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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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豪侠-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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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未免太晚了些。”
  “依你之见……”
  “夜间搏斗,很难发挥真才实学,一个三流人物,也许能在无意中击毙一个一流高手。
混战中,也许你也可以击毙入云龙呢。再说,黑夜中脱身亦易,万一老贼感到风头不对,乘
乱一走,天下茫茫,日后到何处去找他?所以我认为,端午午正发动袭击,最为妥当。”
  “但四枭和四大天王……”
  “四枭如无凝霜剑,不足为害。四大天王有勇无谋,可以智取。”
  “但虎枭的凝霜剑……”
  “只要你能在午牌初正之间,将老凶枭诱至碾房左侧的麦秆堆旁,我就有办法将剑弄到
手。”
  “你?”
  “我,万无一失。”
  小琳突然亲吻他的脸颊,笑道:“有一天半的时光,我答应替你办到。小心你自己,当
然也请你照顾我。”
  “放心啦!我再窝囊,也不至于眼看你受辱,是么?呵呵!你该走了,快回去安慰尊
夫,千万不可对他透露口风,免得他吃醋坏了大事。”秋华笑着说,将她高高举起向床口一
丢。
  小琳发出一阵轻笑,快乐地出房而去。
  次日一早,仆人奉命前来召请秋华至秘室一行。在仆人的引领下,他到了池旁的小阁。
  铁笔银钩三兄弟早已先到相候,另有八名相貌凶猛的大汉。智多星也在旁,神情与平时
并无不同。
  “这人深藏不露,能屈能伸,毅力超人,委实令人肃然起敬。以孤臣孽子之心行事,事
无不成,天将佑之,我得好好助他一臂之力。”他心中向智多星暗暗地说,有意无意地瞥了
智多星一眼,智多星毫无表情。
  行礼毕,铁笔银钩请他就坐,说:“秋华,你坐下,今天请你来,有件事和你商量商
量。”
  “前辈有事尽管吩咐,晚辈恭候差遣。”他恭敬地说。
  “你还记得终南木客和天残丐一群人么?”
  “晚辈岂敢或忘?”
  “那些狗东西已查出你留在我这儿避风头,正在打混蛋主意,要乘老夫对付入云龙的机
会浑水摸鱼,委实令老夫忍无可忍,因此……”
  “前辈明鉴,晚辈也不愿久庇贵寨,被人看扁了。请前辈将他们的藏身处见示,晚辈前
往找他们解决。”
  “你敢去?”铁笔银钩轻蔑地问。
  “晚辈虽不才,但相信仍可和他们周旋一二。”
  “好,我派人陪你前往一走。”
  “晚辈个人的事,最好自己个人解决,不敢劳驾前辈了。好汉做事好汉当,为了晚辈的
事,而影响前辈和他们的交情,晚辈深感不安,还是让晚辈自己处理的好。”
  “你不必为此而不安,这件事老夫不能不管。既然你准备和他们面对面解决,我立即派
人备马,由丁惊闺陪你到城中一走,然后驰至老槐冈大树将军庙等候,自然有人接应。”
  “他们在老槐冈?”秋华讶然问。
  “不,在城中,只要他们看到你,便必然会跟踪找你的,你可以引他们到老槐冈解
决。”
  “好,晚辈这就走。”
  “放心前往,老朽保证你吃不了亏。”
  秋华心中已有计较,他不愿将天残丐和阴手黄梁引到老槐冈,避免天残丐说出西海怪客
的事,决定在路上找机会解决天残丐。论真才实学,他对天残丐不无顾忌,但并不害怕。在
走江湖期间,他还没真正伯过任何人。上次在宜禄镇,他只不过是怕旱天雷打岔坏了他的事
而已,天残丐还不足以令他闻名胆怯。
  丁惊闺的骑术相当高明,两人两骑飞奔县城,半个时辰便进了西门,绕城中大街小驰两
趟,经过北街的悦来客栈,方转身驰向南门。
  他必须扔脱丁惊闺,将近十字街口便留了神,他必须藉故生事,造成扔脱丁惊闺的机
会。
  丁惊闺是敖老贼的得力眼线,以卖货郎的身份活动在附近百里内,可说是对风土人情最
为熟悉的人,而且艺业也相当了得,机警过人,要扔脱这种人谈何容易?
  事先他在掌心挟了一颗豆大的砂石,故意落在后面,直等到进入十字街口,方脱手将小
石弹出,不偏不倚正中马儿右后蹄的蹄心后方。相距在丈外,他竟然能不差分毫地击中所望
处,可知他的手劲和发射暗器的手法是如何高明,已到了神意合一的境地了。
  丁惊闺的马突然后腿失蹄,向前一蹦,发出一声急啸,猛地打旋下挫。
  街心行人众多,马儿失惊,立即引起混乱,呐喊声乍起。马上的丁惊闺吃了一惊,火速
勒缰。
  街旁抢出两个大汉,上前帮忙抓住辔头,一个抓络口,另一个叫:“老兄,你怎么啦?
还不下来稳一稳?”
  丁惊闺溜下鞍桥,马儿仍在乱蹦乱挣,第一眼他便看出右后蹄有异,这条腿向上收,抽
筋似的抽动。
  好不容易控制住马儿,秋华已牵着坐骑走近,伸手扳起马蹄,乘细察的刹那间,拇指一
滑,蹄甲便压得掩住了豆大的创口。
  蹄甲厚有寸半左右,本地人的马一向不装铁蹄,但孔公寨的马有时须走长途,必须装
上。蹄甲近后方与蹄掌交界处有一丛蹄鬃毛,小石从那儿深入皮骨,鲜血尚未沁出,便被他
以神力捺破蹄甲掩住了创口。
  “不打紧,被小石顶伤了。”他沉静地说。
  丁惊闺接过蹄,却找不出毛病,这只蹄看不出伤痕,但从马儿的神情看来,这条蹄显然
已不可能再奔驰了,不由双眉深锁,低声道:“糟,这一耽误不打紧,老狗们便可从容赶到
城外等候咱们,假使不能将他们引到老槐冈,咱们危矣!”
  秋华剑眉一轩,说:“不怕,咱们慢慢走,万一他们抢了先,咱们暂且在城中隐身,谅
他们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城内行凶。机会有的是,这次不成下次再来。”
  他的欲擒故纵妙计用得正是时候,丁惊闺果然不疑有他,急道:“那怎么行,四大天王
中的老三天李王,正与二当家六月飞霜在那儿等候,三当家也在庙中埋伏,专等他们前往送
死,岂可耽误?你先走一步,他们志在于你,我却不妨。快上马,必须尽快出城,走。”
  “那……好,我先走一步,引他们来追。”
  “认识路么?”
  “认识。”秋华信口答,牵了坐骑慢慢挤出人丛。
  街上的人愈来愈多,必须牵马挤出。他离开人丛上马,丢下丁惊闺径自走了。
  马儿从容地小驰,他安坐雕鞍顾盼自如,从容沿街亮相,出了南门,以便让追的人有充
分的时间赶上。
  离开城门十来丈,路旁的古树下站着一名老太婆,和一个村夫打扮的小姑娘。小姑娘花
帕包头,提着一个柳条篮,有一双钻石般明亮的大眼睛和美好的弓形小嘴,只是肌色褐中泛
黄,鼻左拉下一块紫红斑花的胎记,直达左颊下方。大眼睛瞥了缓缓策马而来的秋华,向老
太婆说:“如果我是你,便会乖乖地转回城里藏身。敌众我寡,前面有人等候,那些人刚走
没好久,逞匹夫之勇对你没好处。”
  秋华心中一动,忖道:“她的话显然是冲着我说的,恐怕是黑凤盟的人。这位老太婆面
熟得紧,唔!似乎在西安府我曾经见过她。”
  他仍然若无其事地信马前行,呵呵一笑吟道:“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
哪边?眉眼盈盈处,没有人知道在下的行踪,何惧有人等候?”
  双方接近了,小姑娘又自言自语地说:“别骄傲,小伙子。人家不是笨虫,一眼便看出
你在引诱他们入伏,所以早有准备。你从西门入城,绕街两周,不会从原路走,只有城南利
于埋伏。南面三里地是老槐冈,那可是埋伏凶杀的好地方,人家不会让你到达,半路上便会
要你的命。”
  “我命只有一条,只要有本事,谁要便拿去。”他也自言自语地答,马儿缓缓驰过。
  “终南木客不是善男信女,天残丐也不是脓包,翻天鹞子不是好相与?你受得了?”小
姑娘向他的背影说。
  “他们像是冤魂不散,死缠不休,早晚得拼个彼死我活,我不想像兔子般被人追逐。好
心的姑娘,谢谢你的关心。”说完,他一抖缰,马儿脚下加快。
  “谁关心你啦?见你的鬼!”小姑娘跳脚骂。
  他哈哈一笑,加上一鞭,绝尘而去。
  向南的小径可进入山区,是山区附近村落的进城小道,将近农忙时节,道上行人稀疏。
前面是一座小丘,树林密布,丘下是三岔道,右走山区,左是岔入至太白山大道的小径。岔
道在林中深处,不入林便看不到岔路口。
  前面走着一名村夫,肩上扛着一把草耙,脚步蹒跚向南行,将进入林子了。从背影看,
该是一个住在附近的老村夫,皓首芒鞋,背腰微驼,青布直裰破旧不堪,腰带也因使用过久
而泛灰色。
  “大概他们在林中埋伏,我得小心些。”他心中暗叫。
  他不是逞匹夫之勇的人,但心中已有打算,这些人中,有人要财,有人要宝,有人要
命,彼此利害冲突,不可能同心协力对付他。同时,他必须及早和天残丐另行解决,问清老
贼丐所指的宝物是啥玩意。他只怕老贼丐所指的宝物是大成练气心诀,这东西决不可令江湖
人知道,所以他不敢将天残丐引到老槐冈。
  马儿驰近老村夫身后三四丈,老村夫扭头瞥了一眼,赶忙向道左让,自顾自走路。
  秋华的注意力放在前面的树林,留心细察林内外的动静,忽略了马前的老村夫,徐徐放
松缰绳,越过了老村夫,驰入林中。
  蓦地,眼角的余光发现老村夫取下了肩上草耙。江湖人在身临险地时,警觉心特高,对
动的事物最为敏感。眼角有物移动,他本能地扭头察看。
  这瞬间,不仅看到草耙正向马后扫击,更看到三颗银星向他的腰胁飞来。
  驱马前冲已没有机会,太慢了。当机立断,丢缰向右伏鞍下滚,在着地的刹那间,已拔
出一把飞刀。
  三枚透风镖,间不容发地掠背飞过,危极险极。
  “叭!”马儿挨了一草耙,突向前一蹦。
  “下马!”老村夫大叫,与草耙击马的声响同时发出。
  马儿前蹦,尾部刚越过秋华,秋华的飞刀先一刹那发出,几乎贴马尾而过,蹄声如雷
中,飞刀一闪即没。
  老村夫的草耙还未收势,秋华的喝声已到:“接飞刀!”
  老村夫急以草耙反拍护身,人向侧一闪,做梦也未料到飞刀会从马尾后突然飞出,所闪
的方向恰好迎住飞刀,“唰”一声飞刀贯入右臂,如中雷殛,连退三步,突然脚下失闪,砰
然坐倒,草耙扔出丈外。
  快!但见人影一闪,秋华已经闪电似的扑到,挫腰伸手从旁掠过,拔回了飞刀,远出八
尺外转身反扑说:“这叫做以牙还牙,三镖换一刀。阁下,你是推?”
  老村夫摔倒在地,以手掩住创口,奋身一滚,然后一跃而起,一枚透风镖已先一刹那发
出,射向抢近相阻的秋华。相距不足一丈,秋华向前扑,来势甚快,按理断无不中之理。
  秋华也没料到老村夫受了重伤,居然还能倒地发射暗器,等到发觉银星,已经来不及躲
避,他的右手正在将飞刀向刀插放,透风镖已经近身。
  他不假思索地扭身,硬将前冲的身躯扭转,右手的飞刀提上贴举在胸前。他不用飞刀打
击透风镖,不但不易击中,而且也来不及,所以贴在胸前挡镖。这是久经搏斗得来的宝贵应
变经验,只有这样方能在千钧一发中获取生机。
  “嗤”一声轻响,镖擦飞刀而过,贴胸衣掠至身后去了,生死分野仅一毫之差。
  他怕对方的连珠镖,假使再飞来一镖,必死无疑,岂敢大意?顺势躺倒奋身一滚,飞刀
在滚转的前一刹那出手,滚到一丛小树后,仍不敢站起,只伸头细瞧结果。
  “啊!”老村夫狂叫,半站起的身躯重新踣倒。飞刀射入他的左胸下,距心室只差一
寸。
  秋华像一头大豹,贴地扑出,一脚踏住老村夫的小腹,伸手一抄,拉掉了老村夫的白胡
子,原来是假的,脸上的风霜之色,是经过易容名手动过手术的杰作。
  “阁下是谁,为何向在下偷袭?”秋华厉声问。
  老村夫痛得冷汗直流,躺在地下像垂死的老狗,浑身不住的抽搐颤抖,咬牙切齿忍痛。
  “你不说也罢,在下拔刀了。”秋华声色俱厉地说,俯身伸手用两指拈住了飞刀。
  老村夫已经脱力,已无自行裹伤的力道,假使找出飞刀,血将流入胸腔,没有药止血,
那就死定了。
  “我……我是花……花二当家的……手下……弟兄……”
  “花二当家是谁?”
  “翻天鹞子花……花大当家的弟弟。”
  “贵当家的在何处?”
  树林中人影乍现,奔出四个狞恶凶猛的好汉,前两人就是翻天鹞子花明和展翅大鹏花
芳。
  “花某在这儿,阁下。”翻天鹞子大叫,奋身飞扑而至。
  秋华向老村夫冷笑一声,说:“老兄,你的主人来了,我必须拔刀,他们会救你的。”
声落,拔回飞刀奔向小径的左面,向林中飞掠。
  “小辈,站住!你走不了的。”
  秋华在林外转身,飞刀藏在左掌心,叉腰而立,严阵以待,一面冷笑道:“走不走得了
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何况在下并不想走。”
  一名大汉去照顾老村夫,翻天鹞子兄弟和另一名大汉迫近至秋华身前八尺,三面堵住。
  “阁下,咱们谈谈。”翻天鹞子冷笑着说。
  “谈什么?”
  “谈一笔交易。”
  “你想黑吃黑,不顾江湖道义?”
  “真正说来,你并非咱们的同道,算不得黑吃黑。”
  “你是说,吴某没加盟黑道么?”
  “黑道朋友无盟可加,凡是官府有案的人,方算是黑道的朋友。你,比咱们聪明,做案
时先抓住对方的把柄,使对方不敢告发,官府中始终没有你的黑名,因此你不是我道中人,
打你的主意不算黑吃黑。在下也讲道义,那就是要钱不要命,而且得你的钱财,与你消灾。
把你的五百两黄金给我,再把天残丐所要的宝物交出,在下保证不为己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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