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爸爸，我原本是打算用个麻瓜的死刑犯……我来找妈妈的时候被那只耗子发现了，所以……”
“这样就很好。”卢修斯上前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我得走了。”
卢修斯走到墙边伸出了右手，在正中间的那块大理石中央按了下去。随着“咔嚓”一声，墙壁间又多出了一扇一人高的暗门，暗门上后面是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幽深的通道。难以想象，这间暗室原本就只存在于二楼连接两件侧房的墙壁里。
“一个空间魔咒。”卢修斯说，“通道的尽处是庄园的地下牢房，那原先是储藏室，黑魔王需要一个关押反对者的地方。之前魔法部来搜查时，我总是把一些有趣的东西藏在通道里，现在我不得不把自己藏在那了，然后找个恰当的时间从牢房那出来。”
“爸爸……”德拉科有些语塞。
“你也该回霍格沃兹了，考试周，还记得吗？”卢修斯的一只脚跨进了暗门里。
“什么，回霍格沃兹？”德拉科显得有些吃惊，“我杀了邓布利多爸爸。”
“是啊你杀了邓布利多，这可真让我感到吃惊。但是除了食死徒和黑魔王还有谁知道，嗯？”卢修斯说，另一只脚也跨进了暗门。门立刻关上了，暗门也立刻恢复成了墙的样子。
“波特知道。”德拉科轻声地说，对着那面墙。
第二天早上，当纳西莎在她亲姐姐贝拉特里克斯的陪伴下前往法国的同时，德拉科也幻影显形出现在了霍格沃兹的大门外面。这一回是管理员费尔奇给他的开的门。
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该有的骚动——一群人举着魔杖将他团团围住，然后傲罗冲进来——完全没有。城堡里的人们的确是在议论邓布利多的死，并且说的最多的是一句“到底是谁杀死了邓布利多”。
看来是真的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论的那个“罪犯”正走在他们中间。德拉科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旁边围着几个赫奇帕奇的三年级学生，中间的一个拿着一份报纸。德拉科快步地走过去，扬手“拿”过了那份报纸然后推开了门。
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
邓布利多死于魔鬼火，凶手是食死徒
食死徒！可不就是食死徒嘛！德拉科笑了笑，将报纸扔进了走道边上的垃圾桶里。
“德拉科，你回来了？”刚刚通过休息室的大门，高尔和克拉布就迎了上来。先说话的是高尔。
“家里写信告诉我们了，马尔福先生……”克拉布欲言又止。
散落在休息室里的别的斯莱特林也在偷偷看他，然后和他们的同伴窃窃私语。很显然卢修斯。马尔福因为越狱而被摄魂怪杀死的劲爆消息，在这间休息室里已经不是秘密了。斯莱特林总是比别人更加消息灵通，或许还有更加消息灵通的会知道到底是谁杀了邓布利。德拉科冷笑着抬起了下巴，凌厉的视线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掠过顺利地使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德拉科，你真的……真的是你……”高尔哆哆嗦嗦地凑到德拉科的耳朵边上，克拉布虽然没有动作但也竖起了耳朵。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闭上了嘴。
“上午考试的科目……”德拉科忽然说道。
“啊……哦哦哦，是变形术，下午魔药学。”高尔急忙答道，“明天早上魔药史，下午是黑魔法防御术……”
克拉布趁机凑到了德拉科的另一只耳朵边，低声说道：“所有人只知道是食死徒中的一个杀死了邓布利多，格兰芬多有几个人说波特看到是你……没人相信，连他们院长都不信。有人向魔法部的人证明你那天下午就请假了，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还在他的画框里昏迷。”
“是吗。”德拉科点了点头。
离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休息室里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了。德拉科反而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高尔和克拉布默契地坐在另一边。正当高尔和克拉布疑惑德拉科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德拉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两步就离开了休息室。两个大块头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转眼间德拉科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学生们正在那上上下下奔去各自的考场。只听到——
“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波特从楼梯上冲了下来，凶猛的朝德拉科所在的地方走过去，手中的魔杖迅速的抬了起来。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变故，除了德拉科。马尔福自己，他在同一时间抽出了魔杖。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声，紧接着楼梯“哒哒”地响了起来，波特的朋友，韦斯莱和格兰杰冲了下来，一左一右抱住了哈利的胳膊。
“哈利，别冲动。”格兰杰小声地在哈利耳边说道。
“没事吧，德拉科？”高尔和克拉布也赶到了。
德拉科摇了摇头，收起了魔杖。
“波特，还没长记性吗？是不是鼻子痒了想再来一脚？”
“松开！”哈利挣脱了韦斯莱和格兰杰的钳制，一个箭步冲到了德拉科的面前。教人吃惊的是他没有再次举起魔杖，而只是提起了德拉科的领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知道是你！”他说，“为什么你要那么做？还有罗斯默塔和冠冕……”哈利的声音压得很低到最后竟变成了耳语，就仿佛如果他不这么做就会忍不住咆哮出来一样。
啪的一声，德拉科拍掉了领子上哈利的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波特，但是如果你不想在考试周还被关禁闭……最好是给我把路让开。好狗不挡道，波特。”
僵持了几秒，哈利把路让开了，匪夷所思！
“哈利，是不是……是不是马尔福对你用了黑魔法？夺魂咒？”望着德拉科的背影，罗恩呆呆地说，“你竟然放过了他！”
“也许是哈利终于意识到了，德拉科不是杀害邓布利多的凶手。”赫敏说，“他和我们一样还只是学生，他根本没那个能力。”
“不，是他。只是……”哈利痛苦地靠在了楼梯的扶手上，考试的钟声即将响起，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顶几乎烧化了的冠冕。
“这是个魂器，是马尔福找的，是他给的邓布利多，也是他毁掉的。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瞪圆了眼珠子，“你是说……”赫敏及时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在他们周围布上了混淆咒和忽略咒。
“你是说这是德拉科。马尔福找到的？一个魂器？”罗恩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我以为是你和邓布利多找到的。”
哈利苦笑着摇了摇头：“邓布利多找到的是一个挂坠盒，”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团焦黑的完全看不出原样的东西，“也一起被魔鬼火烧毁了，连同邓布利多一起。”
“那么你的意思是德拉科。马尔福在杀了邓布利多的同时还毁掉了黑魔头的两个魂器，其中有一个甚至是他找到并且交给邓布利多的？”赫敏说，“这不可能哈利，先别说德拉科根本没有杀死邓布利多的能力，光是他找到魂器并交给邓布利多这一点……没道理，完全没道理！”
“可这就是事实！我亲眼看到的，亲眼！我受够了！”哈利激动地跳了起来，冲出了魔咒范围，烦躁地跨上了楼梯。
“嘿！等等！”罗恩跟了上去。
“不……没道理。”赫敏摇了摇头，也追了上去。
第13章 chapter13
宵禁过后，当寝室里另外五张四柱床先后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哈利。波特掀开了被子，轻手轻脚地穿上了他的隐形衣。绕过了费尔奇和他的猫，躲过了巡夜的教授，哈利推开了天文塔顶的门。
夜空群星璀璨。
哈利扯掉束缚了他身体的隐形斗篷站到了开阔天文台平台的中央。四周耸立着城堡锯齿形的围墙，正前方是远远高出地平线的深蓝夜色。他想到了两个星期前的那个夜晚，邓布利多就是从这里高高地飞起然后落下。
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今天、这个时候来这里。这也许是他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个晚上，凤凰社的人说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之后魔法部正快速地倒向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们，这个秋天他再也不能乘坐特快列车回到这里。而且七月末他就十七周岁了，他妈妈的爱的魔法即将失效。
天狼星走了，邓布利多也离开了，然后是他母亲的魔法，终于只剩下他自己了。马上，他即将面对的……
哈利攥紧了手里的魔杖。
这是一支用接骨木制成的魔杖，15英寸长，褐色的，杖身上留着两截黑红色烧痕。它不是哈利的冬青木凤凰尾羽，它属于阿不思。邓布利多。哈利是在邓布利多的手里找到它的，连同那个被烧化了的冠冕。
接连两个星期里，哈利都试图让罗恩和赫敏相信，是德拉科。马尔福杀死了邓布利多。他亲眼所见，错不了。但还有另外一样他从未对人说过，同样是他亲眼所见却连他自己都感到疑惑——
德拉科。马尔福把邓布利多的魔杖还给了邓布利多，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斯内普的出现所吸引的那一刻。只有他看到了，因为他那时还被禁锢着，视线只能落在一个点上——
『用不着你们，这老疯子是我的，我的！』马尔福在吼，用力地推了邓布利多一把，褐色的魔杖顺势进入了邓布利多的袖子里。
他亲眼所见，错不了。
但是！
马尔福会将魂器交给邓布利多已经够让人费解了，为什么他还会把魔杖也还给邓布利多？他是来杀邓布利多的不是吗？这是伏地魔给他的任务不是吗？如果不完成他和他的父母会失去生命不是吗？
那么为什么，他会把魔杖还给邓布利多？
为什么邓布利多还是死了？
为什么……
是邓布利多自己想死。
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猜测，哈利禁不住浑身颤抖。
他忽然想到了赫敏和罗恩，在他和他们说了邓布利多死的时候同时毁掉了两个魂器的时候他们有那么一刹那隐晦的露出了的邓布利多死得其所的表情。
邓布利多死了，带走了伏地魔的两个魂器，那么他需要寻找并毁去的就只剩下三个了。可不就是个好消息么。
麦格教授对他说因为死前灵魂受到了魔鬼火的灼烧，画像里的邓布利多一直在昏睡。关于凶手，关于真相，都只能等。
等什么？
等画像中的老人苏醒？
可为什么他一直醒不过来？他是那样的强大……
别开玩笑了，如果是他自己不愿意“醒”，又有谁能让他醒来？
连他都不能。
哈利想起了葬礼那天傍晚他带着魂器残骸在校长办公室里的苦苦哀求……那个曾经他付出了全部信任和期待的老人……无动于衷。
是邓布利多自己要死啊。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
夜风从他衬衫敞开的领口灌进去，哈利手攥得更紧了些，与之相反，内心中的某种信念开始崩塌。他觉得他一定疯了，他竟然开始觉得他没有向除了罗恩和赫敏之外的人指认出凶手并不是个愚蠢的决定。可即使他指证了又能说明什么呢？就连罗恩和赫敏都不相信……德拉科。马尔福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哈！
哈利就那么麻木地站在那，像是又中了禁锢咒。仲夏的黎明总是比想象中的来得早，红色的光线一点点的把山头染上颜色，浸透了东边的天空。红色和蓝色相互交叠在一起，这一刻令人窒息。
身后的那扇门底下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哈利在第一时间披上了他的隐形斗篷。有人推门走了过来，与他擦身而过站在平台的最前方接近围墙的地方。
单薄的身形，苍白瘦削的脸，是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没有出声也没有离开，他想这是六年来他和马尔福在如此近的距离还能保持心平气和的唯一一次。太阳一点点地从地平线露出脑袋，红色变成了赤红色，落在马尔福那淡黄色的头发上，晕出了一个诡异的、金红色的光圈，让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个格兰芬多。
一个穿着斯莱特林制服的格兰芬多，格兰芬多——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觉得他的确是疯了。
他想离开了，否则他会忍不住想要抽出魔杖。
但是没想到先离开的是马尔福——
“如果我是你，就会在第一时间把那根该死的魔杖扔回到老家伙的墓里然后找个狗洞把自己藏起来而不是拿着个麻烦还洋洋得意地招摇过市，波特。”马尔福在他耳边轻声耳语。
身后的那扇门重新关上的时候哈利低头看了看，邓布利多魔杖的一截从隐形衣里露了出来泄露了他的踪迹。终于不再是白球鞋了，年轻的格兰芬多自嘲地想。
……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德拉科回到了属于斯莱特林的阴冷地窖里，迎接他的除了那扇镶嵌着毒蛇装饰的休息室石门还有新鲜上任的霍格沃兹校长大人。
德拉科的肩膀一下子就拉紧了。
“邓布利多想见你。”沉默了很久，斯内普说。
德拉科完全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就好像用力地出了一拳打中的却只是一团棉花。这是自从两个星期前在马尔福庄园被迫发泄了一通之后，他第一次见到斯内普。他猜测过千百次……遥想过……但……但绝对不会是『邓布利多想见你』
“邓布利多想见我，这就是你要说的？”德拉科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他死死地盯着斯内普的脸，双唇微微发颤。毒蛇在石门上蜿蜒游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在期待，期待斯内普说些他在大脑中演练过的——
不！
德拉科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竟然在期待……
他感到恐惧。
他闭了闭眼重新看向斯内普，那个男人笔直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甚至连表情也没变过。呵——德拉科的嘴角向上微微撅起。
这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才是他的教父。
“邓布利多想见我是嘛。”德拉科的脸上露出了讥诮的表情然后迅速恢复冷漠，“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那么请转告他，他已经不再是霍格沃兹的校长了他只不过是个死人，而我没必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