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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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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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本宫虽是生母,但这些事是皇上皇后该操心的,本宫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倒惹得娘娘生这么大气。”

庆贵妃笑得轻松,殿上诸人都是沉默不语,有的低眉垂眼,有的来回看着两人,各自思量。主位上皇帝板了脸,突然开腔,“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天帝教徒作乱京都后,皇帝一直心情不佳,对待妃嫔更是没有笑模样。除夕宫宴刚开席一后一妃就开始口角,他怎会有耐性听这个。

他在人前威严惯了,一句话就吓住了皇后和庆贵妃,两人谁也不敢再吭声,皇后旁边的张六小姐更是深深低了头。

殿里一瞬间静谧极了,静妃连忙悄悄捅了一下身边的儿子,只有四岁的十皇子大眼睛转了转,奶声奶气朝皇帝说道:“父皇别生气,孩儿乖乖吃饭,好好认字,一定听您的话。”

脸色不豫的皇帝看了看聪明懂事的小儿子,这才露出一点笑来。几个胆子大的嫔妃凑趣说了几句,席上气氛渐渐缓和,然后静妃领着大家朝帝后恭贺敬酒,这一场家宴才算是正式开始。但是因为有了开席时的不愉快,皇帝情绪明显又不太好,因此远不如往年和乐。

席间媛贵嫔起身更衣,宋王妃亲自扶了她下去,到得外殿没人的地方,媛贵嫔拍了拍儿媳的手背,低声道:“看来张六是绝不可能进东宫了,庆贵妃这时候当众挑明,给了皇后一个先发制人。皇后惯会给自己留后路,太子她把持不住,剩下几个皇子,连带着静妃的老式算起来,都在她的考虑之中。几人相比之下,她对稷合更有厚望,借着这次选秀,必定会想尽办法让侄女进永安王府,咱们要小心。”

“是。上次您说过,若是一定要有张家的人进府,也得是张七。”宋王妃郑重点头。

内殿席上,张六小姐垂首在小桌上埋头吃饭,连殿上歌舞也不欣赏,规矩得有些拘谨。若是皇后或哪位妃嫔和她说话,她才抬头笑着应答,然后便又低下头去。

给长辈祝酒完,三个成年皇子便在下首自己饮酒,互相谈笑。太子妃坐在太子旁边,频频朝那边的张六小姐丢冷眼,丢了半天发现对方只是埋头吃喝,不免暗自冷笑,冷笑完了又觉得自己暗自生气很窝心,想拉个人下水。宋王妃不在,太子妃就朝穆侧妃说:“母后的六侄女端庄娴雅,和你家王妃定然合得来。”

穆侧妃没理会她的暗示,笑眯眯道:“咦,听您的口气,似乎您与张六小姐合不来?”

太子妃皱了皱眉,被噎了一下,又想不出还嘴的话,索性直接挑明:“方才母后不是说了么,张家小姐不会进东宫,本宫看她进你们府倒是很有可能。”

“我看不出来。”穆侧妃不解的摇了摇头,转身给永安王布菜,不搭理她了。太子妃被晾在一边,眉头一立,转眼却看见庆贵妃正朝她看过来,连忙又把怒色收了,低头吃菜。

太子和两个弟弟正在说话,三人音量不高,但都带着笑,远望过去一片和乐。

“自从那夜之后,咱们兄弟还未曾聚过,孤很是思念你们,奈何平乱后事宜太多,无法脱身。”太子无奈摇头,十分叹惋的样子,言语里的得意却是没加掩饰。

京都教徒作乱,事后两个王爷都奉旨闭门不出,面上的说法是为了他们的安危,内里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多疑的皇帝在变相禁足。无论天下各处如何乱,短时间都很难动摇国本,而京城里流了血往往就是改朝换代的征兆,最少也是一场朝堂势力重洗,这个时候,皇子要避嫌。

然而皇帝在命六七皇子居家的同时,却指了太子协同各部善后,等于是给了他绝对的信任,两相比较之下,太子如何不欣喜。

“今日不是见到了么。为父皇分忧要紧,三哥不必挂念我们。”

“三哥要多注意身体,莫累着。”

永安长平两王都是一笑,对太子的自夸毫无所动。

太子喝了杯酒,感叹道:“臣僚皆勤力,孤又怎好顾惜自己身子,早日安顿妥当了才得歇了。不过也快了,这次幕后主使已经有了眉目,再过些日子便可尘埃落定。”

长平王专心致志持壶自斟,欣赏白桂色的清冽汩汩落入玉盏中,似没听到太子的话。永安王口中吃着东西,一时不能说话。倒是给他布菜的穆侧妃眨眨眼睛,好奇的问:“怎么才有眉目,不是说那个什么教的匪首已经捉住了么?”

永安王咽下口中食物,朝侧妃道:“莫要议论政事。”

穆侧妃嘟了嘴,太子笑道:“不打紧,很快就要公开的事情。其实这次的乱子是有人在背后鼓动所致,而这人,还是一位朝臣。就在最近了,这人将被捉拿问罪。”

他声音不高,一面说,一面注意两个弟弟的神色。长平王倒酒的手平稳如初,什么变化都没有,永安王只是点点头,就事论事的说:“能在京里酿出这样大的乱子,有朝臣推波助澜并不意外。”说完很守规矩的没有追问什么。

太子略有失望,但很快又笑起来,细长的狐狸眼依旧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庆贵妃说了两句吉祥话给皇帝敬酒,邀众人同饮,几个皇子顺势举杯,关于乱民的话题便被岔了过去。

长平王外出更衣,回来的时候在廊下迎面遇到张六小姐。张六小姐依礼福身,侧身让开路,长平王略点头朝前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听到她用很轻的声音说:“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什么?”长平王停住了脚步,侧头问道。

宫灯璀璨,勾勒他刀刻斧削般的面部轮廓,张六小姐微觉恍惚,连忙低了头,“我……姑姑想让我嫁给皇子……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长平王的眼睛像寒星,盯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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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可否娶我

张六小姐低着头,也能感觉到自己正被锐利的目光盯着,一时间心中打鼓。她觉得额头上大约是冒了薄汗,亏得被刘海盖住,才不会被对方看了窘态去。

“如果……”又停了一下,她才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如果我不得已必须要嫁给皇子,王爷,那个人能不能……能不能是您。”

声如蚊蝇,极其艰难的说完了这话,她的双颊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廊角吊着的琉璃宫灯在夜风里微微摇晃,照着她耳旁玉坠流光。

跟着她的两个宫女奉命停在几步之外,见此情景,探询地看过来。而长平王随身的内侍近在咫尺,听见了整句言语,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对一切恍若未闻。

长平王突然发出一阵笑,声音响亮,无所顾忌,惹来进出殿门的侍宴宫女们惊讶转头,见是七皇子与皇后侄女站在一起说话,又都识趣地将头转回去,专心走动做事。

“王爷……”张六小姐被长平王这一笑吓得不轻,连忙福身下去,“是我胡言乱语,对不起……您、您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我……”她说不下去了,头垂得几乎要低到胸口去,语无伦次。

长平王负手而立,笑问:“为何来找本王?”

张六小姐十分犹豫,咬着唇,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下定了决心般低头答道:“我……我不想和穆侧妃同住一府。”

“只为这个么?”

“……”张六小姐踌躇一瞬,用力点了点头,“是,就为这个。从小时候第一次和她见面,我就不喜欢她,她常常暗地欺负我。”

“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儿戏般的决定自己终身。”长平王言语中带着不以为然,也有嘲讽,“你们女人该有很多办法让不顺眼的人在跟前消失,倘若真如你所言,你要嫁给六哥的话,你不喜欢穆侧妃,想法子将她挤出府去就是了,难道你的嬷嬷从没教过你女人争胜之术?”

“……”长平王的话让张六小姐一时瞠目,她从没见过哪个男子将女人之间的算计挂在嘴边。

她生在安国公府,好几房住在一起,家宅人口多,内宅的婆媳、妯娌、妻妾间风波不断,她自小看到大的,自然也有母亲和老嬷嬷提点告诫。但这种事男人要么不懂,要么嗤之以鼻或深恶痛绝,她不明白长平王怎么能说得这样自然。

长平王似笑非笑看着她,“你向来端庄守礼,为个穆侧妃说这样违逆闺训的话,倒叫本王大吃一惊。”

哪里是大吃一惊,分明是根本不信才对。他口气里深深的怀疑张六小姐怎会听不出来,她只觉得他的目光越发慑人了。入宫多次,还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和长平王说过话,她从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气势。

“我……”

她心中反复思量,一时拿不定主意,略一迟疑的时候,长平王已经迈步要走了。

“王爷!”她急了,顾不得几步之外还站着皇后派来陪她更衣的宫女。她已经让事情开了头,现今没个结果,反而给长平王留下了坏印象,岂不是弄巧成拙。

长平王站住脚步,却没有回头,静静站着等着她开口。

张六小姐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若是错过,她可能再也不会有。

“王爷您听我说。”她对着长平王的后背,没有了那种被人盯视的感觉,言语上从容了很多,“王爷,我这些话违背了一个女子该守的本分,更有愧于长辈教诲,难免您看不起我。可我……我已经说出来了,选了这条路,就想能够走下去。总之我是不想嫁给六王爷,如果您能帮我,我不求正妃侧妃之位,也不求您能正眼看我,只要在府里给我留方寸之地过活就好了……您就当在家里养了一个小猫小狗样的活物……”

她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冷汗也被夜风吹散了,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可是很坚定。

长平王道:“你确定母后会将你指给六哥,所以才来求本王么?”

“……是。”

“母后亲口和你说的?”

“这倒没有,是我猜的……但八九不离十。”

“本王若是不答应呢?”

张六小姐咬了咬唇,垂首道:“您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过是勉力一试罢了。知道希望渺茫,但总是不想放弃。”她福身行礼,虽然长平王看不到,“不过即便您不答应,我也要感谢您能听我说这些话。您一定觉得我很荒唐,很不知廉耻……被您看轻是我咎由自取,只是请您不要将我的话说出去,为我家中姐妹留个体面。”她说完不放心,又赶紧补了一句,“自然,就算您说出去我也是不会认的。”

长平王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抬脚走了,并没有给她答复。两个内侍脚步轻轻飞快跟上,转眼回到殿内去了。张六小姐目送长平王的衣角消失在殿门口,出来时鼓起的满腔勇气慢慢全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腹失望。她紧紧握了手中帕子。

“六小姐?”宫女走上前来。

张六小姐看看她们,知道方才的事情一定会被皇后姑母知道,但她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说辞。“走吧。”她转身朝殿角的净室去了。

……

因为皇帝心情不好,甚至当众对皇后和庆贵妃说出了“废话”那样极其失礼的词,这一年的除夕晚宴延续的时间并不长。还没到子时正,负责燃放烟花的内侍们已经动了手,赶时辰似的乒乒乓乓将一堆烟火悉数放完,当最后一颗龙凤呈祥炸开在夜空的时候,宫中的更鼓正好敲了三声。

年尾已过,新的一年来到了。妃嫔皇子们依规矩朝帝后祝拜完毕,皇帝便命散了席。大家陆续散去,许多人都觉得自己的脸快笑僵了,在有些压抑的气氛下勉强维持笑容,实在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

长平王回到王府时子时还没有过完,京城的夜空里偶尔闪现几朵烟花,绚丽,却转瞬即逝。

“王首辅几名家将趁夜潜出了城,朝西北和东南两个方向而去。”灯火已熄的内寝后阁,贺兰躬身禀报。

“他终于耐不住了。”长平王靠在榻上微微一笑,“皇上不怕他动,只怕他不动。”

“是,他这样已经坐实了罪名。”

“格局终于要变了。”

天帝教徒作乱京都,事发突然,平乱也迅速,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手里真正的兵器不多,和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喊打喊杀时很是彪悍,遇上正规的朝廷兵马只能是如鸟兽散。最终被教徒们奉为“光明老祖”的贼首被擒伏诛,底下教众或死或俘,这一场变乱就算彻底平息,下面朝廷要做的只是安抚百姓、修葺街道的善后事。

然而稍微明白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不算完。京都流血,必要牵扯大事。能在官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聚起这么多乱民,说这事背后没有推手谁又肯信?

朝堂上的气氛已经微妙了一年有余,终于在这场变乱之后,这种微妙变成了诡异。

“今日是京都之变,明日难道要宫变?一个开端不过半年的异教邪端,底下教徒不过几万,且散落于山陕鲁豫各地,如何就一夜集结了两万人作乱京城!”皇帝在朝上动了大怒,将龙案上的笔架镇纸俱都扔了下去,“贝成泰,你给朕查,仔仔细细地查。是谁对朕不满,是谁觉得朕在龙椅上坐得太久,想要改天换地,一月之内你必须给朕一个说法!”

殿中阁臣鸦雀无声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出声。当贝成泰的名字从皇帝口中说出来,大家也就全都明白了。首辅王韦录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斑白的鬓角渗出浑浊汗滴。

这么大的事不由首辅主查,反而委了次辅,皇帝的言语和做法大有深意。

难道首辅一党与皇帝僵持了这么久,终于要有变动了?

接下来的日子,贝成泰查得热火朝天,王韦录蛰伏着按兵不动,只当这事与他没有关系,每日照常上朝下朝处理公务,让局外人看得有些糊涂。

终于在大年夜没有月光的夜幕之下,王韦录总算有了动作,悄悄的,暗暗的,却没有躲过长平王的眼睛。

“这几天贝成泰闹得欢实,想必证据也准备得七七八八了,揭出来与王韦录发难只是早晚,端看他怎么行事。”

“恕小的办事不利,贝阁老的动作隐秘,没有抓到切实的把柄,只有蛛丝马迹而已。”唐允垂首告罪。

长平王挥挥手:“贝成泰安安稳稳做了这么多年首辅,人缘比谁都好,油滑老道得很,你能查到蛛丝马迹已经很不错了。何况之前你底下折损了不少人,需要恢复元气,本王明白。”

唐允低头不语。

很多年来辛苦经营起来的力量,今年因为杜晖和段骞两位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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