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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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传-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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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兵部队速度并不快,不过他们那整齐的冲锋阵型却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从这种骄傲的、神气的、无所畏惧的气势可以看出,这是一支极为优秀的部队。
  每个人心里都在暗念着一个词:黑衣众。
  这支部队原本是法兰西斯的骄傲,现在却成了可怕的敌人!
  巴塞市城下的部队在黑衣众的气势面前根本就提不起抢先发动进攻的念头,不过,这些愿意留在死地的战士并不缺乏勇气,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黑衣众慢慢地逼近。
  近了,越来越近了。当两支部队之间的距离只有六百多米的时候,黑衣众开始冲锋。
  黑衣团兵团拥有十个联队的编制,但真正的黑衣众只有五千人,其余的五个联队并非战斗编制,而是黑衣众的侍从。五千重骑兵集体冲锋发出的声势令大地开始呻吟,那片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长矛林令敌人的胃开始抽搐。
  这支临时整编的部队没来得及设立营寨,而且部队中大多都是骑士和他们的扈从,长矛手不多,魔法师的数量更是稀少,因而原地防御根本只是坐以待毙。
  临时指挥官深谙战争之道,当黑衣众发动冲锋的时候,他也下令全军针锋相对地发起了反冲锋。
  一边是大名鼎鼎的号称“大陆第一重骑兵”的黑衣众,另一边是明知必败却并不退缩的勇敢战士。在冲锋之前,两边的军容尚且看不出太多的差别,可是在冲锋过后,两者的差距却显露无疑。
  作为“大陆第一重骑士”的黑衣众确实名不虚传,他们排列的整齐程度与发动冲锋之前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临时聚集在一起的法兰西斯人却因为相互间无法熟练配合,因而在发动冲锋后队型显得混乱不堪。
  两股浊流高速地接近,然后凶狠地撞击在一起。
  骑士矛刺穿了躯体,骏马撞断了脖了,重剑砍在铠甲上火星四溅。战场上充斥了战马临死前的悲嘶、金属相互撞击的响声、战士受伤后的闷哼声或是抽气声,却几乎听不到战士的呐喊声——交战双方的每一个人都在闷声不吭地努力斫杀对手。
  这是一场相当沉闷而且也算不上精彩的战斗。法兰西斯人并非为了胜利而战,他们仅仅只是出于对尊严、荣誉的重视而自愿进行这场必败的战斗。从某种角度说,这是一场充满悲剧色彩的战斗。
  临时整编的部队并不缺乏勇气,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视荣誉胜过生命的勇士——否则他们也不会自愿留在这必死之地。可惜的是,无论群狼拥有多大的勇气,对上猛虎时却不会有多大的胜算。
  临时指挥官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是最早丧失性命的法兰西斯人之一。事实上,作为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兵团长,早在开战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这场战斗的结局。之所以努力整合自愿留下来的溃兵,之所以发动这场反冲锋,这位临时指挥官仅仅是为了在这最后一刻能够迸射出最为炫丽的生命火花罢了。
  临时指挥官阵亡后,那支临时的军旗也很快就倒下并且黑衣众的铁蹄糟蹋得不成样子。
  战斗只持续了大约十分钟。除了不到两百名对生的渴求突然变得炽热的人,其余的法兰西斯人基本上都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穿上那种连稍稍穷一些的贵族都无法拥有的优质连体铠甲后,普通的兵器很难对之造成严重的伤害;经过了严格的选拔以及残酷的训练后,任何黑衣众的格斗技水平都与普通骑兵有着相当大的差别。既然无论是装备还是战力都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差距,那么,仅仅只是拥有战斗欲望的法兰西斯自然只能黯然接受惨败的结局。
  战斗结束之后,重骑兵们将打扫战场的重任交给了后继部队,自己却绕着城墙向另一面移去。
  站在城头上观看了整场战斗的阿科尼奥七世脸色变得惨白。
  他紧张地向站在一旁的国师问道:“黑衣众打算干什么?”
  “应该是做好围困巴塞市的准备吧。”
  阿科尼奥七世神经质地大笑。“哈哈,围困巴塞市,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在法兰西斯,巴塞市的城墙最为坚固,而且我早已储存了足够多的粮食,随便他们想围困多久都行!”
  国师面色阴郁,出于责任,他缓缓地说道:“也许,黑衣众只是不想让某些人逃出这座城市吧。”
  阿科尼奥七世惨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些暗灰色,使他看起来象一个刚刚死去的人。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勉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欧巴尼亚人胃口倒是不小。可是他们的远征军不到十万,还要分兵围城,也不怕被我的勤王之师各个击破!”
  国师不忍打击国王的美梦。他只是暗中叹口气,想到:这种美梦,也得各地领主愿意前来勤王才有可能。国王刚才那拒绝那四、五万溃兵入城的举动,应该会导致相当多的领主心寒吧。那时,还会有多少领主愿意为这样的国王效忠呢?
  城里的那股谣言颇为蹊跷,应该是敌人的诡计。真是毒辣啊!
   
 
 
 
  
第九部 第二十九章
 
  “不,我不让坏大大进来。”佳蜜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意。她用后背用力地顶着门,仿佛她那幼小的还不到三十斤的体重真的可以阻止我进入房间似的。
  这件事真是糟糕透了,当然,我指的并不是佳蜜儿和我闹别扭——令我无比忌妒而且沮丧的是,佳蜜儿开始学说话时第一个单词就是“妈妈”,现在她都快一岁了,却仍旧称呼我为“大大”,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佳蜜儿是不是故意的。
  正和佳蜜儿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的母亲,前任精灵圣女优雅地走了过来。
  安洁儿调皮地看着我,笑容中略带一丝戏谑和得意。“怎么了,我们的小天使不是最喜欢爸爸吗?怎么和爸爸闹别扭了?”
  我摸了摸鼻子,不由苦笑。安洁儿总是吃醋佳蜜儿更喜欢沾着我,这下该她得意了。
  糟糕,第一次欺负小天使怎么就被安洁儿撞上了?肯定是娜弗丽这个问题少女告的密!
  刚才,在我房间玩的佳蜜儿迷迷胡胡地撞在了桌子上——不知道别的小孩是不是这样,反小时候我经常会遇到这种事。幸运的是,佳蜜儿并没有哭。她只是非常孩子气地咬着右手的大拇指,用左手摸着被撞的额头。
  “有点……”她可爱的眼睛不停地眨着,看上去显得有点迷糊。眼中闪烁着令人震惊的蓝色光芒,它们看上去更象是大海的颜色,而不应该出现在生物的眼睛中。每次看到这种带有深海颜色的碧蓝,总是令我有一种非常着迷的感觉。
  虽然有时候佳蜜儿看起来已经拥有精灵圣女那种独特的气质,但是她的实际年龄毕竟稚小。此刻,佳蜜儿正以受到伤害的孩子的困惑语气呢喃:“疼……”
  对于安慰小孩子,我已经越来越有心得了。当佳蜜儿瘪起嘴,准备开始哭泣时,我赶紧温柔地抱起小天使,用手掌轻轻抚摸她被撞的地方。圣洁的白光如同实质般轻触佳蜜儿额头后,她高兴地说一点都不疼了。
  这还用说!我施展的高级圣洁术,断臂都可以重新接好,治疗额头上的小疱还不是牛刀小试?
  突然间童心大起,于是骗佳蜜儿说:如果在她的脸上画一个魔法阵,那么以后她再也不会疼了。佳蜜儿自然很开心地央求我为她画一个。本来不会出问题的,可是当我画完后,娜弗丽居然闯了进来。看见画着一个黑眼圈的佳蜜儿,娜弗丽先是一愣,接着就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于是事情露馅了,佳蜜儿也因此发脾气把我赶出了房间——其实那是我的房间。真奇怪,她为什么没有哭着跑出去,而是把我赶出房间呢?
  难道说佳蜜儿担心被太多人看见,因而不肯离开房间?这么小就知道爱美了?
  在安洁儿目光的询问下,我只好坦白争取从宽。
  不出我所料,安洁儿果然板起脸,不过,她的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调皮笑意。
  “你呀……有时候真象个长不大的孩子,还是国王呢……”
  她从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一个盘子,然后对房里轻声说道:“佳蜜儿,是妈妈。”
  “妈妈,”佳蜜儿的语气更加委屈了。“大大坏!”
  幸好安洁儿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否则我会更加尴尬。
  “让我进来好吗?”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佳蜜儿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坏大大也在外面,他会跟着溜进来。”
  安洁儿斜着瞟了我一眼,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天!如果此刻不需要安抚我们的小天使,我肯定会忍不住将眼波流动的安洁儿抱上床就地正法。
  “小天使,妈妈带来了法兰西斯米迪地区刚刚运来的新鲜葡萄。”
  “啊,不是葡萄干吗?”
  咚咚咚的脚步声显示佳蜜儿跑到里屋去了。安洁儿有些迷惑。运用探查术后我才弄明白:原来佳蜜儿跑去洗脸了。很快,咚咚咚的脚步声重新响起。然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淡金色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露了出来。佳蜜儿脸上的黑眼圈果然被洗干净了。
  佳蜜儿的目光立即沾在了那几串新鲜葡萄上面,就好象我根本不存在。于是我开始忌妒那几串葡萄。得到确认后,门终于完全打开了。佳蜜儿往后站了站,以便安洁儿能够走进屋。
  “妈妈,怎么没有冰块呀?”
  除非比拉库里还笨,否则我怎么可能放弃安洁儿为我创造的机会呢?我赶紧用巴结的语气说道:“我可以变出冰块,请美丽的公主允许我来效劳。”
  佳蜜儿歪着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快乐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变出冰块将葡萄冰镇后,佳蜜儿将葡萄分成三份。令我无比欣慰的是,佳蜜儿分给我的那一份是最多的。显然她已经完全原谅我了。
  正在幸福地享受天伦之乐时,门外的侍从报告说马迪尔、皮耶德、斌还有凯迪请求觐见。
  舍不得从这种温馨的气氛中离去,可是佳蜜儿听到这个消息,表情更加快乐了。
  “大大,我会帮你吃完你那一份的。”
  从佳蜜儿的语气和表情看,如果我不立即消失,她肯定会非常失望。无法可想,只好怏怏地去会见家臣。
  当我进入会客厅坐好后,凯迪毫无贵族风度地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一脸兴奋的模样简直象个即将拥有骑士资格的见习骑士。紧接着,马迪尔、皮耶德和斌也鱼贯而入。不过,他们的表情与凯迪比较起来则平静得多。
  凯迪深吸了一口气,然而效果却并不明显,因为他的语调仍然显得很急促。
  “陛下,半个小时之前,阿科尼奥七世宣布无条件投降了!”
  “这个消息很好嘛。对了……”我耸耸肩,伸出右手。“我记得赌注是一百枚金币,现在我赢了。”
  参加打赌的一共有四个人,我、马迪尔、皮耶德再加上凯迪。我宣称阿科尼奥七世必定会在四天内不战而降,可是他们居然不信。瞧,这下好了,输了吧。
  马迪尔和凯迪将装满金币的钱袋交给我的侍从,而皮耶德则是嘻嘻一笑,掏出钱袋抛给他。
  “真是不可思议,阿科尼奥七世好歹是经过四王之乱的残酷竞争后才脱颖而出的国王,按道理说这样的国王性格应该不会太软弱,没想到居然如此不堪。”
  知道这次打赌,却又没有向任何一方投注的斌替我解释道:“那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阿科尼奥七世之所以能够在内战中取得胜利,主要还是政治方面的胜利。”
  “他通过收买和策反等手段削弱了另外两名亲王的军事实力;以一些原本属于王室的权力作为交易条件,并且通过联姻,甚至是厚着脸皮送上人质的方法,这才获得国内实力最强的几家贵族家族的支持。”
  “那样的胜利后遗症可不小。无论是将原本只属于王室的矿山赐给贵族,还是允许那几家大贵族家族拥有更大的自治权力,都显然是饮鸠止渴。埃拉西亚王国之所以能够独立,虽然与主公推波助澜有关系,但主要还是阿科尼奥七世在四王之乱中过于短视的功劳。”
  “从本质上讲,阿科尼奥七世应该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那种人吧。”
  听到斌谈起那个短命的国家埃拉西亚王国,我愣了一下。
  上次史蒂夫认为我的侵略性很强,我下意识地忽略了埃拉西亚王国以及同样在原法兰西斯国土上建立的佣兵之国和萨弗斯控制的公国。
  难道说,我的本性之中确实有很强的侵略性?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自然有些阴晴不定。
  “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我这个人是否拥有很强的侵略性?”
  马迪尔、皮耶德和凯迪相互交换着眼神,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看到他们这样的表情,我更加沮丧了。这叫什么来着,应该算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吧。这么说来,伊莉的思维和行为确实是正确的?
  斌突然很严肃地对我说道:“陛下知道历史上的名君都有一个共同点吗?”
  “是什么?”
  “富有侵略性!”
  斌的语气非常威严,好象他是个老师,而我却是个脑子总不开窍的学生。
  侵略不是贬意词吗?名君难道不是褒意词?
  此刻我还真有些迷糊了。
  斌将语气变得缓和一些。
  “名君的‘侵略性’与普通意义上的‘侵略性’并不完全一样。名君并非喜欢无端欺负弱小的暴君。只是面对与之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恨的国家,那些名君更喜欢想办法将之纳入版图。要不,至少也会残酷地打击敌对势力,使之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
  “在我故乡的历史里,许多君主即便拥有强大的实力,仍旧总是喜欢显示他们的仁慈而并非武力。历史表明,对敌人表现出很强侵略性的君主,可以使子孙后代至少拥有上百年的和平时光;而对敌人表现出仁慈的君主,如果不是本人吃敌人的亏,那么他的子孙也往往会在若干年后品尝祖先为其酿下的苦酒。”
  “所以说,真正的名君都是充满侵略性的。”
  听斌这么一解说,我的心情舒畅了不少。不过,我还是不想就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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