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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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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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观李煜新舞,鼻触周后异香,一个个感觉到平生未有的愉快,各人情不自
禁,竟一同舞蹈起来。周后见了,更觉有趣,不想一个儿作壁上观,即起身加入舞
团,与李煜合着,两个人搭肩抱腰地舞蹈。众人一见,便绕成一个圆圈,把李煜、
周后俩围在中间。此时的李煜与周后暨众人,就比做天上神仙,恐怕还没有这等乐
趣哩。这样同舞了一会,才停舞复行饮酒。周后便启问道:“陛下这舞是几时从何
处学得的?怎么就一向不知陛下有此长技呢?”李煜反问周后道:“卿若不知朕会
舞,怎么又强朕作舞呢?”周后一笑道:“臣妾实在不晓得。不过窃想陛下当无所
不能,故而作这样的要求。请陛下莫追问这个,只告诉臣妾这舞到底是怎样学得的?”
李煜道:“朕这舞学得很奇异,所以舞得也奇异。但要朕说明底细,须先奉行朕的
命令。”周后道:“陛下的命令,谁敢不遵呢?陛下且发命令。”李煜便发命道:
“朕今所发的是酒令。须知酒令重如军令,如有违令的,便以违旨论。现在这里的
人,五分尊卑,无分贵贱,各个须用巨觥满满地饮酒三杯,不许剩存一滴,亦不许
请人代饮。”这些嫔御多少总能饮一觥半觥;这些宫女却大半是未尝点酒沾唇的,
怎能一旦胜此,听了这个酒令,便都吓得面面相觑。李煜催促道:“怎么?难道说
可不依令吗?”周后请道:“倘众人酒后失仪,陛下不加罪么?”李煜道:“奉令
而醉,因醉失仪,决不问罪。”周后乃持巨觥斟满,先饮三杯道:“尔等赶快奉令!
就是醉死了,也乐得做个酒中勇将、驾前忠臣啦!”众人听说,便同声道:“遵令!”
于是各个饮了三巨觥。李煜大喜,便笑说道:“好,好,好!尔等都是勇将忠臣,
而今朕讲说舞术了。朕对于舞蹈一事,实在未曾学习,不过很用了一番心。朕日常
看看宫里的舞女作舞,很留心用意地看着,记下某种舞的谱曲如何,步伐如何,姿
色如何。然后彼此相参考,相融会,变而通之,神而明之,依照朕的意思,制作新
的舞曲,演成新的舞术。朕因在制作期间内,恐怕制作不成,反添笑话资料,所以
每日只于御书房,在独自无人时,演习一会;回到了宫里,便不提及。原想多制作
几种,待演习纯熟,才教卿等知道。不想今日被逼,再隐藏不住,就在卿等面前献
丑了。”周后笑道:“说什么献丑,正是神明制作哩!明日就请陛下将谱曲授与乐
工,将舞式教与舞女,新新宫内耳目。陛下肯允许吗?”李煜笑道:“既是卿欢喜,
明日教与他们便了。”正说着,只听咕咚咕咚,又是当啷啷当,接连参杂响着。李
煜、周后忙看时,原来众宫女饮得醉了,有几个支撑不住,已倒在地上,手里拿的
东西碰个粉碎,所以有此响声。李煜不禁大乐道:“真有趣!风雪的夜里像如此过
法,实在好极了!”周后因请道:“不胜酒力的人还多着,再迟一会,便要大家挣
持不起哩!请陛下且回宫安寝,让她们早些自去歇息吧!”李煜便命住酒,与周后
回宫安寝。
    次日,李煜果依周后的请求,把所制作的舞术教与乐工舞女,令他们习练。时
宫嫔队里有个名做窅娘的,纤而善舞,素为李煜所爱悦。她对李煜这种新制作,一
夕便学会了。李煜欢喜得称赏不置,因作金莲高六尺,莲中作品色瑞莲,令窅娘以
帛缠足,纤小屈上,像新月的形状,著白色罗袜,在金莲中作舞。窅娘于莲中回旋
舞蹈,真有凌波的态度。唐镐尝有两句诗咏叹着窅娘道:莲中花更好,云里月常新。
    周后有个妹子,姿色才华比阿姐更甚几分,不时进宫来看候阿姐。这几日周后
因为偶感寒疾,身体不甚舒畅,她又进宫来望候。李煜一向呼她为小姨,久存着一
箭双雕之心,只是不敢告知周后。现在恰巧周后病了,正是有机可乘,便将小姨留
在宫里,只说请她陪侍阿姐疾病。周后也不疑心有它,便任李煜把妹子留住。只是
怎么勾搭成事呢?李煜真是探花妙手,被他想出个又新奇又周密的法儿来。这正是
:安排金屋藏娇艳,整备锦亭引美人。
    要知李煜怎样与小姨勾搭,能成美事么,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和尚游娼昏君做客  士人诣阙大将专征
    群花中间一小亭子,幂以红罗,压以玳牙,镂银雕金,又华丽,又精致。里面
仅容一榻一台,可供二人起坐。台上置一荷叶式的白玉盘,盛着各色名香,约数十
种,香气郁馥,使人心醉体酥。榻上铺着鸳绮鹤绫,锦簇珠光,生辉焕彩。李煜拥
着一丽人,坐榻上喁喁私语,大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情态。你道
这丽人是谁?原来就是李煜的小姨呢。李煜既把小姨留住,即时命人造作这个精巧
严密的小亭子,故意引着小姨到此看花。小姨瞧见这小亭子,便问:“这所在是做
什么的?”李煜哄骗她道:“是朕用以贮藏各色名香的。”小姨是个爱香成癖的,
听说里面贮藏着名香,她连忙走进去看。
    不料李煜把机括一转动,就把她关在里面,莫想出得来。小姨急了,便要叫唤。
    李煜忙止住她,温言软语说了一大串相思相爱的话。小姨初时不肯依从,后来
渐渐被香气薰得心醉了,被柔辞逗得情动了,也就成了美事。
    愿把洁身酬蜜爱,情甘白璧染微瑕。
    李煜与小姨既成密好,二人乘周后病着,每日价双宿双飞在这小亭里。日复一
日,二人情意越深,欢兴益浓,蛛丝马迹不时显露在周后眼睛里。周后不觉怀疑起
来,便把宫人寅一个卯一个地叫到病榻前,多方查问,尽得二人的秘密。周后不知
道犹可,知道了直气得肝肠寸裂,病势陡增,几日便玉碎香销了。李煜痛哭了几场。
    虽然有小姨放在心头,可少减悲恸,但每追念旧情,不免泪落。因为李煜是个
深情的主儿,非是得新便忘故的。过了些时,周后丧事已毕,便实行纳小姨为继后。
    小姨先期辞归,静候册立,以掩人耳目。当纳采的时候,李煜先用灵鹅代白雁,
被以文绣,使它衔书。及至亲迎,仪仗十分齐整,百姓夹道观礼,竟有立在屋顶上
去看,因而坠瓦毙命的。
    就是撒帐的钱,亦都是新铸的。钱文都取四字吉利语:有“长命富贵”、“金
玉满堂”、“忠孝传家”、“五男二女”、“封侯拜相”、“天下太平”等类。这
一夕,李煜与小姨正式成了礼,由秘密的结合成为公开的婚姻,这欢爱自不消说的。
    从此,李煜一则伤感故后,一则陪伴新宠,哀乐不时,常深居宫中,临朝的时
候益加减少,国事如何竟全不问了。有时极忧闷,却微行到娼楼妓馆散心。
    一日,李煜微行到一娼门,正有一僧在里张筵设乐,那僧独坐中间,拥一妓于
怀抱,用巨觥酌酒为牛饮,群妓环绕作歌舞,偎红倚翠,莺姹燕娇,煞是有趣。李
煜见了异常高兴,大步直入,一边说道:“有不速之客一人来!”那僧原本豪放超
脱,又见李煜雍容华贵,且举止不类寻常,虽不认得他是国主,却以为总是贵介公
子,便请他入席,一同饮酒。李煜还有什么客气,即高踞上座,畅饮起来。这些妓
女见他这般模样,便错认做那僧的上客,争着执壶把盏相劝李煜。直饮得酩酊大醉,
才放盏离座,提笔在右边壁上大书道:“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持传风
流教法。”写罢,掷笔转向那僧一拱手道:“少陪了!”即扬长而去。那僧乃问群
妓道:“这是哪位姑娘的贵客?真是潇洒极了!”群妓哗笑道:“大师醉了哩!怎
么说是我们的贵客呢?我们是没有一个认识他的。”那僧亦拍掌道:“如此说来,
你我与那人正都不相识了。那人真真有趣!
    快找人去问个姓名住址,下次好请他来一同寻乐。“正待差人赶出,忽有一个
老婆子跑进来道:”大师怎地认识国主呀?今日大师这一席酒,真个使蓬荜生辉了!
    “那僧奇怪道:”你是怎么说?哪一个是国主呢!“老婆子道:”适才在此饮
酒的那人就是国主。我刚在街头看见许多带金盔的迎着那人,齐说‘原来圣驾在此。
’说着,就拥他上马,一窝蜂去了。难道大师真个不认得吗?“大师道:”我哪里
认得呢?“于是一齐吃惊道:”险哉!幸得没有得罪他,不然我们都犯这天大的罪
了!
    怪不得他有这等豪行!“你言我语,纷纷谈论此事。
    李煜回到宫里,小周后正在那里焦急悬望。这小周后就是小姨,因为别于她的
阿姐,所以称做小周后。小周后因等李煜好半天不回,恐怕他在外面或遇不测的事
件,所以着急,连连派护卫分道去寻觅。现在看见李煜安然回宫,且面带春色,晓
得他在外饮酒而来,便放了心。李煜却饮得心酣意畅,此时回来,余兴犹高,因命
宫人取到笔墨,想要乘醉作书。见宫人庆奴手持一柄黄罗扇,李煜便就扇头赐书一
绝。诗曰: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魂销感旧游。
    多谢长条似相识,强垂烟态拂人头。
    李煜自周后殁后,见她这么一个美人,竟以病死,以为是她前生孽障所致,益
信浮屠法,常与小周后同服僧衣,跪诵佛经。为要超度周后,手书金字《般若波罗
蜜多心经》百零一卷,焚烧了百卷,余一卷赐于宫人乔氏。因为这乔氏信佛最诚,
日常为周后诵经,所以李煜便以此报答她。又广集僧众在后苑谈佛法;凡僧人获罪,
只命他礼佛诵经,便释去他的罪名。又拿宫里的金钱募人为僧,一时都下的僧众多
至万人,都仰给于李煜。太祖听得李煜迷惑佛法至于如此,乃选一个有口辩的少年,
南下见李煜,谈论性命的说理。李煜不知是太祖故意遣来,极端地信重他,由是,
更加不把治国守边为意了。小周后又喜种植花卉,李煜要得她欢心,多方物色,致
诸后苑,供她采种。
    听得庐山僧人有麝囊花一丛,色正紫,像是丁香一般,号做紫风流。李煜即遣
人赉诏取来,种植于移风殿,赐名做蓬莱紫。
    小周后见了,甚是喜悦,时常手自灌浇。每当春盛时,李煜把梁栋窗壁,柱拱
阶砌,并作隔筒,密密地插着各种花枝儿,榜书做锦洞天。于是与小周后并一众宫
嫔,不分昼夜,在里面歌舞饮宴,照这样消磨一刻千金的日子。
    这时太祖知道李煜不振到这样,便想发兵取江南,只是没有名义。因固留李从
善不遣归国,且征李煜即日赴阙。李煜怕太祖又留住他,夺取江南土地,称疾推辞
不赴。太祖遂说他抗命,将要加征伐。恰巧逊周幼主迁居房州病殁,太祖素服发丧,
辍朝十日,谥做周恭帝,还葬周世宗庆陵左侧,号称做顺陵。
    葬事甫毕,朝内又更动要官:赵普相罢,出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卢多逊擢用为
参知政事。因此种种,太祖谋取江南的心竟遂暂搁置。不久,卢多逊丁忧去职,起
复赵普,加封皇弟光义为晋王,光美兼侍中,子德昭同平章事。朝内事部署得很停
妥了,乃复谋取江南。因遣知制诰李穆谕李煜,命他入朝。李煜仍称疾固辞,且说
道:“所以敬谨奉事大朝,原是想要保全宗祀。
    而今像这等相逼,有死罢了。“李穆道:”朝与不朝,听国主自决,不过,朝
廷甲兵精锐,物力雄富,实在不易抵抗,应该仔细着想着想,不要到后来反悔哩!
    “李煜不听,但遣使求封册。太祖不许,命梁迥复使讽李煜入朝。李煜不答,
梁迥还报太祖。太祖道:”江南主屡征不至,显见抗违朕命,而今出兵征伐,不能
说是师出无名了。“
    七年九月,太祖遂命曹彬为西南南路行营都部署,潘美为都监,曹翰为先锋,
领大兵十万,往伐江南。太祖便郑重告诫曹彬道:“江南的事件,全权委卿办理,
切勿暴掠生民,务广威信,使自行归顺,不必急急攻击。”又道:“金陵城陷之日,
慎勿杀戮!设若困斗,那么李煜一门,千万不可加害。”且取佩剑授曹彬道:“卿
将此剑去,副将以下,倘有不服从命令的,卿以此剑斩决之。”曹彬领命受剑而出。
    潘美等听了太祖最后嘱咐曹彬的言语,无不失色,相诫同守军律。明日,曹彬
取齐众将,督兵从荆南发战舰东下。江南的屯戍,都当作朝廷每年所遣的巡兵一般
看待,但闭壁守着,奉牛酒犒军,而不加拦阻。
    等得发觉是遣来征伐江南的大军,已经迟了,宋军早到达池州。
    池州守将戈彦措手莫及,便弃城逃走。宋军兵不血刃,遂得池州。曹彬再由池
州进兵,大败江南兵于铜陵,占领采石矶。
    起先江南池州人有一个名唤樊若水的,因在国内举进士没有得中,遂谋归顺朝
廷,以取功名富贵。他便假借渔钓的名义,驾一叶小艇,载着丝绳,在采石江上,
维南岸疾棹抵北岸,往返数十次,把江面的广狭测量得不差一丝半黍。乃作为图说,
诣汴京上书,道江南可取,主张作浮梁济师。太祖甚以为是,赏樊若水为右赞善大
夫,立遣使往荆湖,造黄黑龙船数千艘,又以大舰载运巨竹絙,自荆渚而下。发兵
南下之日,即用樊若水为向导,既得池州,便以他知池州。至是樊若水请试船,先
试于石牌口,乃移至采石矶,三日而成浮梁,果如先前樊若水所进图说,不差毫发。
    潘美因率步兵渡江,就像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此时江南已长久不用兵了,老将帅多亡故,领兵的都是些新进,尽以功名自负。
    听得战事起了,踊跃陈说利害的数十人。
    李煜便以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郑彦华督水师万人,都虞侯杜真领步军万人,
同御宋军。临行,李煜诰诫道:“二卿两军水陆相济,没有不胜的。”郑彦华领战
舰鸣鼓溯流而上,急趋浮梁,满想二口气便打退宋军。潘美见江南水师漫江而来,
指挥弓弩手夹岸集射之。一时箭如骤雨,郑彦华只得败退回去。及杜真步军驰到,
郑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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