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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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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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库连丘克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五分了,他高声向赫瓦特请示道:“大尉同志!由基地出发还剩下三十五分钟了。请允许在动身前稍微吃些东西。”

  “可以,只是别忘了带路的人。”

  下午四点整,各小组蹬上滑雪板跟着向导向森林进发,渐渐向不同方向散开。

  拂晓时,瓦库连丘克小组走上一块高地。他们还没来得及隐藏在离铁路五十米远的覆盖着雪的小樟树丛后面,从转弯处就出现了一列长长的由两个车头牵引的油罐车。瓦库连丘克瞧了瞧表。

  “弟兄们!我们来不及在路基上敷设地雷了。反坦克枪手和其他人都作好准备,我们用穿甲燃烧弹对准油罐车和机车打。”

  火车头在上坡时减低速度,刚爬到与小组人员隐藏的高地平行时,瓦库连丘克发出了射击信号。

  反坦克枪打响了,机关枪啦啦地扫射起来,冲锋枪手们开了火。几个油罐立刻着了火,可是机车仍然向前行驶。

  “朝火车头打!”准尉喊道。

  马上响起了两声枪声。白色的蒸汽从机车前面的被打穿的锅炉中咝咝地往外冒。车头凭着惯性又走了五十米,接着停住了;此刻,从第一节车厢里跳出来约十个德国人。双方开始了对射。

  反坦克枪手们从近处猛烈射击另一辆机车和油罐,油罐开始爆炸,汽油四溅,马上燃烧起来。

  德国人从熊熊烈火中逃生,由路堤上往下滚,向森林跑去。小组的同志们用准确的连发横扫敌人,不让他们逃脱。

  “弟兄们,撤!”瓦库连丘克喊了一声,把受伤的中士背在肩上,跟随着向导向茂密的云杉林奔去。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森林,轻轻把伤员放在地上,把斗篷铺开,说:“赶快做个担架,拾起来轻一些。”

  当做好担架,把伤员挪到斗篷上时,他已经死了。

  “准尉!我们有必要抬着死人走那么远的路吗?要不,把他埋在林子里?”那个做担架的人问道。“要知道可不是抬一公里呀。”

  “不,我们把他带上,要在基地上举行仪式后安葬,他应得到这种礼遇,”准尉不容分辩地回答:“好啦,我们动身吧。”

  红军战士十分小心地抬起担架,上面躺着阵亡的中士。

  五昼夜后,除了一个小组外,其他小组都回到基地,汇报了胜利完成任务的情况。

  在第七个昼夜时,一个负伤的向导来到营队基地。他带来的消息令人忧郁。直到第五个昼夜,拉苏洛夫中尉的小组才悄悄地来到路基旁安放炸药,但当场被警卫队发现。敌人的机枪马上开了火,两个地雷工兵当场被打死在路基上。拉苏洛夫命令把他们拖进灌木丛。其余的人隐蔽在俄倒和振成堆的木头后面,向了望台还击。中尉本人开始往炸药上安缓然导火线。当看到这样做来不及时,他大声喊了一声:“小伙子们,撤!”随后抱着地雷向驶近的火车底下冲去。响起了爆炸声。机车猛地冲撞了一下,停住了。车厢相互撞击,碎成几段,款发着,摔到陡坡下。响起了杂乱的枪声。警卫队牵着狗从了望塔赶来,子弹雨点般地向游击队员们射去。组里只剩下了三个同志。他们向追击者回射着往森林撤去,但是力量众寡悬殊。

  向导仿佛在为自己还活着辩白似地说:“我躺在被伐倒的橡树后面,隐藏得很好,当狗就要碰上我时,我就端起冲锋枪扫射,打死了狗和一个德国人,随后向跟着跑上来的自动枪手扔了两枚手榴弹,这时我跳了起来,躲在灌木丛后面,然后绕来绕去,往密林里跑。不知是他们没发现我,还是我把他们都打死了,反正德国人没有追赶我。我走了两天两夜好容易才到你们这儿。”

  晚上赫瓦特和斯韦特洛夫对第一次出击作了总结:有成绩,也有损失,悲喜交集。大尉叫来了电报员,由他口授,电报员执笔起草了发给总部的电报。

  绝密

  “莫斯科 总部 斯维里多夫收

  副本送姆伦斯基少校

  报告:十天内,我们颠覆了六列载运军队、弹药和军事装备的敌人军列车,烧毁一列运燃料的火车。毙伤法西斯近十人。我们的损失:

  十五人牺牲、十人受伤。

  赫瓦特大尉

  政委斯韦特洛夫

  “卡秋莎,务必在今天夜里发出去,别晚了。”

  “我尽力办到,大尉同志,我想是能做到的。”

  当卡佳·诺京娃说“我尽力办到”时,可以认为:事情办成了。 

第二十章 在莫斯科城下的会战
 
  在一个明月高照、寒气袭人的夜里,姆伦斯基少校和政委阿利耶夫大尉指挥下的特务团第1营来到叶尔莫拉耶夫将军突击部队的后方,被安置在刚列入第1梯队的西伯利亚步兵师的土屋里。

  得知姆伦斯基到达的消息,叶尔莫拉耶夫喜上心头。他希望在支队出发到敌后之前能见到女儿一谁会知道,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命运又将怎样安排父女俩的生活呢?——战争毕竟是战争。叶尔莫拉耶夫叫来参谋长说:

  “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要是你不反对,在战役开始前我去视察一下后方,见见姆伦斯基和阿利耶夫,同他们商量带队去敌后的一些细节问题,顺便看看我的女儿和女婿。看二看,她挑了个什么人。一前线要是出现什么复杂情况,请马上通知我。”

  “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可您别在那儿耽搁久了。您自己清楚现在是关键时刻。”参谋长请求道。

  “尽量吧,”集团军长走出指挥所,坐上停在松树下的“嘎斯”车。

  “喂,瓦夏,到奥西波瓦农庄。”

  汽车猛力一冲,在坑洼里颠簸了几下,然后掀起一阵雪尘,沿着战地公路疾驰而去。

  “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我听说,姆伦斯基的队伍现在在奥西波瓦农庄。这是真的吗?”司机问道。

  “你从哪儿知道的?”

  “大家都在说,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要是有机会的话,请跟姆伦斯基提一下,叫他带我到支队去。我想去参加真正的战斗。”

  “那么我们就不是在战斗吗?我和你是在这儿享清福吗?”

  司机窘住了。

  “说得都对。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我懂得,主力军都在前线打击敌人。可我早就想望干姆伦斯基支队那样的工作,想去打仗,而不是转方向盘。您是知道的,法西斯杀了我所有亲属。恰好现在姆伦斯基的部队到我们这儿来了。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您要是肯推荐我,他是不会拒绝的。”

  集团军长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在敌后作战很危险,瓦西里,你所梦想的‘果敢行动’不是总能顺顺当当地收场的。”

  “我不怕死,并且现在没人来为我痛哭。”

  “可我呢,瓦西里?我和你处熟了,而且非常喜欢你,你对我来说就象亲生的儿子。瓦西里,我舍不得放你走。”

  “但是把亲生女儿和女婿放走了?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您手下的人很多─整个集团军。有的是可挑的,无论是谁都乐意到集团军司令这儿来的。请跟姆伦斯基说说吧!”

  “哎,年轻人!你在这儿不是在战斗吗?这儿危险性小吗?记得吧、当德国阻击兵打伤我的腿时,你是怎样把我拖到战壕里去的,救了我的命。而你又怎样在德国人鼻子底下把负伤的师长彼得罗夫从战场上弄到隐蔽所里的……”

  “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我在支队里照顾娜塔莎。战争结束了,我还活着的话,会终生把您当作生身的父亲。”

  “我被说服了,说服了,”集团军长讲道,抽起烟卷来。“我尽力说服姆伦斯基同意。在司机问题上我真不走运——第二个又要到姆伦斯基那儿去了。”

  “谢谢,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我不会给您丢脸的。看,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瓦西里煞住了车。

  集团军长走出汽车,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双肩,深深地呼吸沁人肺腑的新鲜冷空气,然后向指挥部的土屋走去。他打开门,一股灰白色的热气向他袭来,他停下了脚步。

  “真是难得啊!”姆伦斯基向叶尔莫拉耶夫迎去。

  “先不必报告了!”叶尔莫拉耶夫说,把姆伦斯基紧紧地搂在怀里。“伊万·彼得罗维奇!看得出,你身体恢复了,休息好了并准备好投入新的战斗。”

  “完全正确,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睡足了觉,也洗干净了,公粮吃得饱饱的,立刻就年轻了十岁,”姆伦斯基笑盈盈地说。

  叶尔莫拉耶夫和阿利耶夫握了握手。

  “喂,怎么样,朋友,让我们详细地研究一下吧,研究一下,在前线哪个地段和什么时候把你们分队派往敌后去。”

  他们展开地图,拿起铅笔,集团军长戴上眼镜。

  “好吧,情况或多或少是清楚的,”集团军长把研究的情况总结了一下,然后说:“伊万·彼得罗维奇,现在我最好能去看看娜塔莎。”

  “还有谢苗·邦达连科,”阿利耶夫补充道。

  “是的,想看看新女婿,”叶尔莫拉耶夫笑道。

  “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他是我们基干军人中出类拔萃的青年,已请求上级授予他红星勋章。在敌后他打坏了三辆坦克,炸毁了一个永久性火力点,冒着生命危险,从炮火中救出列兵斯梅坦尼科夫。他被俘后逃了出来。总之,是一个真正的人、坚定勇敢的指挥员,完全值得

  您女儿爱,”姆伦斯基赞许道。

  “还是个漂亮的男子!难怪娜塔莎选中了他,”阿利耶夫风趣地说。

  “这都很好,可就是我们家里还没人当过俘虏,”集团军长不安地说了一句。姆伦斯基听出他那惊恐不安的语气。

  “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谢苗·邦达连科是经过考验的人。他志愿到前线去,为了祖国不惜自己的生命英勇作战。他是在受重访,失去知觉时被俘的。他伤刚好,就逃跑了,找到我们的队伍,参加了许多最艰苦的军事行动,指挥侦察连,是一个果敢、干练和求上进的指挥员。他还通晓德语,也许对我们是很有用的。他通过了内务人民委员部特别处的审查。”

  姆伦斯基微微一笑说:“真的,比这更好的女婿您是再也找不到的,尤其是娜塔莎看来对自己的丈夫是满意的。”

  “我完全可以证明伊万·彼得罗维奇所说的一切。两个月前,我们一致通过接收他入党,”阿利耶夫一本正经地补充说。

  “我不挑剔他就是啦。你们如此大事夸奖这个邦达连科,以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希望你们能把对我讲的哪怕是一半记在他个人档案里。他刚刚开始生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首长和指挥员。重要的是在他的人事档案里要有如实地说明他被俘、逃脱和参加各次战役的客观的审查材料和鉴定。要知道,我们当中还有人对过去被俘过的人提心吊胆持怀疑的态度,这不是什么秘密。而当决定提升时,总是认为那些‘清白的’,没有被俘过的人比较好。虽然有时候这个‘清白的’人业务和政治素质都很差。”

  “是的,遗憾的是,目前是这样。不过我想,情况会有变化的,”姆伦斯基说。

  “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别为自己的女婿担心。姆伦斯基是经验丰富的肃反工作者,当特别处对谢苗·邦达连科的经历进行调查时,他亲自抓过这件事。在人事档案里有全部证明材料。调查材料上附了被俘时与谢苗见过面的同团战友、地下工作者的评语和我们的鉴定。”

  “谢谢,哈桑·阿利耶维奇,谢谢你的一番好话。”集团军长看了看表,急着离去。

  “我和政委送您,”姆伦斯基说,大家便一起走出土屋。

  娜塔莎在门口看见父亲,突然惊异地叫了声“爸爸”,就向他奔去,搂住他的脖子。集团军长拥抱女儿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笑吟吟的、身材魁梧、宽肩皓齿的美男子。当他走到跟前时,集团军长向他伸出手。

  “让我们认识一下吧,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娜塔莎烧茶倒水忙了起来,女婿和岳父在桌旁坐下,很快就无拘无束地谈开了。年轻人争先恐后地讲自己的事,打听母亲的情况,盘算着战后大家将怎样在一起生活。叶尔莫拉耶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制烟盒,放在谢苗面前。

  “拿去吧,女婿,这是我们祖传的。”

  “谢谢,米哈伊尔·斯捷潘诺维奇,我将把它作为珍贵的纪念品保存起来。我和娜塔莎要把它传给自己的儿子。”

  叶尔莫拉耶夫向女儿膘了一眼。娜塔莎脸上泛起了红晕,说道:“不,留给我们战后将有的儿子。”

  “就是早生了。爷爷和奶奶也会高兴的。你看战争每天吃掉多少人啊。”谢苗和娜塔莎彼此看了一眼。集团军长站起来说:“好啦,孩子们,和你们在一起很高兴.但是我该走了。”

  “爸爸,我亲爱的爸爸,多保重自己。”娜塔莎紧贴住他的脖颈。

  “你们也别白白地往火里闯,”父亲说,又附在女儿的耳朵上低声讲:“好样的,你挑了个出色的小伙子。”

  晚上,叶尔莫拉耶夫回到集团军司令部。

  戈卢比和戈列沃依焦急地等着他。喝茶时,参谋长报告说:“我们用于发起进攻的部队部开进了出发地界。西伯利亚师根据规定的时间表,占据了在主攻方位上的第1梯队的一位置。第2梯队用新增部队全部补充完毕。按照您的要求把弹药如数达到了炮团和‘卡秋莎’营。坦克旅集中在主攻方位上的亚欣森林。步兵师的子弹、手榴弹和其他弹药已有保证。现在正对冯·霍伦部队通常惯用的部队的布署情况进行侦察,”戈列沃依结束道。

  听取了报告,集团军长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问道:“士气怎么样?”

  “大家都磨拳擦掌,要向法西斯讨还血债。昨天全集团军接受了一百五十名战斗中立过功的指战员入党;而今天向我报告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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