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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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7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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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吏部侍郎,兼详定敕令官。四年,兼给事中。陈源久以罪斥,忽予内祠,深甫固执不可。姜特立复诏用,深甫力争,特立竟不得入。张子仁除节度使,深甫疏十一上,命遂寝。每禁庭燕私,左右有希恩泽者,上必曰:「恐谢给事有不可耳。」

  宁宗即位,除焕章阁待制、知建康府,改御史中丞兼侍读。上言:「比年以来,纪纲不立。台谏有所论击,不与被论同罢,则反除以外任;给、舍有所缴驳,不命次官书行,则反迁以他官;监司有所按察,不两置之勿问,则被按者反得美除。以奔竞得志者,不复知有廉耻;以请属获利者,不复知有彝宪。贪墨纵横,莫敢谁何;罪恶暴露,无所忌惮。隳坏纪纲,莫此为甚。请风厉在位,革心易虑,以肃朝著。」礼官议祧僖祖,侍讲朱熹以为不可。深甫言:「宗庙重事,未宜遽革。朱熹考订有据,宜从熹议。」

  庆元元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迁参知政事,再迁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内侍王德谦建节,深甫三疏力陈不可蹈大观覆辙,德谦竟斥。进金紫光禄大夫,拜右丞相,封申国公,进岐国公。光宗山陵,为总护使。还,拜少保,力辞,改封鲁国公。

  嘉泰元年,累疏乞避位,宁宗曰:「卿能为朕守法度,惜名器,不可以言去。」召坐赐茶,御笔书《说命》中篇及金币以赐之。

  有余嘉者,上书乞斩朱熹,绝伪学,且指蔡元定为伪党。深甫掷其书,语同列曰:「朱元晦、蔡季通不过自相与讲明其学耳,果有何罪乎?余哲虮虱臣,乃敢狂妄如此,当相与奏知行遣,以厉其余。」

  金使入见不如式,宁宗起入禁中,深甫端立不动,命金使俟于殿隅,帝再御殿,乃引使者进书,迄如旧仪。

  拜少保。乞骸骨,授醴泉观使。明年,拜少傅,致仕。有星陨于居第,遂薨。后孙女为理宗后,追封信王,易封卫、鲁,谥惠正。

  许及之,字深甫,温州永嘉人。隆兴元年第进士,知袁州分宜县。以部使者荐,除诸军审计,迁宗正簿。乾道元年,林栗请增置谏员,乃效唐制置拾遗、补阙,以及之为拾遗,班序在监察御史之上。

  高宗崩,及之言:「皇帝既躬三年之丧,群臣难从纯吉,当常服黑带。」王淮当国久,及之奏:「陛下即位二十七年,而群臣未能如圣意者,以苟且为安荣,以姑息为仁恕,以不肯任事为简重,以不敢任怨为老成。敢言者指为轻儇,鲜耻者谓之朴实。陛下得若人而相之,何补于治哉!」淮竟罢职予祠。

  光宗受禅,除军器监,迁太常少卿,以言者罢。绍熙元年,除淮南运判兼淮东提刑,以铁钱滥恶不职,贬秩,知庐州。召除大理少卿。宁宗即位,除吏部尚书兼给事中。及之早与薛叔似同擢遗、补,皆为当时所予。党事既起,善类一空,叔似累斥逐,而及之诌事侂胄,无所不至。尝值侂胄生日,朝行上寿毕集,及之后至,阉人掩关拒之,及之俯偻以入。为尚书,二年不迁,见侂胄流涕,序其知遇之意及衰迟之状,不觉膝屈。侂胄恻然怜之曰:「尚书才望,简在上心,行且进拜矣。」居亡何,同知枢密院事。当时有「由窦尚书、屈膝执政」之语,传以为笑。

  嘉泰二年,拜参知政事,进知枢密院事兼参政。兵端开,侂胄欲令及之守金陵,及之辞。侂胄诛,中丞雷孝友奏及之实赞侂胄开边,及守金陵,始诡计免行。降两官,泉州居住。嘉定二年,卒。

  梁汝嘉,字仲谟,处州丽水人。以外祖太宰何执中任入官,调中山府司议曹事。建炎初,知常州武进县。守荐其治状,擢通判州事,加直秘阁,历官至转运副使。

  临安阙守,火盗屡作,命汝嘉摄事。汝嘉修火政,严巡徼,盗发辄得,火灾亦息。遂命为真,加直龙图阁。以称职,擢徽猷阁待制,试户部侍郎兼知临安府。累迁户部侍郎,进权尚书兼江、淮、荆、广经制使。

  汝嘉素善秦桧,殿中侍御史周葵将按之。汝嘉闻,绐中书舍人林待聘曰:「副端将论君。」待聘亟告桧,徙葵起居郎。葵入后省,出疏示待聘曰:「梁仲谟何其幸也。」待聘始知为汝嘉所卖,士大夫以是薄汝嘉。汝嘉求去,以宝文阁直学士提举太平观。未几,升学士、知明州,兼浙西沿海制置使,更温、宣、鼎三郡,复奉祠以归。绍兴二十三年,卒。汝嘉长于吏治,在临安风绩尤著。

  论曰:君子之论人,亦先观其大者而已矣。忠孝,人之大节也,胡纮导其君以短丧,不得谓之忠;何澹疑所生继母之服,士论纷纭而后去,不可以为孝。彼于其大者且忍为之,则其协比权奸,诬构善类,亦何惮而不为乎?谢深甫出处,旧史泯其迹,若无可议为者。然庆元之初,韩侂胄设伪学之禁,网罗善类而一空之,深甫秉政,适与之同时,诿曰不知,不可也。况于一劾陈傅良,再劾赵汝愚,形于深甫之章,有不可揜者乎?陈自强、郑丙、许及之辈,狐媚苟合,以窃贵宠,斯亦不足论已。若林栗之有治才,善论事,高文虎之自负该洽,京镗之仗义秉礼,志信于敌国,抑岂无足称者。然栗以私忿诋名儒,不为清议所与,而文虎草伪学之诏,以是为非,以正为邪,变乱白黑,以欺当世,其人可知也。镗暮年得政,朋奸取容,既愧其初服矣,况伪学之目,识者以为镗实发之乎?士君子立身行事,一失其正,流而不知返,遂为千古之罪人,可不惧哉!可不惧哉!

 





列传第一百五十四

  ○楼钥李大性任希夷徐应龙庄夏王阮王质陆游方信孺王柟

  楼钥,字大防,明州鄞县人。隆兴元年,试南宫,有司伟其辞艺,欲以冠多士,策偶犯旧讳,知贡举洪遵奏,得旨以冠末等。投贽谢诸公,考官胡铨称之曰:「此翰林才也。」试教官,调温州教授,为敕令所删定官,修《淳熙法》。议者欲降太学释奠为中祀,钥曰:「乘舆临辛,于先圣则拜,武成则肃揖,其礼异矣,可钧敌乎?」

  改宗正寺主簿,历太府、宗正寺丞,出知温州。属县乐清倡言方腊之变且复起,邑令捕数人归于郡。钥曰:「罪之则无可坐,纵之则惑民。」编隶其为首者,而驱其徒出境,民言遂定。堂帖问故,钥曰:「苏洵有言:'有乱之形,无乱之实,是谓将乱。不可以有乱急,不可以无乱弛。'」丞相周必大心善之。

  光宗嗣位,召对,奏曰:「人主初政,当先立其大者。至大莫如恢复,然当先强主志,进君德。」又曰:「今之网密甚矣,望陛下轸念元元,以设禁为不得已,凡有创意增益者,寝而勿行,所以保养元气。」

  除考功郎兼礼部。吏铨并缘为奸,多所壅底。钥曰:「简要清通,尚书郎之选。」尽革去之。改国子司业,擢起居郎兼中书舍人。代言坦明,得制诰体,缴奏无所回避。禁中或私请,上曰:「楼舍人朕亦惮之,不如且已。」刑部言,天下狱案多所奏裁,中书之务不清,宜痛省之。钥曰:「三宥制刑,古有明训。」力论不可。会庆节上寿,扈从班集,乘舆不出。已而玉牒、圣政、会要书成,将进重华,又屡更日。钥言:「臣累岁随班,见陛下上寿重华宫,欢动宸极。嘉王日趋朝谒,恪勤不懈,窃料寿皇望陛下之来,亦犹此也。」又奏:「圣政之书,全载寿皇一朝之事。玉牒、会要足成淳熙末年之书,幸速定其日,无复再展,以全圣孝。」于是上感悟,进书成礼。

  试中书舍人,俄兼直学士院。光宗内禅诏书,钥所草也,有云:「虽丧纪自行于宫中,而礼文难示于天下。」荐绅传诵之。迁给事中。乞正太祖东向之位,别立僖祖庙以代夹室,顺祖、翼祖、宣祖之主皆藏其中,祫祭即庙而飨。从之。

  朱熹以论事忤韩侂胄,除职与郡。钥言:「熹鸿儒硕学,陛下闵其耆老,当此隆寒,立讲不便,何如俾之内祠,仍令修史,少俟春和,复还讲筵。」不报。赵汝愚谓人曰:「楼公当今人物也,直恐临事少刚决耳。」及见其持论坚正,叹曰:「吾于是大过所望矣。」

  宁宗受禅,侂胄以知阁门事与闻传命,颇有弄权之渐,彭龟年力攻之。侂胄转一官,与在京宫观,龟年除待制,与郡。钥与林大中奏,乞留龟年于讲筵,或命侂胄以外祠。龟年竟去,钥迁为吏部尚书,以显谟阁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寻知婺州,移宁国府,罢,仍夺职。告老至再,许之。

  侂胄尝副钥为馆伴,以钥不附己,深嗛之。侂胄诛,诏起钥为翰林学士,迁吏部尚书兼翰林侍讲。时钥年过七十,精敏绝人,词头下,立进草,院吏惊诧。入朝,陛楯旧班谛视钥曰:「久不见此官矣。」时和好未定,金求韩侂胄函首,钥曰:「和好待此而决,奸凶已毙之首,又何足恤。」诏从之。

  赵汝愚之子崇宪奏雪父冤,钥乞正赵师召之罪,重蔡琏之诛,毁龚颐正《续稽古录》以白诬谤。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升同知,进参知政事。位两府者五年,累疏求去,除资政殿学士、知太平州,辞,进大学士,提举万寿观。嘉定六年薨,年七十七,赠少师,谥宣献。

  钥文辞精博,自号攻愧主人,有集一百二十卷。

  李大性,字伯和,端州四会人。其先积中,尝为御史,以直言入元祐党籍,始家豫章。大性少力学,尤习本朝典故。以父任入官,因参选,进《艺祖庙谟》百篇及公私利害百疏。又言:「元丰制,六察许言事,章惇为相始禁之,乞复旧制,以广言路。」从臣力荐之,命赴都堂审察,仅迁一秩,为湖北提刑司干官。未几,入为主管吏部架阁文字。丁母艰,服阕,进《典故辨疑》百篇,皆本朝故实,盖网罗百氏野史,订以日历、实录,核其正舛,率有据依,孝宗读而褒嘉之。

  擢大理司直,迁敕令所删定官,添差通判楚州。郡守吴曦与都统刘超合议,欲撤城移他所,大性谓:「楚城实晋义乌间所筑,最坚,奈何以脆薄易坚厚乎?」持不可。台臣将劾其沮挠,不果。会从官送北客,朝命因俾廉访,具以实闻,遂罢戎帅,召大性除太府寺丞,迁大宗正丞兼仓部郎,寻改工部。

  陈傅良以言事去国,彭龟年、黄度、杨方相继皆去。大性抗疏言:「朝廷清明,乃使言者无故而去,臣所甚惜也。数人之心,皆本爱君,知其爱君,任其去而不顾,恐端人正士之去者将不止此。孟子曰:'不信仁贤,则国空虚。'臣所以为之寒心也。」

  孝宗崩,光宗疾,未能执丧。大性复上疏言:「今日之事,颠倒舛逆,况金使祭奠当引见于北宫素帷,不知是时犹可以不出乎?《檀弓》曰:'成人有兄死而不丧者,闻子皋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兄则死而子皋为之衰。」'盖言成人畏子皋之来方为制服,其服子皋为之,非为兄也。若陛下必待使来然后执丧,则恐贻讥中外,岂特如成人而已哉。」迁军器少监,权司封郎,提举浙东常平,改浙东提刑兼知庆元府。召为吏部郎中,四迁为司农卿。明年,兼户部侍郎。

  出知绍兴府,甫一岁,召为户部侍郎,升尚书。朝论将用兵,大性条陈利害,主不宜轻举之说,忤韩侂胄意,出知平江,移知福州,又移知江陵,充荆湖制置使。江陵当用兵后,残毁饥馑,继以疾疫,大性首讥振贷,凡三十八万缗有奇。前官虚羡,凡十有四万五千缗,率蠲放不督,民流移新复业者,皆奏免征榷。边郡武爵,本以励士,冒滥滋众,大性劾两路戎司冒受逃亡付身,凡三千四百九十有七道,率缴上毁抹,左选为之一清。江陵旧使铜镪,钱重楮轻,民持赀入市,有终日不得一钱者。大性奏乞依襄、郢例通用铁钱,于是泉货流通,民始复业。除刑部尚书兼详定敕令,寻迁兵部。

  时金国分裂,不能自存,有举北伐之议者,大性上疏以和战之说未定,乞令朝臣集议,从之。寻以端明殿学士知平江府,引疾丐祠,卒于家,年七十七,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文惠。

  李氏自积中三世官于朝,父子兄弟相师友,而大性与弟大异、大东并跻从列,为名臣云。

  任希夷,字伯起,其先眉州人。四世祖伯雨为谏议大夫,其后仕闽,因家邵武。希夷少刻意问学,为文精苦。登淳熙三年进士第,调建宁府浦城簿。从朱熹学,笃信力行,熹器之曰:「伯起,开济士也。」

  开禧初,主太常寺簿,奏:「绍熙以来,礼书未经编次,岁月滋久,恐或散亡,乞下本寺修纂。」从之。迁礼部尚书兼给事中。谓:「周惇颐、程颢、程颐为百代绝学之倡,乞定议赐谥。」其后惇颐谥元,颢谥纯,颐谥正,皆希夷发之。

  进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史弥远柄国久,执政皆具员,议者颇讥其拱默。寻提举临安洞霄宫,薨,赠少师,谥宣献。

  徐应龙,字允叔。淳熙二年第进士,调衡州法曹、湖南检法官。潭获劫盗,首谋者已系狱,妄指逸者为首,吏信之,及获逸盗,治之急,遂诬服。吏以成宪谳于宪司,应龙阅实其辞,谓:「首从不明,法当奏。」时周必大判潭州,提刑卢彦德不欲反其事,将置逸盗于死,应龙力与之辨。先是,彦德许应龙京削,至是怒曰:「君不欲出我门邪?」应龙曰:「以人命傅文字,所不忍也。」彦德不能夺,闻者多其有守,交荐之。

  改秩,知瑞州高安县。吕祖俭言事忤韩侂胄,谪死高安,应龙为之经纪其丧,且为文诔之。有劝之避祸者,应龙曰:「吕君吾所敬,虽缘此获谴,亦所愿也。」朱熹贻书应龙曰:「高安之政,义风凛然。」主淮西机宜文字,知南恩州。

  陈自强当国,乃旧同舍,应龙丐雷州而去。召监都进奏院,迁国子博士、守工部员外郎,进户部侍郎,迁国子司业兼实录院检讨官、崇政殿说书、守秘书少监兼权工部侍郎。

  时金主徙汴,应龙言:「金人穷而南奔,将溢出而蹈吾之境。金亡,更生新敌,尤为可虑。」兼侍讲,言:「人主不能尽知天下人材,当责之宰相;宰相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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