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20宋史- 第78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虑;谋利者以羡余为事,而不究源流之实。持论尚刻薄,而浸失祖宗忠厚之意;革敝预烦碎,而不明国家宽大之体。因循玩习,恬不为怪。愿酌古之道,当时之宜,示好恶于取舍之间,使天下靡然知乡,而无复为目前苟且之徇。」又论:「朝廷有恤民之政,而州县不能行恤民之实。近岁不登,陛下轸念元元,凡水旱州郡租赋,或蠲放,或倚阁住催。然倚阁住催之名可以并缘为扰,愿明与减放。」又论豫备三说:收逃亡之卒,选忠顺之官,严训练之职。又言屯田利害。上皆纳其说。

  兼玉牒所检讨官、提领户部酒库。久之,上谕信曰:「知朕意否?行用卿,虑书生不长于财赋,故以命卿,果能副朕所委。」

  为中书门下检正诸房文字,迁太常少卿兼权中书舍人。假礼部尚书使于金,肄射都亭,连中其的,金人駴曰:「尚书得非黑王相公子孙耶?」谓王德用也。信得米芾书法,金人宝之。归言金人必衰之兆有四,在我当备之策有二,上首肯之。

  太史奏仲秋日月五星会于轸,信言:「休咎之征,史策不同,然五星聚者有之,未闻七政共集也。分野在楚,愿思所以顺天而应之。」因条上七事。又言:「陛下即位之初,经营中原之志甚锐,然功之所以未立者,正以所用之人不一。其人不一,故其论不一;其论不一,故其心不一。愿豫求至当之论,使归于一。锁闱封驳,而右府所不下关中书,或斜封捷出,左于公论。统领官奴事内侍,坐谪远州,幸蒙赦还而遽复故职。潜藩恩旧之隶徒,榷酤官而齿朝士。老禁校侥冀节钺,诡计可得之,而奉稍恩典,与正不异。阁门多溢额祗候。妃嫔进封而冒指它姓为甥侄。既一一涂归,有虽书读而徐核其不当者,续争救之。」上曰:「事有不可不问者,第言之,朕无有不为卿行者。」于是益抗志不回。

  宦者甘昪既逐远之矣,属高宗崩,用治丧事,人莫敢言。昪俄提举德寿宫,信亟执奏,举朝皆悚。翰林学士洪迈适入,上语之曰:「王给事论甘昪事甚当。朕特白太上皇后,圣训以为:'今一宫之事异于向时,非我老人所能任,小黄门空多,类不习事,独昪可任责,分吾忧。渠今已归,居室尚不能有,岂敢蹈故态。'以是驳疏不欲行。卿见王给事,可道此意。」信闻之乃止。

  信遇事刚果,论奏不避权要,繇此人多嫉之,信亦力求去,提举崇福宫。诏求言,信条十事以献,其目曰:法戒轻变,令贵必行,宽州郡以养民力,修军政以待机会,郡当分其缓急,县当别其剧易严铜钱之禁,广积聚之备,处归附之人,收逃亡之卒。

  起知湖州,信未涉州县,据桉剖析,敏如流泉。擢集英殿修撰、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奏免甫官钱十四万、绢七万匹、绵十万五千两、米二千万斛。山阴境有犭英犭茶湖,四环皆田,岁苦潦,信创启斗门,导停潴注之海,筑十一壩,化汇浸为上腴。民绘象以祠,更其名曰王公湖。筑渔浦堤,禁民不举子,买学田,立义冢,众职修理。加焕章阁待制,徙知鄂州,改池州。

  初,信扶其父丧归自金陵,草屦徒行,虽疾风甚雨,弗避也,由是得寒湿疾。及闻孝宗遗诏,悲伤过甚,疾复作,至是浸剧,上章请老,以通议大夫致仕。有星陨于其居,光如炬,不及地数尺而散。数日,信卒,遗训其子以忠孝公廉。所著有《是斋集》行世。

  汪大猷,字仲嘉,庆元府鄞县人。绍兴七年,以父恩补官,授衢州江山县尉,晓畅吏事。登十五年进士第,授婺州金华县丞,争财者谕以长幼之礼,悦服而退。

  李椿年行经界法,约束严甚,檄大猷覆视龙游县,大猷请不实者得自陈,毋遽加罪。改建德,迁知昆山县。丁父忧,免丧,差总领淮西、江东钱粮干官,改干办行在诸司粮料院。

  参知政事钱端礼宣谕淮东,辟干办公事,充参议官,迁大宗丞兼吏部郎官,又兼户部右曹。入对,言:「总核名实,责任臣下。因才而任,毋违所长,量能授官,毋拘流品。」孝宗顾谓左右曰:「疏通详雅而善议论,有用之才也。」除礼部员外郎。丞相洪适荐兼吏部侍郎,仍迁主管左选。

  庄文太子初建东宫,兼太子左谕德、侍讲,两日一讲《孟子》,多寓规戒。太子尝出龙大渊禁中所进侍燕乐章,谕宫僚同赋,大猷曰:「郑、卫之音,近习为昌,非讲读官所当预。」白于太子而止。迁秘书少监,修《五朝会要》。金人来贺,假吏部尚书为接伴使。寻兼权刑部侍郎,又兼崇政殿说书,又兼给事中。

  孝宗清燕,每访政事,尝曰:「朕每厌宦官女子之言,思与卿等款语,欲知朝政阙失,民情利病,苟有所闻,可极论之。」大猷遂陈耆长雇直隶经总制司,并缘法意使里正兼催科之役,厉民为甚。又论:「亭户未尝煮盐,居近场监,贷钱射利,隐寄田产,害及编氓,宜取二等以上充役。」又论:「赐田勋戚,豪夺相先,陵轹州县,惟当赐金,使自求之。」又论:「没入赀产,止可行于强盗、赃吏,至于仓库纲运之负陷者,惟当即其业收租以偿,既足则给还,使复故业。」转对,言捕酒之害,及居官者不得铸铜为器。上嘉奖曰:「卿前后所言,皆今日可行之事。」

  权刑部侍郎,升侍讲,言:「有司率用新制,弃旧法,轻重舛牾,无所遵承,使舞文之吏时出,以售其奸,请明诏编纂。」书成上进,上大悦。

  尚书周执羔韩元吉、枢密刘珙以强盗率不处死,无所惩艾,右司林栗谓:「太祖朝强盗赃满三贯死,无首从,不问杀伤。景祐增五贯,固从宽。今设六项法,非手刃人,例奏裁黥配,何所惩艾,请从旧法,赃满三贯者斩。」大猷曰:「此吾职也。」遂具奏曰:「强盗乌可恕,用旧法而痛惩之,固可也。天圣以来,益用中典,浸失禁奸之意。今所议六项法,犯者以法行之,非此而但取财,惟再犯者死,可谓宽严适中。若皆置之死地,未必能禁其为盗,盗知必死,将甘心于事主矣,望稍开其生路。」乃奏用六项法则死者十七人,用见行法则十四人,旧法百七十人俱死。遂从大猷议。

  借吏部尚书为贺金国正旦使,至盱眙,得印榜云:「强盗止用旧法,罢六项法。」还朝自劾求去,上闻之,复行六项法。

  改权吏部侍郎兼权尚书。夜传旨学士院,出唐沈既济论选举事,曰:「今日有此敝,可行与否,诘旦当面对。」即奏:「事与今异,敝虽似之,言则难行。」上曰:「卿言甚明。」既郊,差充卤簿使,以言去,授敷文阁待制、提举太平兴国宫。

  起知泉州。毗舍邪尝掠海滨居民,岁遣戍防之,劳费不赀。大猷作屋二百区,遣将留屯。久之,戍兵以真腊大买为毗舍邪犯境,大猷曰:「毗舍邪面目黑如漆,语言不通,此岂毗舍邪耶?」遂谴之。故事蕃商与人争斗,非伤折罪,皆以牛赎,大猷曰:「安有中国用岛夷俗者,苟在吾境,当用吾法。」三佛齐请铸铜瓦三万,诏泉、广二州守臣督造付之。大猷奏:「法,铜不下海。中国方禁销铜,奈何为其所役?」卒不与。进敷文阁直学士,留知泉州。

  逾年,提举太平兴国宫,改知隆兴府、江西安抚使。以大暑讨永新禾山洞寇,不利,自劾,降龙图阁待制,落职,南康军居住,提举太平兴国宫。复龙图阁待制,提举上清太平宫。复敷文阁待制,升学士。没,赠二官。

  大猷与丞相史浩同里,又同年进士,未尝附丽以干进,浩深叹美之。好周施,叙宗族外族为《兴仁录》,率乡人为义庄二十余亩以倡,众皆欣劝。所著有《适斋稿》、《备忘》、《训鉴》等书。

  袁燮,字和叔,庆元府鄞县人。生而端粹专静,乳媪置盘水其前,玩视终日,夜卧常醒然。少长,读东都《党锢传》,慨然以名节自期。入太学,登进士第,调江阴尉。

  浙西大饥,常平使罗点属任振恤。燮命每保画一图,田畴、山水、道路悉载之,而以居民分布其间,凡名数、治业悉书之。合保为都,合都为乡,合乡为县,征发、争讼、追胥,披图可立决,以此为荒政首。除沿海制属。连丁家艰,宁宗即位,以太学正召。时朱熹诸儒相次去国,丞相赵汝愚罢,燮亦以论去,自是党禁兴矣。久之,为浙东帅幕、福建常平属、沿海参议。

  嘉定初,召主宗正簿、枢密院编修官,权考功郎官、太常丞、知江州,改提举江西常平、权知隆兴。召为都官郎官,迁司封。因对,言:「陛下即位之初,委任贤相,正士鳞集,而窃威权者从旁睨之。彭龟年逆知其必乱天下,显言其奸,龟年以罪去,而权臣遂根据,几危社稷。陛下追思龟年,盖尝临朝太息曰:'斯人犹在,必大用之。'固已深知龟年之忠矣。今正人端士不乏,愿陛下常存此心,急闻剀切,崇奖朴直,一龟年虽没,众龟年继进,天下何忧不治。」「臣昨劝陛下勤于好问,而圣训有曰:'问则明'。臣退与朝士言之,莫不称善。而侧听十旬,陛下之端拱渊默犹昔也,臣窃惑焉。夫既知如是而明,则当知反是而暗。明则辉光旁烛,无所不通;暗则是非得失,懵然不辨矣。」

  迁国子司业、秘书少监,进祭酒、秘书监。延见诸生,必迪以反躬切己,忠信笃实,是为道本。闻者悚然有得,士气益振。兼崇政殿说书,除礼部侍郎兼侍读。时史弥远主和,燮争益力,台论劾燮,罢之,以宝文阁待制提举鸿庆宫。起知温州,进直学士,奉祠以卒。

  燮初入太学,陆九龄为学录,同里沈焕、杨简、舒璘亦皆在学,以道义相切磨。后见,九龄之弟九渊发明本心之指,乃师事焉。每言人心与天地一本,精思以得之,兢业以守之则与天地相似。学者称之曰絜斋先生。后谥正献。子甫自有传。

  吴柔胜,字胜之,宣州人。幼听其父讲伊、洛书,已知有持敬之学,不妄言笑。长游郡泮,人皆惮其方严。登淳熙八年进士第,调都昌簿。丞相赵汝愚知其贤,差嘉兴府学教授,将置之馆阁,会汝愚去,御史汤硕劾柔胜尝救荒浙右,擅放田租,为汝愚收人心,且主朱熹之学,不可为师儒官,自是闲居十余年。

  嘉定初,主管刑、工部架阁文字,迁国子正。柔胜始以朱熹《四书》与诸生诵习,讲义策问,皆以是为先。又于生徒中得潘时举、吕乔年,白于长,擢为职事,使以文行表率,于是士知趋向,伊、洛之学,晦而复明。迁太学博士,又迁司农寺丞。

  出知随州。时再议和好,尤戒开边隙,旁塞之民事与北界相涉,不问法轻重皆杀之。郡民梁皋有马为北人所盗,追之急,北人以矢拒皋,皋与其徒亦发二矢。北界以为言,郡下七人于狱,柔胜至,立破械纵之,具始末报北界而已。收土豪孟宗政、扈再兴隶帐下,后宗政、再兴皆为名将。筑随州及枣阳城,招四方亡命得千人,立军曰「忠勇」,廪以总所阙额,营栅器械悉备。除京西提刑,领州如故。改湖北运判兼知鄂州。甫至,值岁歉,即乞籴于湖南,大讲荒政,十五州被灾之民,全活者不可胜计。

  改知太平州,除直秘阁,主管毫州明道宫。改直华文阁,除工部郎中,力辞,除秘阁修撰,依旧宫观以卒,谥正肃。二子渊、潜,俱登进士,各有传。

  游仲鸿,字子正,果之南充人。淳熙二年进士第,初调犍为簿。李昌图总蜀赋,辟籴买官,奇其才,曰:「吾董饷积年,惟得一士。」昌图召入,首荐之,擢四川制置司干办公事。制置使赵汝愚一见即知敬之。

  叙州董蛮犯犍为境,宪将合兵讨之,仲鸿请行。诘其衅端,以州负马直也,乃使人谕蛮曰:「归俘则还马直,不然大兵至矣。」蛮听命,仲鸿受其降而归。改秩,知中江县,总领杨辅檄置幕下。时关外营田凡万四千顷,亩仅输七升。仲鸿建议,请以兵之当汰者授之田,存赤籍,迟以数年,汰者众,耕者多,则横敛一切之赋可次第以减。辅然之,大将吴挺沮而止。赵汝愚移帅闽,举仲鸿自代,制置使京镗、转运刘光祖亦交荐于朝。

  绍熙四年,赴召,赵汝愚在枢密,谓仲鸿直谅多闻,访以蜀中利病。汝愚欲亲出经略西事,仲鸿曰:「宥密之地,斡旋者易,公独不闻吕申公'经略西事当在朝廷」之语乎?」汝愚悟而止。差干办诸司粮料院。

  光宗以疾久不朝重华宫,仲鸿遗汝愚书,陈宗社大计,书有「伊、周、霍光」语,汝愚读之骇,立焚之,不答。又遗书曰:「大臣事君之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既不死,曷不去?」汝愚又不答。孝宗崩,仲鸿泣谓汝愚曰:「今惟有率百官哭殿庭,以请亲临。」宰相留正以病去,仲鸿亟简汝愚曰:「禫日不决,祸必起矣。」汝愚又不答。后三日,嘉王即位于重华宫。

  汝愚既拜右丞相,以仲鸿久游其门,辟嫌不用。初,汝愚之定策也,知阁韩侂胄颇有劳,望节钺,汝愚不与。侂胄方居中用事,恚甚。汝愚迹已危,方益自严重,选人求见者例不许。仲鸿劝以降意容接,觊遏异论,而汝愚以淮东、西总赋积弊,奏遣仲鸿核实。仲鸿曰:「丞相之势已孤,不忧此而顾忧彼耶?」改监登闻鼓院以行。

  会侍讲朱熹以论事去国,仲鸿闻之,即上疏曰:「陛下宅忧之时,御批数出,不由中书。前日宰相留正之去,去之不以礼;谏官黄度之去,去之不以正;近臣朱熹之去,复去之不以道。自古未有舍宰相、谏官、讲官而能自为聪明者也。愿亟还熹,毋使小人得志,以养成祸乱。」

  监察御史胡纮希侂胄意,诬汝愚久蓄邪心,尝语人以乘龙授鼎之梦,又谓朝士中有推其宗派,以为裔出楚王元佐正统所在者,指仲鸿也。初,欲直书仲鸿名,同台张孝伯见之曰:「书其名则窜矣。凡阿附宰相,本冀官爵,此人沉埋六院且二年,心迹可察。」卒不书其名。

  庆元元年,汝愚罢相,仲鸿迁军器监主簿,力丐外,除知洋州。朱熹闻其出,曰:「信蜀士之多奇也。」越三年,起知嘉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