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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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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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始终不明白其父心意目的何在,难道就为了练戍一宗武功不惜杀害多人,以免风声外泄。
  少女最是多愁善感,方寸之间亦是软弱心善,却不忍有拂其父之意,她只有默默心祝郗鸿不再返转,免遭不测,纵然萧郎顿成陌路也是值得。
  她倚在石场之上思潮起伏不定,星眸中露出忧伤之色,忽觉一条白影急闪而入,不禁娇呼了一声:“爹!”
  身如飞燕投怀般扑向那条白影怀中。
  身形一定,白衣老者现出,把韩玉姗揽在怀中,和霭微笑道:“姗儿,郗鸿这就快到了,事情发展如此神速,实出为父望外,或许是上苍见怜为父的一番苦心,有意庇佑我们吧。”
  韩玉姗愕然抬起螓首,娇声道:“他来得很快嘛!寒冰真经未必让他盗出,爹,你要寒冰真经做甚么?女儿与爹不如择一山明水秀之处,安享天伦之乐……”
  韩广耀不待她说完,即低喝道:“胡说,你那知为父一番苦心,一来为父壮志未酬,昔日受尽同道歧视凌辱,怎可失去扬眉吐气之良机,再则可了你亡母未完之意,数十年埋首荒山深谷,为的是什么?”
  继而又在韩玉姗耳中蚁语了一阵。
  韩玉姗黑白分明双眸泛出了迷惘神色,道:“女儿定依爹之心意行事,但女儿相求爹是否能宽免郗鸿一死?”
  韩广耀不禁一怔,微笑道:“将来再说吧,郗鸿品格一无可取,试想此子见了美色不惜叛离其父私逃,日后必见异思迁,你慢慢观察郗鸿,就知为父所言不差!”
  身形一闪,疾掠出室而去。
  韩玉姗不禁幽怨地长叹了一声,她三岁时丧母,不知其母有何未了之心愿,其父又慎密不露。
  她已届二八年华,生理上已成熟,思春之念跃跃欲动,梦中醒转不禁咬碎银牙。
  她又长得玉骨冰肌,姿容俏丽,每每顾影自怜,不知身属个郎是谁,但望个郎是个翩翩斯文,英俊潇洒少年,不负终身有托。
  郗鸿虽然英俊,但气度潇洒显然不够,韩玉姗怜悯郗鸿之念多过了情爱,注定了郗鸿情场中败将。
  她长叹之际,郗鸿疾如闪电跃进室来,一见韩玉姗不禁高呼道:“韩姑娘!”
  韩玉姗眸中泛出惊喜之色,说道:“你……你怎么返回得这么快,未撞上冯光么?”
  郗鸿呆得一呆道:“谁是冯光?”
  韩玉姗忽地噗嗤一笑,道:“唉,我真担心忘了告诉你,那掌伤你之人就是冯光,他没在崖上么?”
  忽然,室内传进一声阴沉的冷笑道:“无耻掌下游魂,冯某一时疏忽离开崖顶,竟被你趁隙而入,冯某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
  郗鸿不禁脸色大变,心怯他那卓绝之玄元指力。
  韩玉姗娇叱道:“冯光,别忘了方才盟约,你再妄入石室之中,就别想我再理你!”
  室外冷冷的答道:“方才盟约就此一笔钩销,这小子能进入姗妹的室内,何独愚兄例外 ?”
  韩玉姗急得花容失色,生恐冯光闯入。
  郗鸿凛怯之意未除,手中已揑着五只“星寒”钉,冷笑说道:“冯光,你那玄元指力未必制胜得我,欺凌弱……”
  话音未了,白衣少年已一闪而入,郗鸿手中五只星寒钉已夺手而出,疾如电射,扑面而去。
  冯光竟视若无睹,双掌分拂而出,冷笑道:“鸡零狗碎,也敢献丑,我道你……”
  钉身爆裂,射出千万银丝。
  只听冯光大叫一声,仰面倒地毙命不起……
  郗鸿一见冯光中了“星寒钉”倒地不起,不禁得意而又阴森的冷笑,右掌疾伸,欲加上一掌。
  韩玉姗一伸柔荑将郗鸿的手臂捉住,幽幽说道:“不可!”
  郗鸿不禁一怔,问道:“为什么?在下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韩玉姗叹息一声道:“他虽然可恶,尚比其他人来得忠厚些,要不是他,我那能保全清白,现在看他是否有救,免得其父闻知前来寻仇,你我难以全命。”
  郗鸿神色愕然,心中大感为难。
  他倒不是怕冯光之父前来寻仇,为了姑娘一句话令他不胜忧疑。
  郗鸿说道:“这星寒钉毒辣无比,中人必然无救,就是家父在此也无办法,所以家父慎密异常,从未施用……”
  说此,忽目中现出惊疑之色,又道:“韩姑娘,你说冯光比其他人好些,难道还有人到姑娘这里烦扰?”
  蓦地冯光忽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疾如闪电般向室外窜出无踪。
  郗鸿如受雷击,两眼发楞,喃喃自语道;“看他刚刚战颤变色,分明寒芒银丝已透肤侵入,顺血攻向内腑,他怎么竟能不死?”
  连连暗称奇怪,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韩玉姗忽嫣然一笑道:“他能不死,我就放心啦!”
  郗鸿愕然道:“打蛇不死反成仇,韩姑娘,我们还是离开此地吧!”
  韩玉姗睁着黑白分明双眸凝注在郗鸿面上良久,忽黯然幽幽一声低喟道:“我知你对我是一片痴诚,无奈我父女相依为命,我若离去,爹会思念威疾,因此,我不能离开,为了你我两人都好;不如你暂回丹云岭,等我爹返回再作计议。乙
  郗鸿剑眉一剔,冷笑道:“在下已是义无反顾,既已来此,就不能返回丹云岭,姑娘不舍离开,那么在下也只好留此了。”
  他说话神情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韩玉姗不禁花容失色,道:“这怎么行?你那‘星寒钉’不足以制敌死命,武功也无法自保,我不能眼睁睁地让你在此送命。”
  郗鸿冷笑道:“姑娘是说冯光么?他已是吓破了胆,在下敢断定他在短短时日中,决然不敢来此。”
  韩玉姗现出一时无可奈何的神色,螓首微摇道:“你不知道,在这大别山中隐迹的武林高手不在少数,据我知道,与我爹日夕过从的就有二十四人之多,冯光之父就是其中之一,他们门人子弟良莠不齐,都是恃勇好斗之辈,对我均是不怀好意,所幸冯光暗中相护,得能安然无事。
  如今,事情闹成僵局,凭你我之力不但不能应付冯光之父登门寻仇,而且难以拒挡这些怀有异心的二十四家子弟门人,你若爱我,就听我的话吧!”
  郗鸿坚决地摇首说道:“在下已将家父那册‘寒冰真经’盗来,内有一项‘寒炁冰斧’掌力可以速成,半月之后便可应用。
  听家父说这种掌法威力奇大,武林之内仅寥寥两三种绝学可以尅制,不过要取巧在短短半月内练成,威力可大大打了一个折扣,再要想遽增进境是不可能了。
  所以,家父不欲现在传授在下,就是打算等我扎好根基再循序渐进,如今在下非要速成不可了。”
  韩玉姗低声叹息道:“想不到你这么儍法,倘我被人掳去,到时你无法兼顾,你将如何?”
  郗鸿微微一怔,说道:“那我俩同练这种‘寒炁冰斧’掌力,练成后任凭他一流高手也无能拒挡。”
  韩玉姗摇首微笑道:“我不想练,陪着你练就是,免你寂寞。”
  说时真情流露,温柔已极。
  郗鸿见她笑得比一朵盛放的百合还美,忍不住意乱情迷,伸手捉住韩玉姗的柔荑捏了揑,道:“韩姑娘,在下……在下……”
  突然郗鸿胀红了脸孔,心中想说几句爱慕倾心的话,只觉碍难出口,不禁一阵火热泛袭全身。
  韩玉姗亦是娇靥飞霞,任他捉住自己的手,暗道:“这人怎地这么痴法,无奈他似与我无缘,对他只有怜悯没有爱情,唉……”
  心中暗叹一声,剪水双眸望了郗鸿一眼,将手臂挣出他的五指,嫣然笑道:“时不我与,你还不即时开始练那寒炁掌力,我去替你准备点食物。”
  郗鸿揑着那凝雪似玉,柔若无骨的纤手,不禁魂不守舍,想入非非之际,闻言赶忙心神一歙,忙道:“姑娘说得正是。”
  说完立从怀中取出“寒冰真经”,就在案前端坐翻开。
  韩玉姗盈盈一笑,翩然走出。
  姑娘所居一处幽壑之底,其上壁立千仞,对崖亦是陡峭如堑。
  崖壁藤萝虬结,密枝繁柯,将两崖逼挤得隐蔽不见天日,加之半壑之上不时岫云飘浮,外人甚难发现。
  壑涧流泉淙淙,声如琤鸣,异常悦耳,源说就在韩玉姗石洞两侧缝隙淌出向右注流。
  洞内一条娇小身影飞闪而出,立在洞外倾耳凝听洞内须臾,忽跃身涧底,疾逾闪电向左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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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
  这娇小身影停住在逼仄一线壑底,飕地一鹤冲天而起,右手迅疾如电飞出攫在一株横生松柯,借力一弹,全身轻飘飘落在松干上。
  只听她低呼了一声:“爹!”
  “姗儿么?”
  枝叶拂动中,一条白色人影疾泻而下,落在韩玉姗面前。
  那白衣人影说道:“好厉害的星寒钉,如非为父事先命冯光穿了两重特制皮衣,必无幸免。
  那细如发丝的寒芒虽然被皮衣滞留阻住,但仍被洞穿,芒尖插入冯光肌肤,奇寒袭体难禁倒下,可惜郗鸿所余星寒钉不多,不然为父大有用处。”
  韩玉姗惊诧道:“爹怎知郗鸿所余不多?”
  白衣老人微微一笑道:“为父向有料事如神之称,他怎逃得了我锐利目力,他来时钉毙三人,面上生出惋惜之色,如果囊中尚有许多此钉,他怎会如此?”
  韩玉姗向来敬服其父,闻言不胜钦佩,忙道:“寒冰真经确为他盗来。”
  白衣老人面泛喜色道:“果然不出为父所料,你可以以过人记忆力逐段默记背下,告知为父重录。”
  韩玉姗点头应命。
  半晌,星眸内忽泛出困惑之色,问道:“爹,半年前你与诸位伯伯叔叔不时过从盘桓,突然慌言有事出山,躲躲藏藏避不见面,究竟为了何故?难道就是为了寒冰真经么?这也不值得如此慎重。”
  白衣老人肃然道:“你知道为父多年宏愿是什么?”
  韩玉姗道:“纵横武林,领袖群英。”
  白衣老人掀髯哈哈大笑道:“既然知道何必多问,为父种种举动,表面上看来显得极不尽情理,处处过於软弱,但於日后有着莫大干系,姗儿,你回去吧,出来久之,怕郗鸿起疑。”
  韩玉姗点点头应允着。
  不一会,只见她又跃身泻落涧底,如飞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光阴如白驹过隙,眨眼已是九天。
  郗鸿勤练寒炁掌力,韩玉姗已将“寒冰真经”以惊人记忆力全部默下,转向其父诵出笔录。
  郗鸿下了莫大之毅力恒心,日以继夜,废寝忘餐,孜孜不休苦练这种惊人掌力。
  第十天,一个身材魁梧,狮鼻枭睛,花白长须黑衣老者弹丸星射掠在壑底洞口,顾盼之间威猛之极。
  这老者枭睛中逼吐慑人寒光,望了四外一眼,右臂抬起摸了摸肩头长剑剑柄,沉忖一下,心中似有所决定,大踏步进入洞中。
  他脚步甚沉,回响震回洞壁。
  忽听得一声娇叱道:“什么人?”
  黑衣老者两道浓眉一振,宏声答道:“是贤侄女么?”
  只见人影一闪,翩然走出俏丽无俦,国色天香的韩玉姗姑娘。
  姑娘嫣然笑道:“原来是朱伯父,请入内室,不知伯父驾临有何赐教?”
  黑衣老者呵呵大笑道:“多时不见,贤侄女出落得越发标致啦!”
  大笑声中,人却当先进入。
  他一踏入室内,目光流转了一眼,还未落坐便问道:“令尊为何未见?”
  韩玉姗讶异道:“家父半年前即离山外出,至今未归,难道朱伯父始终无耳闻么?侄女每日悬念忧心他老人家不要遇上了什么岔事,遭受凶险,所以……”
  言犹未了,黑衣老者目露惊愕之色。
  只听他说道:“这就奇怪了,我三日前在幕阜山无意瞥见令尊形色勿匆朝大别奔来,怎么还未转回?”
  韩玉姗急道:“什么?三日前伯父见着我爹爹?”
  黑衣老者冷笑一声道:“你说令尊末回,我却难以见信?”
  韩玉姗秀眉一颦,幽幽说道:“侄女向来实话实说,伯父如不见信侄女也没有办法,看伯父神情似有什么急事,不知侄女可否预闻一二。”
  黑衣老者沉声道:“不但是急事,而且事关重大,如果说是令尊未回,怎可骗得了我,韩姑很,赶紧把令尊藏处说出,我去找他,不然可别怨我不念故旧之情。”
  手出如风,一把捉住姑娘腕脉。
  韩玉姗不禁花容惨白,目露惊容,颤声答道:“朱伯父,家父实在没有回来,就是逼死……”
  蓦闻洞外飘送入内一声冷笑道:“朱兄,你竟不择手段对付一个晚辈,真是罕见罕闻之事。”
  忽见人影疾闪,窜进一个矮小的老头,一身葛布短装,眼中精光逼射,骨碌碌的乱转不停。
  黑衣老者一见这矮小老头不禁面色大变,佯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矮小老头眼珠一瞪,冷笑道:“你还不放开韩侄女的手!”
  黑衣老者五指一松,放开韩玉姗,乾咳了一声道:“房老二,朱某来此找韩广耀,是为释小弟胸中所疑,想来问问他。”
  矮小老头面色冰寒,冷笑道:“你胸中有什么疑虑,何妨说与房老二听听,适才房老二来时曾闻你与韩家侄女说事关重大,事先为何不与我等商量,哼,秘而不露,分明居心叵测。”
  黑衣老者怒气填膺,厉声道:“这是我朱某私人之事,为何事先要与你等商量,朱某看在昔日交情上,不忍与你们翻脸,你还认作朱某甘愿受你们挟制么?”
  矮小老者陡然放声大笑道:“大别诸友,就数你姓朱的心术阴险,私心自用,你在此崖上守候三日三夜做什么?”
  黑衣老者大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道:“你怎么知道?”
  矮小老头冷冷一笑,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到此勒逼韩家侄女说出韩老弟下落,究竟有何原因,你不照实答出,可别说我房老二翻脸不认人。”
  两人虽是答问,但暗中已蓄势戒备,准备逞险一击。
  韩玉姗避往邻室门首,凝视这两人箭拔弩张神情,心料大战即将触发。
  果然不出姑娘所料,黑衣老者倏地抬腕拔剑出鞘,呛啷啷龙吟过处,一道耀眼寒光亮起,长剑已拿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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