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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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教父-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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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克劳迪娅说道。 
  “撕碎这些借据我不在乎,但我讨厌你脑瓜不开窍。”克罗斯说。 
  事情就此了结了,不过克劳迪娅有些纳闷:克罗斯真有这么大的权力?这事格罗内韦尔特会不会同意,甚至会不会知道? 
  这样的小瓜葛还有不少,最令人不寒而栗的一件事牵涉一个名叫洛雷塔·朗的女人。 
  洛雷塔是华厦大酒店滑稽演出专场的歌舞名角。她热情大方,充满活力,有一种毫不做作的幽默感。克劳迪娅被她迷住了。演出之后,克罗斯介绍她俩认识。 
  舞台下的洛雷塔·朗依旧魅力无穷,与舞台上的她不相上下。不过,克劳迪娅注意到克罗斯对洛雷塔并不是很着迷,他似乎觉得洛雷塔过于活泼,心里有点恼火。 
  接下来的一次,克劳迪娅把梅洛·斯图尔特带到拉斯维加斯,晚上一起观看滑稽演出。梅洛来这里只是为了讨好克劳迪娅,并不奢望太多。他一直以鉴赏的眼光观看着洛雷塔的演出,然后对克劳迪娅说:“这个姑娘不太寻常,我不是指她的歌喉或舞技,而是说她具有喜剧天分。有这种天分的女人像金子一样宝贵。” 
  在后台见到洛雷塔时,梅洛装出一副敢作敢为的面孔,对她说:“洛雷塔,我爱上你了。爱上你了,明白吗?下星期你能不能来洛杉矶?我将安排给你录影,把它送给我在电影制片厂工作的一个朋友看,不过你事先得和我的公司签个合约。你知道我得先做大量的工作才能赚到一些钱。这纯属生意上的事,但千万要记住我爱你。” 
  洛雷塔紧紧地拥抱着梅洛。克劳迪娅注意到,这举止不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他们三人约定,赶在梅洛坐早班飞机回洛杉矶之前,一起吃晚饭以示庆贺。 
  吃晚饭时,洛雷塔说她与一家专门经营夜总会娱乐业的代理公司有条款严谨的合约。还须三年才到期。梅洛让洛雷塔放心,一切麻烦都会解决的。 
  但麻烦解决不了。与洛雷塔签有合约的娱乐公司坚持认为,以后的三年里,洛雷塔的演出由该公司掌握。洛雷塔焦急万分,竟然请求克劳迪娅劝说她哥哥克罗斯出面干涉,这可让克劳迪娅大吃一惊。 
  “克罗斯能帮什么忙?”克劳迪娅问。 
  洛雷塔说:“他在这城里很有些势力。他有办法达成一笔交易,让我不太吃亏。求你了。” 
  克劳迪娅上到酒店顶层套房,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克罗斯。克罗斯听后不无厌恶地盯着她,然后摇摇头。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克劳迪娅问,“我要你做的无非是说一句话罢了。” 
  “你真蠢,”克罗斯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她们把像你这样的朋友当枪使,转眼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那有什么关系?”克劳迪娅说,“她确实很有天赋。这次机遇可能改变她的整个人生。” 
  克罗斯仍旧摇头。“不要找我做这事。”他说。 
  “为什么不要找你?”克劳迪娅问道。求人帮别人的忙,对她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这也是干电影这一行工作的一部分。 
  “我一旦插手,就只能成功。”克罗斯说。 
  “我并不期望你一定会成功,我只是请你尽力帮个忙,”克劳迪娅说,“最起码我可以告诉洛雷塔我们使过劲。” 
  克罗斯笑了起来。“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他说,“好吧,通知洛雷塔和她的经纪人明天来见我。上午10点整。你也可以在场。” 
  第二天上午,克劳迪娅头一次见到了洛雷塔的经纪人托利·内文斯。他穿着比较随意,是典型的拉斯维加斯风格,但显然为这次严肃的会见稍微做了些修饰。他在一件无领白色衬衣外面套了一件蓝色的外衣,下面穿了一条蓝色斜纹棉布长裤。 
  “克罗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托利·内文斯说。 
  “我们见过面?”克罗斯问。他从来不曾亲自过问滑稽专场演出这方面的具体事宜。 
  “那是老早的事了,”内文斯圆滑地答道,“当时洛雷塔正在华厦大酒店进行她的首场演出。” 
  克劳迪娅注意到洛杉矶的经纪人和托利·内文斯之间的区别,前者专门与一流的电影天才打交道,而后者则经营低级得多的夜总会娱乐业。内文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外表也称不上仪表堂堂。他显然没有梅洛·斯图尔特那种充分的自信。 
  洛雷塔匆匆吻了一下克罗斯的脸颊,但一句话也没说。实际上,从她身上全然看不到通常的活泼。她挨着克劳迪娅坐下,克劳迪娅看出了她的紧张神情。 
  克罗斯身穿一套打高尔夫球的行头:白色的宽松长裤,白色的T恤衫,白色的帆布软底鞋。他头上还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克罗斯从吧柜里取出饮料请他们喝,但都被谢绝了。随后,克罗斯平静地说道:“那我们就谈正事吧。洛雷塔,你有什么话要说?” 
  洛雷塔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托利希望从我的收入中分得一定的百分比。这包括拍电影的收入。但是,就他们给我安排的拍电影的收入而言,洛杉矶的代理公司当然希望单独和我分成。我也不能同时支付两笔佣金。然后,托利又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得他点头才行。洛杉矶那方面肯定不能容忍这一点,我也不能接受。” 
  内文斯耸耸肩。“我们签有合约。我只希望她能按合约办事。” 
  洛雷塔说:“但是那样一来,我的电影经纪人就不会和我签约了。” 
  克罗斯说:“在我看来,这事很简单,洛雷塔,你就交钱把自己赎出来吧。” 
  内文斯说:“洛雷塔是个了不起的演员,给我们赚了不少钱。我们一直不断为她作宣传。我们已经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即使她交钱赎身,我们也不能放她走。” 
  克罗斯说:“洛雷塔,你把他收买了。” 
  洛雷塔几乎要哭出声了。“我不能同时支付两笔佣金。那太残酷了。” 
  克劳迪娅尽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克罗斯却不然。内文斯脸上呈现出受伤害的表情。 
  最后,克罗斯说:“克劳迪娅,去取你的高尔夫球服来,我要跟你打9洞球。这事一了结,我在楼下出纳室那里等你。” 
  克劳迪娅一直觉得奇怪,克罗斯今天怎么穿得那么随便?他似乎并不把这次会谈当作一回事。这让克劳迪娅有点生气,克劳迪娅看得出洛雷塔也有点不高兴。但是托利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根本不做任何妥协。所以克劳迪娅对克罗斯说:“我不想走开,我希望能看到所罗门工作的情况。” 
  克罗斯从来不会生他妹妹的气。他笑了起来,克劳迪娅也回报以微笑。接着,克罗斯转向内文斯。“我看得出你不愿意让步。我认为你的做法是对的。她第一年拍电影的收入与你分成,你看怎么样?但是你得放弃对她的控制,否则这就行不通。” 
  洛雷塔愤然插话道:“我不与他分成。” 
  内文斯说:“这不是我所要的。分成还可以,不过,一旦我们有大宗的演出要你去干,但你却因拍电影抽不开身,那该怎么办?我们要赔钱的。” 
  克罗斯叹了口气,不无伤感地说:“托利,我希望你能让这姑娘退出合约。这是我的一个要求。我的酒店和你生意上的来往不少。就帮我这个忙吧。” 
  内文斯头一次显得有点惊慌失措。他用近乎恳求的口气说:“我非常乐意帮你这个忙,克罗斯,但我得先和公司的合伙人商量一下才行。”他顿了一下,“也许我们可以让她出钱赎身。” 
  “不,”克罗斯说,“我请你帮忙,不是出钱赎身,我请你现在就做出答复,然后我就可以出去玩我的高尔夫球了。”他顿了顿,“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让克劳迪娅震惊不已。依她看来,克罗斯既不是在威胁也不是在恐吓。实际上,克罗斯似乎有点兴味索然,准备就此罢手。不过,克劳迪娅看得出来,内文斯受到了震动。 
  内文斯的回答令人惊讶。“那太不公平。”他说。他用责备的目光瞪了洛雷塔一眼,洛雷塔赶紧避开了他的视线。 
  克罗斯故作潇洒,把棒球帽拉到头的一侧。“这不过是个请求而已,”他说,“你可以拒绝。随你的便。” 
  “不,不。”内文斯说,“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你们的交情有这么深。” 
  突然,克劳迪娅发现她哥哥的态度发生了令人震惊的变化。克罗斯探过身去,亲热地稍稍拥抱了一下托利·内文斯。克罗斯一笑,使他的脸变得热情洋溢。这家伙确实挺帅的,克劳迪娅心想。紧接着,克罗斯充满感激地说:“托利,我不会忘了你所做的一切。听着,你可以在华厦大酒店任意举办演出,推销任何一位新招的天才演员,演员名单最起码排前三位。我还要专门抽一个晚上,让你们的天才演员演出滑稽专场,而且我要在那天晚上请你和你的合伙人与我在酒店里共进晚餐。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手下人把你的电话直接转给我。直接与我联系。怎么样?” 
  克劳迪娅明白了两件事。克罗斯有意炫耀了手中的权力。而且,克罗斯是特意选在内文斯屈服之后,才对他提出一定的补偿,而不是在这之前。托利·内文斯将度过一个异乎寻常的夜晚,在那个晚上他可以耀武扬威。 
  克劳迪娅还意识到,克罗斯让她亲眼看到他手中的权力,为的是显示他对她的一片深情;这种真情有一种物质力量。克劳迪娅凝视着克罗斯那张从小就让她艳羡不已的充满美感的脸庞;他那性感的嘴唇,完美的鼻子.鹅卵形的眼睛,霎时间都变得凝重起来.变成一具古老的大理石雕像。 
  克劳迪娅驱车驶离了太平洋沿岸高速公路,朝马利布别墅区的大门开去。克劳迪娅喜欢这个地方,别墅都建在沙滩上,正对着波光荡漾的海洋;远处的洋面上,倒映着别墅背后的层峦叠嶂。克劳迪娅把车停在阿西娜的别墅前。 
  博兹·斯坎内特躺在马里布别墅区围墙以南的公共沙滩上。这道由铁丝网构成的围墙由沙滩延伸到海里,大约有10步远。不过它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如果游得足够远,就可以绕过这道铁丝网。 
  博兹正在寻找时机,准备再次袭击阿西娜。今天先来一次刺探性的突袭。所以他里面穿着游泳裤,外面套上T恤衫和宽松的网球裤,开车来到了公共沙滩。在他的海滨袋,也就是他的网球袋里,他用毛巾裹着一小瓶硫酸。 
  从他躺着的地方,可以透过铁丝网看到阿西娜的别墅。两个私人警卫站在沙滩上,都佩带着枪支。既然别墅后面有警卫,前面肯定也有警卫。博兹并不介意伤害这些警卫,但是他不想给人造成一个疯子滥杀一气的印象。这不利于他从事毁损阿西娜的正当行径。 
  博兹·斯坎内特脱下长裤和T恤衫,四肢舒展地躺在毯子上,视线越过沙滩和远处太平洋湛蓝的海水,太阳暖洋洋的,晒得他有点瞌睡。他开始想阿西娜。 
  在大学里,博兹听到一位教授讲授爱默生的散文时,曾引用了这句话:“美的存在不需要任何其他的理由。”是爱默生,还是美?但博兹想到的是阿西娜。 
  像她这样有着羞花闭月之容,善良贤德之心的人实属凤毛麟角。所以他自然而然想到了西娜。人们都把少女时代的她叫做西娜。 
  年轻时,他对阿西娜的爱是那样真挚深沉,以至于整日陶醉在她也爱着他的美梦之中。他简直不能相信生活会如此的美好。然而,慢慢地,一切都失去了新鲜感。 
  她竟敢生得如此完美?她竟敢对爱情如此苛求?她竟敢让那么多的人爱慕她?难道她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博兹对自己也有些疑惑不解。他的爱情为什么会被憎恨取而代之?答案很简单。因为他心里明白,他不可能一辈子占有她,总有一天他会失去她。 
  总有一天她会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他的极乐世界,再也不会想起他。 
  博兹觉得暖融融的阳光突然离开了他的脸,便睁开了眼睛。一个衣冠楚楚的彪形大汉,矗立在他跟前,手里拎着一把折叠椅。博兹认出了这个人。吉姆·洛西,在他把水泼到西娜脸上后,曾经审问过他的那个侦探。 
  博兹眯着眼瞧着他。“真是无巧不成书呀,我们俩竟到同一个海滩来游泳。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西打开折椅,坐了上去。“我的前妻给我这把椅子。我当时要审问和逮捕的冲浪的家伙太多,她说我不妨也舒服点。”他用近乎和善的目光看着博兹·斯坎内特。“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离阿西娜小姐的别墅这么近,有什么目的?你违反了法官下达的限制令。” 
  “这是个公共海滩,在我和那座房子之间隔着一道铁丝网,而我穿的是游泳衣。我这个样子像是要骚扰她吗?”博兹问。 
  洛西脸上浮现出近乎怜悯的微笑。“嗨,听着,”他说,“如果我娶的是这个女人,我也舍不得离开她。让我看看你的海滨袋,如何?” 
  博兹把海滨袋枕在头下面。“不行,”他说,“除非你有搜查证。” 
  洛西对他友好地笑了笑。“不要逼我逮捕你,”他说,“或者逼我把你打个半死,再拿走那只袋子。” 
  这话倒刺激了博兹。他站起身来,佯装要把袋子交给洛西,却接着又把袋子从他身边移开。“有本事你过来拿吧!”他说。 
  吉姆·洛西大为震惊。在他看来,他还从未碰到过比自己更强悍的人。换了别的情况,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出警棍或手枪,把这个人打得瘫软如泥。也许是脚下松软的沙地让他拿不定主意,也许只是斯坎内特那有恃无恐的样子。 
  博兹冲着洛西微笑。“你只有杀了我,”他说,“我比你强壮。别看你个头也那么大。不过你想杀我的话,恐怕找不着适当的理由。” 
  洛西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个人的洞察力。真打起来,自己能不能胜过他还很难说。但确实又找不着动用武器的任何理由。 
  “你说得对。”洛西说。他折起椅子,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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