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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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豪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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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眼追魂来不及拔剑,火速挫身伸手夺鞭。
  “叭叭叭!”三声鞭响,把冷眼追魂迫退了两丈余,无法抓住长鞭,但长鞭也奈何不了
他。
  秋华知道长鞭很难对付这个艺业奇高的老狐狸,十年前老狐狸在三十余名白道高手的重
重埋伏中脱逃,十年岁月的磨练,一身艺业更为精进,长鞭运用不灵活,对付老狐狸决难如
愿,因此狂攻了六鞭,立即弃鞭拔剑,喝道:“老山羊,拔剑上啦!”
  冷眼追魂夺不到鞭,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心中暗懔,拔剑急步欺进,厉叫道:“小畜
生,老夫要乱剑分了你的尸。”
  声落人扑近,剑出“飞虹戏日”,走中宫抢攻,不等秋华错剑化招,招变“狂风掠
地”,从秋华的身左掠过,剑取下盘,剑上风雷骤发,出招变招奇快无比,身法之迅疾,如
同浮光掠影。
  秋华心中有数,不能操之过急,对付这种宇内闻名的凶魔,必须小心从事,养精蓄锐准
备行雷霆一击,不击则已,击则必中,决不可浪费精力胡乱出招,以免暴露自己剑术的弱
点。他沉静应付,侧闪沉剑破招,从侧方攻出一招“飞花点翠”,诱对方反击,接着一声长
啸,招发“乱洒星罗”,剑化无数银星,向冷眼追魂左侧洒出。冷眼追魂一声冷哼,挥出一
重剑网,“铮铮铮”三声脆响,瓦解了凶狠的“乱洒星罗”,立即切入反击,招出“云龙三
现”,怒啸着身剑合一疾卷而入。
  秋华向侧一闪,立还颜色,回敬了三剑。
  两人凶狠地缠斗,八方闪跃,剑气直迫三丈外,飞腾的剑影耀目生花,剑啸声惊心动
魄。
  各攻了三十招左右,双方额上见汗,浑身雾气蒸腾,愈斗愈激烈。
  这期间,秋华始终紧吸住对方的眼神,全神留意对方出招变招的手法,自己的招式决不
使老,并且极力避免兵刃被碰击,前二十招,他无法得心应手,双剑的碰击声不时暴起。后
二十招,接触渐少,这说明了他已能把握住对方的剑路,能够控制自如了。
  他突然撤招飞退八尺,笑道:“老山羊,吴某名不虚传吧?”
  冷眼追魂激怒得像条疯牛,一声怒啸,身剑合一飞扑而上。
  秋华向侧一闪,再重新闪回原位,扭头便走,一面说:“少陪,你这点点伎俩,未免太
浪得虚名。”
  冷眼追魂怎肯放松,急追而上,“穿针引线”狠招递出。
  秋华仍未转身,向右一闪。
  冷眼追魂跟踪挪移,招变“拂云扫雾”,猛地拂出喝道:“躺下!”
  按部位,他这一招十拿九稳,攻袭秋华的背部,贴得如此接近,招变得奇快绝伦,这一
剑拂出,正好够上秋华的肋背,秋毕断难幸免。
  旁观的人已替秋华捏一把冷汗,有人叫:“完了!这小伙子……”
  “宰了他也好。”王总管狞笑接说。
  蓦地变生不测,形势逆转。
  “哎呀!”王总管惊叫。
  秋华在危机间不容发中,猛地再右移一步,大旋身长剑疾挥,“铮”一声暴响,恰好架
住近身的一剑,和身挺进,一腿疾飞。快!快得令人眼花。
  “噗!”踢中冷眼追魂的右背肋。
  “哎……”冷眼追魂惊叫,人向前一栽。
  秋华手腕一振,震开架住的长剑,顺势下挥。
  “嗤”一声怪响,冷眼追魂的右臂齐肘而折。
  秋华一不做二不休,这种黑道凶魔断了一手仍可为恶,跟进一步一剑刺入老贼的命肾两
门的正中,刺入第十四节脊骨的关节,猛地飞退丈余,收剑入鞘,向不远处的王总管叫道:
“阁下刚才如果派人联手合攻,岂不如意了?你失去了大好的机会,可惜。”
  冷眼追魂已爬不起来了,赖在地上狂叫道:“小狗,快……
  快补我一……一剑。”
  右臂已断,脊骨亦折,他这一辈子除了缠绵床第之外,任何仙丹妙药也救不了他,命是
留往了,但下体将永远瘫死,无药可治。
  秋华拭掉额上的汗水,拾起长鞭收剑入鞘,扬长而去,走向西街。
  “吴兄留步。”王总管大叫。
  “干什么?”秋华转身问。
  “勿忘明午之约。”王总管说。
  “在下尚须考虑考虑。”
  “吴兄与苍老的事,是你们之间的旧日恩怨,与敝主人无关。”
  “但在下却有所顾忌。”
  “吴兄……”
  “明晨可派人到昭仁寺找我讨回音,去与不去必有答复。”
  “好,明晨在下派人前来讨回音。”
  秋华转身举步,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大踏步走了。
  入暮时分,翔雁牧场有一场盛会。
  三大牧场中,彼此之间利害冲突,表面上尚能维持和平,暗中却在勾心斗角,都希望找
机会并吞对方的基业,或者干脆将对方逐出本地区,以便得占市场。因此,三大牧场的主
人,彼此之间面和心不和的,彼此心里有数,早晚要有撕下脸皮拼个你死我活的一天。彼此
皆运用雄厚的财力,招引亡命充实人手,准备龙争虎斗。
  翔雁牧场占地甚广,占有宜禄川两岸一带肥沃的土地。场主杨五爷的宅第,位于宜禄川
北岸,真正的庄院仓房,却在河南岸的翔雁山下。
  辛大爷带了五名随从,在入暮时分,光临杨五爷的宅第,双方在客厅会面。
  杨五爷年约半百,生得人才一表,国字脸盘,剑目虎目,留着三络长髯,精神矍铄,丝
毫不像是年已半百的人,却像三十出头的壮年富家子弟。他也带了五位陪客,其中有王总管
在内。
  仆人献上香茗,杨五爷堆下笑,开门见山地问:“辛兄夤夜光临,必定有事指教,但不
知是否为了四海游神吴秋华的事?”
  辛大爷也堆下笑,点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兄弟来此,确是为了那小子。”
  “但不知辛兄何以教我?”
  “兄弟向五爷打个商量,联手对付……”
  “辛兄此言差矣!兄弟已决定不惜重金,聘他为本场的保镖师父。辛兄是知道的,兄弟
的首席保镖师父苍老,已被四海游神打成残废,兄弟必须找人补充哪!辛兄此事,兄弟确难
从命。”
  “五爷可曾想到,这人是为咱们宜禄镇三大牧场而来的么?
  目下咱们彼此各自为政,正好给予他可乘之机。俗语说,唇亡齿寒,兄弟如果毁了,他
便会对付盘谷的柴兄,杨兄那时……”
  杨五爷冷笑一声,抢着说:“辛兄,姓吴的没有与咱们三大牧场为敌的理由,他与辛兄
冲突,那完全是辛兄之过,起因纯为令媛太过乖张,引起他的愤火,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
辛兄又何必危言耸听?”
  辛大爷冷冷一笑,接口道:“兄弟决非危言耸听,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家伙已经打
听出咱们虐待牧奴的事,意在夺去咱们的牧奴。”
  “那是辛兄引起的纠纷,等他荣任本场的保镖,他就不会过问牧奴的事了。”
  “不错,小女是引起纠纷的人,但仅是适逢其会而已,即使小女不引起争端,这件事迟
早也会发生的。”
  “兄弟不信辛兄的话。”
  “五爷愿不愿一见回龙山三霸?”
  “他们来了么?”
  “昨天被四海游神在停口狠狠地揍了一顿,起因便是为了四海游神打听咱们三大牧场的
事,临行还说回头还要到回龙山找麻烦。晏德三人心中害怕,今天下午前来通风报信。由此
可知,四海游神这次到宜禄镇,决不是单纯的事,此中阴谋昭然若揭。
  再说,他是近两年来方崛起江湖的名人,亦正亦邪,亦侠亦盗,萍踪天下,飘忽如魅,
何等自在,他会在你手下任保镖师父么?
  回龙三霸与咱们三大牧场都有交情,在五爷之前,相信他们还不至于撒谎,五爷何不找
他们来问问?便知兄弟所言不虚了。”
  “他们挨揍了?”杨五爷动容问。
  “揍得很惨,还重伤了好几位弟兄。还有,杨兄问过平安客栈的人没有?”
  “问他们干什么?”
  “可以知道昨晚四海游神落店时,向店伙们所打听的事。”
  “辛兄问过了?”
  “问过了。”
  “他问些什么?”
  “全是有关咱们三大牧场的事,问得最多的是有关牧奴来龙去脉。两相参证,可知回龙
三霸挨揍决非无因,兄弟被他闹得焦头烂额也是意料中事了。”
  “辛兄,这些事兄弟不能贸然决定,必须调查确实之后再议。”
  “也好,兄弟相信在短期间,四海游神还不至于能将兄弟捣垮,等杨兄调查清楚之后,
咱们再好好商量。”
  “但……但兄弟对辛兄的话……”
  “杨兄,兄弟的话保证决无虚假,反正明天杨兄要与那小子会谈,假使他不愿高就杨兄
的首席保镖,那么……”
  “那么,兄弟便与辛兄联手。”杨五爷断然地说。
  “杨兄既有此意,何不把握机会行事呢?”
  “如何把握?”
  “假使他不愿就首席镖位,弄杯蒙汗药给他享受,岂不甚妙?
  假使没有机会弄手脚,兄弟便请华山老人的三个门人打头阵。如果华山三门人不行,兄
弟有办法将华山老人请来,小狗可以说
  只能活这么大的岁数了。”
  “辛兄能将华山老人请来?”
  “当然。”
  “他肯来?”
  “兄弟自有办法。”
  杨五爷冷哼一声,冷冷地说:“华山老人不来便罢,来了咱们三大牧场就只有收摊子卷
行李滚蛋。咱们虐待牧奴的事假使落在那些侠义英雄眼下,今后便不用混了。辛兄,三思而
行,切不可造次。明天的事,咱们依议行事,最好早将那三个侠义门人打发走,不然后患无
穷。”
  辛大爷一怔,赶忙离座说:“一言惊醒梦中人,兄弟几乎铸下大错了。兄弟告辞,今晚
早些回去准备。”
  他带了随从告辞,匆匆走了。
  一条黑影从庄侧溜出,在一座山丘下的树林中牵了坐骑,飞身上马,驰人夜色茫茫中。
  浅水牧场位于浅水原上,占地极广,辛大爷的客院,建在往昔的故浅水城旧址。
  二更正,一人一马像幽灵般到了牧场的西北角。那儿,建有辽阔的马圈,已是解冻时
分,气候奇冷,露天马圈没有牲口,马儿全上了槽,一连串的槽仓像是城镇,其中有两间格
局像榻房的建筑,那是牧奴们的住处。四周有打手巡逻,防盗并防牧奴脱逃。
  星斗满天,光度甚佳。一人一马距槽仓尚有三里地,便隐入一座矮林。
  秋华乘夜到了,他将马儿栓在树枝上,独自横越大草原,接近槽仓。
  他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幽灵似的接近了第一栋槽仓,沿壁根绕出。他身后不远,另一
个黑影紧跟不舍。
  前面建了座水井,可看到两名打手挟着单刀,绕过井栏站在井的另一面,倚在井架上低
声聊天,一个说:“偌冷的天,那些贱骨头没衣没裤,往哪儿跑?张兄,咱们何必在这儿喝
西北风?到小屋子找快活去。听说前些天三爷买了一个很惹火的娘们,只伺候三爷两天,三
爷不遂意,说要送来小屋子给咱们快活。今晚庄中如临大敌,头儿带了大批伙计前往戒备,
提防姓吴的小子闹事,这儿只留下咱们八个人巡逻。他们几个一是怕冷,二是怕头儿见责,
不敢到小屋子快活,咱们怕什么?去抱抱那些娘们暖暖身子去,怎样?”
  张兄哼一声,说:“老李,你想死?万一头儿回来,发觉咱们偷懒,你受得了?快死了
这条心,要不然有你受的了,我可不愿为了抱抱女人挨上三十皮鞭。”
  “见鬼,头儿决不会回来的,庄中需要大量人手,说不定三五天他也不会回来,除非宰
了姓吴的小子,这里的人只少不多。
  你下去我去,劳驾你多辛苦些。”老李急急地说,迳自走了。
  秋华蛇行鹭伏,接近井栏,猛地一鞭抽出,不偏不倚圈住了老张的脖子。
  老张向后便倒,丢了单刀,双手急抓颈上的束缚。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秋华飞越井
口,一劈掌将人劈昏,解老张的腰带捆住手脚,制了昏穴塞在井栏下,跟踪老李的去向急
追。
  这一带仓房槽仓甚多,只留了八个人看守,那么,一夜中最多只能派八个人巡逻,两人
一班,四个人方可守一处地方,这是说,这儿必走有两处警哨,该是四个人。这两位仁兄看
守槽仓,另两人可能看守牧奴的住处。因此,他放心大胆跟踪。辛大爷防备他到庄院闹事,
决不会想到他却到牧场来寻人。
  老李不知身后有人,七转八折,迳自进入仓房中心牧奴的
  住处。
  三更天必须上料,还有一个更次可以活动。
  老李绕过牧奴的住处,那儿果然有两个把守的人。他不愿被同伴看到,所以从旁绕出。
  前面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小屋侧方六丈左右,则是打手们的住所,一盏风灯发出暗红
色的光芒,在冷风中摇曳不定。
  老李蹑手蹑足掩近小门,小门是从外面加闩的。他取下门闩,轻轻地推开小门闪身而
入。
  小屋黑黝黝地,一股臭味扑鼻而至。他掩上门,擦亮了火摺子,顺手点亮了壁上的油
灯。
  麦秸堆中,铺了一些破布,十几个蓬头垢脸的女人挤在一处,几张老狼皮褥破破烂烂
地,盖住了她们的身躯,上面再加上经过加工捶软的麦秸席。如果不注意看她们的头发散迤
在外面,很难发现有人睡在这堆麦秸中。
  女人们疲劳过度,根本不知有人进入屋中。老李一把掀开第一个女人的掩盖物,女人打
一冷战,猛地神智一清。
  老李一把将她拖起,低喝道:“我问你,新来的那个女的睡在哪儿?”
  女人年约三十上下,穿了一件无法掩体的碎棉袄,露出胸口一段白肉,冷得直打抖,颤
抖着说:“李爷,这……这几天没……没有新……新来的。”
  “前天不是送来一个么?”
  “她……她嚼……嚼舌自……自尽了,当……当天便……便弄走啦!”
  “见鬼!那蠢货!”老李咒着,一面脱衣,一面说:“那么,你陪太爷睡。”
  “李爷,我……我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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