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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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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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姑娘所料,黑衣老者倏地抬腕拔剑出鞘,呛啷啷龙吟过处,一道耀眼寒光亮起,长剑已拿在手中。
  黑衣老者手腕一振,剑光连连颤动,嗡嗡生响,冷笑道:“敢情要逼得我朱某非动手不可。”
  矮小老头哈哈一笑,身形动处二层头已拔出一柄粗如鹅卵,两头锐尖,长可两尺之怪兵双,黝黑沉甸。
  小老头也不答话,只抢手快攻,眨眼已攻出七招,辛辣之极,黑油油一片光华晃动带出破空锐啸。
  黑衣老者猝料不到对方不打招呼闷声抢攻,鼻子怒哼了一声,长剑疾抡,寒光耀目,剑飚犹如怒龙狂卷,江可倒泻。
  两人都是武林一流高手,出手威势惊人,电闪雷奔,但高手过招,讲究是争取一线先机,就在此一线上立判生死胜败之局。
  故尔那矮小老头抢先快攻,逼使对方只有防守并无还手之力。
  他那杆怪兵刃怪式怪异,莫测其攻去的部位,尤其力道宛若推山撼岳,雷霆万钧,震得洞壁轰隆大响。
  那黑衣老者虽然剑招精奥,但却是防守招术,屡欲起心变招还攻,无奈对方出手之速,变招之快,令他无还手之余力。
  而且,他的长剑又不敢沾及对方兵刃,以免磕飞,这样一来,无异是挨打之局。
  忽然黑衣老者厉声道:“房老二,莫谓朱某惧你,洞中逼仄实在无法使开手足,不如去至崖上拚个胜负如何?”
  矮小老头呵呵冷笑道:“你就认命了吧,大别诸友一致认你是个危险人物,日后颠覆偾事就误在你的手上,试想你的一举一动,均难逃大别诸友耳目之下,为的是什么?房老二今天来此又为的是什么?”
  这话无异是说明自己来此就为的是除去他这眼中之钉。
  黑衣老者闻言不禁胆寒颤栗,心底直冒上一股奇寒,“唰唰唰”疾厉无比,一连攻出三剑。
  口中同时大喝道:“你当韩广耀是好人么?他寄封我等九人处之奇珍是膺品,鱼目混珠,心怀叵测,朱某此来即是追回奇珍,哼哼,狗咬吕洞宾……”
  三剑攻势雷厉万分,把矮小老者逼开半步。
  那矮小老者眉梢一剔,手中一式“寒星万点”将黑衣老者身形罩没,扬声大笑接道:“不识好人心是么?那件奇珍当众密封,你为何知道是假的,不打自招,分明你暗起异心,自取其死,怨不得我房老二。”
  手腕一振,寒光一点疾向黑衣老者腕脉点去。
  这一式看似平凡已极,其实奥妙无穷,黑衣老者只觉无可闪避,不禁举剑疾格。
  那知矮小老头那柄似锣非锣,似杆非杆的怪兵双乌光一闪,竟滑过对方长剑,一式“长虹贯日”电光石火般点去。
  一声闷哼,黑衣老者眉头血光并现,跄踉倒出两步。
  矮小老头脸上狞笑现出,欲再出一招制对方死命,手腕一翻之际,忽见黑衣老者身形疾晃,右臂迅疾无伦向韩玉姗抓去。
  只听韩玉姗一声尖叫,玉容惨白,一只玉臂登时被黑衣老者五指攫住,奇痛澈骨。
  矮小老头不禁一怔,怒道:“真是无耻之徒,居然挟凌晚辈以作要胁。”
  黑衣老者肩头仍自鲜血渍衣溢出,涔涔满下,目中暴射阴鸷寒光。
  只听他大喝道:“房老二,你又不是不知朱某向来行事不择手段。你再不退出,朱某管叫你心念成空,三人同归於尽。”
  矮小老头胸中不禁大震,原来他此来用意也不是存下什么好心来的。
  只见他眼皮眨了一眨,冷冷说道:“房老二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同归於尽只是你们二人罢了,别妄想将房老二拉上。”
  说完身形退了两步,目光一瞬不瞬注视在黑衣老者面上。
  蓦地,邻室一条人影电射而出,右掌啪地一声打在黑衣老者后胸上。
  黑衣老者猛然瞪目张嘴喊出一声凄厉惨不忍闻的噑叫,全身一阵颤抖,扑栽倒地毙命而绝。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矮小老头大感震惊,退了一步喝道:“你是谁?”
  那条电射冲出之人,正是郗鸿。
  他在勤习寒冰真经时,就听得邻室喝叱之声,他乃作贼心虚之人,心想如不是其父郗云甫找来,定是冯光向自己寻仇,不禁大惊,急急揣出一支“星寒钉”紧扣在五指上,身形疾闪在门侧。
  此刻韩玉姗已退在门外,以目示意不准他妄动,郗鸿窥视外面只是两个老者在剑拔弩张,口中喝骂,不禁凝耳静听,蓄势戒备。
  他一见姑娘被黑衣老者制住,心头大怒,左手又扣出一只星寒钉,准备一击不中又加一击。
  於是两足一点,全身猛冲而出,右手迅如电光石火般按在黑衣老者“神道”穴上,一只“星寒钉”齐顶没入穴道内面。
  黑衣老者疾风汹涌击来胸后时,已生惊觉,但变生猝然,一门之隔是何等逼近,怎么避得开。
  只觉后胸一痛一寒,钉身爆裂,奇寒蚁窜布身,惨噑一声,倒地气绝。
  这时,矮小老头喝间之声未落,韩玉姗面目一寒,随即向郗鸿大喝道:“快,快杀死他 !”
  郗鸿毫不思索,电闪欺身左掌迅疾无伦地一招“横断云山”猛劈矮小老者前胸,掌生奇寒,巨飚喷涌。
  矮小老头面色一变,短锣飞出,点向郗鸿掌心,出手之快,间不容发。
  郗鸿冷笑一声,右臂飞撤,身形滴溜溜一转闪欺矮小老头左侧,左手迅如电光般打在矮小老者左臂之上。
  矮小老者右手短锣也是变招迅厉诡疾,寒光连闪,郗鸿就在转闪身形中,锣尖已破胁下连皮带肉划开寸余伤口,鲜血洒出。
  两人均是仰身分开,只见矮小老头打了两个寒噤,面目惨变,冷笑道:“韩姑娘,想不到你心如蛇蝎!”
  韩玉姗绽出如花笑容,道:“房伯父,先问你是否不存着好心而来,如非先下手为强,只怕侄女现在有如此安宁么?”
  矮小老者身形猛震道:“此言极是。”说完转目投注在郗鸿脸上叹气道:“少年人,你日后将后悔莫及了。”
  勉强说毕,似禁受不住酷寒模样,齿颤身抖倒地不起,终至气绝身亡。
  郗鸿闻得矮小老者之言,不禁呆得一呆,思忖不出话中有什么涵意,大感困惑。
  韩玉姗妙目一转,巧笑倩兮,盈盈依偎在郗鸿怀中,娇声道:“你莫胡思乱想,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江湖顽恶巨憝,理应该杀,有什么后悔的,倒是你外伤要紧,来,我与你敷药裹扎。”
  织手一拉,郗鸿身不由主地随着韩玉姗进入邻室。
  要知郗鸿也是聪明透顶之人,在韩玉姗为他敷药时,将两老者说话神情细心思忖一遍,觉得其中大有疑虑。
  韩玉姗暗中留意郗鸿神色,知他已起疑,不禁幽幽一声长叹。
  郗鸿不禁一怔,问道:“姑娘,你无端叹气做什么?”
  韩玉姗眼圈一红,凄然微笑道:“本来此事我不能告诉你,但事到如今,已是不能不说出来了。
  大别诸友一共二十五人,我爹亦在其内,但他们表面上和衷共济,其实彼此勾心斗角,半年前我爹在一处山中秘壑石府内无意得手一位武林前辈奇珍……”
  郗鸿接口道:“什么奇珍,姑娘你知道么?”
  韩玉姗摇摇头道:“不知,我爹那日回来忧形於色,我一再追问,爹无可奈何约略吐出,他老人家携着无意获得那件奇珍出得秘壑石府外,不幸撞见那黑衣老者朱杲。
  朱杲人最心术阴险,对我爹危词恫吓,欲攘为已有,我爹笑称决不藏私,公立於大别诸友之前,谁能知悉这件奇珍妙用,便决定属谁。
  大别诸友聚议之下,谁也不知道那件奇珍妙用奥秘,於是决议当众密封一石匣内,暂存於铁剑真人处,分头於武林中侦讯那宗奇珍出典及用处,各各起下重誓,不得泄露口风,引起江湖高手觊觎,多生事端。
  但其中少数人暗中疑心我爹深明用法,有意藏私,遂种下疑忌之端。
  我爹逼不得已之下,只有远离大别,谓系侦讯奇珍出典,但实际上避免无谓纠缠以明心志淡泊……”
  郗鸿点头叹息,缓缓说道:“古人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必那件奇珍是稀世难求之物了?”
  韩玉姗凄然笑道:“谁说不是?不然我爹也决不至於如此慎重,忍心舍去我而一去半载杏不见返。
  他老人家这一去不返,更加深大别诸友深深疑心,你不是听见么?朱杲竟谓我爹以膺换真,避至别处参悟奇珍奥秘,转而用来对付大别诸友,诛绝灭口,他虽未说得这么明显,但不言而知。”
  郗鸿不禁出声赞道:“姑娘真是见微知着,洞烛其奸,不是姑娘说破,在下还是测他不透。”
  说此一顿,望了室外一眼,又道:“那房姓老者呢,难道他也心怀叵测么?”
  韩玉姗格格一声银铃娇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不听见房姓老者说破朱杲在崖上守候三日,无异是说他自己也是暗隐在后有三日之久,他如胸襟袒荡,关护晚辈,早应该通知我有所戒备,何致等到现在。”
  郗鸿大悟道:“你是说房姓老者来此亦是心怀叵测,无奈碍於朱杲先到了一步,所以……”
  韩玉姗一颦双眉,道:“其中原由只要你明白就好了,我为你性命担忧,大别诸友中不少对我爹心怀疑忌,见朱房二人无端失踪,一定找上门来生事,你我二人武功有限,不足与他们对抗,我想……我想……”
  郗鸿摇首道:“你是想命在下返回丹云岭么?除非是江水西流,否则在下难以从命,如姑娘舍弃在下离去,在下只有一死明志。”
  说此苦笑一声,又道:“寒炁掌力谅在三数日中即可练戍,任谁敢来侵犯,照样不能全身而??。”
  韩玉姗见她如此痴情,芳心不无感动。
  无奈男女之间相互倾心丝毫勉强不得,姑娘之於郗鸿半由授命而为,半出自怜悯之心,不禁暗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还是快去练那寒炁掌力吧!多说徒乱人意,我这就去把尸体收拾了。”
  郗鸿欲帮姑娘清除,被姑娘阻止,韩玉姗翩然走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三日后,郗鸿寒炁掌力已近练成阶段,他心情兴奋无比。
  这日停午时分,郗鸿正在潜心参悟真经内的“寒炁掌力”最后一篇时,忽觉身后极细微衣袂飘凰声有异,心中一怔,急旋面后头,只见三个蒙面人宛如鬼魅般立於其后。
  郗鸿心神一震,疾抬手掌欲反劈出去。
  突感胸后“命门”穴上一麻,劲力全泄,只见眼前一只怪手在胸后闪电般伸了过来,将案上一册“寒冰真经”攫去,不禁大急。
  无奈他被人制住穴道,身形不能动弹,一只手臂抬起也不能放下,眼睛睁看真经被人抢去,心中感觉羞愤急怒,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眼眶中泪珠如泉涌出。
  他耳中只听得室外娇叱之声,心知韩玉姗发现三个蒙面人,不禁耽心韩姑娘安危。 须臾,韩玉姗急奔入室,一见郗鸿情状不由大惊失色,道:“你这是怎么了?”
  郗鸿口噤不能出声,宛如泥塑木雕模样僵硬坐在那里,只有眼中两泡泪珠,断线般顺颊淌下。
  韩玉姗剪水双眸中露出忧急之色,不知所措,喃喃自语道:“这该怎么办才好,真急死人啦!”
  她又不知郗鸿被人点上那处穴道,胡乱出手,反为损害郗鸿,人只急得似热锅中蚂蚁,团团乱转。
  当然这又是诡计中之一环
  韩玉姗故示不知,以取信於郗鸿,令他坚决不疑。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两人愁眼相对无言,心中忧急与时俱增。
  天已交二鼓,韩玉姗在室中燃点了一盏油纸灯笼,悬挂於壁顶上面,那昏黄的灯光映在他们脸上,显得有点黯灰沉闷的气氛。
  忽闻韩玉姗惊喜娇呼了一声:“爹!”
  随即飞燕惊鸿般扑向室外。
  只见一个身穿雪白长衫,气度肃穆长须老者立在门首,面上现出慈祥的笑容。
  韩玉姗娇声埋怨道:“爹,您怎么一走就是半年,丢下女儿都不管了,女儿想死爹啦!”
  那白衣老者微微叹息一声,微笑说道:“孩子,为父也是迫不得已迫而出走,这半年来难为你了。”
  说着将韩玉姗搂在镶中,宽大的手掌不停地抚摸韩玉姗云发脸颊。
  他一眼瞥见郗鸿,面目顿变,猛然推开韩玉姗,疾掠在郗鸿身侧,大喝道:“你是何人?”
  韩玉姗缓缓说道:“他被人点住了穴道啦!一本武学秘经‘寒冰真经’亦被蒙面人抢去了。”
  白衣老者愕然道:“什么?寒冰真经,就是在丹云岭上隐居郗云甫大侠之物,为何会到得他的手中?”
  韩玉姗格格一阵银铃似地娇笑道:“爹,你总是那么唠叨,快解开人家穴道,时间久了,怕血行阻凝难以复畅,人家就是郗大侠爱子,那能如此大惊小怪?”
  白衣老者长长哦了一声,迅疾无伦地伸手望郗鸿胸后三处穴道重力拍下。
  郗鸿穴道立解,赶紧运气逼行周天,俟血行畅通后,长身立起,转而躬身一揖至地道:“承蒙韩伯父施救,小侄郄鸿当终生铭感。”
  白衣老者目注了郗鸿一眼,问韩玉姗道:“郗少侠为何来此处?”
  韩玉姗便将经过事情一一说出。
  白衣老者听得面色阴晴数变,长叹一声道:“我韩广耀将无容身之地了,半年来浪迹天涯,东奔西藏,还是不见容於大别诸友,我一想起他们,犹若芒刺在背,非拔之而后快,无奈本身功力不足,只有忍气吞声,姗儿,你我立即择离此处,远奔天南觅一安身之处。”
  郗鸿不由大急,忙道:“韩伯父怎可避往他处,徒损盛名,小侄不才,愿助一辈之力,共歼那些心怀鬼蜮之徒。”
  白衣老者面色一寒,沉声道:“你自己寒冰真经被抢,尚无能取回,岂可大言不惭助老朽一臂之力,大别诸友尽多绝高之辈,你不过是自送其死而已。”
  郗鸿不禁面红耳赤,做声不得。
  韩玉姗柔声说道:“爹,你怎能轻视郗少侠,人家寒炁掌力已然练戍,再有‘星寒钉’为助,未始不可一谈,何必绝人大甚,您老人家不是常赞郗大侠武功登峯造极,江湖奇人,只恨无缘亲近么?”
  白衣老者面色转霁,道:“郗少侠不要见怪老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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