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情仇 作者:[美] 斯图阿特·沃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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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情仇 作者:[美] 斯图阿特·沃兹-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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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让你感到难堪了?”
    “一点儿也没有,”威尔掩饰道,“噢,你对拉里的案子还想了解些什么?”
    她语气尖锐地诘问为什么要指控拉里,以及他可能会被怎样处理。
    这和拉里表现出来的态度如出一辙。她不卑不亢,提出的问题理智而击中要害。她似乎比拉里年纪大一点,言谈举
止比他老练多了。
    威尔对她的问题一一作答后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
    如果你替拉里准备一副剃须用具和一些换洗衣服,我会顺路带给他。“
    “我自己带去吧,我想见见他。”
    威尔看了看表。“今天恐怕来不及了。你可以明天去,探视时间是下午两点至五点。”
    她走进卧室,过了一会拎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尼龙旅行袋交给威尔。
    “带进去的东西要搜查的,”威尔对她说,“如果里面有什么你们不愿公开的东西……”
    “没有什么不能公开的,”她说着伸出手,“谢谢你,威尔,感谢你为拉里做的一切。我能称呼你威尔吗?”
    “当然可以。”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十指纤长而有力。
    “拉里的两用车暂时被县警察局扣住了,我尽量争取让他们下星期把车还给你们。拉里想把车给你用。有事可以给
我打电话,李氏父子律师事务所或我家里。号码在德拉诺的电话本上可以查到。”
    她皱了皱眉,并没有放开他的手。“你父亲是不是以前当过州长的比利。李?”
    “是的。”他抽回手,把它插进裤兜;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再见。”她说。
    威尔出了屋,拎着袋子钻进汽车。“耶酥基督!”他大声自语道,“怪不得拉里急着要出来呢。”他开车直奔广场,
努力不去想查伦。乔伊纳。

    第五章
    在回农场的路上,威尔边开车边欣赏着田原风光。这里的乡间公路大多没设路标,他努力在记忆中找出正确的路线。
20 分钟后,威尔拐上了洛利公路。不久,农场的建筑物便依稀可见了。这所房子建在他祖父的‘祖父’的老屋的地基
上,老屋在30 年代的一场大火中烧毁了。
    威尔的父亲曾在陆军航空兵里服役,驾驶轰炸机在英格兰外围执行任务。他1945年退役回国时带回了一个盎格鲁—
爱尔兰混血的新娘。帕特里西亚。沃斯纽威南。李,带来了她家那科克郡乔治时代房屋的图纸,监督建造了这所南部乡
间以砖代石的爱尔兰建筑精妙的仿制品。这所房子大小适中,与佐治亚红色的粘土地很协调,就像她老家的石屋与爱尔
兰绿色的田野十分和谐一样。
    威尔没有把车子停到屋子门口,而是沿着半环形的车道径直向屋后几百码处小湖边的一片树丛开去。他经过房子时,
一条狗——一条长着金色长毛的拉比拉多猎犬——从沿廊后面跳出来,追着汽车飞跑着。威尔减慢速度等狗追上来,开
心地大笑着,让这只漂亮的动物一直跟在汽车边上随他跑到小树林里。
    威尔拐上一条养护得很好的土路穿林而过,来到自己的小屋前。这是一栋用松木和石块砌成的尖顶别墅,显得整洁
而又小巧玲珑。这是他25 岁那年步父亲后尘刚刚进入法律界时,在两个雇工的帮助下亲手建起来的。这里高出十英亩
的湖面几英尺。这湖是他母亲在50 年代规划挖掘的。现在它已与四周景物融为一体,宛如天造地设的一般。
    他钻出轿车,差点被那条飞跑而来的狗撞倒。“嘿!弗莱德。你好吗?老伙计。”他跪下一条腿,让它舔着自己的
脸,使它慢慢安静下来。
    他从车子后箱中取出行李,拿了一只手提箱让弗莱德衔着。它跟在威尔边上撒着欢儿,尽管衔着东西,嗓子里还是
发出狺狺的欢叫。能为主人效劳,它显然感到十分自豪。
    威尔拎着行李,脚步轻快地上了台阶。他穿过游廊进了房间,把所有的东西一古脑扔在床上。弗莱德跟了进来,把
手提箱很小心地也搁在床上。“真是好样的。”威尔说着挠了挠它的耳根。他吸了吸鼻子,玛丽一定在屋里留了什么好
吃的。玛丽和她的丈夫是照顾他父母的黑人夫妇。他从堆满书籍的起居室一路找到厨房,发现了一盘刚做好的巧克力薄
脆饼。随后,他回到卧室,边吃边打开行李。冲过热水澡后,他倒在床上断断续续地打起盹来,不时迷迷糊糊地醒来,
瞥一眼湖面上西沉的落日。
    起床以后,威尔换了几件衣服。在大房子里,一切按他母亲的方式行事,这就是说晚饭时的礼服领结是不可少的。
明月初升时分,由弗莱德开路,他信步穿过将小屋与大房子隔开的小树林和一片芳草萋萋的空地。空气透着一丝凉意,
可是并不寒冷。比华盛顿好多了,他心想。
    一进屋,正碰上父亲的妹妹艾洛丝从厨房出来。他们热烈地互相拥抱。“你瘦了。”艾利①说。艾洛丝在二战中失
去了丈夫,此后一直寡居,一直经营着那家妇女服装店。它是威尔的祖父去逝后,由威尔的祖母创办的。她已年逾七旬,
独自住在德拉诺,不过,时常过来共进晚餐。
    「① 艾洛丝的昵称。」
    “我正需要减肥,”威尔笑着答道,“不过,圣诞节里他们肯定会让我再胖起来的,而且,我知道你也会助他们一
臂之力的。”
    帕特里西亚。李在藏书室门口见到了儿子,并拥抱了他。70 岁的她依然是一位漂亮的女人——高挑、苗条、挺拔,
虽然那原本褐色的头发几乎都已成了银丝。她松开他,伸出手捧着他的脸。“你看上去很疲倦,”
    她说,“每次从华盛顿回来你都是这样。”她的口音在过去的40 年里已经柔和了不少,不过仍保留着明显的英国
西部语调。她在开玩笑或生气时,科克郡的土音就会完全地冒出来。
    威尔的父亲比利。李从放满了皮脊精装书的书架背后转出来,他刚才正在后面的酒柜那儿忙活着。“嘿,你回来了,
孩子!”他几乎是喊着说的。他走过来拥抱他的儿子。比利。李已经将近80 岁了,尽管一年前刚发过一次心脏病,他
看上去听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小上10 岁。他浓密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威尔曾不止一次地暗想,他的父亲看上去比本。
卡尔更像个参议员。“想来点波旁威士忌吗?”他问。“当然。”威尔说。
    威尔端着酒杯,坐在壁炉前面,身子陷在沙发里,对面放着他父母的一对椅子。炉膛里的火苗正欢快地跳动着。他
太喜欢这间屋子了。
    “今天飞得好吗?”他父亲问。
    “相当好。华盛顿天很阴,不过一到南边云都散了。”
    “这倒是对目前形势的一个极好的比喻。”他的父亲笑道。
    “博格斯法官想要你干什么?”他的母亲询问道,“他一定是把某个无人愿接的案子塞给你了。”
    “大概是这样,”威尔说,“不过他总是让你觉得你是他唯一相信的人。他还拉了一个格林维尔的律师埃尔顿。亨
特来担任诉方的律师。”
    他大略讲述了一番会见博格斯法官的经过。“这个嘴紧的老家伙已经和参议员打了招呼,我现在是毫无退路了。”
    “你认为是那个叫穆迪的家伙干的吗?”他母亲问。
    “很难说,”威尔答道,“这家伙表现一直不错,如果我用他作证,他会表现出色的。我并不知道这个案子的性质
如何,看来他们有某个人证,具体的还不了解。尽管如此,穆迪身上有某些东西让我愿意相信他。
    他挺讨人喜欢,陪审团里的女人肯定都会向他表现母爱的。“
    “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吗?”
    “有吗?哦嗬!他有一个女朋友作证。我想只要她一出庭,所有的人都会怀疑他是否会有精力去强奸别的女人。”
    “你了解萨拉。科尔的情况吗?”
    “只知道她是个黑人,卢瑟维尔附近一个农场主的女儿。”
    “她远不止这么简单,”比利说,“她……她精明能干,从格林维尔高中毕业,在佛蒙特州的本宁顿取得了奖学金,
她在那里显然十分出众。”
    “你认识她?”
    “不,这些都是报纸上说的。还有,她在某个基金会的资助下正为怀孕少女设立一个咨询中心,是此地唯一的类似
机构。”
    “听上去很不错,”威尔说,“现在确实有这个需要。”
    “是的。不过萨拉。科尔在本县并没有交上朋友,至少没有白人朋友。她是女权运动的激进分子,公开的无神论者,
是那些蠢货的眼中钉肉中刺。”
    比利起身从桌子上翻出一张报纸递给威尔。“而且,她长得相当漂亮。”
    威尔的目光触到了一张引人注目的美丽面孔:深咖啡色的皮肤,五官匀称,留着一个非洲式样的短发。他觉得那聪
慧的眼神里略带着愠怒。
    “据说,她曾有过一对白人祖父母。”比利说,“她是这样引人注目,而又令人不快。我想这点让许多人不安。而
且她说话的腔调也不像个黑人。这一切总是让南方的白人渣滓气得发疯。”
    “看来这个案子将面临很多方面的干预。”威尔说,他可不太喜欢这些干预。
    “每个案子都有这种情况,”他父亲接碴儿道,“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碰到。告诉我,博格斯法官是不是掷硬币来
决定谁当诉方律师谁当被告律师的?”
    “是的,你怎么知道?”
    “他那个硬币用了30 年了,硬币两面都是头像。”
    威尔心里一沉。
    比尔笑了起来,“他早已决定了让你当被告律师。这三个县区里没人能为那个小伙子辩护,所以法官选中了你。把
这当作对你的褒奖吧。”
    这时,玛丽的丈夫亨利走了进来。他是李家的男仆兼杂差。他穿着黑裤子、白衬衫,打着黑领结——这是他惯常的
打扮。“都放在饭桌上了,李太太。”他对威尔的母亲说。
    帕特里西亚叹了口气,“20 年了,我一直没能教会他说‘晚餐准备好了’这句话。”他们站起来向饭厅走去。
    众人落座,葡萄酒斟满了酒杯。威尔清了清嗓子,“我有个新闻。”
    他的父母和姑姑都期待地望着他。
    “卡尔参议员今天早上和我谈了话,”他说,“我答应留下帮他竞选连任,并再为他干两年。”
    桌旁没人吭声。他的父母看上去都有些失望。他父亲张口刚想说话,却被他用一个手势止住了。
    “还有,”他说,“以两年的服务作为交换,他答应全力支持我四年后取得吉姆。巴勒特的参议员席位。”
    “什么叫全力?”他的父亲问。
    “意思是他将公开支持我;他将替我收回所有的政治欠款,”威尔咧嘴一笑,“而且,他将替我筹资200 万美元。”
    “好哇!”他的母亲叫出了声。
    “真有你的,哈哈!”他的父亲说,“如果本。卡尔真能支持你的话,那你可就稳操胜券了。”
    “这真太好了,威尔。”他的姑姑艾利也跟着说,“我根本没想到本。卡尔会这样做。我记得每次竞选活动中,他
总是面带神秘的微笑站在一边。”
    威尔的父亲把手往桌子上一扣,学着本杰明。卡尔的姿势,“我将为我党提名的候选人投上自己的一票!”他模仿
着他的语气说。“自从他为弗兰克林。罗斯福组织竞选以来,我就没听说他支持过其他什么人!”比利抓起酒杯,“我
提议,为佐治亚州未来的年轻参议员干一杯。”
    于是,大家一起为威尔举杯祝酒。
    外面容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接着可以听见亨利踩着很重的步子走向电话机。
    “不过,目前这事还不成熟,”威尔说,“我的意思是在这4 年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亨利从客厅里走了进来。“威尔先生,你的电话。”
    “亨利,”帕特里西亚对他说,“我已经告诉你一百遍了,我们家吃晚饭的时候是不接电话的。让他留个口信。”
    “是,夫人。”亨利应道,退回客厅里。一会儿工夫,他又回来了。
    “是《亚特兰大宪章报》的温德尔先生打来的,他说有很要紧的事。”
    “亨利!”帕特里西亚吼了起来。
    “没事儿,母亲,”威尔劝道,“达德利。温德尔是助理新闻编辑。
    他一般很少亲自打电话,一般都是他手下的记者打,我最好去接一下。“
    威尔站起来跟着亨利走进客厅。他抓起话筒。“喂,达德利吗?”
    “嘿,威尔。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不过我想听听你对这事的评论。”他停了下来,等着威尔的回答。
    威尔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报界已经听说了他将为拉里。穆迪辩护?
    难道此事如此重要,需要编辑亲自过问吗?“什么事?”威尔问。
    温德尔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听说吗?”他用一种不相信的口吻问道。
    “听说什么?”
    “上帝!威尔,真遗憾我是第一个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你的人。”
    “什么消息,达德利?老天,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电话里可以听见温德尔深吸了一口气。“本。卡尔中风了,很严重。”

    第六章
    威尔打开自动驾驶仪,从保温桶里倒了一杯咖啡,拿出一块玛丽给他准备的牛肉三明治。他吃了两口,感到并没有
食欲,便把三明治放到一边。他边品着咖啡,边望着驾驶室外的夜空出神。外边一片黑暗,偶尔有几点从小镇上和农场
里透出的灯光从他身下滑过。他感到心里空荡荡的,有些害怕。
    威尔已过了不惑之年,在过去的8 个年头里,他为本。卡尔的事业贡献了全部的精力。现在,那个人却离死神不远
了。卡尔病倒后住进了佐治亚新港的一家医院,这里离他的弗拉特罗克农场最近。威尔已和医院通过电话,医生说卡尔
的病情不容乐观。正如报社编辑说的,是严重的中风,而且后果难料。
    通常,在紧急情况下,威尔会集中精力采取措施来控制局面或是尽力减少损失,如去考虑如何打发新闻界;而现在,
他只是感到一片惘然,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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