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香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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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香飙-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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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一盏茶工夫,她已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她人虽然昏了过去,但这种难熬的痛苦,却丝毫并未减轻。
  独眼怪人点拿一阵,又换上一块绒布,又坐息片刻,这样循环的忙到子时才休息。
  到了次日午时,谷寒香身子刚稍稍平静,独眼怪人又走来道:“你觉着如何?”
  谷寒香如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浑身无力,只微微点了点头。
  独眼怪人道:“你‘督脉’已通,如今老夫还要为你打通‘任脉’,到了明天,这‘任、督’二脉接通之后,再与你通全身十二关窍,你能把这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熬受过去,就成功了一半。”
  谷寒香似是甚为感激,无力地瞧着他,悠悠的笑了一下。
  独眼怪人道:“你将身子翻过来,伏身而睡。”
  谷寒香依言,伏下身子。
  独眼怪人右手抵住谷寒香后心,左手疾扬,轻拍她“天府”、“地泉”二穴。
  谷寒香身上一冷,打了一个寒战,张口想喝叫,但声音尚未出口,浑身一阵痉挛,肌肤收缩,竟似跌进冰窖之中一般。
  一阵酷寒之气,像利刃一样,刺肤侵肌,直钻肺腑。
  这阵奇寒严冷,是她从未经过之事,只觉得口唇僵硬,牙齿粉碎,肌肤片片崩裂,遍体骨节,也似寸寸碎断,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内外交相侵袭。
  独眼怪人以他多年潜修的一种至阳至柔的内家劲力,一连打通了她“任脉”一十二处要穴之后,翻身取出一只深埋地下的瓷坛。
  这坛中乃是藏的终年不见阳光的悬岩上的积雪,和无根的山泉,这两种水乃是一种最阴最冷之水,即在六月伏天,只要饮下一滴,立时凉透心腑,有祛炎祛暑之功。
  独眼怪人取过瓷坛倾出一杯,左手捏开谷寒香牙关,将雪露冷泉,缓缓的灌了下去。
  谷寒香本已觉遍体冷得难以支持,这时又被灌下一杯世上最凉的雪露冷泉,就仿佛一把冰刀,直插心底,只觉得骤然一惊,丹田元气,立时松散,张口呼吸,竟如游丝一般的微弱。
  独眼怪人又取了一粒红如火丹的丸药,灌服下去。
  这粒丸药乃是几味最热之药调制,但谷寒香服下之后,也只发生了很少的作用。
  直到了第二天午时,身上的寒热方始恢复正常。
  独眼怪人也因耗去了甚多内力,静坐养息直到此时,才醒了过来。
  他醒来之后,看了看谷寒香,见她面色已回复原状,扶她坐了起来,教她“周天运息之法”。
  谷寒香依照独眼怪人所授的方法,将“周天坐息”之法,坐练了一个对时。
  这乃是一种内家至上的修为之法,她坐习一天一夜后,脸上渐渐泛现出了光辉,精神也极是舒泰。
  独眼怪人道:“你可觉着其中的妙处!”
  谷寒香点点头,吁了一口长气,虽未答言,但神态之间,却表示出欣愉之色。
  独眼怪人查对了一下时刻,道:“所幸老夫第一步的尝试,未曾落败,你的‘任、督’二脉已然贯通……”
  他微微一顿,又肃然说道:“你不要小视打通‘任、督’二脉的重要性,要知武林之中,能打通这‘任、督’二脉之人,尚是不多,你虽然熬受了这两天的奇寒酷热之苦,但是在习武的进展上来说,你已超越了他人十年,二十年的时间……”
  独眼怪人说到此处,沉思了片刻,接道:“不过老夫所授你之武功,乃是我数十年痛苦所得的一种奇学,你‘任、督’二脉虽通,如学其他内功,已是绰有余裕,但是若要学我这种奇学,还是不够,是以,老夫要大胆的再尝试一件史无前例,武林从未有过之事。”
  谷寒香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悠淡的笑了一笑。
  独眼怪人疤痕累累的脸上,抽动了几下,也看不出一丝表情,语气极是坚定地说道:
  “老夫数十年来,为了修习此一奇功,身受血脉逆流之苦,今天老夫要以自身功力,使你能令血脉逆流,但要免去此等难以忍受的痛苦,这等之事,虽是史无前例,但我自信有十分的把握,不过老夫行功之时,你可要强自忍耐。”
  他原是冷癖异常之人,对谷寒香已算是尽了最大的情爱,此时乃是紧要关头,他也不待谷寒香说话,立时伸手点了她二处心脏要穴,顺手反拿,扣住她双腕脉门,丹田运气,功行双臂,一股凌厉无伦的劲道,透过十指,直传入谷寒香体内。
  不到一顿饭工夫,谷寒香只觉如天旋地转,山崩海啸一般,全身经脉竟似粗涨欲炸,五腑翻滚。
  独眼怪人圆睁那只突出的大眼,凝注在她的身上。
  谷寒香宛如椎心绞肠一般,身子一振,本想翻滚,但独眼怪人这时,手肘往下一沉,就借这一沉之势,已点了她的穴道,使她无法转动。
  独眼怪人虽然武功奇绝,但这等施为,乃是他一种大胆的尝试,而且这种尝试乃是加在自己平生最为爱怜之人的身上,是以显得极是紧张,那丑怖的脸上,已滚动着豆大的汗珠。
  谷寒香由于内心痛苦难耐,已经面无人色。
  独眼怪人连续行动,将她的血脉逼的逆滚了四个时辰,直到亥尽子交之际,才令她再依“周天坐息”之法,调元归本。
  子刻过后,谷寒香才由痛苦中解脱出来。
  独眼怪人拭去汗水,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这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已算是熬受过去,老夫这初步之事,也可说功德圆满,现在你‘任督’二脉既通,又打通了血流逆顺之道,你已尽得老夫真传,只是火候之差而已……”
  他说到此处,由秘墙内取出一个琉璃瓶。
  这瓶也不过四寸多高,里面满盛清澈药水之中,浸着一株淡红的小草。
  独眼怪人左手托瓶,右手指着瓶内小红草,道:“此草乃是昔年老夫在边陲所得,当地山苗,称它是‘游梦草’,不论人畜,吃了此草之后,必定陷入一种半睡半醒之境,恍如夜魂梦游之人一般。”
  他顿了一顿,十分珍惜地道:“不过此草乃是人间奇珍,老夫生平之中,也不过仅有这一棵……”
  说到这里,拔开瓶塞,用竹筷取出“游梦草”。
  那草一离瓶,立时枯萎。
  独眼怪人迅快的放入一只瓷钵之中,又参放了几味粉药,研碎拌匀,搓制成一粒圆圆的丸子。递给谷寒香,道:“你将此丸吃了下去。”
  谷寒香接了过来,依言服了下去,然后笑问道:“你难道要我做梦不成吗?”
  独眼怪人也笑了一下,道:“老夫要尽三日之功,传你一些奇绝武功,但是人生才智,极是有限,三日的工夫,你哪能学得许多,所以,老夫要借助这奇珍的药物之功,以遂你愿。”
  谷寒香听了甚觉讶异,正想启口相问,突觉生出一股睡意,顿觉心神一松,颓然倒卧床榻之上。
  独眼怪人盘坐床上,伸手在谷寒香身上,前点“神府”,后点“龙池”。
  谷寒香两处穴道被点,浑身一动,打了一个寒战,两眼缓缓睁开,惺忪的向四周扫了一眼。
  这时室中高悬着两盛纱灯,灯内红烛熊熊,遍室都满溢着一种迷离的橙朱金黄之色。
  谷寒香举手揉了揉秀目,悠悠的坐起身子。
  独眼怪人闭目敛神,恍如入定老僧一般。
  谷寒香自经他打通‘任督’二脉,逆回血流之后,此时心灵似已与他心灵相通。
  独眼怪人决心在谷寒香服过“游梦草”之后,处身在半睡半醒的游离状况之下,用自己的心灵感应的力量,将自己的武功传授于她。
  他心里电一般的闪过一套武功。
  这武功乃是最为迅快的身法,走动之时,能令敌人无法追及,用以避闪,实是第一等的武学,较之武当的“七星步”尤为神妙,这原是他自己参悟而来,并无一定名称,此时,他替这种步法定了个名字,叫作“摘星步”。
  独眼怪人敛神静坐,用灵思心语对谷寒香道:“老夫传你一种‘摘星步’……”
  接着他心念里像闪电般幻涌起“摘星步”的步法。
  谷寒香随着他心念里的幻象,举步在室内,按步游走。
  这“摘星步”,乃是以八卦方位研创而出,每一方位计共六步,这六步之中,又分正三步,反三步,合共起来是六八四十八步。
  独眼怪人用慢步法,授过“摘星正步”,又教她走了两遍,然后,才授她“摘星反步”。
  谷寒香把正反摘星步又练了数遍,已是费去了甚长的时间。
  独眼怪人让她休息了一段时间。
  此时,已是上灯时光,独眼怪人在室中四处的墙上,高高低低的燃插了许多细细的香枝。
  独眼怪人将香枝插妥之后,在桌上放置了一盘细如牛毛的银针,然后用心意指挥谷寒香起身取针。
  他教了施用暗器之法,不到三更,已将正射,侧射,转身反射各种打法,全部传授于她。
  第二日清晨,独眼怪人将当今武林道上,九大门派的武功源流,要义,摘精撷华的,用心传之法,向谷寒香解说一番,并将各派搏敌常用的手法,以及一些绝招奇学详尽的演说了一遍。
  同时又将一些不传之秘的口诀,教授于她。
  独眼怪人心里默想一句,谷寒香也随着默念两遍,一日一夜之间,谷寒香不但对各门派武功门径尽皆了然于胸,而且那些不传之秘的口诀,也都牢牢熟记心中。
  第三日,独眼怪人又尽一日之功,将得自那册秘籍上的一种“三元九灵玄功”相授于她。
  这“三元九灵玄功”,乃是一百零八式掌法,这掌法的奇妙,是在发掌之时,既无劈空啸声,又使人看来,只是轻描淡写的略作手势,其实这掌式乃是一种极柔至阴的内劲,如若发掌之人的功力深厚,只要扫中敌人,立时断经斩穴,厉害无比。
  独眼怪人虽将这“三元九灵玄功”相授,然而二人因一连七日,已将元神耗去甚多,此时已到了强弩之末,精力松散,教的人既无法全力相授,学的人也似无法将之全部消化,是以谷寒香也未能尽得所传。
  待“三元九灵玄功”授完之后,二人已是大感不支。
  独眼怪人强自镇定了一下,道:“老夫传你武功,自身心力消耗过多,如今要到山后空静之处静坐十日,你也不可过事劳动。”
  这几句话,他说来大感吃力,说完之后,驰车急急而去。
  谷寒香也觉精神萎顿,静坐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了一阵,然后和衣睡去。
  她因耗去甚多精力,一觉睡去,自是甜甜无比,也不知睡了多少时辰。
  此时,谷寒香的“任、督”二脉已通,又经独眼怪人用心法传授了许多不传之秘的武学,听觉警觉与以前自是判若两人。
  她正在沉睡迷蒙之际,只觉着一阵轻微响声,不由悚然一惊,本能的微睁秀目,向外一看。
  室内还是纱灯映照,遍室熊熊,一个巨大的黑影,竟向自己缓缓逼来。
  她知此室乃是独眼怪人的秘室,绝不容其他之人进入,心中不由一动,但她乃是绝顶聪明之人,为了要看来人究竟有什么意图,是以依然纹风不动,佯作酣睡之态。
  适才是因为她由沉睡中刚刚迷迷悠悠的醒来,一眼之下,未能看清来人是谁,此时再瞥目一看,来人竟是那看守秘室的蒙面驼背老人。
  她一看来人是他,心想,此室本就是由他照应,他来到此间,自算不得什么奇怪之事。
  意念电转,刚趋平静,陡见熊熊红色的纱灯光耀之下,那驼背老人的手中,紫光一闪,赫然竟是一把匕首。
  谷寒香在此情此景之下,不由骇然一惊,暗暗忖道:看他的情形,似是老怪物的心腹之人,此时此地,他竟手持利刃而来,不知是存何用心?
  她虽然是异常仁慈之人,但天生有一种坚忍卓绝的内在力,遇事极能沉着,而且,此时已得独眼怪人的绝学,她自己虽然无能知道自己已是当今罕有匹敌之人,但是无形中,胆识已较以往大不相同,是以,一见驼背老人持刀而来,竟似有恃无恐,毫无惊惶失措之感。
  蒙面驼背老人蹑手蹑脚,潜至床榻之前,左手掀起罗帐,静静的站在床前,神情木然,似是在想着一件重大之事。
  谷寒香虽然无法从蒙面的纱巾后,看出他脸上的表情,但却能由他举动中体会出他的心意来。
  那驼哑老人呆立了片刻工夫,突然一抡右手,蓝汪汪的刀光一落,竟然猛向谷寒香身上刺来。
  谷寒香虽不知自己武功到了何种境界,但却本能的运用出独眼怪人所授的武功,左脚一抬,径向驼哑老人的肋间踢去,同时身子一翻,右手疾出反手一格,直向他右腕之上击去。
  那驼哑老人猝不及防,肋间已被踢中,同时右手只觉微微一麻,已吃指风扫中。
  但这老人也非庸手,虽然两处为谷寒香击中,竟然并不慌乱,右手一扬,匕首脱手飞出,闪电般向谷寒香掷去。
  谷寒香此时已经坐起,因二人距离仅仅二尺左右,那老人匕首脱手,闪电般到了谷寒香面前。
  她一声惊叫,一面立出左手,迎着匕首,斜劈出一掌。
  那匕首吃她斜切的掌风一击,宛如陨星一般,跌落在床榻之上。
  那驼哑老人肋下已被踢中,又见掷出去的匕首被她击落,不由骇然吃惊,一种无比恐怖的寒意,袭上心头,立时举手一掌,猛向自己天灵盖上击去。
  谷寒香也不知哪里来的本领,素腕疾探,玉指轻抄,这举动虽比那驼哑老人后发动,但竟还比他快了一步,他一掌还未击中自己的天灵骨,右手已被她拿扣住了。
  谷寒香此时的心情,虽较以往大为改变,但潜在的本性依然存在,何况她自思与这驼哑老人无仇无怨,他何以会向自己下这等毒手,所以她心中还存有这种疑念。
  她一把扣住了驼哑老人,惊讶地问道:“你虽然未能刺死我,也用不着就自杀呀……”
  那驼哑老人脉门被扣,已无抗拒之能,侧着脸,似是在凝视着谷寒香。
  他见谷寒香娇靥之上,只是一片茫然迷惑之态,却毫无愠怒之色,心里不由大感奇怪。
  驼哑老人正怔神之间,谷寒香左手快逾电闪,已到他面门之上,老人要想避让,已自不及,谷寒香手往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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