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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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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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尔什科夫发出信号,于是载着弹药和装备的雪橇队上路了。第2营指战员们撵过雪橇,一连接一连地向前疾进,滑雪板在雪地上籁籁作响。

  当夜幕降临时,赫瓦特大尉率领的特务团第2营到达基地。月亮从密布的乌云中露了一下面,随后又被乌云遮盖。大尉和政委斯韦特洛夫被领进土屋。土屋造得很好:里面镶着薄木板,上面伪装得十分巧妙,以至怎么也猜不出在地下隐藏着什么;稍靠右边,在松树下建有一间漂亮的浴室。

  “喝!游击队员们真有本事,建成了这么好的基地!”赫瓦特赞叹道。

  “大尉同志!我们得照这个样子给第1营的战士们建造土屋,尤其是姆伦斯基少校和阿利耶夫政委率领全营同志就要到了。”

  “我们一定办到,现在别耗费时间,得尽快把大家分别安置好,让他们暖暖身子。”

  “是的,严风刺骨,已到零下35度,”陪同他们的中尉说:“大尉同志,请允许发给每人二两酒精取暖。”

  “留着!用茶代替,酒精对伤员有用。按每排三个土屋,把全营接连分别安顿好。营地中心的大土屋作指挥部。卫生排安置在过去护林员的房子里。以前林学院的板棚和保全下来的地窖给后勤人员当仓库用。”赫瓦特吩咐说。

  “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这些地窖离基地有五百米。是不是不要把弹药和粮食搁得那么远。还是把这些东西放在手边上吧?”斯韦特洛夫建议说。

  “但是那里上面有森林作掩护,又没有泥沼,峭壁下很近的地方有泉水。我想,我们就在那儿为第1营建立基地,仓库正好修在中间,”大尉提出不同意见。

  “既然这样,我撤回自己的建议,”斯韦特洛夫说。

  “好吧,亚历山大·帕夫洛维奇,到指挥部去暖和暖和,考虑一下我们从哪儿干起。”

  “我想,我们首先得和尼古拉耶夫见面.他会向我们介绍基地周围的作战环境,和他共同制定协同作战的方案,着手给第1营建造基地,要狠狠打击法西斯匪徒。”

  “我同意你的意见。亚历山大·帕夫洛维奇。天一黑,我们就去拜访尼古拉耶夫。白天检查一下全体人员的住处,在连里召开座谈会,要进行侦察,弄清基地周围的环境。”

  “我不反对,”政委说。

  他们走进指挥部,脱掉短皮袄,摘下帽子,把地图钉在墙上,开始在上面标出基地所在地。这时门开了,一个健壮的,长得挺不错的蓝眼睛姑娘走进指挥部里来。她穿着棉袄,戴着灰羔皮库班平顶帽,一绺火红色的头发从帽子下露了出来,搭拉在额前。

  “大尉同志!姆伦斯基少校给您的急电。”她把电报放在指挥员面前的自制的桌子上。

  营长凑近灯光,读道:

  第2营营长

  赫瓦特大尉

  政委斯韦特洛夫收

  祝贺你们平安抵达基地。请着手执行任务。

  姆伦斯基 阿利耶夫。

  “他们这么快就收到了我们的电报,”赫瓦特惊讶地说:“卡佳,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到达的消息拍发出去的?”

  “下飞机后,直接在机场上拍发的。”

  “真行!但是要注意:从今天起只有我和斯韦特洛夫签字后才能向莫斯科和姆伦斯基拍发电报。为了不让法西斯测定出电台方位和发现我们的基地,要把你送到离基地十五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去。”

  “可要是总部或姆伦斯基拍来电报,那怎么办呢?”电报员怯生生地问。

  “收报可以在基地上,不分昼夜,任何时候都可以。我认为,德国人还没有一种根据单向无线电发射侦破电讯接收者的技术装备。”

  “明白了!”电报员拿起帽子,走出营部,在门口碰见了瓦库连丘克。

  “大尉同志!请接待客人吧!”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子的壮汉紧接着走进营部。他脱下兔皮手套,向赫瓦特伸出手,笑了笑说:“你不去,我就来。让我们认识一下吧:老尼古拉耶夫,而这是,”他指着身边的小伙子说:“你们已经认识的小尼古拉耶夫,名叫谢尔盖。”

  “特务团第2营营长赫瓦特大尉。”

  “政委斯韦特洛夫。”

  “好,我们认识了,现在请讲一讲前线的情况,莫斯科、列宁格勒怎么样?我们的首都被破坏得厉害吗?法西斯鼓吹说:红军主力已被粉碎,德军冲进了莫斯科郊区。莫斯科陷落或投降指日可待。就在昨天夜里,柏林无线电台中断了音乐节目,播送了紧急通告说:苏联政府和斯大林已经从莫斯科跑到大后方去了。”

  “我们的母亲──莫斯科还巍然屹立着。德国先头部队确实在离莫斯科三十五到四十公里的地方,在亚赫罗马地区,一支坦克部队甚至还占领了一座桥,并通过这座桥到了运河东岸,但是很快就被击溃了。由于袭击,莫斯科遭到了一些破坏,这是事实。但是战斗机飞行员和防空部队是那样勇敢地捍卫着首都上空,使敌机难以进入莫斯科。听说过塔拉利欣吗?这位飞行员,几乎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勇敢非凡。还是在八月,当弹药用光时,他撞毁了一架德国轰炸机。后来,他又打落了五架敌机,在空战中英勇牺牲。这样的飞行员并不只是他一个。莫斯科工厂、企业日日夜夜在为国防生产。居民秩序井然,镇静自若。政府的确迁往了古比雪夫,以便在安定的环境中领导经济工作和国防事业。黄金储备、特列季亚科夫画廊的名画和其他珍贵的东西都已运出。说到斯大林,他和政治局委员们不但没有离开莫斯科,而且在十一月七日,就在法西斯兵临城下的时候,在红场上检阅了莫斯科卫戍部队,军队从阅兵式上直接开赴前线。人们是怎样保卫莫斯科的,你们大概都知道,比如潘菲洛夫的部下的二十八名近卫军军人的功勋。”

  “潘菲洛夫的部下,他们都是谁?”小尼古拉耶夫问道。

  “这是政治指导员克洛奇科夫领导下的潘菲洛夫少将所属步兵第316师的二十八个红军战士和基层指挥员。他们几乎全都牺牲在杜博谢科沃附近,但是没让敌人冲过去。我怎么讲起没完了?”赫瓦特说道:“我们给你们带来两口袋报纸、杂志和几部莫斯科城下会战的新闻纪录片,拿去吧,读一读,看一看,马上就会知道苏联人民是怎样生活、工作和战斗的,”

  营长讲完了,看见门口的瓦库连丘克,便说:“准尉,吩咐一下,给我们弄些吃的和送点儿什么取暖的东西来。”

  “全弄好了,大尉同志,可以拿进来吗?”

  “拿进来吧,”赫瓦特满意的搓看手说。

  门开了,接着一个蓄小胡子的干瘦的中士和一个红军战士拎着个小包和小桶走进土屋。他迅速地在桌上摆好搪磁盘,把铝勺放在盘子旁边,拿出军用杯,麻利地切开黑麦面包,说:“是真正的莫斯科的,昨天刚出炉。”

  战士用长柄勺往盘子里盛红甜菜汤,分别放上一小块肉,把一块脂油和一块半熏制的香肠切成薄片。

  中士瞅了瞅桌子说:“请吃吧,有什么,就吃什么吧,”接着和那个红军战士一起向门口走去。

  “酒在哪儿?”赫瓦特一本正经地问道。

  “请原谅。大尉同志,这不归我管,”中土说完,消失在门外。

  海军准尉瓦库连丘克手里拿着一个小壶走了进来,轻轻地晃了晃,向客人们问道:“纯的精馏酒精。你们喜欢96度的,还是把它冲淡?”

  “何必糟蹋好东西呢,倒纯的。再说天又这么冷。你们土屋里的寒暑表指的是零下36度,”老尼古拉耶夫说,把自己的杯子放到准尉跟前。

  “我和政委没喝惯这种毒药水,但是为了今天的这次会面,要尝一尝,”于是赫瓦特也把杯子伸到瓦库连丘克跟前。“准尉,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倒点儿呢?”

  瓦库连丘克给自己斟上半杯。

  “那么,我来喝点儿纯的,为客人助兴。”

  赫瓦特举起杯子,面向着尼古拉耶夫说:“亲爱的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为了您,为了您给予的帮助,为了您给我们修建的这么好的基地干杯。而我们一定设法报答您。一句话——为在敌后齐心协力战斗,干杯!”

  “为我们的胜利干杯!”老尼古拉耶夫补充道。

  杯子碰到一起,叮当作响。

  “象在乌克兰人们说的那样:‘祝你们身强体壮’”赫瓦特又说。

  “嘿!这么厉害的酒,真辣呀!”小尼古拉耶夫辣得喘不过气,猛咳起来,张着嘴,直用手扇。

  “别皱眉头,老弟,治感冒祛风寒这还是灵药哪,特别是当你在泥沼地待久了的时候,”瓦库连丘克笑了起来:“会习惯的,还会喜欢上的。”

  大家都笑了。土屋里温暖、舒适,酒后人们说着笑话。

  “要知道,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德国人在莫斯科城下遭受着巨大损失。我想,法西斯分子在莫斯科防御工事上撞碎狗头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赫瓦特对老尼古拉耶夫说。

  “你指的是什么?”老尼古拉耶夫问。

  “什么?只要我军在防御战中耗尽法西斯的有生力量。就可以马上转入反攻。”

  “我想会是这样的,”老尼古拉耶夫以坚定的声音深信不疑地说。

  “今天晚上,”赫瓦特继续说:“我和政委就准备到您那儿去,制定我们共同作战方案和商量如何袭击通往莫斯科的敌人交通线。”

  “那好,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让我们现在就研究吧。”

  “行。”赫瓦特转向瓦库连丘克说:“告诉厨房,叫他们快点儿把碗碟拿走。”

  五分钟后,一个年纪大的中士把一壶开水摆在桌上,端起碗碟走了出去。

  老尼古拉耶夫打开图囊,取出画有德国部队、警卫司令部、党卫军讨伐队和警察守备连分布情况的地图,在桌子上摊开。

  “你看,经过我们游击队活动区,在你们基地以前三十公里处有一条通往莫斯科的双轨铁路。德国人把铁路两边五百到八百米以内的森林都砍光了。铁路沿线每隔两公里筑有了望台,了望台旁边挖了可控制铁路两侧的战壕,安放了机枪,由人数不多的勤务班护路。勤务班之间用电话联系,同驻在区中心维赫瓦坚齐的警卫营保持无线电联络。”

  “这样警戒的铁路线有多长?”赫瓦特问,老尼古拉耶夫瞅了瞅地图,思忖了一下。

  “从维赫瓦坚齐到杜米尼奇,正是火车在森林地带穿行的那一段路,大概不少于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公里。两个月前,德国人布置了这条警戒线,因为游击队员和地下工作者就在这个地段的铁路线上颠覆了许多列车。”

  “自战争爆发以来,仅我们游击队就在这里炸毁了十五列法西斯军车,其中五列载有军队,其他的装着武器、弹药和燃料。”小尼古拉耶夫自豪地讲道。

  “别夸口,小儿子。现在铁路运输川流不息。德国人每昼夜向莫斯科发三十到三十五列军车,返回德国的约有二十列。向前线运活人、弹药、坦克、燃料,往回送伤员、牲畜、谷物、废铜烂铁、煤、木材,把苏联人赶到德国去。应该炸毁开往前线的军用列车,截住那些把我们的人运去当奴隶的列车,要把他们救出来。”

  “您说的完全正确,格奥尔吉·谢尔盖耶维奇,但是为了避免损失,军事行动的每一步都得仔细地研究和准备。”

  “大尉,没有伤亡的战争是没有的。我们也会有伤亡,对此要有所准备。但是应该尽量减少和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老尼古拉耶夫对赫瓦特说:“在火车站,包括枢纽站、警察局里都有我们自己的人。他们把军用列车的运行时间,近期内的讨伐行动和有关叛徒的情报通知我们。是的,有时候这些情报提供得不及时,但在多数情况下,我们是心中有数的。依我看,开始,我们需要建立十个行动小组。五个由我们游击队组成,五个由你们营组成。在铁路上选择十个便于行动的地段,让各小组向这些地方靠近,观察情况。只要有可能,就让他们同我们的内线取得联系。夜间一旦有机会,当探照灯还没照亮铁路线时,各小组就可以开始行动。”

  “好吧,我和政委赞成您的计划。是吗,亚历山大·帕夫洛维奇?我们的小组将组成并准备好在明天下午六点出发。但是我们需要向导。”

  “明天下午三点,我给你们派来。”

  “谢谢,我们等着。”

  “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事业是共同的。”老尼古拉耶夫叠起地图,塞进图囊,从容不迫地穿上衣服,与赫瓦特和斯韦特洛夫告辞说:“往后我通过谢尔盖同你们保持联系。”

  “而我们通过海军准尉瓦库连丘克。”

  他们告别了。

  游击队长坐在套着一对强壮的枣红马拉的雪橇里。雪橇里有装着报纸和杂志的口袋,中间摆着食品箱和装酒精的密封瓶。“我们走吧!”驭手挥了挥络绳,久立不动的马猛然向前一冲。坐在马车和雪橇上的警卫班紧跟在后面。

  翌日下午两点,各小组都组成了。每组有两名侦察员、两个地雷工兵、一个带着轻机枪的机枪手、四个带着反坦克枪的战士和三个冲锋枪手。

  向小组作完指示后,赫瓦特说:“我给你们三昼夜时间完成任务。”

  “少了点儿,”瓦库连丘克提出了意见。

  斯韦特洛夫和赫瓦特交换一下眼色:“大尉同志,要么象老尼古拉耶夫给手下的人所规定的这样五天时间,但是,谁要是提前完成任务,就给予表扬和奖励。”

  “我不反对,亚历山大·帕夫洛维奇,”赫瓦特说:“向导怎么样了?还没来吗?”

  “他们到了,大尉同志,”第1连连长答道。

  “来了,太好了。冬季白天很短,向导也来了,所以最好把出发执行任务的时间由约定的下午六点改为下午四点。”

  瓦库连丘克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五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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