨眼睛,这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是药王?阮青援扬名天下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推算年龄,他至少有六十岁高领,一个六十岁的人看起来象四十岁,真是驻颜有术,学医术的人都是不老的神仙。

牌是不能打了,齐齐站起身来,等着阮青援和那个戴斗笠,身形纤细的女子走了过来。

阮青援的目光从五名女子身上轻轻扫过,最终定在白银身上,声音淡然的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沐月夕。”白银规规矩矩的垂首站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苏城沐家的?”阮青援继续问道。

“是的。”白银很用力的点头。

“中了梦千年。”阮青援再问。

“是。”白银的回答更精简了。

三个有关于沐月夕的问题,阮青援提问的人却不是沐月夕,这让沐月夕很郁闷,她有嘴,她会说话,不要这么无视她好不好?

正在沐月夕抱怨阮青援无视她时,阮青援突然冲沐月夕行大礼,“草民阮青援见过欣悦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事出突然,沐月夕一时不查,生生的受了他一礼,一惊一愣,忙双手虚扶,道:“药王不必如此多礼,月夕愧不敢当,药王快快请起。”

“草民谢谢郡主。”阮青援长身而起,不卑不亢的道。

那个带着斗笠掩住真容的女子突向前一步,盈盈拜了下去,“民女黎霜华见过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沐月夕刚要说不必多礼,白银跳了出来,“原来是黎家丫头,江湖上不似传言说你病得快死了,怎么突然好了?”

“是冷哥哥治好霜华病的。”黎霜华娇羞道。

冷哥哥,好亲密的称呼,沐月夕淡淡的笑了,咏诗和缀墨的脸色微沉,韶婷暮婷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随风现在何处?”阮青援问道。

“他在厨房,小狐狸的身子弱,他在帮她熬补药。”白银低垂的眼中精光闪动。

一直注意着阮青援的沐月夕留意到他眼中快速地闪过不悦,缓缓地垂下眼睑,她或许该告辞离开了。

“师父,您回来了。”冷随风端着补药恰好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了阮青援,忙道。

“再不回来,我的药草,就要被你拔完了。”阮青援语气平和,可沐月夕还是听出里面暗藏不满,她不敢辩解,为解梦千年的毒,冷随风的确动了阮青援不少珍贵药材。

“我有补种药草的。”冷随风小声的解释道,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咏诗。

咏诗伺候着沐月夕喝了药,回房休息去了。阮青援师徒去了药房,白银很认命地领着黎霜华安排她的房间。

晚膳时,黎霜华摘下了斗笠,露出真容,十六七岁的年纪,她的容貌让沐月夕想起红楼梦里对林黛玉的描写,“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软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又见一美人,自从投胎转世来到这异时空的古代,沐月夕见过的美人实在是太多了,沐月夕考虑是不是绘一张百美图,以留念,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抽空看了眼被阮青援抓进药方训了一下午的冷随风,他情绪不是很低落,面色还好,到底是外甥加徒弟,阮青援舍不得骂。只是,沐月夕双眼微眯,他为什么看都不看黎美人一样呢?

一定是做贼心虚。沐月夕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了。

“郡主吃饭,阮伯伯吃饭,白师叔吃饭,冷哥哥吃饭。”黎霜华礼貌地把吃饭的人喊了个遍,然后才提起筷子。

“随风,这几个菜都是霜华为你做的,你多吃点。”阮青援指着桌上其中的三碗菜道。

冷随风嗯了一声,手中的筷子根本就不去碰那三道菜,阮青援瞪了他一眼,冷随风视而不见。

黎霜华的眼眶眼瞅着就红了,咬着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一脸冰雪的冷随风。

沐月夕没兴趣去安慰美人,努力吃饭,吃菜,准备吃晚饭就走人,管他是郎情妾意,还是狼狈为奸。

“郡主,草民有一事要请教郡主。”阮青援开口道。

“阮伯伯,您别这么客气,您有事请尽管说。”沐月夕学黎霜华的叫法。

“草民不敢当,请郡主叫草民的小字,引之。”阮青援礼节十足的道。

沐月夕苦笑,“长幼有序,月夕不便以长辈的字号相称,还请阮伯伯见谅。”

阮青援没在称呼上过多纠缠,道:“听小徒言,郡主体内的梦千年已解,药仙谷是山野之地,不免留贵客久……”

“师父,月夕她的身体还很弱,不适应离谷。”一直沉默用餐的冷随风抬头,打断了阮青援的话。

阮青援盯了冷随风一眼,冷随风抿紧嘴唇,师父的话,他不得不听,阮青援起身对沐月夕行大礼道:“郡主乃是金枝玉叶,小徒才学浅薄,为郡主治病不妥,草民不才,仗着还有几分真材实料,特请郡主让草民亲自为郡主配方调理身体。”

才疏学浅。

沐月夕冷笑,他是不想让冷随风与她接触才对,如此的提备,激起了沐月夕的傲气,刚要开口拒绝,却碰上冷随风期盼的目光,心起涟漪,不忍让他失望,“好,就由阮神医为本宫配方调养身体。”

“谢谢郡主对草民的信任,草民定不会辜负郡主对草民的信任。”阮青援面色转缓。

“大师兄,我在外面还有点事要办,我明天一早就走。”白银怕阮青援,更甚于他的师父。

一顿晚饭气氛太压抑。沐月夕没胃口,吃了小半碗饭,就告辞离去。她迈出门时,就听到身后黎美人说叹道:“这种粗菜淡饭真是委屈郡主了。”

沐月夕脚步停顿了一下,轻笑摇头,回房后沐浴更衣,坐在桌边,边看书,边等着咏诗铺床。

“咏诗大姐,你有话就直说,不要一直偷偷来看我的脸色行不行?”沐月夕搁下手中的书,实在看不下去,这丫头玩欲言又止的把戏,玩了快半个时辰,床上的被子被她折腾了好几遍,再凭她折腾下去,只怕等到天亮,都不能上床睡觉。

“小姐,奴婢觉得,那个黎姑娘对冷公子,似乎有想法。”咏诗含蓄的道。

“男未婚女未嫁,她对他有想法很正常。”沐月夕冷静的回答道。

咏诗跺脚,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姐啊,老人夫人肯让小姐跟着冷公子出门,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您怎么可以让那个,黎姑娘和冷公子走到一块去。”

“咏诗,你不可以这么曲解你家老爷夫人的意思。爹娘是因为我活不长了,想让我开心的过完余下的日子,才让我跟他走的。”当时沐月夕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沐夫人的,而沐夫人也是用这个理由说服沐晚谦的。

“大小姐,是您在曲解老爷夫人的意思。”咏诗顶嘴道。

“好了,咏诗姐姐,我都要困死了,你的被子到底什么时候铺好?”沐月夕难得跟她罗嗦。

咏诗脸一红,服侍着沐月夕睡下,悄悄地退了出去。

打发走咏诗,沐月夕正要入睡,就听到木窗被人扣响了,起身下床,推开木窗,映入眼帘的是冷随风带着歉意地墨瞳,淡然道:“有事?”

“对不起。”冷随风低声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啊??”沐月夕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师父他素来不喜欢和做官的人打交道。”冷随风解释道。

沐月夕微微挑眉,素来不喜欢与做官的人打交道?当年让阮青援最终名声大振的那个病人,记得应该是燕国的太上皇。

沐月夕不打算拆穿冷随风的谎言,眼波流转,问道:“黎霜华的病是你治好的?”

“是。”

“什么时候的事?”

冷随风紧紧抿着唇,低头不语。

沐月夕狐疑的盯着他,“凌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冷随风心虚的不敢看她。

“你撒谎。”

“我没有。”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我问你的问题再回答一遍。”沐月夕沉声道。

冷随风抬头直视沐月夕,“紫柠,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那就是故意要骗我的了。”

“不是的,紫柠,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冷随风急了,扬声道。

“要我相信你,你就把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才能决定是不是相信你。”

76。药王施计

夜晚的风,徐徐吹着,带着白日的丝丝暖意却又融着夜晚的些许寒意,一双淡淡的药草香随风飘进屋中,沁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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