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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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7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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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寿加尊号,必大曰:「太上万寿,而绍兴末议文及近上表用嗣皇帝为未安。按建炎遥拜徽宗表,及唐宪宗上顺宗尊号册文,皆称皇帝。」议遂定。赵雄使金,赍国书,议受书礼。必大立具草,略谓:「尊卑分定,或较等威;叔侄亲情,岂嫌坐起!」上褒之曰:「未尝谕国书之意,而卿能道朕心中事,此大才也。」

  兼权兵部侍郎。奏请重侍从以储将相,增台谏以广耳目,择监司、郡守以补郎官。寻权礼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一日,诏同王之奇、陈良翰对选德殿,袖出手诏,举唐太宗、魏征问对,以在位久,功未有成,治效优劣,苦不自觉,命必大等极陈当否。退而条陈:「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将数易,是用将之道未至;择人以守郡国而守数易,是责实之方未尽。诸州长吏,倏来忽去,婺州四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易守者四,甚至秀州一年而四易守,吏奸何由可察,民瘼何由可苏!」上善其言,为革二弊。江、湖旱,请捐南库钱二十万代民输,上嘉之。

  兼侍讲,兼中书舍人。未几,辞直学士院,从之。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给事中莫济封还录黄,必大奏曰:「昨举朝以为不可,陛下亦自知其误而止之矣。曾未周岁,此命复出。贵戚预政,公私两失,臣不敢具草。」上批:「王严疾速撰入。济、必大予宫观,日下出国门。」说露章荐济、必大,于是济除温州,必大除建宁府。济被命即出,必大至丰城称疾而归,济闻之大悔。必大三请祠,以此名益重。

  久之,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读、兼权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上劳之曰:「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除兵部侍郎,寻兼太子詹事。奏言:「太宗储才为真宗、仁宗之用,仁宗储才为治平、元祐之用。自章、蔡沮士气,卒致裔夷之祸。秦桧忌刻,逐人才,流弊至今。愿陛下储才于闲暇之日。」

  上日御球场,必大曰:「固知陛下不忘阅武,然太祖二百年天下,属在圣躬,愿自爱。」上改容曰:「卿言甚忠,得非虞衔橛之变乎?正以仇耻未雪,不欲自逸尔。」升兼侍读,改吏部侍郎,除翰林学士。

  久雨,奏请减后宫给使,宽浙郡积逋,命省部议优恤。内直宣引,论:「金星近前星,武士击球,太子亦与,臣甚危之。」上俾语太子,必大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以驱驰,臣安敢劝以违命,陛下勿命之可也。」

  乞归,弗许。上欲召人与之分职,因问:「吕祖谦能文否?」对曰:「祖谦涵养久,知典故,不但文字之工。」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进吏部兼承旨。诏礼官议明堂典礼,必大定圜丘合宫互举之议。被旨撰《选德殿记》及《皇朝文鉴序》。必大在翰苑几六年,制命温雅,周尽事情,为一时词臣之冠。或言其再入也,实曾觌所荐,而必大不知。

  除参知政事,上曰:「执政于宰相,固当和而不同。前此宰相议事,执政更无语,何也?」必大曰:「大臣自应互相可否。自秦桧当国,执政不敢措一辞,后遂以为当然。陛下虚心无我,大臣乃欲自是乎?惟小事不敢有隐,则大事何由蔽欺。」上深然之。久旱,手诏求言。宰相谓此诏一下,州郡皆乞振济,何以应之,约必大同奏。必大曰:「上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之,何以塞公论。」

  有介椒房之援求为郎者,上俾谕给舍缴驳,必大曰:「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不从失体,从则坏法。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上喜曰:「肯如此任怨耶?」必大曰:「当予而不予则有怨,不当予而不予,何怨之有!」上曰:「此任责,非任怨也。」除知枢密院。上曰:「每见宰相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方乞止差镇江一军五千,必大曰:「山阳控扼清河口,若今减而后增,必致敌疑。扬州武锋军本屯山阳者,不若岁拨三千,与镇江五千同戍。」郭杲请移荆南军万二千永屯襄阳,必大言:「襄阳固要地,江陵亦江北喉襟。」于是留二千人。上谕以「金既还上京,且分诸子出镇,将若何?」必大言:「敌恫疑虚喝,正恐我先动。当镇之以静,惟边将不可不精择。」

  拜枢密使。上曰:「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上诸军升差籍,时点召一二察能否,主帅悚激,无敢容私。创诸军点试法,其在外解发而亲阅之。池州李忠孝自言正将二人不能开弓,乞罢军。上曰:「此枢使措置之效也。」金州谋帅,必大曰:「与其私举,不若明扬。」令侍从、管军荐举。或传大石林牙将加兵于金,忽鲁大王分据上京,边臣结约夏国。必大皆屏不省,劝上持重,勿轻动。既而所传果妄。上曰:「卿真有先见之明。」

  淳熙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首奏:「今内外晏然,殆将二纪,此正可惧之时,当思经远之计,不可纷更欲速。」秀州乞减大军总制钱二万,吏请勘当,必大曰:「此岂勘当时耶?」立蠲之。封事多言大臣同异,必大曰:「各尽所见,归于一是,岂可尚同?陛下复祖宗旧制,命三省覆奏而后行,正欲上下相维,非止奉行文书也。」

  高宗升遐,议用显仁例,遣三使诣金。必大谓:「今昔事殊,不当畏敌曲徇。」止之。贺正使至,或请权易淡黄袍御殿受书,必大执不可,遂为缟素服,就帷幄引见。十五年,思陵发引,援熙陵吕端故事,请行,乃摄太傅,为山陵使。明堂加恩,封济国公。

  十一月,留身乞去,上奖劳再三。忽宣谕:「比年病倦,欲传位太子,须卿且留。」必大言:「圣体康宁,止因孝思稍过,何遽至倦勤。」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孟飨多以病分诣;孝莫重于执丧,而不得自至德寿宫。欲不退休,得乎?朕方以此委卿。」必大泣而退。十二月壬申,密赐绍兴传位亲札。辛卯,命留身议定。二月壬戌,又命预草诏,专以奉几筵、侍东朝为意。拜左丞相、许国公。参政留正拜右丞相。壬子,上始以内禅意谕二府。二月辛酉朔,降传位诏。翼日,上吉服御紫宸殿。必大奏:「陛下巽位与子,盛典再见,度越千古。顾自今不得日侍天颜。」因哽噎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问当世急务,奏用人、求言二事。三月,拜少保、益国公。李巘草二相制,抑扬不同,上召巘令帖麻改定,既而斥巘予郡。必大求去。

  何澹为司业,久不迁,留正奏选之。澹憾必大而德正,至是为谏长,遂首劾必大。诏以观文殿大学士判潭州。澹论不已,遂以少保充醴泉观使。判隆兴府,不赴,复除观文殿学士、判潭州,复大观文。坐所举官以贿败,降荥阳郡公。复益国公,改判隆兴,辞,除醴泉观使。

  宁宗即位,求直言,奏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庆元元年,三上表引年,遂以少傅致仕。

  先是,布衣吕祖泰上书请诛韩侂胄,逐陈自强,以必大代之。嘉泰元年,御史施康年劾必大首唱伪徒,私植党与,诏降为少保。自庆元以后,侂胄之党立伪学之名,以禁锢君子,而必大与赵汝愚、留正实指为罪首。

  二年,复少傅。四年,薨,年七十有九。赠太师,谥文忠。宁宗题篆其墓碑曰「忠文耆德之碑。」

  自号平园老叟,著书八十一种,有《平园集》二百卷。尝建三忠堂于乡,谓欧阳文忠修、杨忠襄邦乂、胡忠简铨皆庐陵人,必大平生所敬慕,为文记之,盖绝笔也。一子,纶。

  留正,字仲至,泉州永春人。六世祖从效,事太祖,为清远军节度使,封鄂国公。绍兴十三年,第进士,授南恩州阳江尉、清海军节度判官。

  龚茂良守番禺,正言:「在法:劫盗脏满五贯死,海盗加等。小民饵利,率身陷重辟。请镂梓海上,使户知之。」民始知避。用茂良荐,赴都堂审察。宰相虞允文奇之,荐于上。得对,正言:「国家右文而略武备,祖宗以天下全力用于西夏,承平日久,边不为备,至敌人长驱而不能支。今当改辙,使文武并用。」孝宗嘉叹,书札中要语下三省施行。

  知循州,陛辞,言:「士大夫名节不立,国家缓急无所倚仗。靖康金人犯阙,死义者少,因乱谋利者多。今欲恢复,当崇尚名节。」上益喜,明日谕辅臣:「留正奏事,议论耿耿,可与职事官。」除军器监簿,历官考功郎官。太常谥叶义问「恭简」,正覆谥,言:「义问将兵出疆,不知敌人情伪,及金犯边,督视寡谋,几至败事。」下太常更议,时论韪之。

  擢起居舍人,寻权中书舍人。光宗自东宫朝,顾见正,谓左右曰:「修整如此,其人可知。」乃请于上,兼太子左谕德。正言:「记注进御,非设官本意。乞自今免奏御。」诏从之。

  为中书舍人兼侍讲,兼权兵部侍郎,除给事中。张说子荐往视镇江战舰,挟势游观,沉舟溺卒,除知阁门事、枢密副承旨,正封对还词头。洪邦直除御史,正言:「邦直为邑人所讼,不宜任风宪。」

  兼权吏部尚书,言:「用人莫先论相。陛下志在恢复,而相位不能任辅赞。望精选人才,与图大计。」时相益不乐,以显谟阁直学士出知绍兴府。

  侍御史范仲芑劾前帅脏六十万,有诏核责。正明其非辜,御史怒,并劾正,降显谟合待制、提举玉隆万寿宫。寻复职。知赣州,奏减上供米,不报。及为相,蠲一万八千石。知隆兴府。

  进龙图阁直学士、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平四蜀折租价,岁减酒课三十八万。乾道初,羌酋奴儿结越大渡河,据安静砦,侵汉地几百里。正密授诸将方略,擒奴儿结以归,尽俘其党,羌平。进敷文阁学士,寻诏赴行在。正在蜀以简素化民,归装仅书数簏,人服其清。

  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孝宗密谕内禅意,拜右丞相。一日奏事,皇太子参决侍立,上顾谓太子曰:「留正纯诚可托。」

  光宗受禅,主管左右春坊姜特立随龙恩擢知阁门事,声势浸盛。正列其招权预政状,乞斥逐,上意犹未决。会副参阙,特立谒正曰:「上以丞相在位久,欲迁左相,叶翥、张枃当择一人执政,未知孰先?」正奏之,上大怒,诏特立提举兴国宫。孝宗闻之,曰:「真宰相也。」

  绍熙元年,进左丞相。正谨法度,惜名器,豪发不可干以私。引赵汝愚首从班,卒与之共政。用黄裳为皇子嘉王翊善,世号得人。嘉王感疾,正言:「陛下只有一子,隔在宫墙外非便,乃令蚤正元良之位,入居东宫,则朝夕相见甚顺。」又奏:「太子,天下本。《传》曰:'豫建太子,所以重宗庙社稷'。汉文帝即位,即建太子。本朝皇子居冢嫡,有未出阁而正储位者。皇子嘉王既居冢嫡,出合已久,宜早正储位,以定天下本。」再月不报。检《汉文帝纪》及本朝真宗立仁宗典故,并吕诲、张方平两奏,节其要语缴奏。

  上不豫,外议汹汹,正与同列间至福宁殿奏事,处分得宜,人情以安。进封申国公。上疾浸平,正乞归政,不许。

  初,正帅蜀,虑吴氏世将,谋去之。至是,朝廷议更蜀帅,正言:「西边三将,惟吴氏世袭兵柄,号为'吴家军',不知有朝廷。」遂以户部侍郎丘崈行。及吴挺死,韩侂胄为吴氏地,使吴曦世袭。正力请留曦环卫,遣张诏代挺。后数岁,曦入蜀,卒稔变。

  寿皇圣政成,进少保,封卫国公。李端友以椒房亲,手诏除郎,正缴还,上不纳,复执奏曰:「昔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明帝不许。今端友依凭内援,恐累圣德。」姜特立除浙东副总管,寻召赴行在,正引唐宪宗召吐突承璀事,乞罢相。上批:「成命已行,朕无反汗,卿宜自处。」正待罪六和塔,奏言:「陛下近年,不知何人献把定之说,遂至每事坚执,断不可回。天下至大,机务至烦,事出于是,则人无异词,可以固执;事出于非,则众论纷起,必须惟是之从。臣恐自此以往,事无是非,陛下壹持把定之说,言路遂塞。」因缴进前后锡赍及告敕,待罪范村,乞归田里,不许。

  寿圣太后将以冬至上尊号册宝,以正为礼仪使,摄太傅。于是上遣左司徐谊谕旨,正复入都堂视事。是行也,待罪凡一百四十日。册宝礼成,拜不傅,封鲁国公。正力辞。

  五年正月,孝宗疾革,正数请车驾过宫。一日,上拂衣起,正引裾泣谏,随至福宁殿门。正退上疏,言极激切。六月戊戌,孝宗崩,光宗以疾未能执丧,正率同列屡奏,乞早正嘉王储位,又拟指挥付学士院降诏。寻有手诏:「朕历事岁久,念欲退闲。」正得之始惧,请对,复不报。即出国门,上表请老,末曰:「愿陛下速回渊鉴,追悟前非,渐收人心,庶保国祚。」

  正始议以上疾未克主丧,宜立皇太子监国;若终丧未倦勤,当复辟。设议内禅,太子可即位。时从臣郑湜奏与正同。既而赵汝愚以内禅请于宪圣,正谓:「建储诏未下,遽及此,他日必难处。」论既违,以肩舆逃去。及嘉王即位,尊皇帝为太上皇帝,以正为大行攒宫总护使,宁宗即位。入谢,复出。宪圣命速宣押,时汝愚亦以为请,上亲札,遣使召正还。

  侍御史张叔椿请议正弃国之罚,乃徙叔椿吏部侍郎,而正复相。入贺,且请车驾一出,慰安都人心;及定寿康宫南向,撤去新增禁旅。诏悉从之。进少傅,屡辞不拜,奏言:「陛下勉徇群情,以登大宝,当遇事从简,示天下以不得已之意,实非颁爵之时。」

  韩侂胄浸谋预政,数诣都堂,正使省吏谕之曰:「此非知阁日往来之地。」侂胄怒而退。会经筵晚讲赐坐,正执奏以为非,上不怿。侍御史黄度论马大同罪,正拟度补外,上知其情,除度右正言。正请推恩随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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