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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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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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之前顾姑娘一言所造成的误会,耿耿于怀,便太过了!”

秦逸虽则也看出秦御对顾卿晚有所不同,然则娄闽宁对顾卿晚是何等感情,他却更加清楚。

在他看来,顾卿晚和秦御相识也便一月间,相处应该更加有限,秦御即便是对顾卿晚有意,也该并没多深。

他这个弟弟,他是知道的,从小便乖戾霸道,自己沾边的东西,从不让人,宁肯毁了,也不肯让他人染指一点。

父王疼宠与他,皇祖母也格外偏爱,养的他性格孤傲,桀骜不驯,只准他拂别人脸面,却不准旁人扫他一点面子。谁若敢让他难堪半点,他便睚眦必报,非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不成。

更有,因从小什么都不缺,秦御除了习武上有些耐心,一直坚持了下来,旁的事情,从来都是三日热度,对于喜爱的东西也是如此性子。

除了他那只宠物墨猴,旁的纵再喜欢,也不过把玩上两日便丢到脑后了。长了这么大,更不曾见他对哪个女人表现出一点关注。

在秦逸看,顾卿晚当着众人的面,曾明言是秦御的女人,此刻秦御不肯放手让顾卿晚跟着娄闽宁走,多半也是因他方才话中所言,觉得丢了颜面,对部下们没法交代。

故而他压着秦御的手,又沉声道:“子衍和顾姑娘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大哥不求你能做君子,然看在大哥的面子上,这次可否成人之美?”

秦御瞧向秦逸,却见秦逸的眸光带着几分沉肃的恳切之色,他双眸顿时也泛起了一层红色,紧紧盯着秦逸,秦逸竟被他看的心神微颤,扣在秦御手臂的手,也略松了下,拧起了眉。

秦御虽不言语,然却因为秦逸的话想起些久远的记忆来。

从前他便知道娄闽宁和顾太师的嫡孙女顾卿晚订了婚,那顾卿晚生在清贵的顾家,书香门第,而顾卿晚本人也是个有才气的,早年娄闽宁还为顾卿晚到礼亲王府抢过大哥的好几次孤本藏书。

他记得五年前的冬天,他那里得了本微云阁主的《梦亭录》,娄闽宁从大哥那里听闻后,便厚着脸皮非来讨要,他那书是专门寻来给父王做寿礼的,自然是不给,结果最后还是被娄闽宁用前朝战神邓冲的金鳞战甲将那本《梦亭录》给换走了。

那时候他记得还问过娄闽宁,金鳞战甲可比《梦亭录》稀罕多了,干嘛自找的吃这个亏。

娄闽宁却是笑,道:“晚晚寻这本书两年多了。”

当时他闻言后嗤之以鼻,娄闽宁是怎么回答来着。

对了,当了他说,“阿御年纪还小,等长大了有心仪的姑娘就知道了。”

本是极为久远,早便被抛却到脑后的事情,此刻不知道怎的,便因秦逸的话,都清晰的浮现在了脑海中,甚至突然间,连当时娄闽宁脸上的宠溺神情,话语中的自得之意,都清清楚楚的浮现在了眼前,清晰的就好似昨日之事一般。

秦御双眸中的血色愈发浓郁,和秦逸有五分肖似的长眉同样拧了起来,眉宇间有着暴躁的戾气,充斥了淡淡血红的异色眼眸,眼底深处,却好似有什么破碎的东西,执拗且偏执的盯着秦逸,缓缓开口,道:“大哥果然让我相让?”

对着他这双眼眸,秦逸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心中咯噔一下,心道,难道自己都揣测错了,阿御对那顾卿晚竟然是动了真心不成?

他正目光微闪,心思微动,想弥补两句,却不想秦御竟一下子退后了两步,甩开了他的钳制,一撩袍摆,又坐回了太师椅中。

他脸上已然恢复了清冷,目光漠然的看向娄闽宁,轻敲着扶手,道:“长兄如父,既然大哥开口了,本王若执意不肯放人,却要伤及我们兄弟感情。只不过,人也不能就这样让你带走,此事关乎顾卿晚,我们总该听听她自己的意思吧?”

娄闽宁闻言略松了紧绷的神情,一时倒没开口应答,秦御见他如此,却又嗤笑一声,道:“怎么?娄世子口口声声说是她的未婚夫,如今怎却心虚了?”

秦御的话有些刺耳,秦逸愈发头疼起来,只觉宁肯去攻十座城池,也不想夹在两人之间,算这样的官司。不过既然秦御已经退让了一步,他这次是说什么也不该再驳斥的,便冲娄闽宁道:“阿御说的也有道理,少陵先坐片刻,我这便让人请顾姑娘过来。”

他说着就要出去唤人,走了两步,脚步却又顿住,生恐自己离了这里,两人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故而便又扬声道:“张云,去请顾姑娘来帅帐说话。”

顾卿晚却并不知道,娄闽宁和秦御差点因自己掀翻了帅帐,她爬进马车,受了惊吓,格外可怜的兔兔便宛若一道流光蹿进了她的怀中,又撒娇又委屈的冲顾卿晚吱吱叫着,寻求安慰。

顾卿晚想着方才娄闽宁的话,知道等下便要离开了,对兔兔倒是一万个不舍,又念着方才迁怒兔兔的事情,便将它捧在掌心,用脸颊蹭着它的毛发,道:“早上我没想对兔兔发脾气,我都是无心之过,你原谅我了?”

兔兔闻言,顿时便想起了早上的事情来,看了小心翼翼的顾卿晚一眼,哼哼了一声,傲娇的转过身子,拿屁股对着顾卿晚。

顾卿晚心中好笑,禁不住用手指挠它脑袋后头的一缕白毛,她这些时日和兔兔相处的不少,倒是知道,小东西最怕人挠痒痒,尤其是脖子下的一圈毛。

她轻轻的又挠又吹,兔兔顿时便抱着脑袋,打了个滚翻过身来,看向顾卿晚,冲她抗议的吱吱叫了两声,便从她的掌心跳下,几下子蹦跶到了床上的炕桌上,蹲坐下来,冲顾卿晚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方才没能吃成东西,顾卿晚不肯入座,丢下它和秦御离了马车,兔兔显然心里难过,这是想将这顿饭补上。

见它这般,顾卿晚竟莫名觉得心酸,一时间心头涌出更多的不舍来,看着这马车中的一切,想着之前的种种,往日觉得无可忍受之处,如今倒好似也多了些许的嬉笑之处。

尤其是每日坐在桌前用膳时,兔兔不敢冲秦御要吃的,总会冲她各种讨好卖乖,坐在她手边的位置上,往后她离开了,也不知道秦御还会否让兔兔跟着用膳。

想着这些,顾卿晚看着兔兔的目光便有些怜惜起来,甚至想着,要是自己偷偷将兔兔装进袖袋中带走,是不是秦御一时半刻也发现不了。

不过她想到那也就因为兔兔在她屋中呆到二更天未归,秦御便臭着脸寻了过来的事儿,立马便歇了将兔兔偷走的想法。

“吱吱。”

见顾卿晚眼神古怪的盯着自己发呆,兔兔莫名有些不安,禁不住直起身来,叫了起来。

顾卿晚忙忙收回心思,盘腿上了软榻,笑着拿起了箸,给兔兔先夹了个它最爱吃的莲蓉糕,这才端了碗,动起了筷子。

见桌上有只碟子碎裂了开来,而对面秦御的箸竟然断成了几段,散落在软榻和桌面上,她略愣了下方才嘀咕道:“脾气真大。”

她以为这是她甩了秦御脸面,私自下车,秦御使的火气,一时又冲兔兔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往后你可要乖乖的,莫要惹你家主子不高兴,他那么不喜欢你夜不归宿,往后你可千万别贪玩,入夜还到处跑了……”

她唠唠叨叨的,兔兔啃着糕点,却也没放在心上。

却与此时,外头响起了张云的声音,道:“顾姑娘,大帅请姑娘到帅帐说话。”

顾卿晚略愣了下才应了声,交代兔兔慢慢吃,这才下了马车,随着张云往帅帐而去。

兔兔趴在窗口望了两眼,小东西昨夜吃了酒,今天醒的晚,醒来后又因为顾卿晚和秦御闹别扭,马车中气氛不佳,谁都没想着喂食小东西,害得它饿肚子饿到了现在。

如今沾上了食物,犹豫来犹豫去,兔兔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它回过头,抱着莲蓉糕又啃了起来。那边顾卿晚已是跟着张云,越走越远了。

进了帅帐,顾卿晚便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冲秦逸福了福身,娄闽宁已站起身来,向她走来,岂料他刚走两步,秦御便道:“还是由大哥来问吧,娄世子素来有雄辩之能,莫再三言两语的哄骗了她。”

娄闽宁脚步微顿,顾卿晚一脸茫然。

问?哄骗?什么意思。

顾卿晚本能的看向了秦逸,秦逸只想早些解决此事,便也不多言,便道:“少陵此来,是想接顾姑娘同他一起回京,顾姑娘不知是何意思?可愿跟着少陵一起离开?”

他略想了下,又道:“顾姑娘若是不想跟着少陵走,先前顾姑娘受伤,皆因本帅治下不严之过,本帅也可送顾姑娘前去和令嫂团聚,或送两位一起回洛京城和顾二爷一处。”

他言罢,娄闽宁便目光专注而灼热的盯向了顾卿晚,似不想放过她脸上一点神情变化。

顾卿晚愣了下,倒没想到秦逸会给她这样的选择。她还不曾回过神,却觉眼前光线微暗,抬眸就见秦御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异色的眼眸微微眯着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沉肃冷凝,接着他薄唇轻动,便有金石般的嗓音响起,道:“顾卿晚,留下来,做本王的女人!”

☆、063 不愿

秦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蓦然响起在营帐中,响彻在耳畔,顾卿晚顿时愣住,瞪大了眼,半天都没弄清楚状况,有种置身梦境的荒谬感。

她从来没想过秦御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太暧昧,太直接霸道了。

在她看来,秦御就算对她有什么心思,也该说。

你必须留在这儿,哪儿都别想去,不然爷打断你的腿。

诸如此类的话,才像他会说的啊。且,上次在洛京城中,因为孙知府送的那只贿赂的玉盒,秦御差点没掐死她,这人明明是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的,这也没过多久,他怎么又会说出做他的女人,这样掉身价的话来?

这怎么都不像是秦御这等骄傲龟毛的人,会说的话。

顾卿晚怔怔的,愣愣的看着秦御,反应不过来。倒是娄闽宁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上前两步,沉喝一声。

“秦御,注意你的言辞!她是我娄闽宁的未婚妻!”

娄闽宁言罢,人已站到了顾卿晚的身边,盯向秦御的眸光已然沉冷如冰。

秦御却讥诮的挑起了唇,扫视了娄闽宁一眼,几分不屑的道:“到了这时候,你这话也不过是骗骗她罢了。未婚妻?看来娄世子这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是做腻了,打算要背出家族了?如若是这般,本王倒拭目以待,真就服了你。”

秦御说着,面上露出几分看好戏的嘲讽来,一双妖异的眼眸中却满是锋锐而犀利的光,直刺的娄闽宁面色铁青,双拳紧握。下一刻,又拧了眉,有几分慌乱的看向顾卿晚。

秦御见他如是,却又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的道:“娄世子怎么无话可说了?”

娄闽宁面色沉痛,牙关已是紧咬了起来,恨不能一拳砸在秦御的脸上。秦御却已将视线从娄闽宁难看的脸上收了回来,落到了顾卿晚的身上,道:“跟着本王,本王旁的本事没有,护着自己女人的本事,却还是有的。跟他走,你觉得将来的镇国公世子夫人会容得下你?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何选择才是。”

娄闽宁的脸色不觉因秦御的话,略苍白了一些,见顾卿晚一直垂着头不言语,他心头的慌乱和沉痛愈发翻涌,血色的眼眸眯起,盯视着秦御,道:“秦御,我和晚晚之间的事儿,轮不到你来置喙!我们之间的感情,也非你能够挑拨!”

秦御却笑了起来,反唇相讥,道:“本王对你的事儿不感兴趣,不过是和她说些实在话罢了,既然娄世子那么有信心,慌什么?”

两人一言一语,简直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让步分毫,恨不能将言语幻化成刀刃,将彼此戳成蚂蜂窝才好。

顾卿晚低着头,放在身侧的手却已紧握成了拳头,浑身都隐隐在发着抖,一双本明净清澈的眼眸,此刻已被烧的一片火光,眼底却泛起冰冷的寒意来。

她长了这么大,从来就没像现在这样感觉被践踏羞辱过。

秦御的那些话,虽然伤娄闽宁与无形,可却也像一把把尖刀直往她的心窝中戳。

就如同庄悦娴所说,她如今的身份,罪臣之女,莫说是给娄闽宁当正妻,便是正儿八经抬进门做妾室,只怕在镇国公夫妻那里,都要费上一番功夫。要恐惹了皇帝的不快和猜忌,还恐她会成为乱家之源,更何况,如今她还伤了脸,便是做妾,都是有损高门大户脸面的。

娄闽宁根本就不可能娶她,即便他再坚持,再痴情,都是没用的。镇国公夫妻死都没可能同意,皇帝太后那里更不会同意,除非娄闽宁要为她叛出家族,甘愿放弃镇国公世子之位,放弃自己的姓氏,被逐出家族。

这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若娄闽宁真敢这么做,镇国公府,太后就不会让她顾卿晚这个祸害活过明天!

倘使跟着娄闽宁,她多半只能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然后有一日,娄闽宁总是要有个妻子的。她那个妻子,大抵会容得下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被娄闽宁娇养在外头,视而不见,但绝对容不下,一个毁了容,却曾和她的丈夫有过婚约,青梅竹马,被她丈夫放在心中的女人被他藏在府外!

所以,等着她的,只能是大房正室的驱逐,彼时,娄闽宁未必能护得住她,宠妾灭妻,这样的事儿,即便是娄闽宁贵为镇国公世子,也万承受不起。

而跟着秦御就不同了,同样的,秦御也不可能娶她,甚至未必会给她一个名分,但是他将来的郡王妃,多半是不屑和她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计较的。

这样看,呆在娄闽宁的身边身份太尴尬,倒确实不若跟着秦御,毕竟就像秦御说的,她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如何选择嘛。

可是这一切思量都是在她愿意做妾,愿意不明不白跟着个男人的前提下才会有的。

他们凭什么就觉得她便该跟着他们,依附于他们?

凭什么就觉得,他们开了口,许给她一个容身之地,一个妾室的位置,她就该感恩戴德的接受?!

凭什么在这里肆意践踏她的尊严,侮辱她的人格?就因为她如今没了依靠,成了一个孤女庶民,她便连选择的余地,连保有自尊的资格都没了吗?

一个明知不可能,却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未婚妻,表现的深情无悔,寸步不让,将她逼到了此等难堪的境地。

一个霸道成性,用施恩的口气,用那般轻慢的态度,命令的口吻,说出让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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