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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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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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晚白着脸,眼眸笼上了一层水雾,神情清冷中带着些倔强,便似一株凌寒盛开的梅,纵然有傲骨风姿,却也不得不在厚实的积雪下被压弯枝桠。

秦御见她眼中蕴着一汪泪,似落未落,不觉目露怜惜,轻叹了一声,大掌扶着她的背脊,带着她俯身靠在他胸膛上。

顾卿晚没挣扎,身子却有些僵硬,秦御也不介意,用手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脊。

感受她的泪成串滚落下来,滴进衣衫,渗透锦缎,湿了他的胸膛,渗进了心头,让他的心被泡的有些酸涩,却不曾动摇分毫。

两人都没再说话,马车轻轻摇晃,不知过了多久,顾卿晚才抽了抽鼻子,抬去身来,目光执拗的看着秦御,闷声道:“今日之后,只怕世人都知殿下身边有个客卿沈清,我还当沈清,不入内宅。”

她刚刚委屈的哭过,此刻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眼圈微红,眼眸水润,秦御抬手抚了抚她红红的眼皮,倒也不意外她会提此要求,他很清楚她不甘心,但他不在乎,略勾了下唇,他只回答道:“好。”

顾卿晚闻言心中偷偷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虽娇气,可也傲气,从不在外人面前落泪,秦御逼迫她至此,她心里气恨的紧,又怎会真趴在他的身上垂泪。

方才那般,不过也是在演戏罢了,哭了一场,却到底换来了一些效果,起码得到了点喘息的时间。不必直接被秦御拖上床,打上暖床女的标签。

她只希望在秦御耐心耗尽之前,她能找到脱身的法子。

秦御却不知顾卿晚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他言罢,大掌便再度抚上顾卿晚脸颊上唯一的那一道伤疤。疤痕已经很浅淡了,但她的肤色太白,皮肤太细嫩,又毫无瑕疵,便显得那道伤疤有些碍眼。

秦御抚了两下,道:“这道疤专门留的?”

顾卿晚点头,未言。秦御目光细细的,一寸寸描摹着她的面庞,道:“你这张脸果不负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幸而你这体质有异与常人,不然爷虽不嫌弃你,但身边放着个丑女,到底脸面不好看。”

听他这样说,顾卿晚心中冷笑,心道这男人果然都一个样,都是好美色的,什么不嫌弃,不过是她如今好了才说的漂亮话罢了。

秦御见她不出声,也知她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心中不舒服,便揉了下她的青丝,扯着她躺倒在了软榻上,微抚她背脊,道:“你累了,靠着爷睡会儿吧,到了爷叫你。”

顾卿晚没再吱声,安静的闭上了眼眸。

她本身体亏损的厉害,走两步路就喘的,可今日经受了这么多磨难,却不曾晕厥。顾卿晚觉得都是玉莲花蜜的功劳。

自从和秦御分开,没了兔兔抢花蜜吃,她又治好了脸,调弄脂粉只用了小米粒那么点花蜜。其它的花蜜,都让顾卿晚直接食用了,那东西果然是极品的良药,这些日子,身体竟好了许多,再不会动不动便眼前发黑。

不过饶是如此,到底调养的时日短,今日一番折腾,顾卿晚也早已是强弩之末。靠在秦御身上,原以为心中难受,是睡不着的,不想随着马车摇晃,秦御的手一下下抚着背脊,没片刻她竟真睡了过去。

马车直接便驶进了礼亲王府,一路进了秦御的凌寒院,待马车挺稳,秦御才推了推顾卿晚。

顾卿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听马车外响起一串的喧嚣声。

“二爷回来了,快!”

顾卿晚闻声眨了眨眼,一下子坐起身来,看向秦御,却见他还那么躺着,正勾唇望来,目光带着些慵懒的魅惑,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顾卿晚忙站起身来,顾不上研究秦御的神态,几下子到了对面,将车壁上挂着的那顶青纱帷帽取下来戴在了头上。

她刚收拾好,马车的车门便被推开,宋宁率先跳上了马车,接着又有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上来,直接抬起秦御身下软榻往外移。

顾卿晚等秦御被抬下马车,这才跟着一蹦一跳到了车边。望去只见跪了一地的下人,秦逸正陪着礼亲王妃围着秦御,礼亲王妃红着眼睛,正捏着帕子给秦御擦拭额头上的汗,满脸心疼,道:“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到了哪儿都能惹出事儿来,母妃只当你出去历练几年稳重了,却还是这么个逞凶斗狠的性子!”

秦御脸上挂着无奈,劝慰着礼亲王妃,道:“这不是好好的吗,母妃莫念叨了。”说着求救般看向了秦逸。

秦逸便瞪了秦御一眼,扶着礼亲王妃,道:“他皮实着呢,母妃且莫多担忧,还是先将阿御送进房安置好,章太医已经到了,赶紧给他施针熬药才是正经。”

礼亲王妃这才止了泪,问身后揉着帕子试泪的惜薇,道:“可都准备好了?”

惜薇红着眼睛福了福身,道:“听闻二爷受了伤,奴婢们特意将正房又收拾了一番,那些香啊花儿的都挪走了,屋里开窗去了味儿,冰盆也早挪走了,舒爽的很,热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王妃放心。”

礼亲王妃还没言语,秦御便出声道:“我不住正房,去翰墨院,我住那边!”

礼亲王妃闻言一怔,沉脸怒道:“说什么胡话,翰墨院一院子侍卫,谁能伺候你,受了伤就老实点,翰墨院水汽重,养伤也不利。”

惜薇和惜芹听闻秦御受了伤,心中虽担忧,却也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郡王要养伤,自然就得在院子里呆上一些时日,她们日日近身伺候着,就算不能让郡王动了心思,也总能刷刷存在感吧。

此刻听得秦御要去翰墨院安置,哪里愿意,忙顺着礼亲王妃的话,道:“二爷奴婢们都收拾好了,这凌寒院才是王爷的正经寝殿,哪有往书房简陋之处养伤的。”

“二爷,王妃心中担忧,您便莫让王妃再生惦念了……”

两个丫鬟上前劝说,秦御却一脸烦躁,沉声道:“爷的事儿,何时轮的上你们做主了?嗯!?”

他一脸戾气,吓的惜薇和惜芹白着脸,赶紧退了两步,跪在了地上。

秦御又冲礼亲王妃道:“母妃也看了,她们这么聒噪,吵都吵死了,儿子在翰墨院住的舒爽,还望母妃成全。”

当时仙鹤亭出事,未免引起惊慌,惊吓到了内院的各府女眷,义亲王妃便封锁了二门。可前头的动静太大,发生了什么事儿,下头那些姑娘们不清楚,却是瞒不住礼亲王妃这些身份尊贵的女眷的。

故此礼亲王妃很清楚,秦御又和沈清闹出了事端来,且还听说两人当众就抱在一起,躺在一张软榻上被抬出了义亲王府。还知道,今日的一切事端,都是由沈清给引起来的。

王妃一路上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眼见秦御此刻又不让丫鬟靠近,闹着去住书房,礼亲王妃这脑仁不觉更疼了。

她蹬着秦御不言语,秦御便捂着心口又咳了起来。

外头的事儿,秦逸不会和礼亲王妃事无巨细的说,只道秦御受伤没那么重,让礼亲王妃莫要忧心。礼亲王妃即便心里有数,看着儿子这么咳的撕心裂肺,俊面惨白,也吓的不轻,哪里还能和他硬着来,也顾不上想儿子的性向问题了,忙忙摆手道:“赶紧抬去翰墨院,他爱咋样咋样吧。”

宋宁就知道礼亲王妃拗不过自家爷,脚步没顿便抬着人往翰墨院去了。秦御却还吩咐一声,道:“再抬个软榻来,沈清伤了脚。”

早有侍卫闻言而去,眨眼便接了顾卿晚,紧跟着进了翰墨院。

惜薇惜芹两个丫鬟,望着秦御被抬离,却直气恨的险些扭碎了帕子。

礼亲王妃也跟着进了翰墨院,看着侍卫将秦御安置在了书房后的寝房,又收拾了一番,章太医才被礼亲王身边亲卫左扬带了过来。

礼亲王妃望去,不觉道:“怎生才将章太医给请过来!”

左扬拱身行礼,道:“属下先去了太医院,不想章太医被请去了宣平侯府,宣平侯有些不舒服,属下又赶往宣平侯府这才请来了章太医,便耽搁的晚了。”

宣平侯景戎倒是也经常出入王府,他嘴巴甜,人又机灵,很得王妃喜欢,闻言不觉蹙眉道:“阿戎那孩子怎也病了?却是怎么了?”

旁边秦逸闻言便也瞧了过来,左扬却摇头,道:“属下并不清楚,不过属下去请章太医时,见了宣平小侯爷一面,小侯爷瞧着面色红润,倒不像有病的样子。”

礼亲王妃却叹了一声道:“怪道今日不见那皮猴去义亲王府凑热闹呢,原是病了。”

那边章太医已经为秦御把了脉,起身冲礼亲王妃行礼道:“燕广王被击中了心口,致使心脉受损,五脏也有损伤,需精心修养一些时日,请容微臣先给殿下施针,再和张刘两位擅长脏腑调理的太医商议,敲定药方,调养些时日。殿下习武,身子健硕,王妃不必太过担忧。”

礼亲王妃听罢略松了一口气,道:“那便赶紧针灸吧。”

秦逸上前劝道:“阿御这边自有章太医和下人伺候着,母妃留在这里也是不方便,今日母妃也受了惊,想必也劳累了,便先行回秋爽院吧。”

秦御要行针吃药,礼亲王妃在此也帮不上忙,闻言又上前看了眼秦御,叮嘱他好好配合治疗,这才扶着陈嬷嬷的手出去了。

章太医站在窗前的条几边儿准备针灸所用之物,令侍卫先给秦御除了衣裳,用热水擦拭干净身体。

方才秦御身上的脏衣裳已被换过,热水什么要用的东西也早已准备妥当,宋宁拧了帕子,刚上前,就见秦御略抬起身子来,指了指带着帷帽低眉顺眼站在角落的顾卿晚,道:“让她来。”

秦御是个难伺候的,又有洁癖,不喜人近身,宋宁每次伺候秦御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

此刻听闻秦御的话,巴不得让顾卿晚以后都伺候着秦御呢,忙走了过去,将手中热度正好的毛巾递给了顾卿晚,道:“劳烦了。”

顾卿晚看了秦御一眼,也没反抗,接过毛巾跳了过去。帮秦御解开身上的白绫绸衣,衣衫敞开,露出了男人精壮宽厚的胸膛,完美的没一丝赘肉,只可惜心房的位置,有一个很狰狞的大掌印,呈现黑紫色,隐隐有些泛着血丝般,特别骇人。

顾卿晚目光闪动,略抽了口气,才目光斜视的给秦御擦拭起身体来。

秦御慵懒的躺着,目光隔着一层帷幔轻纱盯视着顾卿晚,倒是配合的很,该抬手抬手的。他眼力好,一层纱根本阻拦不住视线,见顾卿晚神情清淡镇定,好像摆弄的不是个男人,而是随便擦拭个什么器皿般,动作虽认真仔细,也轻柔的很,可面不红耳不赤,半点羞色都没有。

秦御便渐渐高兴不起来了,待顾卿晚擦拭好,将帕子丢进水盆,准备起身让开时,他一把便攥住了她的手,将人拉到了近前。

四目相对,他勾了勾唇角,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竟是压着声音道:“亲爷一口便放开你!”

顾卿晚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般要求,如今可满屋子都是人呢。

顾卿晚禁不住恨声道:“秦御,你别欺人太甚!”

秦御却冷笑起来,挑着眉梢,道:“不亲,爷这便打发章太医走。”

顾卿晚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今日在画舫上,自己被他亲了几下,恼怒的将他踢下榻,扫了他的面子,他现在便要讨回来,非要她主动亲他不可。

顾卿晚觉得他太欺负人,脸色也冷了下来,道:“你爱治不治,我……”

谁知她狠话还没说完,秦御便扬声道:“章太……”

顾卿晚飞快俯身,隔着面纱在他唇上轻点了下。

真让这厮打发了章太医,闹腾起来,说不定又会惹出什么事儿来,左右又不是没亲过,再亲一下也没什么。

顾卿晚心头这样安慰着自己,却觉一口气闷在胸口,憋的身子都乱颤。

秦御却低声笑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卿晚两眼松开了她,道:“爷让宋宁收拾了东厢房,你过去歇着吧,不必在此候着了。”

顾卿晚今日被气的够呛,领土尽失,看都不想再看秦御一眼,闻言头也不回的跳着往外去了。

章太医给秦御扎了针,又开了药方,被秦逸亲自送出了凌寒院。

他念着先前章太医说景戎病了的事儿,便多问了一句,道:“不知宣平侯到底是何病,竟还劳动了章医正?”

章太医面上却闪过一丝古怪,转瞬即逝,道:“小侯爷身子历来结实,不过是贪吃了些凉物,夜里又贪凉,小伤寒而已。”

秦逸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想着晚会儿去宣平侯府瞧瞧,送走了章太医,转身便回了翰墨院。

他进去时,秦御已穿好衣裳,盘腿坐在了床上,正舒展着身子,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病容?

见他进来,难得的有了笑模样,道:“辛苦大哥了。”

秦逸冲伺候在屋的宋宁二人摆了下手,两人退了出去,秦逸便在八仙桌旁随意撩袍坐下,道:“周睿是怎么死的?”

秦御脸上笑意微敛,显然那周睿死都死了,提起来也让他厌憎不快,只道:“我踢他下湖时,顺便往他嘴里弹了一颗火毒丸。他是中毒死的,想必刑部和大理寺,稍后就能查出他的真正死因来。”

秦逸闻言便已明白了秦御的意思,那火毒丸乃是热毒,中毒后一盏茶功夫便会毒发,死后随着人身凉,毒散,就算是能查出来是中毒而死,也难查出是中了何种毒。

秦御踢周睿下水时便下了毒,周睿落水时又身负重伤,势必浑身冰冷,这便延长了火毒丸的毒发时间。

秦御是算准了,周睿会被周家人救上来,且救活过来,接着才会火毒发作毙命。

刑部查察之下,那周睿既不是溺水而死,乃是上船后中毒身亡,自然便和秦御没有半点干系。

人人都看到了,秦御因沈清失踪,冲冠一怒才踢了周睿下水的,分明是要置周睿于死地,想要溺死周睿的。谁又能想到他会多此一举的,另外喂了周睿一颗毒药?谁又能想到他当时还能算计的这样滴水不漏,环环相扣。

彼时查出来周睿的死因,又有先前秦御在凤栖院前说的话,再加上娄闽宁的证词,那伤了周睿的人,怕周鼎兴也会觉得是出自义亲王府了。

秦逸不觉摇头一笑,道:“虽是牵扯不到你身上,戏既演到了这份上,你便老实在府中养些时候,做戏做全套,其它的事,大哥会安排好的。”

秦御如今将顾卿晚带了回来,才没闲工夫出去惹事,闻言点了个头,不置可否的道:“知道了。”

秦逸却目光微眯,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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