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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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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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枪手班交给我们,让他们迅速教会游击队员们使用这种武器。还有,伊万·彼得罗维奇……”老爷子觉得不好开口。“别把这当作无理要求。我们已经没有参谋长了,但是游击队在不断地壮大。我们请求派有经验的指挥员到我们这儿担任参谋长,再补充给我们一名医生和哪怕是一个护士。同时我们以党的地下区委的名义请求你们调给我们一名报务员和一架无线电台。我们地区的游击队将通过它与莫斯科保持联系。”老爷子把要求合盘托出,用手帕擦着脸,吃力地坐下了.

  谈话中断了,科瑟赫转向姆伦斯基说:“少校同志,我也叩个头。我恳求把我的小儿子谢尔盖·科瑟赫交给我们游击队。他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熟悉森林,对人也知根知底。在游击队的侦察活动上,他会是我们的好帮手。他妈妈无时无刻不在念叨他。这样的话,我们全家在一起,齐心协力打击法西斯。”科瑟赫不好意思地用手摩挲着蓬松的胡子。

  “是这样,”姆伦斯基用手掌在桌子上一拍,说:“我们给你们武器和药品。至于人,我和政委商量一下,明天答复。”

  “伊万·彼得罗维奇,夜里我们就要开走了,”老爷子央求道。

  “伊万·彼得罗维奇,依我看,”政委开口道:“我们应该在今天把人交给他们。请允许和连长们商量一下,两小时后向您呈报名单。”

  “可以,执行吧。”

  老爷子喜笑颜开。

  “可是谢廖日卡·科瑟赫怎么办呢?”

  “要是他自己同意。那就交给你们。”

  “太感谢您了,少校同志。我老婆可得乐坏了。”科瑟赫松了口气,从一小段圆木上站了起来,点起白卷纸烟。他忽然想起要做的事,说道:“少校同志!请允许接收拨给我们的武器和弹药!”

  “请接收吧。”姆伦斯基打开帐篷的门说:“叶罗菲伊奇!把游击队员领到别伊萨姆巴耶夫那儿去。”

  游击队员还没来得及走出帐篷,邦达连科就走了进来。

  “少校同志!请准许报告侦察结果。”

  “来,谢苗,坐下,边喝茶边汇报。”

  邦达连科在桌旁坐下,揉了揉冻僵的手指,讲了起来:“今天天刚亮,我们的骑兵来到森林东边。斯捷潘尼谢村离森林只有两公里。村民听说,在不远的地方来了红军部队,拿起食物和乳制品纷纷涌向森林。德国人发现了人们的行动,把老乡当成游击队,就对他们和村子狂轰滥炸。村子变成一片焦土,炸伤和炸死二百多居民。红军战士救护了受伤的乡亲们。幸免于难的男人、少年和健康的人以及没有孩子累赘的妇女们异口同声表示:只要受伤的人伤口一好他们就组织一支游击队,向法西斯开火。因为他们所有的财产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几条母牛,可饲料也都被烧光,现在需要药品、弹药和食品。斯捷潘尼谢村遭空袭时,红军战士用机枪打落一架‘客克-88’。第二架被击伤,冒着烟,向下滑翔,在森林那边不见了。”

  “骑兵现在在哪儿呢?”

  “老乡说,空袭一小时后,他们沿森林向南开拔了,想必是继续去勇猛地袭击敌后。”

  “谢谢你的报告,你们真行。”姆伦斯基缄默片刻,随后问:“你是说斯捷潘尼谢村居民打算建立游击队和请求给他们武器?”

  “正是这样,实际上这是他们的主要请求。”

  “好主意,为此我们将拨出--”姆伦斯基拿了一张纸,扼要地算了算,说:“四十枝自动枪、二十枝卡宾枪、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五十枚手榴弹和二十枚反坦克手榴弹、一口袋糖、一箱酒精、绷带、碘酒。这些东西都从别伊萨姆巴耶夫上尉那儿领,夜间由侦察员们带走。你见到他们领头的了吗?人靠得住吗?”

  “他们的带头人是村的党支部书记,他还是中学校长,也是这个村生人,年近五十五岁。我想,我们是把武器交到可靠的人手里。”

  “那么领来后运走吧,不过别忘了拿收条,作支出报告时,我们用得着它。请告诉他们,再多我们提供不了了。示范一下,应怎样使用反坦克手榴弹。不足的武器叫他们从德国人手里夺。不要迟于明天下午六点返回。”

  “明白了,可以执行吗?”

  “执行吧!”

  邦达连科举手敬礼,急转身,走出了帐篷。

  姆伦斯基看了看表。阿利耶夫不知为什么还没有来,姆伦斯基站起身去找他。在卫生所里找到了政委。阿利耶夫和贝斯特罗娃在商量派哪些医士和护士到游击队去。

  “哈桑·阿利耶维奇,事情怎么样了?报告一下,你为老爷子选中谁啦?”

  政委从口袋里掏出名单。

  “伊万·彼得罗维奇。这是个很费脑筋的事。对支援游击队的重要性,大家一清二楚,可谁也不愿意离开我管。他们异口同声地表示:如果少校有命令,我们就去,即便这样也还要请求:游击队一壮大,就让我们回到姆伦斯基这儿来。我们推荐奥斯特罗乌霍夫去任参谋长。战前他从步兵学校毕业,是一九四0年的联共(布)党员。以前曾和我们在敌后活动,任连长,是个勇敢、坚定和慎重的指挥员,善于用人,作战英勇,曾荣获红星勋章。我想,他不会给我们丢脸的。在医生中推荐了军医达里娅·尼古拉耶夫娜·马约罗娃大尉。战前她在区医院当了七年外科医师。稍微懂点儿德文。同她一起派到游击队去的有护士奥莉加·季霍娃和祖赫拉.马梅多娃。交给他们两个‘反坦克’枪手班,一个班由加里宁市来的伊万诺夫兄弟组成。您非常熟悉他们——一对孪生兄弟,不过一个是黑发,一个是红发。第二班的成员中有卡兰尼什柯夫上士和列兵费先科。不论哪个班报销的德国坦克都是数得着的。报务员派什梅列娃·尼娜·伊万诺夫娜去。”

  “哈桑!你挑了我们最好的指战员。把他们交出去,我可舍不得。”

  “不错!我挑的都是这样的同志,他们会当老爷子的名副其实的好助手。而我们,伊万·彼得罗维奇,必须使后进的人们达到他们的水平。”

  “我全明白,不过从感情上说,我舍不得同这些好同志分手。”

  “伊万。彼得罗维奇,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好吧,”姆伦斯基用手往下一劈说:“要是你和指挥员们都商量定了,我同意。他们在哪儿?”

  “在帐篷旁边。”

  “叫他们来。”

  阿利耶夫打开帐篷门,招呼道:“同志们,进来吧!”一会儿工夫,帐篷里灌满冷空气,站满了人。“请坐。”

  大家在圆木上坐下后,姆伦斯基以毫不掩饰的惋惜目光打量一下这些与他心心相印的战友们,接着说:

  “朋友们!夏伯阳游击队的指挥人员向我们提出请求,要我们派有经验的指战员去加强充实他们的队伍。我和政委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你们去游击队继续服役。希望你们在那里忠诚地捍卫我们军队,我们整个红军的荣誉。我和你们难舍难分,感到很惋惜。”姆伦斯基沉默了,看了看在坐的人们——这是些多么亲近的人啊!“但是每个人应该到更需要自己的地方去战斗,在那儿发挥更大的作用。”

  坐在前边的姑娘们,季霍娃、马梅多娃和报务员什梅列娃哭了起来。

  “你们怎么啦,姑娘们,为什么要掉泪?”阿利耶夫想安慰她们,但又找不到适当的语言。

  姆伦斯基问道:“也许谁还有问题或者想说几句?”几只手同时举了起来。“请吧,奥斯特罗乌霍夫上尉。”

  奥斯特罗乌霍夫站起来,心潮起伏,讲道:

  “团长同志!政委同志!作为带队的,我以全体被派出工作的同志的名义,感谢你们的高度信任。我们会竭尽全力去战斗,决不辜负这种信任。我们唯一的请求是:当夏伯阳游击队壮大起来,或红军解放该游击队活动地区时,就允许我们归队。”

  在坐的人一致鼓掌。

  “我们会很高兴地象迎接最可爱最亲近的人一样欢迎你们,”姆伦斯基回答说:“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那我们要告别了。”

  阿利耶夫陪同这些同志到游击队去。他需要和老爷子一起制定协同作战计划。两副雪橇上满载着为游击队领来的武器,他们自己蹬上滑雪板,迎着衰微的晨光上路了。

  第二天清晨令人不安。敌机在森林上空盘旋,它的尾部险些被树梢拴住。正午,敌机飞走了,大家松了口气。但四小时后,它又飞了回来并继续在森林上空兜来兜去,直到薄暮时分。晚上,姆伦斯基把指挥员们找来,说:“收起帐篷,各连队准备转移。午夜开拔,不然,明天我们就要遭殃,”

  “伤员们怎么办呢?”贝斯特罗娃问。

  “穿暖和点儿,随队运走,”

  “伊万·彼得罗维奇!重伤员经不住长途跋涉,室外严寒达到零下30度了。”

  “昨天我和政委向莫斯科发了电报,请求派飞机来。娜塔莎刚把回电交给我们。电报通知:飞机将于今夜两点半飞到。叫我们别耽搁太久,算好时间,使飞机能趁夜色飞越战线返回。邦达连科连和工兵在离这儿两公里处开辟临时机场。当然,在德国人的鼻子底下接飞机是很冒险的,但是,我们只有这一条出路。所以,重伤员和伤势较重的伤员应作好遣送的准备。轻伤员随队。我们也要用这架飞机把从敌人师、司令部缴获的文件送走。为迎接飞机的到来,营部要担任通往机场要道的四周的警戒。政委阿利耶夫负责警卫,我张罗接送飞机。请全体指挥员准备出发。”

  零点十五分阿利耶夫回来了,队伍从森林出发。走在前面的是冲锋枪手、反坦克手、机枪手,卫生连殿后。雪橇上拉着重伤员。整整两个小时后,传来了引擎的嗡嗡声,飞机从森林那边出现了,就在此刻,从开辟的地带的两侧突然燃起了篝火。飞机在这个地带上空掠过,转了个弯,减缓速度,降低高度,开始着陆。

  “祝贺你们平安抵达,”姆伦斯基说着,向从梯子上走下来的机长伸出手。

  “谢谢,这是一次艰难的航行——好不容易才甩开‘梅塞施密特’,浓云帮了我们的忙。我给你们运来了弹药、药品和最近的报纸。快往下卸,尽快装上伤员和文件,要趁天黑,飞越战线,不然,黎明时德国空军就开始活动了。”

  “谢苗!”姆伦斯基向邦达连科喊了一声。“马上把东西从飞机上卸下来,帮贝斯特罗娃迅速把伤员抬上飞机。我限你们半小时完成任务。”

  “喂,亲爱的,过两小时你们就要在莫斯科了。”伊琳娜·彼得罗夫娜巡视着躺在雪橇上的伤员们,说:“再挺一会儿吧。会给你们治好的,几个月后我们又能在姆伦斯基团见面了。”

  “医生,谢谢您的救护和善心,”一个头上扎着绷带的上了年纪的游击队员声音嘶哑地。

  “入了秋,鸡崽儿才能算数,现在无法预料,”另一个人说:“在医院里治一治,我们是否能回到你们这儿——没有准儿。有的会派回前线,有的被除名离队,而有的就进了天府。”

  “好汉们!别悲观,你们是姆伦斯基支队的战士啊,这听起来多么叫人自豪!”济娜高声说了一句。“而你们,同志们,抬的时候加小心,这不是圆木,而是你们的战友。”

  上了年纪的伤员听到这些话,向身旁躺着的没长胡子的红军战士耳语道:“彼得罗,你还没结婚,仔细瞅瞅她吧,你养好伤,就成亲,她会是个很好的妻子。”

  “唉!已经没工夫细瞅了,你怎么早不对我说呀!”战士唇边掠过一丝苦笑,说:“她不会跟我,一个大头兵,也许还是找个当官的合适。”

  “彼得罗!别胡扯,你不太了解她。不少尉官都被她顶回去了,依我看,她可老是盯着你看哪。可见,她奔的不是官衔,而是人。”

  “普罗科普大叔!是啊,连我自己也感到她对我挺有好感,我就是没敢主动表示。一碰见济挪,就胆怯了。现在我们各奔东西,也许就是永别了,”年轻的红军战士悲伤地说.他被从雪橇上抬起来,轻轻地放在担架上送走了。走近登机梯时,济娜跑到他跟前,从军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封好的信封,塞到他的手里。

  “彼佳!你到莫斯科,找一下信封上的地址,我姐姐住在哪儿。顺便去一趟,把信交给她,让她转寄给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妈妈;再讲讲我生活得怎样。她们都很久没有得到我的音讯了,又难过,又不安。”

  “济诺奇卡!都办得到,就是在地底下也找得着,”彼得罗低语道,把信藏在军便服胸部的口袋里。济娜跟在他后边又喊了一句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到了。

  上完伤员,人们把装着缴获文件的口袋搬上了飞机。

  邦达连科检查完装载情况,飞快地顺着登机梯下来,向姆伦斯基报告:“少校同志!您交给的任务完成了。”

  “侦察员们真是好样的!”

  姆伦斯基把一封公文交给机长:“到达后按地址送交。有被捕危险时烧掉。”

  “明白了,飞机已作好飞行准备,可以起飞吗?”

  “可以。”

  飞行员把座舱关严,引擎开始吼叫,接着沿跑道飞驰起来,脱离了地面,隐没在浓重的灰色云层中,向莫斯科方向飞去。

  姆伦斯基的营要经过列比亚日耶村。邦达连科带着侦察组检查了去该村的路,没发现地雷,就进了村。使他们奇怪的是村子里闭无一人,但房屋却不象弃之不用的样子,人们象是短期离去似的。回队后,邦达连科把这些情况向姆伦斯基作了汇报,并建议进村,在屋里暖和一下。

  “村子是空的?也没布雷?”姆伦斯基感到诧异。

  “没发现地雷,”邦达连科肯定地说。

  “这是设的圈套,”阿利耶夫推测道。

  “不象,我们在村子周围绕了一圈,雪地上没发现任何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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