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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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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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死不值得,小辈。”
  “晚辈认为值得,这就够了。”白衣秀士淡淡一笑:“把这毒妇交给晚辈,请前辈成
全。”
  “这……”
  “请前辈成全,晚辈感激不尽。”
  “我愿意交换!”毒娘子急叫。
  “老夫不是当事人,不好擅专。”乾坤手退至一旁:“毒娘子,你已经失去机会了,抱
歉。”
  “晚辈多谢前辈盛情。”白衣秀士再次行礼,收拾所有的丹丸药散,拖了毒娘子出厅而
去。
  “齐叔,你怎不好好劝劝那书呆子?”舒云埋怨乾坤手:“只要拖延一些时间,他就会
打消与那贱毒婆娘偕亡的念头,你……”
  “小子,你不懂,任何人也无法劝一个死志坚决的人,他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死。”乾坤
手苦笑:“他的话不无道理,这是一个可爱的风骨嶙峋读书人。放了毒娘子,日后的确要多
死许多许多人,他宁可自己死。这世间,这种人太少太少了,难道我希望他死吗?你说,你
又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还来得及,是不是?”
  “这……”
  “算了吧!快问口供。”
  舒去欲言又止,最后不得不承认乾坤手的话有道理,取过孙玉的刀,冲怒目而视的孙玉
冷冷一笑。
  “我要火凤密谍的消息。”他轻拂着狭锋刀:“如果不招,我要零零碎碎地割你。”
  “你吓不倒我的。”孙玉傲然地狠瞪着他:“我孙玉曾经荣任大元帅的先锋营骁将,杀
人盈野,绰号叫孙一刀,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除死无大难,千刀万剐孙某何所惧哉?你少
做清秋大梦。”
  “给我,我用分筋错骨来对付他。”乾坤手说。
  “姓齐的,千刀万剐孙某尚且不怕,还怕你的分筋错骨?你是老昏了。”孙一刀嘲弄地
说,真有视死如归的豪气:“我告诉你,孙某十年前曾经被人用九阴搜脉折磨过,半个时辰
孙某连哼都没哼一声。
  “也许你真是英雄,但齐某却不信。”
  乾坤手冷笑,翻转孙一刀的身躯,一指点在筋缩穴上,再将人翻转,抓住了右小臂,左
手扶住腕骨逐渐加力。
  孙一刀开始抽搐,开始冒冷汗,开始喘息,脸上的血色很快地消失。
  “哈哈哈……”孙一刀竟然狂笑,笑声刺耳,比哭还难听。
  腕骨开始变形,开始错位。
  “我要把你身上每一条筋拉长、分开。”乾坤手发了狠:“每一根骨头都要移位,移到
不该生长的地方,看你能熬多久。”
  “哈哈哈……”孙一刀继续狂笑,身躯开始蜷缩。
  小臂的两根骨头先往内挤,然后向相反的方向移动。
  “哈哈哈……呕……”孙一刀终于昏厥了。
  “算了,齐叔。”舒云沮丧地说:“这是一个铁人,一条好汉。”
  “不行!我非要他……”
  舒云的刀尖倏然下沉,奇准地贯入孙一刀的心房。
  “齐叔,抱歉。”舒云拔刀后退。
  孙一刀挣扎了几下,手脚开始放松。
  “他叫孙一刀,一刀就了结。”乾坤手站起苦笑:“小子,又得另外找线索了。”
  “院子里还有一个被飞蝗石击昏的人,问问看,希望那家伙不是英雄,而是一条虫……
咦!”
  白衣秀士出现在厅日,气色甚佳。
  “两位要问什么口供?”白衣秀士含笑问。
  “咦!你还没走?”乾坤手的话委实不够婉转:“你还不赶快回去准备后事?”
  “不敢瞒前辈,晚辈已获得解药。”
  “哦!那毒婆娘……”
  “晚辈曾修习过神巫教的放阴术。”白衣秀士坦然地说:“还真管用,毒娘子招了
供。”
  “你是神巫教门下?”
  “不是。晚辈曾经在无意中救了一个神巫教门下术上,他将放阴术慨然相赠,晚辈只是
好奇,曾经花了一些时间修习,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
  “毒娘子招了些什么?”
  “很多,但不知两位要知道些什么?”
  “老朽要知道火凤密谍的消息。”
  “火风密谍设下圈套,屠杀了千手韦陀一家,今晨南下泰山,据说要去找什么大龙
卷。”
  “咦!梅宫花家?”乾坤手吃了一惊。
  “对,去找大龙卷花云龙花老魔。”白衣秀士苦笑?“大龙卷是字内三魔之一,那些鬼
女人去找他,不知有何用意?”
  “请老魔出宫,错不了。那老魔对美女极感兴趣,用色诱很可能会成功。老魔如果出宫
与她们合作,凭老魔的声威,就可以慑伏许多武林高手,将是一场空前可怕的大灾祸。”
  “在济南,她们已制造了两次大灾祸,济南三杰可说已被她们毁灭了,真是大劫当
兴。”白衣秀上显得相当激动:“千手韦陀朱家,是她们用美人计引入圈套而毁灭的,剑无
情是被她们用十件奇珍,以珍宝所收买的。晚辈则被她们利用剑无情摆下鸿门宴,用武力胁
迫入伙,虽然胁迫晚辈的人不是火凤密谍直接下的手。”
  “毒娘子是……”
  “她不是火风密谍,是飞龙秘队的人。最先用十件珍宝收买剑无情的人,确是火凤密谍
的一位颇有地位的人,叫秋素华。”
  “我的天!惊鸿一剑的女儿?”舒云脱口惊呼。
  “用美人计诱胁朱家的人,也是她。”白衣秀士咬牙说:“不错,德平县惊鸿一剑秋茂
彦的女儿。”
  “不幸而料中。”乾坤手唱然叹息。
  “齐叔,走!”舒云显出焦灼。
  “怎么啦?小子!”
  “咱们赶上去。”
  “泰山梅宫?”
  “对,泰山梅宫。”
  一早,两人背了行囊出了历山门,走上南行的道路。
  这是小道,大道应该出西关。
  “齐叔,为何要走小道?”舒云一面走一面问。
  “小子,你是真糊涂呢?抑或是装糊涂?”
  “齐叔的意思……”
  “显然,飞龙秘队已经知道咱们在德平,已经知道有关惊鸿一剑投匪的内情,却不知道
咱们其实所知有限。
  因此,他们心中有鬼,正设法不让咱们与火凤密谍直接打交道,倾全力沿途阻止咱们接
触秋姑娘。咱们如果不绕道走,岂不在他们的明攻暗袭下手忙脚乱?
  他们的如意算盘是即使杀不掉我们,至少也可以阻止咱们向火凤密谍施加压力,不至妨
碍她们的工作进行。“
  “齐叔所料不差,但……齐叔知道小路吗?”
  “路是挂在嘴上的,小子。”
  “希望不要走冤枉路。”舒云悻悻地说:“说不定欲速则不达,迷失在山区内呢!”
  府南境是山区,从地理学来说,是泰山山区,所有南境的山都是泰山余脉。但是在本地
人的口中,每座山峰都有山名和土名,要问起泰山,必须到泰安州去问,泰安州才有真正的
泰山。
  山区的贫瘠是可想而知的,离城二十里,已进人万山丛中,林茂山深,人迹稀少,走上
老半天,前不见村后不见店,时局不稳,山区里正是盗贼的避风港,连官道也经常有劫路的
强盗出没。
  小道上所碰见的人几乎都是稀奇古怪的人物,足以让人疑心每个人都是强盗土匪,经常
会担心发生事故。
  沿途经过几座小村落,知道路没有走错。
  日上三竿,前面山脚下出现一座镇集,百十户人家,一目了然。
  “中公集到了。”乾坤手说:“山道绕来转去,真要命。在府城,人人都说只有三十
里,我看靠不住,四十里恐怕只多不少。”
  “只要没有人打扰,多走些路值得的。”舒云不在乎路有多远:“齐叔,要不要买匹走
驴代步?你的伤……”
  “屁的伤!养了好几天,钉口大的伤还不好?真不幸,要不是为了养伤,咱们早就追上
火凤密谍了,济南三杰也许不至于遭殃。”
  “齐叔大可不必自责,即使咱们能早日到达济南,济南有二三十万人,咱们到何处去找
她们呢?又怎知她们向济南三杰下手?白衣秀士说得不错,这是劫数。”
  “两年多以来,死了好几十万人,只能归诸于劫数罗!唔,前面树林子的三位仁兄好像
在等我们呢!好家伙,不会是飞龙秘队的人吧?”
  山坡上的黑松林密密麻麻,山径穿林而过。这种浓密的松林正是剪径贼作案的好地方,
到处都可以藏匿,脱逃也容易。
  林前小径左面,三个青衣大汉懒散地倚树而立,目光灼灼地迎着渐走渐近的人。
  “按常情论,不会是他们。”舒云加以分析:“他们的工作是在各城市,布置内应、收
买同情者与野心份子、暗杀、造谣、破坏、挑拨离间……只有在城市才需要他们工作,怎会
跑到山区里来鬼混?”
  “这可不一定哦!”
  说话间,逐渐接近松林。
  “喂!干什么的?”
  三大汉已经站正身躯。而且到了路旁,其中一名大汉流里流气、怪腔怪调地大声问。
  “赶路的,老兄、”乾坤手也怪腔怪调:“怎么啦?莫不是要收买路钱?”
  “差不多。”大汉目光灼灼地打量他们。
  两人为了走山路,手中都有一根枣木问路杖。这时两人已经停步,双手支着问路杖胜带
笑容打交道。
  “差多少?”仍是老江湖发话:“好像中公集今天不是集期,难道说,平时走这条路真
的要收买路钱?”
  “集期不收,平时也不收。问题是,经过的人是什么人?嘿嘿!两位贵姓大名呀?”
  “天涯过客,素不相识,问姓询名有此必要吗?”
  “有此必要,而且非问不可,甚至要查路引,以免你们通假名搪塞敷衍。”
  “我明白了,你们在等人。”
  “不错。
  “等我们?”
  “可能,你们很像咱们要等的两个人,而且十分像。”
  “十分像?像我张三他李四?”乾坤手指指舒云:“真有那么像?”
  “你们说张三李四没有用,咱们必须看了路引才能决定,你们是老几,把路引拿出来才
算数,拿出来吧!”
  “路引关系身家性命。不能随便给人看的,除非你们是公人或关卡的官兵,怎么看你们
也不像公人官兵。喂!你们到底要等什么人呀?”
  “等两个人,一老一少。”
  “我们俩?”
  “很像。路引……”
  “且慢,你们为何要等?”
  “有人出了五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守一天,守五天就够了,不许像你们一样的两个人
经过此地往南走。碰上了,如果能把这两个人的脑袋砍下来,一个脑袋有一干两银子赏
金。”
  “哦!我明白了,你们要等的人一姓齐,一姓宋,没错吧?”
  “咦!你们……”
  “我姓齐,他姓宋。”乾坤手大笑:“哈哈!想不到我们两个脑袋居然值这么多银子。
这年头生活困难,十两银子杀一个人也有人于。喂!出赏金的是什么人?”
  “我们不管他是什么人,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好家伙,你们两颗脑袋是我们的了。”
  “真的?你们的刀呢?”
  “在那边。”大双向林内一指。
  “来了来了!”松林深处有人大声应喏。
  片刻,涌出八名佩刀剑的大汉。
  乾坤手一怔,脸色一变。
  “三眼虎与大力鬼王,柳埠镇羊角山山主,你两个强盗头子,怎么远离巢穴山寨,跑到
中公集来做剪径小贼?真是年头大变,你们是越来越把自己不当人了。”乾坤手的话尖酸刻
薄:“泰山三十六股剧盗中,你们两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两三千两银子在你们眼中,算
不了一回事,现在居然……”
  “老匹夫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那位眉心有一颗大黑痣的大汉怒叫:“太爷并不是为
了两千五百两银子而来的,而是冲好朋友的交情,前来为朋友分忧。老匹夫,你就是什么乾
坤手姓齐的?”
  “如假包换。”
  “好!太爷就等你。柳埠镇距此不过三十里,中公集可算是太爷三眼虎的地盘,宰割你
名正言顺。”
  三眼虎说完,挥手今七名同伴后退,拔出沉重的两尺二寸金色虎爪钩,挡在路中像是天
神挡关。
  乾坤手的精钢如意,其实也可以称爪,但与三眼虎的粗大虎爪相较,轻重悬殊,大小不
成比例。
  “齐叔,交给我。”舒云举步上前。
  “小心,他虎爪中喷出的毒液。”乾坤手低声叮咛:“可远及三丈,千万小心。”
  “喂!山大王,认识我宋舒云吗?”舒云笑吟吟地在丈二左右止步:“冲我来。”
  “鬼才认识你!”三眼虎嗓门大得很:“只要你姓宋,你的脑袋就值一千两银子,太爷
只认银子不认人,哪管你宋舒云是什么东西?”
  “我先问问你,在官府的告示中,你三眼虎的脑袋值多少银子?”
  “五百两。”三眼虎傲然地说。
  “原来你的脑袋比在下贱一倍,你这贼脑袋只值这么几两银子。说老实话,我真懒得拎
你的脑袋去领赏……”
  “狗三八!该死!”三眼虎怒吼,疾冲而上招发五雷轰顶,兜头就是一爪。
  被激怒的人,出手通常不顾虑后果,三眼虎就是这种人,很不得一爪就将舒云撕裂,这
一爪用了全力,以为吃定了对方,一下就够了。
  爪一落入影已杳,枣木棍却噗一声劈在背腰上。
  三眼虎练了内家气功,可是,在火头上无暇运气护身,这一根挨了个结结实实。脊骨几
乎被打断,怪叫一声,向前冲。
  后面的乾坤手正好捡死鱼,扭身问在一旁,门路杖反扫,噗一声劈在三眼虎的后脑上,
这一杖更重更可怕。
  “砰!”三眼虎扑倒在两文外,滑出数尺昏厥了。
  “这种货色,也配做山大王?”舒云支着枣木棍向众人说,仿佛刚才他并未动手按人。
  十个强盗吃了一惊,全用惊讶的目光死盯着他俩。
  “其实,在泰山三十六股盗群中,羊角山山主俩是颇为骁勇出色的一对,而且会用机
谋,三眼虎的虎爪中就暗藏有可伤人的毒液。”乾坤手说:“问题出在他轻敌,他没料到你
比他高明,轻敌的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大力鬼王高大粗壮,像一座铁塔,相貌狰狞,手中所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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