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热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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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漫热带雨林-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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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不学好,偷鸡摸狗干尽坏事,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专案组负责人对他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过呀,小时候我也是学雷锋做好事的。都是生活所迫,肚子饿了摸个鸡吃,结果被大家当成坏人朝死里看,现在‘坏’字都写在脸上了,除了继续坏下去,还能有啥子出路?”飞毛不服气地问道。
“不要这么凶!我问你,梁春雪失踪那天晚上,你上哪儿去了?”
“哪儿都没去,呆在屋里头。”
“你肯定没有外出?”
“去哪里?下大雨还能到哪里去?”
“连一分钟都没有离开屋?”
“没有离开屋。”
“你就是茅厕里的鹅卵石——又臭又硬。死到临头,还在说假话!”问话的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声追问道,“老实交待,你把梁春雪弄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不是说她不见了吗?”
“不老实!我们现在就怀疑是你杀害了梁春雪。”
“为什么是我?”
“因为在梁春雪失踪的那天夜里,有人看见你了!慌慌张张跑回连队,为什么说哪儿都没去?”
“天下大雨,不跑怎么行?”
“那就是承认了。”
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到了这个时候飞毛只好老实交待。
“本来就怕被人误会,心想天黑雨大没人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谈出门的事,不料现在却成了把柄。事实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的确出过门,拉肚子,跑了趟茅厕,难道这也算外出?”
“还想狡辩。拉肚子,多长时间?”
“不知道,又没有手表,半个钟头吧。”
“拉肚子要花半个钟头?”
“困了,在茅厕里打了个盹。”
“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就是怕你们不相信才没有说。”
“有人能证明吗?”
“下大雨,茅厕又黑,上哪儿去找人证?”飞毛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找不到人证,难道你们又能找到看见我杀害梁春雪的人证吗?我都还在寻找凶犯,你们不是发现她穿的胶鞋了吗?继续找呀!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别这样猖狂!会找到证据的。”
打开飞毛的木箱检查,里面有个重大发现,木箱底部放着一张梁春雪的照片,照片上面还放着一把锋利的砍刀。
“这是凶器吗?”办案人员拿起砍刀问他。
“啥子凶器嘛?这是我的劳动工具。”飞毛回答道。
“干吗要藏在箱子里?”
“探亲时要带回去,给家里劈柴用。” 
“至少也是盗窃国家财产。”
继续调查还发现,一年前,飞毛想和梁春雪耍朋友,晚上曾约梁春雪到连队外面谈心,结果梁春雪独自一人跑回来了,说是不答应飞毛,飞毛还想非礼她。事后雷之遥也追问过飞毛,飞毛说是逗她玩的。当时谁也没在意,现在想想,似乎又不那么简单,从种种举动看出,飞毛是个流氓成性的人,也是梁春雪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各种线索渐渐指向飞毛,但又缺乏真凭实据。继续调查下去,案情再也没有新的进展,为了不陷入困境,也为了麻痹罪犯,专案组把接受审查的隔离对象全都放了,人员暂时撤离。
办案人员虽然离开了连队,但一张网仍在悄悄收紧,针对飞毛的抓捕行动随时都会实施。




118 血洗老工人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都觉得这几天会有事发生,可能很快就要逮捕人了!
不过,看上去飞毛到是还很镇静,仍然像平常一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跟本就不把别人的痛苦放在心里,当然,也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根据飞毛交待,在梁春雪失踪的那天夜里,他外出是去上厕所,这样时间、地点就符合逻辑了。在犯人作案的那段时间内他蹲在茅厕里,而茅厕的方向与作案现场正好相反,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办案人员不好马上给他定罪。虽然杨班长抓犯人心切,没加思考就把他举报出来,但对整个案件的侦破仍然有用,至少发现有人在屋外活动。龙小鹰认为,有一点飞毛没有老实交待,梁春雪失踪那天夜里,起先他在听故事,但是不到8点就悄悄离开人群,此后再也没有回来。那天晚上,7点到10点这段时间他都干了些什么?雷之遥能证明吗?
天黑后,从飞毛屋里传出灯光,想必他和雷之遥都在屋里。心里的谜团没有解开,龙小鹰不禁想去打探一下,看他们会不会想隐瞒事实真相?
进屋一看,飞毛正蹲在屋中间忙着生火,看见龙小鹰进来,连忙邀请他坐下,说是和雷之遥捡到了木耳,正要煮了吃。
在火塘边蹲下,东拉西扯和飞毛谈起往日锁事,谈到他们老家的辣椒,谈到下乡前梁春雪的病情,渐渐谈到梁春雪失踪那天夜里。寻找机会,正准备问飞毛那天听故事时他跑到哪儿去了?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抬头一看,是杨班长。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鸡?把它交出来。”杨班长指着蹲在地上的飞毛厉声质问道。
原来是杨班长找鸡找到这儿来了,见他火气很大,龙小鹰也不便阻止他。
“偷个锤子!都不准养鸡了,你龟儿哪儿来的鸡?”飞毛骂道。
“水都烧好了,你还不承认是不是?”
“都不知道你在说些啥子?我没有偷你的鸡。”
“还想抵赖,再不交出来我就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你敢!”飞毛站起来要阻拦他。
他俩一吵闹,门口立刻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知青。看见杨班长的老婆焦急地站在人群中朝屋里观望,龙小鹰很同情他们。割资本主义尾巴后,不准私人养猪鸡,偷偷摸摸养个鸡也只敢养母鸡,好不容易长大了,还没到口又被贼偷了,想想怪可怜的,也想帮老杨抓到偷鸡贼。
“你怎么知道鸡是他偷的?”龙小鹰起身问杨班长。
“不用问!连队上放养的一头猪,屁股上的那条刀口就是他砍的,被我看见了。前些日子我们院子里种的菜,也被他撬开篾笆拔了。”杨班长转向飞毛质问道,“你承认不承认?”
“老子敢做敢当!猪是我砍的,可惜没砍到要害,被它跑了。你院子里的菜是谁偷的我不知道,你的鸡是谁偷的我也管不着。老排长在教育我,我现在正准备做个好人,你不要来妨碍我们。”
“你会做个好人?鬼才相信,等着坐牢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梁春雪的事,都是你干的。”
这一下把飞毛给气坏了,对着他吼叫道,“滚出去!血口喷人。冤枉事都往老子头上推,趁我现在还冷静,你给老子滚出去。”
“你还不承认是吧?拉你去见指导员,让你完蛋。”杨班长走上前就去抓飞毛。
“完蛋就完蛋!老子下定决心……”
话未落音,杨班长一抬手,重重一记铁锤打在飞毛脑门上,鲜血立刻就淌了下来。原来杨班长抓贼心虚,身后还藏着把钉锤,想先下手为强制服住飞毛,抡起钉锤就给他脑门一下。
飞毛一愣,跑到门边去抓砍刀。
“妈的!不想活了,敢打老子。” 
雷之遥正好抬着洗好的木耳进来,看见飞毛被打伤,马上冲上前要去帮忙,不料脸盆都还没放下,又被疯狂的老杨一钉锤砸在鼻梁上,两条殷红的鲜血立刻就淌了下来。
平常胆小怕事的老杨为何突然变得威猛异常?或许怒火被压抑已久,但是他怎么打得过两个年青气盛的知青?这下可真的是找大麻烦了。看见飞毛提着砍刀冲了过来,龙小鹰急忙一把抱住他,将他手中上的砍刀夺下丢在地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雷之遥,叫他不要动手。
“大家住手!谁都不要动武。”龙小鹰对他们大声叫道。
站在中间左挡右隔,但劝不住这几个正在气头上的人,看见放在篾笆墙旁的小油灯被大家撞得左右晃荡就要倒了,怕引起火灾,龙小鹰连忙伸手去拿小油灯。
趁这个空挡,飞毛一只提起放在门背后的钐刀,挥手就朝老扬的脑门狠狠劈下去。
“啊——”
老扬惨叫一声,一把捂住脑门,摇晃了一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老扬的媳妇冲进屋里,爬在丈夫身上凄厉地嚎哭起来。
钐刀落下的那一刹那,龙小鹰看见还好是刀背落下,这个脑门杀手,差点就把老杨的脑门给砍开了。昏暗中老杨满脸满身都是血,躺在地上不会动弹,龙小鹰连忙蹲下去观察,用手一摸鼻息,还在出气。
“没有死。快去叫小兰!包扎后送到卫生所去缝针。”
严国定和其它连队领导闻讯跑来了,小兰也赶来了。简单包扎后,严国定让熊国杰带着老工人,把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老杨送到营部卫生所急救,又让尚骁岗带着几个知青,扶着飞毛和雷之遥去卫生所缝针。
看到丈夫被抬上简易担架,老扬的媳妇又跳又闹,情绪激动嚷着要上营部告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严国定决定让龙小鹰留在连队稳定知青们的情绪,自己叫上其它领导一同赶往营部去处理不可预知的事件。
较晚些时候,雷之遥和飞毛包着渗血的绷带回来了,护送他们上营部治疗的知青也回来了。
尚骁岗告诉龙小鹰,雷之遥鼻梁骨被打断了,飞毛头上缝了几针,老杨没有生命危险。他还告诉龙小鹰,老扬的媳妇不听指导员劝阻,正在营部告状,说老杨揭发了飞毛的罪行,飞毛就想杀死证人,引发生了血洗老工人惨案,要求组织为老工人撑腰,立即抓捕杀人凶犯。看见接二连三有人被送来医治,营长也很生气,一个有问题的连队,突然爆发了血洗老工人惨案,这还了得!决定要抓一批人来问罪。
本来卫生所已为伤员安排了病房,是要留下住院观察的,不料事态突然恶化,大伙一商量,走为上策!飞毛和雷之遥也不敢留下住院治疗了,趁黑暗没人注意,跟着大伙偷偷跑回来了。
得知这个令人不安的消息,留守连队的知青都不敢睡觉,都站在露天下。到营部的知青全都逃离了卫生所,抓人的扑了个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遇上这样的事,龙小鹰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把人抓起来送到营部去吧,是老杨先动的手,何况据他分析不是飞毛偷的鸡。只能安慰大家,连队没有发生血洗老工人惨案,这事会说清楚的,就看指导员怎么做工作了。
会不会追到连队来抓人?大家都在焦急地等着指导员,等着他带来最后的消息。




119  打草惊蛇

突突突!黑暗山谷里忽然响起拖拉机的声响,有车辆朝连队开!听声音还不止一辆。腿快的人立刻跑到山坡上去望风。
林子里灯光一闪一闪,数了一下,看风的朝站在露天的人大声喊道,“倾巢出动啦!开来3辆拖拉机,警通连倾巢出动来抓人了!”
这一下大家顿时慌乱起来。警卫通信连是全营唯一的持枪连队,人员基本由知青组成,本意是为了应付突发敌特事件,负责营部站岗、巡逻和通信工作,但后来却变成一个专门吊打、关押知青,并强迫被关押人员劳动的地方。
“怎么办?怎么办?”大家都在互相旬问。
才经历了被怀疑、被传唤,知青们个个内心紧张。
“我要跑了!”尚骁岗对龙小鹰说道。
“关你何事,你要跑?”龙小鹰奇怪地问他。
“我刚从营部逃跑回来,会被当成包庇罪犯的同谋犯抓起来。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即便是无辜的人,被抓到警通连首先就要遭受一顿皮肉之苦,然后再关起来强迫劳动。这件事你也跑不脱,打架时正好混在里面,难道你想当冤大头?”
“警通连不会乱抓人吧?”
“现在连队上没有领导,也没有人为你说好话,抓到谁算谁,不跑才怪。”尚骁岗回答他。
“骁岗说得对!” 阴士计接上话头,“大家都动脑子想一想,最近连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营部早就憋不住了。来这么多的人,肯定要抓一批人去治罪,好汉不吃眼前亏,趁着没月亮,赶快躲到山上去。”
见到事情闹大了,不管是有前科还是无前科的知青,都想躲起来。听到阴士计这么一说,站在外面的人纷纷跑回屋,吹灭小油灯后又跑出来,朝着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四散奔逃。
“小鹰!我也要上山了,你走不走?”韩红伟急匆匆地跑过来问龙小鹰。
“指导员临走时让我留在连队,我要是跑了,谁来说清楚这件事?”
“警通连大老远跑来一趟,肯定是要抓人回去交差的,现在知青都跑光了,只剩下你一个,我看你还是跟我们进山避避风头吧。”
“学会躲避,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接受教训!接受教训!我现在是被怀疑对象,何苦等在这里被抓?”
“没那么严重吧?”
“难说。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韩红伟追上其它人跑到山上去了。
灯吹灭,人*,整个连队静得出奇,就连跑到山上的人也没有发出一点响动。左看看、右看看,龙小鹰发现空旷的连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再环顾一栋栋隐藏在黑暗中的草屋,除了韩红伟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那盏小油灯还亮着,就连女知青宿舍的灯都全灭了,看来她们胆小,全都躲在屋里不敢露脸。
此时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寂静,只能静静地站在这儿等待风暴降临。
很快,车辆就接近连队。河对面的山坡被一道道强光照得雪亮,当杂乱的光柱在道路转弯处晃动时,龙小鹰看清楚了,两大一小,共3辆拖拉机快速冲向连队,车箱上站满了手持钢枪的人。
这么大规模的抓捕行动还闻所未闻,看来躲进山里的知青的确有先见之明。
可能是发现了障碍物,前面一辆拖拉机停了下来,四散的电筒光下,一条条黑影从车上跳下来,正忙着搬开挡在道路上的木头。也不知道是哪几个调皮的知青,逃跑时还忘不了设置路障。
砰!夜空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枪声,凭武斗时听枪声的经验龙小鹰听出来,这是领导配备的五四式手枪的声音。难道发现了摆放障碍物的人?
“谁开枪?怎么回事?”有人大声问道。
“别紧张,走火了。”有人回答道。
一阵骚乱过后,下车的人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草房,等不得搬开障碍物,纷纷向连队涌来。
为什么要傻傻的站在这儿等着他们?虽然自己在梁春雪案件中没有被列入怀疑对象,也没有参与刚才的打架,但是指导员临走时也没有安排自己留下搞接待。龙小鹰立即转身回到宿舍,门一关,拿起放在油灯前的一本学习材料看起来。
随着一片喧哗声,嘈杂的脚步声渐渐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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