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热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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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漫热带雨林-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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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样想的。”郭春子说道,“为什么失踪会发生在下大雨的夜晚?黑灯瞎火下大雨,谁会呆在屋外?只有神精不正常的人才会呆在屋外。假设下大雨时梁春雪并不在屋里,这个时候有一双犯罪的眼睛看见了她,如果这个人又正是我们在调查的罪犯,罪犯担心将来孩子生下来就会暴露自己,天时地利,犯罪条件成熟,你们说他会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罪犯可能会起杀人灭口的邪念?”龙小鹰猜测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专案组的负责人说道,“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人,下大雨时跑出门去不足为奇,但也不能聪明到趁着涨水时去自杀,除非是跳河之前她突然清醒了。令人费解的是女知青怀孕的事正在调查中,她就失踪了,要我看,案件比想像的还要复杂。”




116  摸底

“她离开这里了。”在一旁查看的熊国杰叫起来,指着不远处几棵被折断的芦苇说道,“她从这儿走了,看见没有,这儿还有踩踏过的痕迹?”
循着痕迹,穿过芦苇丛,来到一片乱石滩,再也找不到足迹。
反复查看现场,随同专案组前来的公安人员认为,这儿不能简单看成是梁春雪落脚之处,从一路看过来,更像是发生博斗的痕迹; 也有一种可能,犯罪分子可能很快就把梁春雪处理掉了。
人们开始四处寻找血迹,寻找博斗中掉落在地上的钮扣或者是破布片等物品,但这些物品都没有找到。
可能犯罪分子把梁春雪推到了水里?派人下河打捞,河道中心水流湍急,发大水时把能冲走的都冲走了,但靠近岸边还有几块礁石露出水面,上面堆积着一些枯枝和草灌。把岸边这些个可能滞留物体的地方都摸了过来,没有打捞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
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人恐怖的事?大家都在冥思苦想,是自杀、他杀还是失足落水?
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掉进了罪犯布下的重重迷阵,专案组负责人决定,不要把精力都放在这儿,兵分两路,一部份人员留下继续搜索,另一部份人撤回连队,展开排查谈话,找出犯罪嫌疑人。
回到连队,专案组决定先打开梁春雪的箱子,或许里面已经提供了破案线索?撬开锁,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件衣服。拿起衣服,箱子底部还放着一叠家信和一本红皮日记本,里面写了些什么?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红皮日记本上。
拿出日记本,直接从后面翻看,最后一页只有两句话,秀丽的笔迹写到。

他的心是冰冷的利刃,
只有流下鲜血才能永享安宁。

“好像有点名堂。”专案组的领导似乎从中领悟到什么,抬起头来问大家,“什么意思?” 
“小资产阶级情调!需要扫地出门。”熊国杰果断地回答道。
“同志!什么时候了?提点有用的建议吧。”专案组领导不满意他的回答,转头问郭春子;“这个案子你调查过,这里面提到的他是谁?”
“要我看,这事可能和一个叫韩红伟的男知青有关。”郭春子回答道。
“韩红伟?”
这位领导又翻了翻前面的日记,里面多次提到韩红伟这三个字。
“是的!就是你说的那个韩红伟,是她的什么人?”专案组领导又问道。
“他们俩曾经谈过恋爱。” 
“这就清楚了。喊来调查。”
找了一间房间做临事审问室,办案人员刚就座,韩红伟就进来了。
“韩红伟,对吧?”办案人员看了看手上的名册。
“是的。”
“坐下。”
韩红伟摸着凳子坐了下来。
“听说上次也调查过你。劳动还不错,是吧?”专案组负责人问道。
“哪里,哪里,还差得远。” 韩红伟谦虚地回答。
“我们不是要表扬你,而是看你在回答问题上是否也能做到态度端正。”
听到警告,韩红伟吓得不敢答腔了。
问话的人从桌子上拿起一本红皮日记本摇了摇,问道,“这个本本见过吗?”
“没见过。”
“是梁春雪写的日记,记录了你和她的一些p事。知道写了些什么吗?” 
“不知道。”
到底日记里是怎样描述自己的?不会乱写吧?韩红伟心里忐忑不安,怕说多了反而说漏嘴,不敢多答一个字。
“你和她是恋爱关系吧?”
“不是。”
“梁春雪失踪前你见过她吗?”
“没见过。”
沉默片刻,审问他的人翻开日记看了起来,看了几页,放下日记本突然发问道,“姑娘的纯洁,是被你这个莽汉夺走的吧?” 
“不是……不是……”
韩红伟慌了,回答问题也变得结结巴巴,难道梁春雪生病时,把她的假想都写在里面?
“你要全盘否定吗?”
“不否定……否定……”
刚回答完,冷汗就从额头冒了出来。这下糟糕了!回答“不否定”就等于认罪了,回答“否定”就等于翻案。自己又不是罪犯,否定什么?否定之否定,越来越乱七八糟了,脑子也变成了一团浆糊。
“带去隔离审查。”
问了几句,韩红伟就被当作嫌疑犯带到另一个房间。
看到韩红伟出了审问室就被人带走了,站在屋外等待传唤的人顿时紧张起来,每一个人都是怀疑对象,每一个人都需要过关,谁也不知道轮到自己时会被问什么话?
和梁春雪同屋的女知青一个个被叫了进去,里面气氛极其严肃,谁都不敢乱说。女知青们逐个讲述了那天夜晚发生的事。
天快黑时,雨越下越大,由于坐在屋檐下会被潲风雨淋湿,屋外的人都集中到其它宿舍拉家常。那个时候,她们发现梁春雪坐着不动,曾招呼她回屋休息,但是她怕黑暗、怕孤独,不喜欢狭窄的小屋,怕看见火焰会摇来晃去的小油灯。既然她要在屋外宽广的空间多坐一会,大家也理解她的心情,没有强求她。聊到睡觉的时候,回到屋里就发现梁春雪不见了,这才着急起来。
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谁最后看见梁春雪?这个问题需要搞清楚。和梁春雪同住一栋草屋的一个男知青提供了一个线索,有个可疑人物在梁春雪失踪前去找过他。
大约在晚上8点左右,屋外雨声很响,他探个头出来看雨下得有多大?发现黑暗屋檐下还坐着一人,看上去像是梁春雪。生病后她经常会一个人呆坐屋外,也没在意,就缩回屋里去了。但是,就在这不久,就听见雷之遥叫喊梁春雪的声音。他们平常以兄妹相称,梁春雪对他不会有任何防备,估计就是那个时候雷之遥把梁春雪带走了。
真相正在进一步步逼进,调查进展得还算顺利,办案人员开始乐观起来。
“坏人会轻易把自己暴露在大家面前吗?肯定不会,即便暴露了,他也不会承认。”专案组领导提醒大家。
疑犯马上被叫来问话。果然,雷之遥说出来的事情具有明显的狡辩性。
雷之遥的住处和梁春雪隔着两个房间,据他说,晚上8点左右,曾经听见梁春雪在屋里“啊!”地叫了一声!这个时候天空正好打了一个炸雷。当时心里想,也许是天空打雷把她吓坏了,也许是上床睡觉时把东西搞掉了,又或许是她从床上掉下来了,总之,她可能遇上了麻烦。呆了片刻,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就决定去看看她。走到门口一看,房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团,听声音同屋的人在另一间屋聊天,可能只有梁春雪一人在屋里。但她没有点灯,紧邻两间屋都没有人,也是黑的。借着从远处透过来的微弱灯光,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床上挂着雪白蚊帐的轮廓。喊了两声不见应答,本想进去看看,但又不便趁下大雨摸黑去闯女知青的宿舍,就折转身回屋了。
“还好没有进去,要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雷之遥结束了他的交待。
“你肯定没有进去过?”专案组的人像审犯人似的厉声问道。
“没有进去。”
“晚上8点左右,有人看见梁春雪还坐在屋外,为什么你说她在屋里?凭这点我们就可以怀疑你。你要老实交待。”
“大家都没有手表,时间是我猜的。”雷之遥慌了。
“其他人都没有说听见声音这件事,就你能听得见。你能肯定,听到的就是她发出的声音吗?” 
“也不一定。”看着审判者盯住要犯的目光,雷之遥紧张起来,搞不好会被当成是做假证,立刻改口回答道,“当时雨很大,听得不是很清楚,或许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雷之遥?一个炸雷就把梁春雪打得无影无踪。哈哈!”审判人笑了起来。
“哈哈!”雷之遥也跟着傻笑了两声。
“哈哈哈……”
“哈哈哈!”
“别笑啦!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想给我们编故事蒙混过关,结果翻来覆去难以自圆其说。最后再问你一句,同谋犯是谁?”
“没有同谋犯,就我一个人。”
“行了!你留下来,等会再审。”
“别把我当罪犯!我不是罪犯。”雷之遥叫起来。
两句话回答不当就被认做嫌疑犯,雷之遥也被抓去隔离审查。




117  收网

一百多号人的连队,只有3个人可以排除在外。梁春雪失踪那天下午,阴士计请假到营部看病,因下雨留宿其它连队未归,这点有人做了证明。其次就是夏莲和张雅倩探亲未归。
站在屋外等调查的人都想尽早揪出坏人,大家在分析,既然梁春雪怕黑、怕孤独,夜里就不会一个人离开宿舍。难道是被躲藏在林子里的豹子给叼走了?不过森林里的动物还没有胆量敢跑到有人居住的地方,除非那豹子得了狂犬病。一定是坐在屋外时被坏人给掳走了,这个人是谁?
案发当天夜里,韩红伟和大家在屋里听故事,没有外出,如果被揪出来,只能说明梁春雪肚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嫌疑人雷之遥,案发时一个人呆在屋里,同屋的人都听故事去了,但他没有去,据说是趁屋里清静无人在写家信。虽然作案机会巧合,但伤害梁春雪的动机一时还看不出来,除非孩子是他的。
可能是起连环杀人案,在场的谁都值得怀疑,但怀疑人要有真凭实据,仅靠猜测是不行的,人人都在挖空心思寻找线索。
“我有个重要线索!”扬班长突然叫起来。
“重要线索,快说!”严国定催促他。
“我看见罪犯了!”扬班长说道,“就在梁春雪失踪的那个夜晚,屋外刮着风,下着大雨,吃完晚饭,抽着水烟筒,我突然想起一件紧要的事。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要是放在外面的柴草被雨水淋湿了,第二天一早没得烧的。放下水烟筒,我准备去拿几根干柴放进屋,就向门口走去。刚来到门口,突然一个闪电照得大地一片雪亮,从篱笆缝里,看见一个慌慌张张奔跑的人……”
听到这话,熊国杰突然一哆嗦,慌忙把夹在手指间的烟头丢在地上。原来他聚精会神在听扬班长讲话,直到香烟烧到了手指才发现,为了保持冷静,又迅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叼在嘴上。人们都盯着老杨,谁也没注意到熊国杰的这个小动作,但这一切又被细心的龙小鹰看在眼里。
熊国杰独住一屋,单门独户,趁大雨外出作案谁也不知道,现在就等着扬班长把看到的人说出来。
紧要时刻,扬班长又停下来了。
“罪犯是谁?快说呀!”大伙等不及了,都在催促他。
“让我想想……我……”扬班长犹疑着没往下说。
“快说呀!看见谁了?”严国定又问道。
“我——”扬班长低下头;喃喃地说道,“我不敢说,这个人太凶了!如果不是他干的,我就惹上大麻烦了。”
“你怕什么?你越是这样,坏人就越是猖狂。拿出勇气来,有组织为你撑腰。”严国定给他打气。
“好吧!想想春雪这娃儿也怪可怜的,远离父母来到这里,没人照顾,还不见了,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把坏人揪出来!”扬班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神秘地说道,“那天我来到门口,你们猜我看见了谁?”
“问你自己呀!”龙小鹰催促他道,“你这个慢性子,这种时候还卖关子。” 
“我看见了飞毛!”扬班长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坏东西!他拉着梁春雪?”熊国杰问道。
“没有见到梁春雪。”
“那你为什么确定是他作的案?”
“下大雨呀!谁会鬼鬼祟祟跑出来?我看见他头戴雨帽,东张西望,惊慌失措跑回连队,慌乱中把雨帽都跑掉了。当时就怀疑他是干坏事去了,后来就听说梁春雪不见了。”
“从哪儿跑回来。”
“河下游的森林里。”
“先把他抓起来,关到警通连狠狠打一顿,看他交不交待。”熊国杰说完,急速吸了一口烟,然后狠很地咬住烟屁股,就像已经咬住了犯人。
回忆起案发当天的情景,龙小鹰也想起来了,那天夜里,故事讲到一半,人不知鬼不觉飞毛就不见了。如果梁春雪肚里的孩子是飞毛的,假设他出门发现梁春雪独自一人坐在屋外,顿生歹意,把她骗到河对岸杀害了也有可能。但发现梁春雪的胶鞋在上游,从上游到下游这段距离内,河对岸植被茂密走不通。
连队有两座过河的独木桥,一座设在上游,是专门为走小路到营部而建造的。另一座设在下游,是为了上山劳动用的,通往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密林。为了掩护罪行,从上游来到下游木桥,就得兜个圈子翻山钻密林,大约要花一个钟头。那天夜里下大雨,飞毛有必要冒这个险吗?龙小鹰觉得这段时间内一定有什么事件没有连接上,就看飞毛怎样交待了。
新线索很快就报告给专案组。
“飞毛是谁?”专案组的人问道。
“一个好偷鸡摸狗、打架闹事的四川知青,经常请病假不上班,外出也常常是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要上哪儿去?上次调查时也有人提到他。”郭春子回答道。
“去把那个飞毛叫来问一下,看他能否老实交待?”专案组的人命令道。
不一会飞毛来了。
“你就是飞毛?”专案组负责人问道。
“是的。”
问完这句话,专案组负责人不说话了,上下打量着他,老半天也不开口,仿佛要等着他马上跪地求饶。
看到这种眼神,飞毛不满意地叫起来,“做啥子嘛?这么盯着我看,别想往我身上乱栽脏,我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坏人。” 
“成天不学好,偷鸡摸狗干尽坏事,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专案组负责人对他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过呀,小时候我也是学雷锋做好事的。都是生活所迫,肚子饿了摸个鸡吃,结果被大家当成坏人朝死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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