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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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之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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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呀?”
  “是我呀,我是露露。”
  “露露?噢,你是房东的女儿吧?又来收房钱?我发烧了,等我好了再说吧。”
  张皓天躺在床上没动,他不打算给那个叫露露的女孩开门,他只想一个人呆着,清静地养病。感冒发烧虽算不上什么大病,但对于久不生病的人来说,还是挺难受的,头痛,乏力,缺乏欲望,什么也不想干,就连开门这样一个简单动作,对张皓天来说都觉得吃力。
  “哎呀!”女孩在门口惨叫了一声。
  张皓天以为出了什么事,挣扎着给女孩开门。打开门一看,原来女孩手里端着一碗又大又烫的骨汤面,她冲进来立刻把面碗放桌上,两手捏着耳垂跳着脚说:“烫死我啦!”
  张皓天瞪着眼对女孩说:“这是什么?”
  “这是面呀?难道你这辈子都没吃过面条吗?”女孩把筷子放在面碗上,看也不看他地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是用排骨汤做的,这可是我的‘美女私房菜’哦,一般人不给做的。”
  骨汤面的香味随着碗里冒出的热气很快散发出来,张皓天坐到桌边、拿起筷子的时候,才真的感到饿了。他抬起头看了露露一眼,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嗯。”露露很真诚地点头。
  张皓天就埋头吃起来。那是一碗用排骨汤煮的宽面,面条薄极了,吃起来鲜香细滑,每
  一根吃到嘴里都是滑溜溜的。张皓天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一碗面吃得很对胃口,额头上汗都出来了,露露看见了,就递给他一张面巾纸。
  露露看着他一根一根地把面条吃完,吃到后来,两手捧着碗把汤也喝干了,露露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好吃吗?”
  “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面条。”
  第四部分女孩露露(2)
  露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从窗子里望出去,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有一轮刚升起来的月亮,停留在天幕的一角,颜色是有些发红的,这种潮红颜色的月亮,张皓天以前也见过一两次,但这一次似乎颜色更特别一些,红中带一点艳黄的亮色。
  张皓天觉得恍惚极了,过去的岁月在刹那间涌现出来:古镇、古镇上的月亮、房屋、妈妈、小黄叔叔、桃红姐姐……他忽然觉得坐在面前的这个姑娘有些像当年的桃红姐姐,她们饱满的脸庞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相像。
  于是,张皓天就跟露露谈起了他小时候,他说他是在妈妈的裁缝店里长大的,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那是80年代初,小镇上不断吹进一股又一股时髦的风,妈妈的裁缝店里也是花样翻新,一会儿时兴大领子的衣服,女人们就纷纷涌进来,要求做大领子的衣服。一会儿又时兴“刀背缝”的连衣裙,所有连衣裙后面,都多了那样两道缝。
  张皓天说,那时候的歌他差不多全都会唱,像《踏浪》、《大约在冬季》、《走过咖啡屋》、《垄上行》,他全都是跟着街上的录音机学会的。来店里的女人们全都喜欢他,摸着小脑袋瓜夸他长得漂亮,“长大了准是大明星,”她们喜欢逗他说,“小皓天,给我们唱个歌吧。”
  “好。”他总是毫不忸怩地唱起来。又唱又跳的,把个店里弄得好不热闹。
  张皓天说,他是在女人的衣服堆里摸爬滚打着长大了,自打他记事起,女人的红绿衣服就总是围绕着他。
  露露一直静静地坐在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听他说话。那一夜,他们聊到很晚,再抬头时,月亮已经不见了。露露的妈妈外出打牌还没回来,整套房子安静极了,各个房间钟表的嘀哒声都能够听得见。
  张皓天惊奇地发现,他的病已经全好了。这都得归功于露露端来的那碗滚烫浓香的面。他吃了面,喝了面汤,发了一身汗,病就全好了,还在不知不觉中说了那么多话。张皓天对露露说:“露露,今天晚上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
  “首先得谢谢你给我煮的排骨面,特别好吃,你看我病都好了。其次呢,得谢谢你陪我聊天。”
  露露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她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把张皓天都给看毛了,他伸手摇了
  摇露露的肩膀说,露露你没事吧,露露就摇晃着跌落到他怀里来了。
  这实在太突然了。
  张皓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两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抱这个冷不丁扑过来的女孩。女孩吻了他,道了“再见”,这个夜晚就这样结束了。
  第四部分重新恋爱(1)
  大鱼从天津回到北京之后,四处打听张皓天的下落,她听说成名以前的潘晓伟曾经跟张皓天住在一起,就想,说不定潘晓伟能告诉她他们以前住的地方。
  大鱼去找潘晓伟的时候,潘晓伟正在一个隆重的颁奖典礼上,最近他主演的电视连续剧获了大奖,正是春风得意,要找他说话的人特别多,大鱼找到他刚跟他谈两句,就有人叫他上台去领奖了。
  “对不起,我该上去了。”
  身穿礼服的潘晓伟像是换了个人,精神极了。领完奖下来他又被一大帮记者围着,接受采访,远远地跟大鱼打了个招呼。大鱼隔着重重人墙再也无法看见潘晓伟的脸,过了好长时间,他的脸才露出来。大鱼想,人的命运真是冥冥之中有人安排,论条件,张皓天和潘晓伟其实是差不多的,不知为什么潘晓伟在演艺界发展得那么好,而张皓天至今还默默无闻。
  大鱼听见记者向潘晓伟提出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请问,你获奖后第一个想要通知的是谁?”
  “嗯,是我妈。”
  “可以现在给你妈打个电话报喜吗?”
  “这个嘛,嗯,好吧。”
  在潘晓伟给他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大鱼忽然心生一计,她也混到记者队伍里,对大明星潘晓伟发出提问,她提出的问题是:“请问,你还记得你成名前住过的那个地方的地址吗?”
  “记得啊,当然记得。”顿了一顿,他像背台词一样说出他老房子的地址,并说他曾在那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大鱼知道那是怎样的日子,说是难忘,其实巴不得忘记。
  剧场晚上将要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大鱼的车经过剧场门口,看到许多痴男怨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车流明显变慢,大鱼心里暗自期盼着不要堵车,不要堵车,可她还是在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
  大鱼很快找到潘晓伟说的那幢老房子,抬手敲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很久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她大鱼什么时候手抖动过?她是高傲的公主,都是别人见了她发抖。
  里面没什么动静。
  第四部分重新恋爱(2)
  正当她抬手准备再敲的时候,门开了。张皓天站在她面前,愣愣地看着她。露露从卫生间里出来,脖子下面夹着一本杂志,穿着拖鞋从他俩之间踢踏踢踏地穿过,穿过之后又回过头来看他俩,看他俩静默无声的样子实在是太怪了。
  露露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将门重重地关上。那“砰”地一声响,仿佛惊醒了傻站在那儿的一对儿,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哆嗦了一下,刹那间,两人都变得眼泪汪汪的了。
  他们也把门“砰”地一声关上,然后,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骨碌碌地滚到床上去了。他们热烈地吻着对方,就像一千年没见面,饥渴难忍似的。他们慌乱极了,疯狂极了,只想紧紧地抓住对方,不让他再跑掉。
  “皓天,回来吧,你赌气也赌够了。”
  张皓天说:“你看我这儿不是挺好,进门就上床,想干别的都不行。”
  “你真讨厌。都混成这样了,还说笑话呢。”
  “我混成哪样了?我混成哪样了?不就是房子破点儿嘛,那有什么呀,旧房子有旧房子的乐趣,挺自在的,我觉得我住在这儿挺好,又没人给我约法三章什么的。”
  “原来你在意那个呀,那我现在就宣布,取消‘约法三章’,行吗?其实‘约法三章’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都忘了。”
  “我也忘了。”
  张皓天关上灯,拉过一床被子来盖在两人身上。两人叽叽哝哝地在被子里说了一会儿情话,又亲热了一回。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张皓天说肚子饿了,想去吃夜宵,大鱼却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不动,一条很白的胳膊软绵绵地搭在前额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从缝隙里看着坐在床边的张皓天。
  “起来。”张皓天说,“再不起来我走了啊!”
  她还是不动,闭着眼仿佛睡过去了。张皓天俯下身来亲她,却发现她眼角上停留着一颗晶莹的泪珠,跟她那么久,却从来没见她哭过,张皓天有些慌了,他抚着大鱼的头发问她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大鱼睁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张皓天,一字一句对他慢慢地说:
  “皓天,我好幸福。”
  “我也是。”
  第四部分重新恋爱(3)
  接下来的几天,大鱼就像个恋爱中的女孩,每天下午准时准点到小屋来看张皓天。有时带了点心来,两人一边喝咖啡,一边品尝小点心。有时她又带来一两张新买的最时髦的唱片,坐在下午的阳光里听歌,时光变得恬静、温暖,他们什么也不想,就那么微醺般地呆着,时光静静流淌着,又仿佛凝滞不前,他们被定格在这一刻,一切都很好,再多一点都没有必要。
  露露“砰砰”的摔门声是宁静下午的惟一不和谐的音调。
  不知这丫头是怎么了,这两天老喜欢把门摔得山响。
  “哎,你对门那小丫头有病是怎么着?没事老爱摔门玩。”
  有天大鱼拎了一兜水果来,她刚一进门就听到那边有动静,她以前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动不动就上洗手间的女孩子,后来发现那女孩老是在她和张皓天周围晃来晃去,就注意到她。问张皓天是怎么回事,张皓天只轻描淡写地说,她是房东的女儿,叫露露,她动作粗一些,大概是跟她母亲怄气。不用理她就是了。
  其实,张皓天明白露露是怎么回事,他想找机会跟露露好好谈一谈。
  这天上午,张皓天在阳台上晾衣服,新洗的白衬衫水滴滴的,在空气中散布着清香的味道。露露嘴里叼着一个吸管出现了,她在喝一杯橙汁,黄灿灿的颜色很诱人。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调跟张皓天说:“你洗衣服啊?”
  “是啊,又没人帮我洗。”
  “你那位大美人呢,她每天来看你,怎么连衣服都不帮你洗?”
  “人家是总经理,能帮我洗衣服嘛。”
  “原来是总经理啊,她来找你干吗?来得那么勤,我还以为跟我一样,是无业游民呢。”
  “来找我,自然是有事呗。”
  露露满脸不屑地说道:“你们俩能有什么事?门一关好长时间才出来,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干什么,是吧?”
  张皓天笑道:“小姑娘,懂得还挺多。拜托你以后开门关门轻一点好吗?”
  露露扬起脸来对张皓天说:“怎么啦?我影响你们了吗?”
  “露露,你在吃醋吧?”
  “什么?我吃醋?我吃那老女人的醋?什么狗屁总经理呀!总来骚扰小男生,呸!不要脸!恶心!”
  张皓天一把抓住露露的胳膊,瞪起凶恶的眼睛对她说:“露露,不许你这样说她,因为她是我朋友!”
  露露一脸顽劣表情。“我就骂她了,怎么着吧?”
  “露露!”
  这时候,露露的妈妈在屋里叫她,叫了好几声,叫得声音很大,露露本来还想跟张皓天再吵几句,但她妈妈把她喊了回去。突然间失去了对手,张皓天感觉就像一脚踏空。这时,恰好有一阵风吹来,把他的白衬衫吹到地上,他只好又把那件衬衫拾回盆里,自言自语道:“这叫什么事呀?”
  第四部分因为露露
  这天晚上出了一件事,是张皓天没想到的,露露在半醉的情况下摸进他的房间,站在他床前一直看着他。
  十二点已经过了,张皓天房间的窗帘只拉上一半,月光透过外面的树影朦朦胧胧地照射进来,照在张皓天英俊的脸庞上,他躺在枕头上的样子比他平时更好看,简直像蜡人似的,鼻梁挺挺地伸在空气中,形状是那样完美,让露露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她的手指很轻、很柔地顺着月光的方向摸去,她触到了他的鼻梁。微凉的触感使她的心“咯噔”一下,她想,他就像天上来的仙人一样,连温度都跟常人不一样。
  他的眼就在这一刻突然睁开了。
  “你干吗?”他说。
  “我是露露呀,你别害怕。”
  “我知道你是露露,你大半夜的到我房间里来干吗?”
  “我睡不着,所以我就来……”
  “你喝酒了吧?”
  “我没有。”
  “还说没有呢,我都闻见酒味儿了。我跟你说,女孩子喝酒特别不好,你看你小小年纪就喝酒,以后会影响你的心脏,还会影响你的皮肤,让你过早衰老,露露,你在听我说吗?”
  露露什么也不说,脱掉裙子就跳到张皓天床上去了。张皓天这下可急了,他大声冲露露嚷嚷,两人搏斗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露露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地对张皓天说:“张皓天,你到底怕什么呀?你是不是怕你那个女朋友来呀?”
  “不是这么回事,露露你听我说。”
  “我妈打牌去了,一夜都不会回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不是告诉不告诉的问题,你听我跟你讲,恋爱呢,不是你想象的这个样子,恋爱得要两个人都喜欢,两个人都高兴才行。”
  露露说:“可我就是喜欢你,已经很长时间了。你从来也没注意过我,你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交往,什么样的漂亮女人都见过,我知道我比不上她们,我很自卑,但我并没有想要独占你的意思,我只要这一次,我就想把我的处女之身给你,真的,行吗?”
  “不行!不行!你赶紧走!”
  “不嘛,我就是要——”
  就在两人推推搡搡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渐渐走近了他们,可他们还在争辩吵闹,毫无察觉。那人已经从皮包里掏出钥匙,将钥匙插进锁孔,他们的争辩还在继续,声音大得要命,直到那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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